满怀喜悦地把贺之斐挑出来之后，经纪人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这么开心干嘛？
他马上就因为还不起贷款被银行赶出家门捡垃圾睡大街了！
……
华语音乐赏颁奖典礼现场，秦枫念出E·F·L组合的名称之后，Gas组合的所有人瞬间都有些怔愣，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一直到全场掌声雷动，Gas五人才恢复状态，队长黄雪勋用力鼓起掌，留给镜头最灿烂的笑容。
“诶，我们得奖了啊！兄弟们，是我们呀！”
意识到自家获奖的瞬间，贺之斐的眼睛就笑眯了一条缝，他先站起身，给了身边的苏绿一个大大的拥抱，下一刻，顾漾、陆然和纪书舟的拥抱依次扑了过来，苏绿差点被抱得喘不过气来。
对于这个新人奖，E·F·L每个人都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正因为一开始已经设定了最糟糕的场景，真正获奖的那一刻，突然而至的幸福才会如此让人激动。
领奖的时候，纪书舟先上台，苏绿跟在最后，每个人依次和颁奖人秦枫握手，再从他手中领取奖杯。
但到了苏绿这里，她只和秦枫碰了碰拳头，便飞快收回了手。
秦枫没料到她是这种反应。
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秦枫蓦然回想起某天电视里一闪而过的画面：“你叫苏律，对吗？”
苏绿站在原地，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秦枫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干，加油。”
下台的时候，苏绿看到了秦枫的背影。
对方身上依然有当年意气风发的影子，但不知为什么，苏绿总觉得对方老了。
那种苍老不是源自于外表，而是来自骨骼和灵魂深处，广告墙上修饰得再精致，都敌不过真实的脸孔。
秦枫整个人都被疲惫填冲满了。
当年，秦枫也对她说过加油的话，不管是在他们初次见面还是谈恋爱以后。
但那时候，秦枫满身都是青春，同样的一句话被他说得无比有力，正是因为他的鼓励，苏绿才慢慢热爱上演员这个职业。
而现在，他们明明只相隔几十米，刚刚手还触碰在一起，却隔着六年的时间、阴和阳的空间，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苏绿忽然有些难过。
很快，她自嘲一笑，她难过什么呢？秦枫和季筠躺到一张床上的时候可没替她考虑过。
……
继最佳新人之后，最佳组合的奖杯又被E·F·L收归囊中，年度最佳专辑的奖项虽然没有颁给E·F·L，但同样没有Gas的份，这也就意味着，在今晚的华语音乐赏颁奖典礼上，E·F·L才是大获全胜的一方。
微博上，听到消息的Gas粉丝早已翻了天。
“凭什么啊？华语音乐赏有黑幕吧？哥哥们那么优秀，为什么要让他们失望？”
“呵呵，获奖的居然是E·F·L，简直实名呕吐。”
“呵，靠黑幕拿下的奖我们哥哥根本不想要，这破奖你们乐意给谁就给谁！”
苏绿微博下，一群Gas粉丝如蝗虫过境，一边疯狂辱骂着苏绿，一边给苏绿私信发丑图鬼图。
经过数档综艺的积累，Gas的粉丝已经到达了一个相当可怕的数字，比之E·F·L的粉丝总数多了两倍不止，加上Gas组合的五位成员深谙海外某国娱乐圈的发展模式，非常擅长鼓动粉丝，粉丝们时刻以捍卫自家哥哥为己任，对比之下，E·F·L的粉丝战斗力确实弱了一些。
这种时候，苏绿觉得自己该上场了。
颁奖典礼结束后的这天深夜，有Gas的粉丝注意到，苏绿不仅上了线，还发了一条微博。
苏绿V：“各位尊敬的、给我私信发鬼图的粉丝，由于本人易受惊体质，看到您发的图片精神会受刺激，进而导致心脏病、抑郁症、哮喘、恐高症、瞎眼症、干眼症、麻痹症、胃炎、胃溃疡、心脑细管疾病……等一系列疾病，所以我为每位粉丝贴心准备了一份小礼物，请您查收。”
微博配图，赫然是苏氏集团的专用律师出具的律师函，以及苏绿要求的赔偿金额。
Gas的粉丝多是写初中高中生，平时在微博上发图骂人惯了，但其他明星被他们骂了也就认栽，像苏绿这样较真的绝无仅有。
苏绿微博一发，先引来了他们的嘲笑声。
“我去，律师函这是吓唬谁啊？”
“噗哈哈哈，苏绿这条可以登上微博全年最搞笑的笑话之一了23333~”
一开始，Gas的粉丝也没把苏绿的控诉当回事，但几天之后，Gas大约200多位粉丝同时收到了法院的起诉书，他们这才慌了。
“话说，你们只知道骂苏律，不知道他爸和他哥是谁吗？”
“……不然你们以为苏律是怎么进E·F·L的，靠实力吗233333？不存在的。”
“真的，苏氏是国内最注重版权和法律的企业，人家养的律师团队足够养活乐娱一整家公司。”
这事儿出来之后，也有一大群Gas的粉丝抗议苏绿滥用私权欺负人，可苏绿把他们私信发的鬼图和恐怖图通通往首页一甩，Gas的粉丝几乎同一时刻闭上了嘴巴。
“你和人家不讲理，人家和你**律，自作孽不可活，又怪谁呢？”
在这种时候，无论Gas组合表现得多么热爱粉丝，这时候都通通闭紧了嘴巴。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Gas方面会完全退让。
某天，微博一位博主忽然挂出了一个视频。
这依稀是某场活动的后台，Gas组合的队长黄雪勋弯着腰，谦卑地和苏律致歉，苏律却装作视而不见，冷漠地从黄雪勋面前走过。
有视频为证，又想到这几天苏绿的嚣张，Gas的粉丝整个疯魔了。
他们不敢到苏绿微博下发鬼图，却在自己的主页把苏绿辱骂了一遍又一遍，更有甚者，给苏绿P了一张张遗照，或是把苏绿的图片P到AV男优的脑袋上，再把女性的那一方换成一头母猪。
……
12月，E·F·L应《先锋时尚》杂志的邀约，为杂志拍摄一期封面。车子停在杂志社楼下，苏绿双腿刚踩到地面，斜刺里忽然冲出来一个女孩子，举着菜刀就是一通乱砍。
今天苏绿的座位恰好在最外面，她下车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下车。
刀挥过来的时候，苏绿只看到眼前一阵反光，她下意识闪避了一下，却还是没完全躲过，手臂被割了一个深深的口子，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苏律，你去死吧！”
“伤害了我哥哥，你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女孩子疯魔了一样挥舞着菜刀，苏绿“砰”地一关车门，第二刀再砍过来的时候，她双脚用力一踹，把菜刀往空中一踢，菜刀“哐当”一下砸在地面上，杂志社楼下的保安听到声响，赶紧开门出来。
苏绿满手染着血，被刀切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可这会儿苏绿已经顾不上了。她伸出手，用力一挥，一巴掌狠狠打在女孩子脸上。
“啪啪啪”一声声巨响，苏绿丝毫不手软，在对方脸上左右开弓，不一会儿，对方脸上就肿得老高，连本来面目都看不清楚了。
就算这样，苏绿还是不肯手软，脚又用力踹了上去，踹了一下又一下，直踹得女孩子呜呜直哭。
“就这样的货色也想杀人。”苏绿冷哼一声，“当我没死过吗？”
苏绿踩完人，那边贺之斐也用力推开了车门：“苏绿你干嘛？”
苏绿冷冷一笑：“揍人啊，你没看见？”
“我是说——”贺之斐心脏急剧跳动着，火气蹭蹭直往上冒，“你以后遇上了这种事，能别一个人冲在前面吗？”
他看到苏绿手臂上那条大口子，心里又气又急：“苏绿你个大傻逼，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啊你这个猪！”
苏绿第一个下车，按座椅的位置，下一个下车的就该是他，但苏绿偏偏把门给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因为V章的状态比较差，我只搞定了两章，剩下的时间都花在修改内容上了。抱歉了各位童鞋，明天白天会有两章更新，把入V的章节给大家补上。
第19章 住院
贺之斐暴跳如雷，还要再训苏绿两句，忽然，他肩膀被人从身后按住。
顾漾冷冷瞥了他一眼，视线掠过地上直哭的女孩，最终落在苏绿那只受伤的胳膊上。
“顾漾，你……”
贺之斐刚要说什么，就见顾漾径自往前一步，握住苏绿那只完好的胳膊：“先去医院。”
“我还没揍够。”
被砍了一刀，又被训了一通，苏绿蓄了满肚子火气。
“我说，去医院。”顾漾面色微冷，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手指勒住苏绿的胳膊，扯着她直往前拽。
“等等，疼……”苏绿“嘶”一声，顾漾的动作太用力，害她扯到伤口了。
顾漾轻扯嘴角：“你也知道疼？你不是救了所有人的英雄吗？”
“一条胳膊算什么？你还有一条呢。还有肚子，还有腿，随便砍，反正也死不掉。”顾漾鼻腔发出一声轻哼，眸光冷淡，“你再通知一个日期，我直接去参加你的葬礼好了。”
“顾漾，喂——”
“闭嘴！”
贺之斐未说出口的话被顾漾不留情面地堵了回去。
贺之斐有些怔愣，他想辩解，一对上顾漾冷硬的侧脸，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苏绿缩了缩脖子，她忽然意识到，顾漾生气了。
贺之斐凶巴巴一通训，苏绿敢冲他吼得豪气万丈，像两只雄赳赳气昂昂的斗鸡。
顾漾连音调都不带高的，苏绿不敢回嘴不说，气势上先矮了半截。
苏绿深深觉得，这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对中学教导主任的畏惧。
……
虽说刚刚对苏绿冷嘲热讽一通，再上车时，顾漾的动作还是不自觉轻柔了许多。
他用干毛巾沾矿泉水把伤口外的血迹擦干净，伤口便清晰地露了出来，这是条大概10厘米长的口子，有点深，但没有伤到骨头。
被他摆弄胳膊的时候，苏绿一路低着头，躲在一边当鹌鹑，这会儿才重新抬头：“那姑娘一看就很懒，菜刀都没好好磨，太钝了。”
顾漾狠狠瞪了她一眼。
苏绿脖子一缩，不开口了。
医院离得不远，又提前打过电话了，苏绿刚到，就被几个护士簇拥着进去，做检查、包扎上口。刚刚揍人的时候她还不觉得，一进医院，她就觉得手臂又疼又麻，整个人都不对劲。
苏绿还不能抱怨，一抱怨，顾漾就会用一种祭奠英雄的眼神看着她。
小时候，她就是用这样的眼神踩死蟑螂的。
……
遇上这种事，封面自然是拍不成了。《先锋时尚》是国内一线的时尚杂志，隶属于先锋传媒集团，与《艺术家》、《摩登》等时尚杂志并立于时尚界顶峰。
自出道以来，E·F·L从未拍摄过任何一封杂志的封面，这一次拿下华语音乐赏最佳组合奖，赵影存着一举奠定地位的念头，挑选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过二线杂志，只盯紧了一线时尚杂志，《先锋时尚》是她磨了很久才拿下的资源。
今早，赵影留在公司开会，只安排了助理和组合一起行动，刚从纪书舟口中听说这个消息，她就忙不迭地往医院赶，半途，《先锋时尚》杂志的电话打了进来。
“吓死我了你！”看到苏绿受伤不算太重，赵影长舒了口气，“怎么回事，我在电话里听小舟说了大概，前因后果是什么？怎么突然出的事？”
苏绿撇撇嘴：“我在网上怼Gas怼狠了，粉丝找我报仇来了呗。”
她说得简单，纪书舟重复了一下过程。
“Gas的粉丝砍了你？”赵影神色一变，“他妈Gas的粉丝砍了你？”
“怎么了赵姐？”注意到赵影神色不对，贺之斐问了一句。
赵影平复着心跳，眼神复杂：“我在路上接到《先锋时尚》杂志社的电话，这一期的封面换人了。”
“换成了Gas组合。”
赵影话一出口，病房里五个人齐齐沉默了。
这个换人结果俨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根本不能用欺人太甚四个字来形容了，堪称无耻。
半晌，还是苏绿轻轻拍了拍被子：“我现在庆幸咱们那个封面没拍成了。”
“呵。”
就算没人在意一张小小的封面，《先锋时尚》的做法还是恶心到他们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