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临安 完结+番外完本[古言]—— by:也耳
也耳  发于:2018年0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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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媪依依不舍的拉着花发的手,似是为了让他安心故意笑道:“娘还动得起,这点儿活儿不碍事的。”
花发素来最孝敬母亲,听了花媪这番话,立即跪下给花媪磕了三个响头。“娘,等儿子平安归来,再来您老膝下侍奉!”
花媪抹着眼泪,连连道好。“包袱里的衣裳是娘亲身做的,在外不比家里,凡事都要精打细算,莫要拖累了娘子。”
“儿子晓得。”
宋酒见此场景,心中动容。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阿姐,此去永嘉路途遥远,定要小心注意身子。”宋君顾叮嘱道。
宋酒欣然摸摸宋君顾的脑袋,感慨道:“我们阿顾越长越高了呢!说不定等阿姐回来的时候,就得仰着头看你了!”
宋君顾神色担忧,伏在宋酒耳边悄声嘱咐。“阿姐,你终究不是真的宋玉姝,到了永嘉千万要小心!”
“阿姐晓得,阿姐还要看你高中魁首,不会轻易放弃的。”
宋酒说罢,走到谷一椿夫妇面前,端端正正的叉手行礼。“谷老,谷夫人,君顾就劳烦二位多多费心了。”
谷一椿从荀清华那里得知宋酒中毒之事,心中不由感叹。宋酒虽然面上瞧着没什么大碍,但是清楚内情的他一眼就能瞧出来。宋酒这段时日,愈发清瘦了。
“君顾是老夫亲自收的徒弟,老夫自然会多费心。你且去永嘉,君顾的事情有我们操持,你且放心。”谷一椿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宋酒。“永嘉书院有一夫子,他是我多年至交。你将此信交给他,若有难处,他会帮上一帮。”
宋酒双手捧信,感激道:“多谢谷老。”
与谷夫人说了几句体己话后,宋酒来到钱改容跟前。
钱改容也是今日离开临安回汴京复职,因知道宋酒今日离开,特意来送她。
宋酒笑问:“何时回京?”
钱改容道:“送你离去,我便启程。”
宋酒见他丰神俊朗,原本柔和绝色的面容似是被天公雕琢过,鬓若刀裁,面部棱角分明,愈发有股摄人的气魄。
“你如今这幅样貌,回了汴京怕是要祸害多少闺中女子!”
钱改容灿然一笑,“可也没见祸害到你!”
“那是我定力好!”想起那日在王宅的对话,宋酒轻描淡写的带过了。
此时,城门上站着两人,目光齐齐看向正在话别的宋酒和众人。
荀清华捋着胡须,两眼微微眯起,问身边的人。“不去和她道别?”
“好聚好散,师傅不是希望徒弟如此吗?”声音冰冰凉凉的,在秋风中打了个旋儿,落到荀清华耳中,寒冷无比。
荀清华面色一僵,干咳几声。“阿琢今日怎么没来?他向来喜欢跟宋请盼那个娃娃玩耍,对她也青眼有加。”
王之焕淡淡的说道:“正因为如此,更不能让他来。他来了,必定会哭闹着跟他们一块儿走。”
荀清华失笑道:“想不到我的乖乖徒孙还有闹脾气的时候!”
王之焕瞥了他一眼,“你别忘了他是谁的儿子。”
荀清华干笑。“听说钱琳和钱诩这几日被气得怒火中烧,请了好几位大夫去瞧病。此事与你有关?”
“气么?”王之焕嗤笑,面上的讥讽轻蔑丝毫不掩饰。“他们这是在做戏,做给叔父看的戏。”
“王惠文?”荀清华讶然,王惠文向来没个正行,钱诩和钱琳能在他身上做什么文章?
“前几日,钱慕予和叔父在临渊阁郎情妾意之时,正巧被钱琳和钱诩撞个正着。”王之焕说话颇会吊人胃口,只说前因却不道后果。
荀清华百思不得其解,待看到王之焕嘴角的不屑时,恍然大悟。
王之焕淡淡说道:“钱慕予一直想做太原王氏的夫人,甚至自甘为妾。既然她如此迫切,我便帮她一把。”
顿了片刻,王之焕继续说道:“叔父的衣裳旧了,正好有件新的,便送他。”
荀清华惊得扯掉了十几根胡须,嘀嘀咕咕半晌,实在找不到词儿来形容他这个徒弟。“小子,那可是你叔父,不是你从前教训的纨绔!”
“叔父……”王之焕像是想起什么,笑道:“既然是叔父,这礼可不能送得太寒酸。我后边还有更贵重的礼要送他,但愿叔父不要嫌弃才好。”
王惠文不是吃素的,若是认真起来,谁也惹不得。但他徒弟偏生就是个荤素不吃的人,谁若是惹上他,后果不堪设想。
荀清华一怔,不禁打了个寒颤,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这边宋酒和众人话别之后,牵着宋君顾上了马车。
忍冬掀开车帘子,依依不舍的看着厚实的城墙,泪花儿在眼眶里打转。
宋酒轻声道:“好好看看吧,将临安记在心里。”
忍冬放下帘子,问:“娘子不看么?”
“都记在了心底,看与不看,没什么分别。何况我们只是出趟远门,又不是不回来。”
忍冬这才破涕为笑,“娘子说得对,我们还要回来的!”
宋清盼窝在宋酒身旁,笑嘻嘻的说道:“忍冬姐姐羞羞,还要哭鼻子。”
忍冬听了,噗嗤一笑。马车内传出好几道笑声,丝毫没有离别时的惆怅。
宋玉恒骑在马背上听见笑声,心情大好,不禁哼起来小曲儿。
与他并行的宋琦嘴角一弯,满是嫌弃。
车队中除去宋玉恒和宋琦外,还有二十个家仆,都是练家子。此外还有四个婢女,负责两位宋郎君的饮食起居。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随着车轱辘的转动声,小型的车队一路南下。
第二卷 :永嘉卷
第一章 :有女袅娜
马车行驶了半日,到了义桥这个小地方。
义桥虽小,也不出名,但因着水运便利,又处在富春江、浦阳江和钱塘江的交汇处的边上,南来北往的人极为众多,交易甚是密切,倒也不怎么落后。
宋酒一行人到义桥的时候,天已擦黑,几颗零星的星子挂在昏黑的天上,昭示着夜晚的降临。
宋清盼在马车上颠簸了半日,早已昏昏沉沉的睡去。马车忽的停下时,似有感应一般,他便睁开了双眼。“娘亲,要用饭了吗?”
宋玉恒掀开车帘,促狭的笑着对宋清盼说道:“这点倒是很像我!”说着便张开双臂,“来,舅舅带你去吃好东西!”
宋清盼流着哈喇子往宋玉恒怀里钻,将宋酒和忍冬抛在身后。
宋酒嗤了一声,嘴上虽然在骂,但无半点狠意。“没良心的家伙!”
坐了大半日的马车,宋酒浑身都僵硬了,尤其是腰背,酸软疲累。忍冬扶她下去,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整个人也清醒了几分。
宋琦抱着一件轻薄的披风走过来,递给宋酒。“夜里风大,披着能抵挡些寒气。”
忍冬道谢接过,麻利地替宋酒披上。
“今夜就住在这家小店,若是你不喜欢,我再派人去找。”宋琦指着面前的一家小店说道。
宋酒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一幢二层的小店伫立在一溜平房中间,甚是显眼。除了高度惹眼之外,小店的装潢与其他平房相较也算突出。那一溜的平房外表灰败,像是年久失修一般。
“天色也晚了,再去遣人找也是费时费力。何况我们也不是出门游行,将就住一晚便好。”
宋琦闻言,即刻吩咐部分家仆婢女将细软收进房间,剩下的家仆则是将马匹前去喂食草料。
宋酒四下环顾,不见宋玉恒和宋清盼的身影,心中担心,正欲去找时被宋琦拦住了。
“七弟先前到过此地,对这一带很熟悉,你不用担心。”宋琦劝道。
宋酒挑眉,不反驳他的话,只带着忍冬出门,说是去散步解闷。宋琦见她如是说,也就不加阻拦。
忍冬搀扶着宋酒,好奇的问道:“娘子,您是否不信任三郎君?”
宋酒一愣,这都被忍冬瞧出来了?但转念一想,她对宋琦的态度一直不明朗,忍冬怀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忍冬,你如何看待宋琦这个人?”
忍冬立即垂头,战战兢兢的说道:“娘子,婢知道错了。婢不该妄议主人的不是……”
宋酒摇头,声音柔和,没有半点责怪忍冬的意思。“忍冬,日后到了永嘉,这些话只能私底下跟我说,在人前千万不可提及,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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