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赵见深默默收回来,看着她欢快的脚步,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
郑太太盼星星盼月亮般,不停让人去看薛锦棠到哪里了,小丫鬟一直说没来,没来,郑太太又开始担心了,扯住程石山问:“会不会是世子殿下不让她来?”
程石山心里也没底,虽然他家财万贯,可到底也不过是个商户,赵见深堂堂世子爷,如今更住进了东宫,瞧不上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在两人忐忑猜疑之时,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薛锦棠竟然故意不让丫鬟通报,人已经到了门口了。
郑太太喜欢得跟什么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仿佛在看她有没有掉一块肉。
薛锦棠又哄了好一会,才把人哄好了。大家逗弄了一会小婴儿,中午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饭,傍晚时分又众星捧月一般送薛锦棠赵见深出门。
临上马车的时候,薛夫人叮嘱她:“床笫之间,节制一些,细水长流方是养生之道。世子殿下是要上朝的人,被文武百官看到他眼底淤青,未免会落人话柄,连带着你也会被人笑话。”
薛锦棠不好说赵见深眼底青不是纵欲而是憋的,就红着脸点头:“姨母,您放心吧,我知道的。”
两人坐车而去,回了东宫,先吃了饭,散步回来,天已经黑了。
范全来回禀:“……安平郡王本来不想陪郡王妃回南阳侯府的,后来不知为何又改变了心意,跟郡王妃赔礼道歉,把郡王妃哄得破涕为笑,两人又和好如初,如胶似漆地回去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所以赵见深一直在密切监视赵见鸿。
薛锦棠动了动嘴皮子,又捧了茶盏喝了。
赵见深笑着看她:“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范全又不是外人,难道你问了,他还能不回答你?”
范全忙躬身道:“奴婢自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能为世子妃效劳,奴婢甘之如饴,荣幸之至。”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把薛锦棠哄得喜笑颜开。
“赵见鸿与吴语柔好端端的,怎么会吵架?”
范全道:“是安平郡王得知郡王妃参加过世子的选妃,一时口不择言,说他一直捡我们世子爷不要的东西,连妻子也没例外。他还说,郡王妃不如您长得漂亮,比您差远了。”
薛锦棠诧异:“他真这么说?”
得到范全肯定的回复之后,薛锦棠忍不住鄙夷道:“那他未免也太不是东西了,竟然对新婚妻子恶语相向。既然他看不上吴语柔,婚前怎么不查清楚?要按他这么说,参加过选妃的女子就不能嫁人了?”
“他说话这么难听,吴语柔竟然还能如此轻易就原谅了他,还跟他甜甜蜜蜜。”薛锦棠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赵见深笑:“你以为这世上的男人,人人都像我这么痴情、这么好?人人都像你性子这么烈啊?”
范全一看自家主子笑得甜蜜蜜,眼角也带了几分缠绵,就摸了摸鼻子退了下去。他家主子秀起恩爱来,那是旁若无人的,未免受到暴击,他还是赶紧离开吧。
“你很好吗?”薛锦棠故意跟他唱反调:“我怎么不知道?”
赵见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好处。”
他将她拦腰抱起,直奔卧室床榻而去了。
天上一轮明月,突然藏进了云朵后面,好像也不好意思了。
这真是水深火热的一夜,从开始到后来,赵见深大概要了四次水,等到天迷迷糊糊快亮了,他又折腾了她一回。
憋了两辈子,他总算体会到男人的乐趣了,真是食髓知味,爱不释手。
早上醒来,两人的状态完全反了。赵见深神采奕奕、精神焕发,薛锦棠身体酸痛,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她总算明白赵见深说的,让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是什么意思了。
“乖乖。”赵见深昨晚上痛快了,早上看她这样疲倦又心疼又后悔,看她睡得迷迷糊糊,心疼地亲了亲她的脸颊,自己上朝去了。
等他回来,薛锦棠还在睡,他给她上了药。冰冰凉凉的又有些舒服,薛锦棠一开始抗拒,后来就由着他上药了。
等薛锦棠彻底睡饱,已经是下午了。她身上酸,又饥肠辘辘,赵见深真不让她下床,亲自服侍她洗脸,又把饭碗端到薛锦棠的床前,一口一口喂她。
薛锦棠吃饱了,躺在床上跟他说话,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回来忘记去给吴德妃、孙贤妃请安了,今天一早也没去。
“怎么办?”薛锦棠懊恼道:“孙贤妃先不说,吴德妃必然要找我的麻烦了。”
赵见深将她用软毯裹住,连人带毯子搂进怀里:“没事,我已经跟她们说过了,说你受了风寒,需要休息。”
薛锦棠突然捶了他一下:“你这是什么烂借口!”什么风寒,宫里又没有傻子,必然知道他们……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呐。
赵见深嘿嘿笑,抓了她的手,在自己身上用力捶了几下,哄着她笑。
“今天大朝会,皇祖父让朝臣讨论立储事宜,朝堂与后宫都知道了。现在人人都很忙,连孙贤妃、吴德妃都不例外,她们现在已经没有心思管我们的事了。”
薛锦棠坐起来问他:“那你呢?是不是也很忙?”毕竟立储是大事。
“你别担心,我都安排好了。”
前世,他在京城辛辛苦苦讨好皇祖父,在太子、吴王之间周旋,替父王拉拢人脉,最后并未落得好。这一世,他才不会替别人做嫁衣裳。
他拉拢的那些人,一大半都只听从他赵见深的,而不会去听从燕王的。
当然,也不排除某些墙头草已经投靠燕王与赵见鸿了。这次,他正好可以看看,谁会真正站在他这一边,至于那些墙头草,就该剔除出去。
说来说去,这件事情靠的,还是皇祖父的圣心。不争才是最大的争。
“把衣服穿上。”赵见深将她抱起来:“我们出去走走。”他说着,冲薛锦棠眨了眨眼睛。
薛锦棠就乖乖地答应,穿好衣服,由他抱着,在东宫里走了一圈。
薛锦棠发现了问题,大部分宫人都避开了,有一个宫女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窥探。
“怎么回事?她是谁的眼线?”
“说出来,你一定想不到。”赵见深冷笑道:“是吴语柔安排的人。”
“吴语柔?”薛锦棠的确很惊讶:“她窥探我们做什么?”
“你说呢?”赵见深亲了亲她的脸颊,将她放到秋千上,轻轻推着她。
薛锦棠眼睛转了转,想起吴语柔瞪自己的那一眼,就撒娇道:“我害怕,你抱着我荡秋千。”
赵见深宠溺地笑,真的将她抱起来,两人一起荡起秋千来。
过了一会,薛锦棠又说:“我要那边的那朵花,你摘给我。”
赵见深甘之如饴,笑着去摘了花:“鲜花配美人,世子妃真美。”
“我累了,要回去,我脚走不动,你抱着我。”
“好的。”赵见深有求必应。
第二天,吴语柔收到了宫里递出来的纸条,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她的嘴紧紧抿在了一起。
“来人,去叫郡王过来。”
此时赵见鸿正在劝说燕王:“父王,皇祖父既然让百官上书,就说明他心里也并不一定看好赵见深,所以我们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燕王有些犹豫,皇上对赵见深的疼爱,他看在眼里,也让他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皇位与他无缘。
可是赵见鸿的话又让他动摇了:“文武百官有一半是要上书立赵见深的,我们的成算并不大。”
赵见鸿道:“我们在民间造势,越过儿子立皇孙,我朝前所未有。同时发动御史,让他们做好准备,一旦有人上书立赵见深,就立刻弹劾。若是皇祖父有立赵见深的意思,就让御史死谏。”
燕王头上冒出冷汗:“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你皇祖父必然会不高兴的。”
“父王,我们现在已经跟赵见深撕破脸皮了,如果不加以阻止,等赵见深做皇帝他会放过我们吗?”赵见鸿继续说:“而且赵见深最近一直在查那次刺杀的事,若是被他知道了真相,以他的心性,您觉得他会怎么对付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