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记 [强推]完本[古言宅斗]—— by:上官慕容
上官慕容  发于:2018年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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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门值和尚话音刚落,精舍院子里就走出来一前两后三位僧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和尚十七八岁的模样,慈悲的眉眼、白润的气色、清澈的双眸,不正是她要找的人吗?
“慧明师兄!”薛锦棠心里激动,面上却不急不缓,强迫自己从容淡定地走到慧明和尚身边。
慧明僧人看着薛锦棠,神色怔忪迷离。
薛锦棠心头一个咯噔。
师父不在了,她在寺里的地位大不如从前,难道连从小跟她一起做功课、一起抄写经文、对她有求必应的慧明师兄也不认她了吗?
不对,慧明师兄不是那样的人。或许是因为她太胖了,胖的像变了另外一个人所以慧明师兄认不出来她了。
她抿了抿嘴角,声音比刚才又和缓了几分:“慧明师兄,我是薛锦棠。”
慧明僧人收起了怔忪之色,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低缓轻柔熟稔一如往常:“我知道,你是锦棠小师妹。”
他的神色语气跟从前一模一样,没有改变,也有没有丝毫的疏离,好像薛锦棠这两年从不曾离开一样。
薛锦棠心头一暖,她就知道慧明师兄不会因为师父不在了、他升迁为四大班首而翻脸不认人。
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师兄,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慧明僧人毫不犹豫地点头,安排身后的两个小和尚招待郑执,对薛锦棠说:“小师妹跟我来。”
穿过几座殿宇,两条长廊,越往前走环境愈发清幽。
慧明僧人向薛锦棠介绍,说这里是去年刚刚新建的院落,专供方丈与四大班首、八大执事处理寺庙事务,不对外开放。
两人进了慧明僧人的堂主室,分别落座说起了别后的事情。
听薛锦棠说了她最近的情况之后,慧明僧人脸色沉重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两年前小师妹不再到寺里来,师兄特意下山去薛家一趟,薛家老檀越说小师妹身患顽疾,需要静养,并拒绝师兄给小师妹诊治。不想小师妹竟受几多苦楚,师兄有负师伯所托。”
四年前圆融师伯外出游方之时,将小师妹托付给他。去看望小师妹被阻,让他认识到自己根本不能像师伯那样护住小师妹。
回来之后,他立刻给人治病,渐渐有些名声出来。本打算今冬给人义诊,再积攒些名望,开春再去薛家,届时薛家必不敢像之前那般推三阻四。
没想到小师妹先他一步跑了出来,让慧明越发觉得自己无用,越发愧疚。
薛锦棠见慧明僧人眉头微皱,便知道他这是气得狠了,忙道:“师兄莫着急,横竖我现在已经出来了,接下来就要有劳师兄给我治病了。”
经薛锦棠提醒,慧明僧人知道自己动了嗔欲,忙默念佛偈,等平心静气了,才伸出手给薛锦棠号脉。
号了右手又换左手,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薛锦棠的心一点一点地紧张起来。
“怎么样?”
慧明僧人的手刚收回去,她就迫不及待地询问。在师兄面前,薛锦棠随意许多,并不像在其他人面前那般拘禁小心。
慧明僧人慈悲地看着薛锦棠,此刻她双眼圆睁,充满期待,慧明僧人微微错开她的视线,声音低缓而惭愧:“阿弥陀佛,师兄无能为力。”
薛锦棠脑中“嗡”地一声只剩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如果慧明师兄也不行,那岂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师兄。”薛锦棠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惨白的有些可怜:“你要不要再诊一下?”
她不能放弃,既然佛祖让她重活一回,一定不会让她走投无路的。
薛锦棠越过禅桌,一把抓住慧明僧人的衣袖,眼中带了几分乞求。
握着他衣袖的那双手骨节泛白,微微发抖,慧明僧人觉得自己的心也好像被握住了,他声音比刚才又低了几分,无力痛心道:“对不起,小师妹。”
薛锦棠不信,眼角都带出泪来了:“师兄,你再试一次?”
她不小心碰到禅桌上的木鱼儿,木鱼儿掉在地上,哐当一声犹如重锤敲打在薛锦棠的心头,让她猛然清醒。
“对不起,师兄,我不该胡搅蛮缠。师兄说不行,必然是真不行了。”
她收回手,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模样,慧明僧人看了心头一疼,又赶紧默念起佛偈来。
捡起木鱼儿,慧明僧人犹豫不决道:“其实燕京还有一人医术十分高超,尚在师兄之上或许可与师伯比肩,只是此人平时……”
“是谁?”薛锦棠目光灼灼盯着慧明僧人,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稻草:“师兄认识吗?可否替我引荐?”
那亮晶晶的眼睛好像天上的小星星,闪烁着动人的光芒,慧明根本没办法拒绝,他也从未想过拒绝她。
“那个人是燕王世子。”
☆、11.喜忧
事关薛锦棠,慧明僧人说的很仔细。
“师兄有幸与燕王世子一起替一位富商檀越会诊,那位檀越病得非常厉害,已到了弥留之际。他的儿子外出经商要一个月之后才能回来,这位檀越迟迟不愿意闭眼,只希望能延命一个月跟儿子见最后一面。”
“燕王世子当时给那位檀越服了一粒药丸,那位檀越便起死回生,神龙马壮一如常人。”
薛锦棠惊喜交加:“有如此妙手,燕王世子堪称绝世神医了。能活死人,肉白骨,我的病一定也难不倒他。”
“后来呢?后来那位病人是不是完全康复,健康如初了?”
“那位檀越在接下来的一个月的确身体康健,见到了外出归来的儿子,一个月后身体迅速消退,很快就日落西山,奄奄一息。他的儿子再次求到燕王世子面前。”
“啊?”薛锦棠太过惊讶,忽略了慧明僧人复杂的神色:“那这次燕王世子怎么说,他能治吗?”
“能。”慧明僧人悲悯道:“只是燕王世子拒绝了,他说那位檀越既然要延一个月的寿命,那就只能延一个月的寿命。他的确可以治,但是他们付不起诊金,他又凭什么给他治呢?”
“那位檀越的儿子跪在燕王府门口苦苦哀求,日夜哭泣,说只要燕王世子能出手相救,他情愿倾家荡产付出所有为父续命。”
“燕王世子觉得心烦,让人打断了他一条腿,说这是之前替他父亲延命一月的诊金。又说他可以给他父亲续命二十年,要求是让他自绝于燕王府门前,拿他的命换他父亲之命。”
“最后那位檀越不治身亡,他的儿子断了一条腿要靠拄拐行走。因被人骂其伪孝,不肯替父去死而一蹶不振,家财万贯很快就化为乌有,最后变卖屋舍回乡下靠田产度日,现在也不知如何了。”
慧明僧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薛锦棠听着,只觉得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原来的薛锦棠或许有些跋扈,可这跋扈在燕王世子面前又算的了什么,这样的人,先不说她有没有机会走到他面前,便是走到他面前了,她又凭什么让他给她治病?
“小师妹不必烦恼,事在人为,方丈与寺里一直在寻找圆融师伯的下落,说不定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薛锦棠收起脸上的颓废,淡淡一笑:“嗯,我也觉得师父很快就能回来。”
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薛锦棠起身,准备去地藏殿上柱香,乞求地藏王菩萨保佑那个傻傻的女孩子脱离地狱之苦,早日往生极乐。
慧明僧人送她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微笑道:“小师妹稍等,我去找方丈师伯拿一个腰牌,日后小师妹再来,凭着腰牌便可跟之前一样畅通无阻了。”
薛锦棠欣然点头:“谢谢师兄。”
薛锦棠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不见慧明僧人回来,就决定先去地藏殿上了香再回来找慧明。
堂主室外静悄悄的,竹林簇簇,环境清幽,薛锦棠沿着来时的路朝外走。
穿过两条长廊,她竟然还在院子里,再次折回头,发现那个院子跟堂主室的院子一模一样,连种的竹子都一样,可挂的牌匾却不是堂主室而是座首室。
薛锦棠急急地退出来,又是一个一模一样的院子。
她迷路了。
刚才又急又慌,她出了一身的汗,猛然停下来才发现自己头晕眼花,手脚发抖,十分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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