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临安 完结+番外完本[古言]—— by:也耳
也耳  发于:2018年0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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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马车的时候,忍冬忍不住跟在宋酒身边问道:“娘子,那些书可都是你从临安带来的宝贝,就这么送给四娘子,您不心疼吗?”
宋酒轻笑,“心疼什么?她是我四姐,送一本给她又不会少一块肉。你莫要忘了,四姐虽然不是家里最得宠的那个,可是祖母从没驳过她的话。你说说这是为何?”
忍冬想了想,说道:“因为四娘子温顺乖巧,从未惹老太太生气。”
宋酒摇头,一针见血地点拨道:“因为四姐是个读书人,懂得道理。而祖母又喜欢读书人,只要四姐心里向着我,岂不是祖母也会向着我?”
忍冬恍然大悟,“原来娘子是这个意思。”
宋琳姿已经进了县学,宋酒吩咐忍冬先回去,顺道给宋清盼带点果脯。
……
等宋酒进了县学之后,哪里还看得见宋琳姿的身影。
“你倒是过得悠闲,在临安是这个样子,回了永嘉还是这个样子。”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宋酒脚步一顿,犹豫片刻还是转身对着他拱手行了礼,恭敬地唤道:“学生见过王夫子,王夫子安好?”
“不好。”
宋酒一愣,抬头看向他。面色红润,除了眼圈有些乌青,其他的地方都完好无损啊。“夫子真是睁眼说瞎话,您血气方刚的,哪里不好了?”
王之焕抿嘴说道:“心情不好。”
“恩。”宋酒了然,“那王夫子就在县学里四处逛逛吧,县学的景色不错,说不定能让夫子您心情愉悦!”
宋酒说完,抱着书就往里院走去。
身后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很快王之焕就追上了她。
“王夫子,您的课室貌似不在这边吧!”宋酒边走边说道。
“确实。”王之焕的一步抵得上宋酒的两步,不过他暗暗放慢了步子,和宋酒平齐而行。“你在宋家过得如何?阿盼的功课做得怎样了?我给他的字帖怕是已经练完了,你可有给他换新的?”
宋酒听他在耳边唠唠叨叨的,蹙眉不悦的制止。“王夫子,烦请您走自己的路就好。学生等会儿还有课呢,若是教胡夫子发现我来迟了,丢脸是其次,关键是得挨板子。”
话刚落,一道圆润的声音就从身后远远的地方传来,光是从声音上就能听出此人的体型如何了。
罗福生迈着沉重的步子气喘吁吁地跑上来,累得双手撑在两膝上。“宋酒,你的耳朵平日里不是挺好使的吗?怎的我今日叫了你大半天,你都没回头瞅我一眼!”
宋酒就像看见了救兵一样,一把抄起他,笑着说道:“王夫子不是在这儿么,若是我回头应你,就是对王夫子的不尊敬!”
罗福生这才发现跟着她身边的人是王之焕,咻的一下直立身子,肃然拱手道:“学生罗福生拜见王夫子!”
王之焕点头应了,“你就是罗员外家的公子?不错,天生福相!”
罗福生恍若被一道惊雷劈了,张着大嘴不敢置信。方才王之焕竟然跟他说话了,名震文人圈的王之焕竟然和他说话了。
罗福生欣喜若狂,满脸堆满笑意。“没想到王夫子认得家父,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宋酒拿着书从罗福生背后打了他一下,咧嘴笑道:“福生啊,你看看天色,咱们是否迟了?”
罗福生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下意识地抬头一看。突然,罗福生抱头一号,脸上的笑意瞬间变成了痛苦之色。“完了!要迟到了!宋酒,还不跑!等会儿被胡夫子逮个正着,就真的惨了!”
这话正合宋酒的心意,她拉着罗福生对王之焕说道:“王夫子对不住,学生还有课呢,就不陪您闲聊了!”
罗福生的体型虽然比较庞大,但是一想到会被胡夫子打板子,脚下生风,跑得比宋酒还快。
王之焕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轻笑一声。“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宋玉姝,你就不怕你的阳关道走到最后会碰上我的独木桥吗?”
慬从暗处出来,沉声说道:“主子,方才那个女子就是宋玉姝?属下觉着宋玉姝这个名字和她的行为举止一点都不相符。”
玉姝,玉姝。听起来就是大家闺秀的名字,任谁也想不到会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男子拉拉扯扯,且不顾形象飞奔的人。
王之焕转身,朝另一边的课室走去。“你若是无事,就来听我给学生们讲经义!”
慬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又不去考科举,学这种闷头闷脑的烂文章作甚?7146
第五十九章 :各抒己见(加更)
和罗福生赶到课室的时候,县学的钟声正好敲响。胡夫子今日倒是没有踩点到课室来,是以宋酒和罗福生快步到各自的位子上坐下。
两人才刚坐下,课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胡夫子抱着一本《诗经》走进来,脸色不大好。
罗福生虽是眯眯眼,但眼神极好。他埋下头悄悄对宋酒说道:“胡夫子怕是生病了,你们瞧他进来的时候一直捂着自己的肚子。嘿嘿,我猜他一定是吃坏了肚子!”
宋琳姿转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打搅宋酒,免得等会儿夫子生气将宋酒一并责罚了。
罗福生立即噤声,悻悻地坐着不再言语。
胡夫子往日大嗓门惯了,今日的声音比平常低了一大半。只见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坐下,皱着眉头说道:“今日我们不讲课,只讨论各自的看法。”
罗福生起身问道:“夫子,请问这是测试吗?”
胡夫子点头,“算是吧!”
罗福生顿时生无可恋地坐下,震得下方的地面颤了颤。“得了!我最怕的就是测试了,原本是一月一次,这可好,一下子变成了一月两次……”
他的声音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正好被胡夫子听了进去。胡夫子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垂死病人一样,对罗福生说道:“罗福生,为师知道你平日学习都是使尽了浑身解数,难道此刻就不能挣扎一下吗?”
前边的张霄插了一句嘴,“垂死挣扎吗?”
登时哄堂大笑。
罗福生羞愤地瞪了张霄一眼,“好歹我还知道挣扎一下,某些人已经是自暴自弃了。也不知自暴自弃之人坐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宋酒朝那个嘲笑罗福生的人看去,张霄家境富裕,父亲是永嘉小有名气的富商。听说他的家里是经营药材生意的,从小吃穿不愁。
同样是家境富裕,张霄就不似罗福生一眼身宽体胖。他长得就像说书先生口中的白面书生,唇红齿皓,眉眼柔和。但是眼睛就不怎么干净了,里边泛滥着淫~光。
张霄不屑一笑,回嘴道:“那也比某些人强,自打上了夫子的课,我可从未来迟一次!”
“好了!”胡夫子不悦地拿起戒尺在桌上敲了几下,厉声喝道:“成何体统?”
张霄和罗福生赶紧正襟危坐,两人在暗中较劲。
胡夫子干咳了几声,说道:“大家把书本翻到《国风》的《葛屦》一篇。今日大家就来说说各自对此诗的看法,只管畅所欲言,不必有所忌讳!”
有学生起身低声提醒胡夫子道:“夫子,这首诗我们还没有学呢!”
胡夫子坐在上首,淡淡地说道:“我是你们的夫子,自然知道此诗你们还没学。今日让你们各抒己见,就是要看看你们对《诗经》了解多少。”
众学生抓耳挠腮,面上一片纠结之色。
胡夫子失望地摇头,看向宋琳姿。“宋琳姿,你来将此诗念一遍。”
宋琳姿应声而起,轻柔却不做作的声音飘然而出。
“纠纠葛屦,可以履霜?掺掺女手,可以缝裳?要之襋之,好人服之。好人提提,宛然左辟,佩其象揥。维是褊心,是以为刺。”
读罢,胡夫子满意的点头,让宋琳姿坐下。“宋琳姿的功底不错,字音都念对了。罗福生和张霄,你们两个得好好学习。孔夫子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宋琳姿虽然是女子,却是你们学习的榜样。”
张霄和罗福生被胡夫子点了名,皆是诚恳地应是。
“诗也读了,为师给你们一刻钟思考,你们想好了便起来作答。”胡夫子说完,面色发白的起身离开课室。
罗福生见胡夫子离开了课室,笑着朝宋酒这边说道:“宋酒,宋琳姿。你们两个聪明,能否给我讲讲这诗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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