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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转凉了,林言琛执意不肯去希延的房间,终日在长歌房间打地铺。
长歌多次劝他上床来睡,林言琛执意不肯。长歌也不好一直让他上床来睡,总是担心他会着凉。毕竟如今这天气,长歌就是睡在床上,夜里碳炉灭了,都要盖两床被子,更何况林言琛睡在冰凉的地板上,长此以往,就是铁打的身子怕是也扛不住。
林言琛照顾了长歌大半个月左右。眼看二人分离之期就快到了,林言琛表面上却依旧冷冰冰的,看不出一丝不舍。
可是每当到了夜里,他却辗转反侧睡不着,每每都要等到了后半夜才勉强睡下,睡了不到几个时辰后,又要早早起来给长歌做早饭,几经折腾,林言琛到底是感染了风寒,发起了烧来。
而且烧的还挺厉害,这次换长歌照顾他了,见他这样子,长歌是又心疼又生气。
这家伙,不愿意住希延房间的话和她一个床又怎么了,再怎么样也别冻着自己啊。
长歌替他擦身子煎药,忙里忙外,可是林言琛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烧就是退不下去了。
平日里林言琛身子健朗,很少得病,想不到这一病居然这么严重。
长歌担心的不得了,立刻去找了族中那医术最高的长老来。
长老给林言琛诊脉时,长歌在一旁有些不放心的问道:“长老,我已经给他煎过药了,怎么这都一天了,这烧还没退下去,是我的药有什么问题么?”
那长老替林言琛看过病后,对长歌道:“夫人给丞相大人服的药没问题,大人这是心中有事,终日积郁成疾,加之感染了风寒,这才病倒了。你继续给他服用你那药就行,总不会有大碍,至于大人的心病,我也没办法了。”
长歌:“……”
这些日子来,林言琛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冷冰冰的,长歌以为只有她心中难过,时常想着和林言琛再次分离的情形。
原来林言琛心中竟也一直藏着心事么?甚至到了积郁成疾的程度,是因为她么?
长老看了若有所思的长歌一眼,忍不住道:“夫人,我有话和你说。”
……
长歌和长老来到了希延那间屋子,猜到长老要说什么,长歌有些心虚。
长老开门见山道:“我问你,这些日子,丞相大人是不是一直住在你这儿?”
林言琛如今病倒在自己家,长歌无从说谎,只能乖乖承认道:“是……”
“跪下!!”
这长老是希延的亲叔叔,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后,难免愤怒不已。
长歌乖乖跪下,等待长老发落。
长老气的面部表情都扭曲了,颤抖着手指着长歌怒骂道:“好你个!!延儿待你一片真心,趁他去了战场,这种事你竟也做的出来?!!”
长歌急忙辩解道:“长老,我和丞相大人并没有越界,他只是前来照顾我而已。”
“你当我是傻的么?人家是什么身份,无缘无故的前来照顾你?你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若说没有点苟且之事,谁信啊?!!”
长歌道:“丞相大人他……他只是答应了希延才来照顾我的。我和他是清白的!”
“照顾你?照顾你用住你这里么?人家那么多下人,还用他亲自照顾你么?你真当我老糊涂了?看不出他对你什么心思?你当初中毒的时候,人家可是活活剜了一块肉下来给你做药引,你还敢说你们二人是清白的!!”
长歌闻言,面色瞬间白了一片,“您说什么?林言琛他……他剜肉给我做了药引?”
长歌突然想起,林言琛胳膊上被割掉的那块肉,他还骗她说是意外。
思及此,长歌心中一阵阵刺痛。
长老见长歌那样子,竟是不知道,不禁冷道:“丞相大人居然瞒着你,还真是够痴情的啊!!不行,这事儿我非说出去不可!”
长老语毕,就要离开,长歌闻言大惊,挡到长老身前道:“您要说什么?先不论这事是真是假,您连希延的名声都不顾了么?”
“我们南疆人没你们那么注重那些没用的东西!你做出这种事儿来,丢人的是你,族人不会看轻了延儿去!”
长歌有些头痛:“您连得罪丞相大人都不怕了么?”
长老听后大怒:“你还敢威胁我?丞相又如何?有什么后果我这把老骨头担着,我觉不允许你们二人如此作践延儿!”
长歌闻言,心中暗暗敬佩起长老来,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他了,叹了口气道:“您若执意要说,也行,您先去问问族长可好?我和丞相大人之事,族长也知道!”
“你说什么?!族长知道?那他怎么……”
长歌道:“所以说,您先去找族长问清楚,回头再说出去也不迟啊!”
“去就去!我就不信你们这对儿狗男女还能逃的掉!!”
长老语毕,愤然离去了,长歌从地上起身,心道这长老知道真相后,应该不会将真相说出去了吧。
这次也是她糊涂了,见林言琛烧的厉害,一时情急就把长老找来了,也没想过后果。
长老走后,长歌回到房中,掀起林言琛的衣袖,见到那块伤痕,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俯身轻轻抱住了林言琛依旧发烫的身子,眼眶忍不住红了。
“林言琛,如今你何必还待我这么好呢。”
接下来彻底的分别,让她情何以堪……
第二百四十一章 最后做一次夫妻(二)
长歌一直照顾林言琛到半夜,林言琛的烧才算退了下去,长歌这才安心,悄声上了床,躺在他身旁睡下了。
翌日,林言琛烧退后,习惯性的起了个大早,发现长歌躺在身旁,手还抱着他的腰,不禁僵住了。
他伸出手,原本准备将长歌揽在怀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动作顿住了。
强忍着抱住长歌的心思,林言琛动作轻柔的将长歌的胳膊从身上拿开,替她掖好了被角后,悄声起身穿上了衣裳。
虽说他烧退了,可是风寒依旧没好全,身上依旧有些发软。
林言琛忍着不适,来到了厨房,生火,做饭。
照顾了长歌这么长时间,这些本该女人家做的事,林言琛也做的很熟练了。
林言琛煮了一锅红枣枸杞粥,往里倒上了不少的红糖。
林言琛自己并不喜欢吃甜的,但为了长歌产后调理身子,几乎每天早上做的粥里,都会放上些红糖,到最后,长歌这个喜欢吃甜的都吃的都腻了,林言琛非但要陪着她吃,还要想方设法的哄她多喝一些。
毕竟他不不懂医术,什么补身子的药粥也做不出来,一向精明的丞相大人只能笨拙的放红糖,红枣,红糖,红枣……换来换去总是这么两样。
他正愁着一会儿怎么哄长歌多喝一些呢。
粥做好后,林言琛又炒了两道清淡的小菜。
因为长歌昨晚睡得晚,林言琛做好饭了,她也不见醒,林言琛便烧上水,提前替她将洗漱的温水毛巾准备好了。
林言琛并不是个多体贴入微的人,无论对谁,就是对他自己,这些生活方面的事他也是禀着一贯的作风,怎么简单利落怎么来。
他尤其讨厌麻烦的小事儿。若是他自己,任凭洗漱的水多凉,几下就能完的事儿他就绝对不会想着去烧壶热水来,浪费时间。
曾经他以为他是永远不会再没用的小事上浪费时间,更不会在其他人身上浪费时间,甚至他以为,他是不会对什么女人动心的,就算是动心,也是微不足道的好感。他以为他骨子里是骄傲的,是经受不起任何人的背叛,谁背叛他,他定会百倍奉还之后老死不相往来的!”
他以为他会一辈子都那样子。
如今想来,还真是啪啪打脸。看样子什么话都不能说的太早啊。
……
林言琛替她准备好温水,长歌恰好也醒了,睡眼惺忪的看了林言琛一言后,瞬间清醒了不少:“你在做什么?病好了么就去做这些?”
林言琛道:“好多了。”
长歌才不听他的,“不许骗我!医术方面我可比你精通,昨日烧的那么厉害,哪有一天就好利索了的。今天家里活我来做。”
“不行,你还没出月子。”
“不差这么几天,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