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顾冬雪却叫住了兰晓,她看了一眼秦叙道:“没事,不是早饭不够精致,我早上胃口不怎么样。”
她自然知道秦叙如此吩咐肯定是在顾忌她,秦氏父子都是武官,大部分时间都在卫所中,什么样的早饭吃不得。
“真的!”顾冬雪知道秦叙并不相信自己的话,只得再强调一遍。
“那就算了。”秦叙见她表情真实,便只得对候在旁边的兰晓摆摆手。
早饭吃完,秦叙要去练武,顾冬雪则在兰晓的陪伴下将整个秦府逛了一遍,秦家是个三进宅子,她和秦叙所住的是第三进宅子的正院,旁边还有两个小院,院子不大,可是里面的屋子倒是齐整,家具也齐全,这两个院子可以留给孩子住。
顾刚刚出现这个念头,顾冬雪便吓了一跳,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孩子?她想的也太长远了吧?
“少夫人,你是不是不舒服?”
兰晓见顾冬雪面色有变,忙问道:“要不改天再看,现在先回去休息?”
顾冬雪忙摆手,“不用,我们去前面看看吧?”她忽然想到一件事,“绿蔓走了吗?就是昨日和我一起过来的那个姑娘?”
“她昨天晚间就走了,是她哥哥来接的。”
兰晓轻声答道,绿蔓本来是要跟她在秦家住下的,说是要再服侍她,被顾冬雪给拒绝了,既然她已经放了她们自由,自然不会再让她做下人,所以要求程大柱等喜宴结束便将绿蔓接回金盘胡同,以后她们几人就住在那里,做自己的生意伙伴,好搭档。
第一百二十七章:受伤
“哦,”
顾冬雪点点头,看了一眼态度谦恭的兰晓,忽然想起了昨晚她本来是要问秦叙娶自己的理由的,可是却被他三言两语的叉开了话题,显然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回答?
最后自己又被他这样那样,接下来的问题自也忘了问出口,青芽和阿豆还不知身处何处,说不得正处于水深火热中呢,之前她是无法打听到,现在有了机会,若是自己还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顾冬雪总觉的有些愧疚。
“秦……他在哪里练武,你知道吗?”
想到这里,顾冬雪觉的自己是一时半刻也无法再等了,现在就想问清楚青芽和阿豆的下落。
“在前院,那里有个小的练武场。”兰晓道。
“那我们去前院吧!”顾冬雪道:“你在前面领路!”
兰晓虽然有些惊讶,不过倒是没有说其他话,便引着顾冬雪去了前院练武场,尚未进去,二人便听到一阵兵器划破空气的破空声,只略向前走了几步路,便已听到了几十道破空声,可见秦叙挥舞兵器的速度有多快,频率有多高。
顾冬雪站在练武场外有些迟疑,她听人说过,那些武艺高强之人,五感极其敏锐,若是秦叙将自己二人当成擅闯的宵小之辈,来个见血封喉,那可就冤死了。
兰晓见顾冬雪站在场外迟疑,以为她并不敢去打扰秦叙练武。
她觉的也是,这刚刚新婚第一天,就跑到外院来找人,还打扰男人练武,再说听说这位少夫人的身世与自己倒是有些相似,只不过运气比自己好罢了。
这样的身份,即使嫁的还不错,但是底气总是不足的。
所以她倒是没有劝,而是陪着顾冬雪站在场外等着。
不知何时,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嗖嗖”破空声已经停了。
顾冬雪正准备趁着这个时候进去,却不料面前人影一闪,一身黑色劲装的秦叙已经站在了她们面前,速度之快,让顾冬雪和兰晓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嗬!”
顾冬雪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便踉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没出息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好在秦叙及时伸手扶住了她,而站在她身后的兰晓便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她被顾冬雪带着也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没站稳,便摔在了地上。
冬日的地表被冻的坚硬无比,眼见着兰晓那双撑在地上细嫩的手心便被划破出血了。
顾冬雪被秦叙扶着往后看了一眼,正巧看到兰晓坐在地上摊开手心,她忙转过身去扶兰晓,“流血了,是我带累你了!”
兰晓的眼圈已经红了,顾冬雪有些讪讪然,的确是自己让她受了伤,秦叙却眉头微蹙,问顾冬雪:“来了怎么不进去?”
顾冬雪一时将注意力放在兰晓身上,听到秦叙的问话,下意识的便答道:“我怕你将我当做坏人,来个见血封喉!”
“噗……”听到她的回答,秦叙忍不住的笑出了声,“你怎么这么会琢磨呢,见血封喉,你怎么不说一刀毙命呢!”
听到他这话,顾冬雪便知道自己想的太过夸张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秦叙拉了她的手,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先将兰晓送回去吧,她受伤了。”
顾冬雪看到兰晓眼睛红红的,说不定过会就要哭了,忙道。
虽然她那事也很着急,可是眼前这个被她所累的丫鬟她也不能不管。
秦叙看了一眼兰晓那已经不冒血只留着红痕的手心,想说这算什么受伤。
可是见顾冬雪一脸的不好意思,知道她觉的是自己撞倒了这丫鬟,心里有些不得劲,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朝外走了几步。
正巧看到一个扫地的粗使婆子,对她招了招手,等那粗使婆子走到近前,只听秦叙吩咐道:“你带着她去内院找她的那个同伴,让她帮忙处理一下伤口。”
说到伤口两个字,秦叙又瞟到兰晓手心那几道红痕,他觉的有些牙痛。
粗使婆子答应了一声,走到兰晓跟前,笑道:“兰晓,我们走吧!”
秦家总共才八个下人,他们几乎是同时被买进来的,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大家都是认识的。
兰晓看向顾冬雪,似在征询她的意见,顾冬雪笑道:“快去吧,这几日就不要做活了,注意手心不要沾水。”
听到顾冬雪郑重其事的嘱咐,秦叙再一次觉的牙痛了。
顾冬雪回头看他的时候,就听到他问了一句,“你们家……我是说以前的顾家,丫鬟都是这样娇养的?”
顾冬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她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这要是她自己摔的,那便只有忍着。”
顾冬雪这话一出,秦叙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无奈的摇摇头,笑道:“即使是你弄得,又如何,别说你不是故意的,就算你是故意的,你是主子,她是下人,就得生受着。”
顾冬雪叹道:“我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是经历了这一次大的变故,推己及人罢了。”
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免得二人话题越扯越远,又将她的目的给弄忘了。
“好了,不说这个,我来找你是想要问一下,你知不知道我家的那些下人,他们如今如何了?”
顾冬雪问到这里,又想起了一人,“还有我父亲的那几个没有子女的通房如今如何了?”
她想到了为她伸了一次援手的碧烟,她长成那样,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秦叙看了她一眼回答道:“那些已经到了十五岁尚未嫁人的丫鬟,被嫁给了卫所中的兵士,未及十五岁的小丫鬟和小厮婆子长随有的成了军户,有的被充为官奴发卖,至于你父亲的那些未生育的通房,那要看她们的容貌了。”
“什么意思?”顾冬雪心里出现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容貌差长的粗壮的,又没有顶门立户的男人撑腰的,会被立为女户,发派在城外荒地那里开荒种地,到一定的时间交上一定的粮食就可以了,虽然日子过的艰难,但是只要肯吃苦,日子好歹是能过下去的,至于那些貌美的通房小妾们,则将会被充进教坊司。”
第一百二十八章:疤痕
顾冬雪心中的那个不好的预感被秦叙证实了,她有些紧张的问道:“那现在已经去了吗?我是问被充进教坊司的,现在已经离开卫所了吗?”
秦叙看了她一眼,“你想救谁?”
“啊?”顾冬雪一愣。
秦叙看了看天色,道:“我们回去吧,一会父亲起来,我们去敬茶。”
顾冬雪没有跟上秦叙的思路,不知道他为何好好的便转移了话题,有些愣愣的,秦叙笑道:“无论是官奴,还是充进教坊司的通房,若是想救,都不是什么大事,官奴买了便是,充进教坊司的通房可以花银子再买回来,或是立为女户去开荒种地,或是重新发配为官奴,我们买了便是,或是嫁给卫所中愿意娶的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