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朕有了读心术发现所有人都在骗朕!——枭药
枭药  发于:2019年0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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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她也的确从未将他的权势地位,帝王之尊放在眼里,在苏氏一眼扫来的的目光下,赵禹宸不期然,竟是忽的想到了他第一次在苏府花园中见到苏氏之时,不过六七岁的小小姑娘,头坠彩珠,腰悬彩穗,帝姬公主都及不上她的尊贵快活,即便看出了他的身份也是丝毫不以为意,还敢抬起手,刮着圆润的面颊笑话他:“就是一条无毒的小蛇嘛!哭哭啼啼不像话~”
  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小小的姑娘便成了眼前跋扈嚣张、处处无礼的苏氏的?赵禹宸皱了眉,神色一时间竟有些迷茫。
  是打进宫开始?不,或许更早些,苏明珠在他面前不再与小时候一般快活明朗,澄净率直变成了跋扈粗俗,尤其是父皇病重,透露出有意迎苏家女进宫的消息之后,苏明珠在他面前就越发处处顶撞,即便耐了性子好言相劝,她也是充耳不闻,甚至还变本加厉,尤其是当着旁人,简直唯恐众人不知道她苏明珠最是嚣张霸道似的——
  几乎是故意一般。
  故意……一念及此,赵禹宸神色晦暗。
  “臣妾见过母后,见过陛下。”苏明珠的声音响起,不像孩童时的清甜软糯,话里的明朗肆意却是一如既往,干干净净。
  赵禹宸在这声音回过来,抬头看去,苏氏却早已将目光从他身上移了开去,转过身,只视若不见一般只对着一旁的方太后说话。
  方太后叫了起,不论心中如何,面上却笑的只如庙里的佛爷悲悯慈祥:“不必多礼,病可好了?正巧玉轮也在,来好好哄哄你妹妹,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
  宋玉轮满面不忿的冷哼一声,分明是自言自语,声音却是大的殿内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哪个与她是一家人,分明是故意装病……”
  苏明珠当然不会知道赵禹宸的心思,她听了太后的这话,便立即将注意力都放到了眼前的正主上,也笑眯眯的应了一声是。
  既然是来道歉的,就要有一个道歉的态度,这说话就得捡叫人高兴的话来说!苏明珠这么想着,转过身,高高在上的垂下眼,一步步的走近了宋玉轮,只仿佛没瞧见宋玉轮扭着头,压根不屑搭理她的模样一般,亲亲热热的弯下腰去,笑的人比花娇:
  “哎呀呀,母后瞧瞧,这几天没见,玉轮就好似又长高了些呢!”
  魏安办差伶俐,没有不明不白的只回陈太监被打这一桩事,他其实今早就听说了陈太监受罚,却暂且压了压,只叫御膳局总管先去从外到里的查了个明明白白,这会儿得了准信,才趁着这个时机,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这事说起来也简单,那陈太监年纪轻轻,又没什么根基,贸然得了一份重赏,自然就容易招小人妒嫉,不过这陈太监还算是乖觉,回去的第二日,便从得的赏赐的匀出了一半来孝敬上峰,又换了些银子特意请了周遭同僚们吃了一回酒席,加上苏明珠还特意跟叫白兰去要了一回人,都知道他得了贵妃娘娘看重,立马就要去昭阳宫里当差,与这大厨房再无干系,旁人自然也不会闲的没事再去找他麻烦,若是旁人,这事就也算太太平平过去了。
  可偏偏,有赵禹宸在其中插了一脚,叫魏安私下里去寻了御膳局里嘱咐了一通,叫李总管这么出面一拦,落在旁人眼里,便成了这陈厨子一步登天,竟连大总管都记在了心上,有意提拔,指不定日后就要爬到众人的头上!
  这么一来,自然有那本事不济,心眼又小的管事忌讳戒备,再加上关雎宫里私下里来了人,不过三日,便有那迫不及待的挖了坑,只等着陈太监掉进去了。
  而身为有当朝淑妃的董淇舒,本就有着协理六宫之权,太妃误食海虾病倒,这么大的事,底下人将报上来后也并未直接处罚,而且谨慎的先去禀明了太后,连这杖责的吩咐都是从太后娘娘宫里传出来,她不过是按着规矩传话,从头到尾,当真是清清白白,一点手指头尖都不必脏。
  若非赵禹宸这边早吩咐了魏安与御膳局总管留心,他就是现在去查,也未必能查出丁点儿端倪。
  其中种种,赵禹宸闪念之间便想了个清清楚楚,心下便竟是越发凛然,未料到一向端和出尘的淑妃竟是当真对那陈御厨下了手,且为着一己之私便将太妃太后都牵连了进去,还能降自个摘得毫无痕迹,更没料到的,却竟是嚣张粗陋的苏氏,竟是这般通透仁善,早在诸事之前,就已将后事猜了个清清楚楚!
  这是凑巧?还是苏氏早已看出淑妃表里不一?
  只是,苏氏若是这般通透,为何近些年来,却只做些跋扈粗莽之态,叫满宫里避之不及不说,也将他们幼时的情分都一分分消磨了个干净?
  震惊疑惑之中,又听闻母后已派人去叫了苏氏来给玉轮道歉,赵禹宸闻迅也不知道为何,一时间竟是有些心神不宁,犹豫片刻后,索性便起了身,不顾姑母与玉轮还在,仍旧按着原本的打算去了寿康宫。
  不过像是担心苏氏会受了委屈这样的念头,赵禹宸是决计不会承认的,不论口上还是心里,他都只打着来为母后分忧请安的名头,免得苏氏与玉轮这两个不懂事凑到一处,叫扰了寿康宫的清静。
  他是从千秋园而来,又没有梳妆更衣之类的琐碎,自然要到的比苏明珠快了许多,相互见礼之后,泰安长公主还记着他上次的出言训斥,不敢再像原先一般一味自伤,逼迫太后为她们母女出头,说话间都小心了许多,直到试探几句,见赵禹宸只是垂眸品茶,似乎并无开口插手之意,才又稍稍放纵了些。
  赵禹宸到后,也就过了一盏茶功夫,外头便传来了贵妃求见的通传声,他这才抬了头,凝神看去,便见头梳多宝髻,身着妆花袄的苏氏步履翩翩,款款而来。
  苏明珠微微屈膝,青莲织金璎珞纹的宽襕裙摆在盈盈似水的黑亮金砖上轻轻扫过,却是丁点都压不过其主人的绝世风华,她的眼眸轻轻流转,一瞬间,便竟连皇家帝王的尊贵都盖了过去一般。
  事实上,她也的确从未将他的权势地位,帝王之尊放在眼里,在苏氏一眼扫来的的目光下,赵禹宸不期然,竟是忽的想到了他第一次在苏府花园中见到苏氏之时,不过六七岁的小小姑娘,头坠彩珠,腰悬彩穗,帝姬公主都及不上她的尊贵快活,即便看出了他的身份也是丝毫不以为意,还敢抬起手,刮着圆润的面颊笑话他:“就是一条无毒的小蛇嘛!哭哭啼啼不像话~”
  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小小的姑娘便成了眼前跋扈嚣张、处处无礼的苏氏的?赵禹宸皱了眉,神色一时间竟有些迷茫。

  是打进宫开始?不,或许更早些,苏明珠在他面前不再与小时候一般快活明朗,澄净率直变成了跋扈粗俗,尤其是父皇病重,透露出有意迎苏家女进宫的消息之后,苏明珠在他面前就越发处处顶撞,即便耐了性子好言相劝,她也是充耳不闻,甚至还变本加厉,尤其是当着旁人,简直唯恐众人不知道她苏明珠最是嚣张霸道似的——
  几乎是故意一般。
  故意……一念及此,赵禹宸神色晦暗。
  “臣妾见过母后,见过陛下。”苏明珠的声音响起,不像孩童时的清甜软糯,话里的明朗肆意却是一如既往,干干净净。
  赵禹宸在这声音回过来,抬头看去,苏氏却早已将目光从他身上移了开去,转过身,只视若不见一般只对着一旁的方太后说话。
  方太后叫了起,不论心中如何,面上却笑的只如庙里的佛爷悲悯慈祥:“不必多礼,病可好了?正巧玉轮也在,来好好哄哄你妹妹,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
  宋玉轮满面不忿的冷哼一声,分明是自言自语,声音却是大的殿内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哪个与她是一家人,分明是故意装病……”
  苏明珠当然不会知道赵禹宸的心思,她听了太后的这话,便立即将注意力都放到了眼前的正主上,也笑眯眯的应了一声是。
  既然是来道歉的,就要有一个道歉的态度,这说话就得捡叫人高兴的话来说!苏明珠这么想着,转过身,高高在上的垂下眼,一步步的走近了宋玉轮,只仿佛没瞧见宋玉轮扭着头,压根不屑搭理她的模样一般,亲亲热热的弯下腰去,笑的人比花娇:
  “哎呀呀,母后瞧瞧,这几天没见,玉轮就好似又长高了些呢!”
  赵禹宸才进宫门,伴着一道温和清淡的请安声,便看见了一位身着白绫裙,浑身素净,只在发间插了两支梅花簪的细挑女人白荷一般的迎了出来,对着他福身见礼。
  这便是董淑妃了。
  赵禹宸的这两位妃子,如果说苏贵妃是艳若桃李,灿若玫瑰,那么董淑妃就是清如白莲,空如幽兰。
  出身文官之首的太傅董家,淑妃董淇舒虽不以容貌见长,但家教严谨,自幼便传出了京城第一才女的美称,向来是处变不惊,仙子一般不染尘埃的。对着这样一位出尘的女子,赵禹宸也不禁直身颔首,言行尽显帝王风范:“爱妃请起。”
  董淑妃谢恩起身,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帝王,声音轻柔且冷清:“陛下龙体无碍,当真是苍生之幸。”
  显然,关雎宫的淑妃也多多少少的听到了些他“突发急病”的风声,但她却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既点明了关怀之意,却极有分寸、点到为止,淑妃行事,一向都是这么恰到好处。
  赵禹宸闻言不禁微微点头,尤其是他特意留神,耳边也并未听到什么其他的言语,这叫昨夜里才从方太后的阴影里走出来的年轻帝王心下越发妥帖,一瞬间脸色都特意温和了几分:“爱妃不必担心。”
  董淑妃应了一声,便后退一步,没有特意的温柔殷勤,只是有礼的跟在赵禹宸身后半步,行走之间姿态娴雅,只如一颗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荷花。
 
 
第80章 
  “陛下,袁侍郎在殿外候着,想要面圣谢恩。”
  乾德殿西次间内,魏安立在门口微微低头,隔着氤氲的水汽,扬声禀报道。
  自从传出了贵妃娘娘要出宫去为国祈福的消息后,陛下也不知怎么了,独自一人时,常常冰窖一般冒着一股子冷飕飕的凉气,却又并不发火,又一味的沉默阴沉,这不知缘由的变故叫魏安瞧着心慌,偏又丁点摸不着头脑,不得已,只能更添了十二分的小心,唯恐不明不白的受了什么无妄之灾。
  屏风后,端坐于浴桶之中的赵禹宸略动了动,声音微哑:“宣他去正厅候着。”
  他身为帝王,肩负着一国子民,多少朝政大事都担在他的肩上,正事才最是紧要!如何能这般心心念念,只想着这些后宫小节,儿女私情?
  他何必再多想苏明珠这不识好歹、贴心石头肠子的无情之人!
  她明日便要出宫了……
  出便出罢了!
  走的越远越好!眼不见才不烦才对!
  浴桶内的赵禹宸微微垂眸,咬着牙关,只将这一番话又一次的在心内默念了一遭,仿佛再这般多念即便,他就可以说服自己,当真那诸多烦心的心声都放下似的。
  就在他这般沉思之时,候在外间的御前宫女们便依次捧了巾帕衣衫等物,服侍擦身穿衣。
  身上都收拾了妥当之后,便又换了几个宫女上前来为他束冠着靴,再戴了魏安几个内监出门,往乾德殿的正厅行了去。
  当初惊马断了腿的袁侍郎,这会儿伤处已养的差不多,可以行走,但细细瞧去,行礼谢恩之时,还是能看出些摇晃踉跄的痕迹。
  袁侍郎如今除了兵部侍郎之外,已算是他废除祖制,实行仁政的一项标志一般,赵禹宸见了后,便立即叫了起,又吩咐魏安扶起赐座,之后更是诸多夸赞关怀,当真是处处都显得十分宽和仁厚,一派的君臣相得,
  只是若有了解的,便能从他的神态之后,瞧出他此刻的心不在焉。
  【唉……贵妃娘娘明个就要走了,咱家还没来得及问问娘娘,她上回是在哪本书上瞧见了那粽子的做法呢!也不知道那古书上还有没有记旁的吃食……不应该就光记了粽子这一样吧?哎呀,单粽子这一个吃食,法子这么新鲜,旁的还不知有多少嘞!】
  【这要是不知道了实在可惜啊可惜,趁着娘娘今儿个还没走,若不然,咱家抽空过去问问?哎呦不好跟贵妃娘娘张口,若不然,就叫了白兰姑姑出来,托她帮着问上一句,有个书名就成!别说,说不得那书就在昭阳宫里放着呢!娘娘这一走,指不定就又要搁到哪儿去!叫咱家好好收着,这也省的暴殄天物……】
  【嘿嘿嘿,读书人说的没错,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好吃食嘿嘿,吸溜吸溜——】
  魏安低着头立在御座后头,圆乎乎的面上显得格外的严肃,只是心声却是一句又一句,竟是格外的啰嗦琐碎。
  若只是单纯贪吃且还罢了,可此人一句句的不停提起“贵妃娘娘,”就叫赵禹宸满心的烦躁难言,只险些连面色上的仁君之态都维持不住。
  “朕偶尔听闻,袁爱卿的幼子擅戏曲,且极通音律,依朕之意,明日便叫起去吏部太乐署里当差罢了。”赵禹宸勉强撑着一副温和的神色来说了这话,等着袁侍郎连连谢恩之后,便立即寻了政务繁忙的借口,只叫这袁侍郎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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