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寒声觉得这句话挺有意思,终于抬了下头, 男人眼底一片暗色,似乎有股子暗流不动声色的涌动起来, 他也不否认,只轻点了下头:“是你先勾引我的。” 乔茵:“……” 这人一本正经, 语气甚至和平时说工作上的事情是没多大差别。 但是乔茵就是嗅到了隐藏在里面的深意来,她皱了皱鼻子,整个人都往后贴到了车门上, “我没有。” “有。” “我真的没有——” “也行, ”纪寒声还真就往后退了半分,两人间的距离稍微拉开,乔茵刚来得及喘口气,就被紧接着落下的一个吻砸的严严实实。 纪寒声吻得又深又重,不给她半分喘息和逃避的机会, 乔茵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嘴里寡淡的味道像是一点点被镀了层蜜一样,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刚好偏开头,细细密密的吻改为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他声音轻轻,带着轻微的喘气声:“那我勾引你。” 乔茵:“……” 她总算知道纪寒声刚才那声“也行”是什么意思了。 感情不管她今天有没有蓄意勾引他,这事儿都是板上钉钉的了,根本避无可避。 乔茵嘴巴微张,有些泛红,还沾了一层了水光,亮闪闪一片,她轻轻吸了口气声音还依旧有些颤:“我可以回去了吗?” 男人答得干脆:“不可以。” “纪寒声——”
“嗯?” 这声不大,像是从嗓子眼里闷闷哼出来的,带了无尽的暧昧和挑逗,话音落下,男人的吻继续向下。 然后乔茵的脖颈一凉,很快又一热。 她伸手抓住半褪下的衣领往上扯,“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男人抬眼看她,眸底的暗色越发深重。 乔茵和他对视一眼,纪寒声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她刚要把视线收回来,男人又凑在她耳边,轻轻地吐了三个字出来:“干你啊。” “……” 乔茵压根就没想过这种答案,愣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她耳根更热,一双眼睛更水更透,眼眶也微微泛起了红,抬脚就要踢他:“不要脸。” 她腿到底是不大方便,抬起来的幅度还不大,就又被纪寒声轻而易举地压了下去。 他似笑非笑地提醒:“医生说了不让你剧烈运动。” “不让我剧烈运动你还想干,干,干……” “干什么?” 乔茵不说话了,嘴角一撇,对着空气生了几秒钟的闷气,然后伸手轻推了下他:“你起来。” 纪寒声低低一笑,没再逗她,起身的时候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乔茵的脖子。 小姑娘皮肤白,脖子上似乎白皙的都能看到细细的血管纹路,而现在,沿着锁骨那条凸出的线上零零星星印了几个红印。 纪寒声眼底一暗,喉结重重地往下一压,声音也跟着哑了起来:“乔茵,真的不要吗?” 乔茵全身的血液这会儿都一股脑地往脸上涌,她像是在蒸笼里溜了一圈,浑身燥热,轻轻咬牙:“不要。” 她这两个字说得近乎咬牙切齿,咬牙切齿的同时还在想,如果纪寒声再坚持一下,那她说不定就真同意要了。 结果等了几秒,纪寒声轻轻“嗯”了一声。 乔茵:“……” 她刚才本来一直有点提心吊胆,结果等纪寒声真松了口,她反而又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下一秒,她听见纪寒声又说:“没关系,社会部经常加班。” 乔茵:“……” 这人是真的生了一张好看的脸,领带本来就已经松松垮垮,这会儿完全被他扯下来,他伸手把衬衣的第三颗扣子也扯开,转头看过来的时候,一双桃花眼里莫名带了一抹艳色:“今晚跟我睡。” “医生说了我不能……” 纪寒声嘴角半勾,“字面意思的睡。” “……” - 乔茵走路不方便,最后还是被纪寒声背上楼的。 她神经完全从一晚上的紧绷状态松懈下来,趴在纪寒声小声问:“刚才在医院的时候,有人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吗?” 男人脚步一顿,“嗯”了声。 下一秒,“开下门。” 乔茵话题一转,“钥匙呢?” “口袋里。” 乔茵于是伸手过去摸,左边的裤兜摸了没有,刚要继续转个方向换另一个,手还没伸过去,一低头的时候听见男人轻咽口水的声音,“摸哪儿呢?” “……” 乔茵没敢再摸下面,转移了阵地去上衣口袋里,这次路线对,三两下就拿了出来,她上半身前倾,很快把钥匙对着锁孔插了进去。 然后门打开,她没急着伸手去开灯。 一楼的客厅昏昏暗暗,只有院子里的路灯往里照进来几缕,乔茵闭了闭眼睛,伸手把纪寒声搂地更紧了些,“是不是有一个记者问了她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想没想过救命钱会被人抢走,自己父亲会因为这个抢救不过来?” 男人没答。 乔茵就自顾自地说:“我也被问过这个问题。” 她今天心情之所以一直低落,除了和普通人一样对那个陈女士的同情心里,其实更大的原因在于她自己—— 陈女士这种情况,她很多年前几乎原封不动地经历过一次。 乔渊车祸在医院抢救那天,乔茵也是那样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里。 她那时候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该懂的道理全都懂了,医生一叹气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那时候,乔茵和陈女士唯一的差别大概是,她的反应太过平静,不哭不闹,平静地像是一个旁观者。 乔渊毕竟是圈子里知名的调查记者,这事儿一传开,医院走廊很快围了一群前来报道这件事的记者。 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一起,水泄不通。 乔茵当时连眼睛都不抬一下,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不知道谁问了个问题。 和今天陈女士碰到的一模一样的问题。 谁他妈没事的时候会想自己亲人哪天死这个问题呢? 乔茵当时终于有了反应,眼睛一抬,面无表情地吐了个字出来:“滚。” 那是个年纪不大的女记者,被她骂的愣了一下,然后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精彩,“我这是关心你,你怎么说话呢?” 乔茵不想再说话。 那女记者唠唠叨叨两分钟,两分钟的话全是乔茵不识好歹的话,然后许辰风赶过来,把她的相机和话筒全给砸了。 本来还吵吵闹闹的医院走廊瞬间安静下来,许辰风也不说话,拉着乔茵就去了另一边空无一人的地方。 记者们依旧交头接耳,但是好歹没人再过来问这种问题了。 乔茵对那句话实在印象深刻,深刻到到了这么多年后的今天,再次听见累死的问题还是觉得胸口钝痛,深呼吸一口气就觉得疼。 她眼睛还闭着,有眼泪从眼角一点点地渗出来,慢慢地顺着脸颊往下流,再开口的时候鼻音浓重,“小叔叔。” 纪寒声应了一声。 乔茵于是眼泪流的更凶,鼻音更重:“我真喜欢你啊。” 他跟许辰风不一样,说什么做什么似乎都能不动声色地流到她心坎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