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朕有了读心术发现所有人都在骗朕!——枭药
枭药  发于:2019年0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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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太医这人,最是个一腔执拗,不知变通的,闻言还有些放心不下:“若是当真疼,陛下可需提早说,臣便需再换了方了,万万不可……”
  “哎呦喂,葛大人,陛下都叫您退下了,怎的还抗旨不遵呢!”一旁的魏安终于有了一回眼力,几步上前,一面说着,一面便亲手拽了还在不停说话的葛太医往殿外头行了出去,自个也叫了殿内的侍人一并退了下去,
  等到殿内清清静静,只剩了她与赵禹宸两个人苏明珠这才回过神来,面上也不禁一笑,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伤处,歪了头,巧笑倩兮,又故意一般,如刚才一样的再问了一遍:“陛下,可疼吗?”
  赵禹宸闻言一滞,也不知是痛是羞,侧了头未曾说话,只是面颊上,却是一瞬间更红了些。
  (二)喂茶
  次日,翠微宫。
  “陛下呢?”
  换了一身水田衣的苏明珠才刚行到殿外,与魏安开了口,素纱窗内便传来了赵禹宸清朗的声音:“在呢,进来罢!”
  魏安闻声一笑,躬了身满面殷勤:“主子请。”
  对于魏安的这句称呼,苏明珠说过几次,却都没能抵得过对方的坚持,便也索性罢了,低头进了殿内,便看见赵禹宸正盘膝坐在窗下的罗汉榻上,只用左手一下下的翻着些折子。
  “都受伤了,陛下还不好好歇着?”苏明珠见状上前,说着,又替他将放歪了的折子摆正了些。
  赵禹宸抬头看着她一笑:“原是等你的,只是半晌也没见过来,闲着也是闲着。”
  苏明珠看了看天色:“这还不到早膳的时辰……陛下可是有吩咐?”
  “无事。”赵禹宸只摇了摇头,便又问道:“昨晚,在行宫中住的可还舒服?”

  “嗯,比抱月峰上强得多。”苏明珠笑着开口。
  “既是如此,你便在行宫中住着就是,我派人去将白兰她们也一并接来服侍你。”赵禹宸低头看着折子,这般说着,看起来倒像是无意一般的随口一提。
  倒是苏明珠闻言一愣:“这……不太好,我正想与陛下说,今日便回去……”
  赵禹宸的手下不易察觉的攥紧了奏折,一顿之后,便又立即抬头,一本正经道:“梁王之事,你是知道的,我已与太尉商议好,为了叫梁王信服,这一阵子,朕都装着疑心戒备苏家,你虽已出家,却也到底是苏家之女,众人眼见着你来了行宫,今日便这般大咧咧的回去,便不怕露了破绽不成?”
  这倒是真的,昨日赵禹宸与父亲商议过后,最终便下令苏太尉与明朗都一并留在了翠微宫前头一处西跨院,周遭都有宫中侍卫看守着,不许随意进出,只说是等刺客之事查明再做计较,听说,便连京中的太尉府里,也由龙影卫周统领派了亲信侍卫,将几个门口都守了起来,一样不许随意进出。
  也只有二哥,因为改姓了李,不算苏家人,加上原本也不在家里住着,倒是还留着自由身。
  当然,这是早已提前说好的,为了让他里应外合,联络梁王。
  不过这么一说,苏家就她一个一点事儿没有,好像,的确有点不对?
  苏明珠想了想,疑惑道:“陛下的意思,是要把我也一并关起来?”
  关起来……赵禹宸在心底里琢磨了一阵,这话说的,若是要关,他早就关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想到这,赵禹宸暗暗摇了摇头,将这念头甩了出去,只是解释道:“那倒不是,只是你家里情形这般危急,你却不慌不忙的还回了抱月峰修行?只怕有些不妥。”
  “所以我得表现的,像是陛下当真怀疑了爹爹那样?”苏明珠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在一旁坐了下来,想了想,一拍手道:“那我来与陛下求情未成,接下来,就该想旁的办法……譬如,去求太后?”
  赵禹宸点点头:“出了刺客的事之后,我身边的宫人侍卫,全都筛过一遭,如今都是可靠的,消息不会传出去,外头就不一定,去求太后也好,梁王手中有旧龙影卫,定然能得着消息,这么,也显得更真些。”
  苏明珠听到这,又有些犹豫的模样:“这般一来,我只怕要连太后也一并瞒过了。”
  赵禹宸默认的点了点头,苏明珠思量一阵,便也叹了一口气:“也只得如此……罢了,等得日后解决了梁王,我再与太后请罪。”说着,苏明珠便又站了起来:“既然如此,我这就去。”
  “何必着急!”赵禹宸有些焦急一般的忽的抬了头,顿了顿,又咳了一声:“那个,你一早起来,总该再来找我一遭,实在不成了再去寻太后才是。”
  “也是。”苏明珠重新走了回来。
  赵禹宸便笑笑:“这个时辰,想必你还没吃早膳?先用些膳再说。”说着,便抬手吩咐了魏安。
  既是并不急于一时,苏明珠便又仔细看了看赵禹宸右臂上的箭伤:“今天怎么样?”
  “太医才瞧了,无大碍,使劲儿按按,隐隐也有了些知觉,想来,是好些了。”
  苏明珠闻言,又抬头看了看赵禹宸的面色:“好像是好一些,面上瞧着,也不像是发烧一样了。”说着,为了确认,便又伸手到他额上试了试。
  赵禹宸僵了一瞬,却也配合的微微低了头。
  苏明珠的手心微凉,像是莹润的美玉,在在额上轻轻一碰,还未来得及察觉到什么,便已瞬间收了回去。
  “今日真的好了些,还好还好。”
  赵禹宸只觉额头微微一凉之后,便是猛地一空,且这一空的感觉都径直还径直传到了心里头似的,也是一派空空荡荡。
  他抿抿唇,低头将手边的折子推到了一旁。
  过了这些功夫,外头魏安一声禀报,便亲自带了两个小徒弟将早膳一一摆了上来。
  正受着伤,也吃不得什么重油重盐之物,不过是些清粥素菜,魏安上了早膳,便在赵禹宸的吩咐下又退了下去。
  苏明珠见状,便主动上前,为赵禹宸舀了一碗清粥来,摆到他的面前,又把瓷勺放在他最顺手的地方,因为伤到了右手,只用一只左手,拿勺子喝粥还简单些,用起筷子来就显得很是难受了,苏明珠还特意留心着,时不时的,便为他夹一些爽口的小菜。
  她从前是从来不会在赵禹宸的面前讲究什么侍膳的规矩的,只是这会儿又不一样,从前讲究的是帝王尊卑那一套,但这会儿,赵禹宸伤了手,她这属于照顾病号,就完全是正常人都应该干的事。
  更别说,以他们两个的关系,帮忙本来就是应该的。因为这样的缘故,这一顿饭的功夫里,苏明珠还当真是照料的处处细心。
  赵禹宸没料到伤了胳膊,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心下也是不禁暗喜,只是在苏明珠面前,却还是强忍着,丁点不敢形于表面。
  高兴的时光似乎总是过得很快,一顿简单的早膳罢了,就算赵禹宸有意拖延,不到一刻钟功夫,就也用罢了这早膳。
  魏安听着动静,又带了人上来收碗碟,一眼瞧见小案上的碗碟都已被吃的干干净净,心下不禁暗笑,手脚麻利的收拾妥当,服侍着两人洗手漱口,最后送上了膳后的清茶,便又立即识趣的退了出去。
  方才用膳吃粥还好一点,苏明珠帮帮忙,一只手也尽够了,可是这清茶上来,就有些麻烦了。
  按着礼仪,这品茶,是得一手端茶盏,一手拿茶盖子,轻轻拿茶盖撇去了茶面的茶叶与浮沫,闻闻茶香,再不急不缓的啜上一口,这才算是品。
  当然,一只手的话,不用茶盖,只用左手把茶盏端起来,鼓着腮帮子吹一吹,吸溜吸溜的,倒是也能喝到嘴里的。
  但这样的喝法,旁人就罢了,可以赵禹宸的讲究性子,又如何肯?
  方才用膳的时候,苏明珠也是帮忙帮顺手了,见状想了想,便也决定索性帮到底,便起身行到了赵禹宸的那一边,伸手将他面前的茶盏端了起来,低头一瞧,下头宫人们显然是考虑到赵禹宸的伤势,这茶面上清澈透亮,这个动作,其实也更多就是走个礼仪流程。
  赵禹宸见状一愣,抬起头,便看见明珠立在他的面前,微微垂眸,眼下的睫毛又浓又密,纤纤素手只如葱根一般,将茶盏捧在面前,轻轻的吹了吹,便躬身送到了他的唇边。
  茶盖之下,氤氲的雾气似有似无,明珠那明艳大气的五官面貌,在这雾气的遮掩下,都显得有些迷蒙不清了似的,时远时近的,却愈发的叫人沉醉。
  “陛下请用。”
  听见这一句话,赵禹宸猛地回过来神来,也唯恐叫明珠发觉什么不对一般,也连忙低头凑了上去。
  只是苏明珠到底是从来未曾做过这样伺候旁人喝茶的事,这送上去的茶盏,便不是十分顺手,偏偏赵禹宸因着心慌不定,一时间也未曾细看,这么猛地一低头,唇瓣碰到的却好似不是硬邦邦的白瓷,而是一处既软且柔的指尖。
  察觉到指尖柔软的奇妙触感,苏明珠手心猛地一抖,好悬没将茶盏丢了下去,只是到底却还是晃出了些许清茶,洒到了手上。
  “对……对不住!”苏明珠回过神来,连忙收了手,放下茶盏,叫赵禹宸碰过的指尖死死的攥到了另一手的帕子,不知是茶水的温度还是旁的,她只觉着这指尖竟是烫的惊人,只叫她的心头都有些微微的发烫。
  “我……我去求见太后了。”苏明珠顿了一下,便只撂下了这么一句话,便匆匆转身行了出去。
  等得苏明珠离去许久,寝殿之内,赵禹宸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一般,他迟钝的眨眨眼睛,便慢慢抬手,将方才噙到了明珠指尖的嘴唇按了回去。
  抿抿唇,茶香满口,却又泛着一股说不出的幽香馨甜。
  意识到自个的这个动作,赵禹宸又是刚刚察觉一般猛地一顿,侧了头,不知何时,耳边也微微泛起了一抹嫣红。
  作者有话要说:  赵暗投(故意):本来疼,你一瞧,就不疼了。
  直言不讳葛太医:不该啊!你本来就不疼吧?
  赵暗投:……
 
 
第96章 
  (一)痛痒
  “娘娘心下是心疼您的,只是这等国事,太后也是在是插不得手,不过您也不必太着急,刺客这事儿,明眼人都能瞧出其中必有蹊跷,娘娘说了,您便先在这行宫好好住下,陛下是明君,定然不会冤屈了忠臣。”
  太后所住的沁芳殿外,半屏扶着苏明珠一路送到了宫门口,口上也是这般不停安慰着。
  虽然这话说的处处体贴,但对于她的“求肯,”方太后除了吩咐宫人好好服侍着,将她在行宫内住了下来之外,对于赵禹宸那边,却也一直只是爱莫能助,只能叫她不必多心,等着便是了。
  对于太后娘娘这样的反应,苏明珠其实是早有预料的,太后在先帝手底下过了多半辈子,虽然贵为国母,也仍旧是打骨子里刻出来的谨小慎微,以太后的性子,莫说只是为了她,即便是为了正经的母家方侯爷,恐怕也不会仗着母子情分,便去强逼赵禹宸什么。
  若是没有父亲与陛下两厢下的心存默契,亦或者赵禹宸当真疑心了苏家,苏明珠或许还会对太后的这般决定满心焦虑,但既然如今只是做戏给梁王看。
  苏明珠对此,心下非但不急,反而满是故意欺瞒太后的心虚与愧疚。
  不论如何,太后虽然天性谨慎,但对她还当真已经很是照顾。
  毕竟细论起来,太后与苏家并无什么渊源,她也不过曾经在宫中孝敬过两年的情分罢了,只靠着这分内的孝敬,在她已经出宫,苏家还牵扯到行刺君王的大逆之事上时,太后还能留了她在行宫住下,且特意叫半屏替她上下敲打了一遭,不至于太受了旁人冷眼。
  单这一桩事,她就应当心存感念才是。
  “是,多亏了太后慈爱,若不然,我当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姐姐千万代我叩谢娘娘。”
  因着这个缘故,苏明珠虽然因着要故意做戏,不敢表现出她的愧疚之意,但此刻对于半屏的叮嘱,却也认真的一句句应了,又再三的表达了心底里对太后照料的感激,又过了半晌,方才起身去了。
  从太后宫里走出来之后,苏明珠也没有回去,而是先去了行宫最角落处,由龙羽卫所看守的父亲住处,进去说了几句话,便满面哀愁的行了出来,又转道去了赵禹宸所住的寝殿。
  这帝王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见着的,苏明珠到了门口,似模似样的从怀里掏了一小锭银子,托人通传,之后又耐着性子在外头等了足有多半个时辰之后,才有一个小内监满面嫌弃的出来,召了她进内。
  只是刚一进内门,这小内监就立马换了一副殷勤讨好的面孔:“主子恕罪!都是为了作给外头的人瞧的,陛下打一早就已在等着您,已催了好几次,着急的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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