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长女完本[古言重生]—— by:茗荷儿
茗荷儿  发于:2018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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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弯,在糊窗的绡纱上投下浅浅清辉。夜风习习,透过半开的窗扇吹进来,帐帘被吹动,矜持地摇了摇。
严清怡低低叹息,忽而开口问道:“何大哥亲过你吗?”
“啊,哪里?”魏欣本能地反问,随即醒悟过来,骤然红涨了脸,支支吾吾地道:“亲过。”
严清怡根本没注意她的窘相,幽幽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恶心?别人的口水沾到你脸上,黏糊糊的……不行,我受不了。”
“乱讲什么,哪里有口水?又不是小狗,喜欢伸着舌头舔,”魏欣既好笑又好气,“就正常的亲吻,亲在脸上根本不会有口水,亲到嘴里也没有。你别想那么多,不恶心。”顿了顿,把头往严清怡枕旁靠了靠,压低声音,“反正我是挺喜欢何大哥亲我的,有时候他吃过酒,嘴里会有桂花酒的香味儿。”
严清怡满脑子都是郭进滴答着口水的嘴和满身的臭气,厌恶地道:“别说了,我还是受不了。”
魏欣气道:“没你这样的,男人跟女人亲热,当然要亲来亲去……等过了头一个月,你再说恶心,我就服了你。”
严清怡烦恼地侧转了头。
她真的没办法接受,如果有可能,宁可一辈子不跟别人亲热。
而魏欣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头一次跟何重亲吻的时候。
上元节的夜晚,他们往东华门赏灯。
她拘在家里难得出门,看到那些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小食就迈不动步子,何重却推三阻四不让她吃,好说歹说才许她略略尝了几口。
后来又看到煮着白汤杂碎的大锅,她想买一碗,何重不肯,说她先前在庙会上就是吃杂碎吃撑了。
她赌气不理他,“笃笃”地往前走。
何重一晃神瞧不见她,差点吓坏了,幸好他长得个子高,四下里打量半天终于发现人群里的她,于是挤过去拽着她的手走到路边的小巷子里。
巷子两边是高墙,明月在地上投下好大一片黑影。
她心里仍是存着气,噘着嘴不应声。
何重忽地张开双臂将她拢在他的斗篷里,低柔地对她说:“街上的不干净,容易闹肚子。你喜欢吃,回头让家里厨子学着做了来,让你吃个够,好不好?”
月色如水,照在何重脸上,谦谦如玉。
而那双乌黑的眼眸映着月色,全是她的身影。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是那般不讲道理。遂不情不愿地应道:“好吧,可你得记住了……”话音未落,便被他的唇堵住了嘴。
先是惊恐慌乱,拼命推他却推不开,慢慢地却是觉得有些甜有些热。
他的唇贴着她的,他的舌勾着她的。
她的心跳的那么快那么急,眼看就要蹦出来似的,先前想推开他的手,不知何时变成环在他腰际。
他们亲了很久,久到她几乎无法呼吸才松开。
她大口大口喘气,不等平息,他又凑上来,嘴唇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还差一个月才成亲,我都等不及了,想好好地尝尝你。”
成亲那天,不等宾客散去,他就急匆匆地回到新房。
二月的天,外头春寒料峭夜凉如水,屋里燃着火盆温暖宜人,他一件件褪下她的衣衫,将她当成刚出锅的暄白大馒头,真的吃掉了。
她疼得哭,他温柔地吮吸着她的泪,可渐渐地就开始不安分,火热的唇从头一直挪到脚。
捱过头两次,欢愉便显现出来。
他们食髓知味没羞没臊地在房里折腾,等早晨醒来,她两腿软得发飘。
何夫人瞧出端倪,将何重叫过去臭骂一顿,“阿欣岁数小不懂,你二十好几了也不懂事?天天不知道节制,阿欣正长身体,伤了身子怎么办?”
何重面红耳赤地回到房里,抱住她叫苦,“娘劈头盖脸训我一顿,说我不懂怜惜你。可这又不是我的错,谁让你生得勾人?我饿了二十多年,吃几天饱饭都不成?”
话虽如此,夜里却是节制了,有时候想得不行,就去冲个冷水澡,带着浑身凉气再搂着她。
那彼此痴缠的时刻,是让两颗心最贴近的时候,魏欣已经了解,她想让严清怡也能够明白。
可眼下看起来,严清怡似乎完全没有这种好奇与向往。
魏欣恨恨地“哼”一声,喃喃自语,“有你打脸的时候。”将棉毯往上拉了拉,怀着对何重的思念慢慢睡去。
等到魏欣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悠长,严清怡睁开双眼,坐起身,从枕下掏出那本册子翻了翻。月色浅淡,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严清怡复又放回去,望着帐顶看了许久才终于阖上眼。
第二天,严清怡与魏欣刚吃完饭,魏夫人与钱氏就过来了。
魏夫人是来坐镇的,而钱氏因为父母俱在儿女双全,就担当起全福夫人的职责。
严清怡这边没有亲戚,来凑热闹的除了左邻右舍就只是昨天来添妆的那几人,再加上芸娘。
客人虽少,可出嫁前该有的步骤却一样不能少。
严清怡先在木盆里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将全身上下搓得干净水滑,再擦一层润肤的香脂。
等穿戴整齐,钱氏拿着棉线给她绞脸。
钱氏做全福夫人很有经验,动作也利落,右手拇指跟食指撑着线,一拉一合,细细的汗毛就被扯下来。
严清怡强忍着疼不敢吭声。
钱氏笑道:“三娘汗毛少,且忍忍,马上就好了。”
话音刚落,便将棉线松开,旁边圆月立刻递上剥好了的熟鸡蛋。
钱氏把鸡蛋在严清怡脸上滚了几滚,满意地说:“真是既白净又细腻,待会儿不用敷太多粉,只略略涂些胭脂提提色就好。”
这时,半月取来嫁衣伺候着严清怡穿上,钱氏开始给她梳头,一边梳嘴里念念有词,到最后一句,“美满如意早生贵子”,一个紧实规整的如意髻也就梳成了。
钱氏道:“吉时是酉初,这边离王府不太远,半个时辰差不多能到,估摸着申初能来迎亲。几位王爷都是礼部官员来迎的,费不了多大工夫,等未正时分再戴凤冠涂脂粉,免得压得头疼。”
严清怡从善如流,应声“好”。
正午时分,严清怡饱饱地吃了顿饭,略作休息,重新净过脸,钱氏开始给她画眉上妆。还不曾涂好,只听得外头锣鼓喧天鞭炮轰鸣,紧接着薛青昊独有的大嗓门在院子里响起,“姐,姐,七爷来迎亲了。”
这才刚刚未正,离吉时还早得很,而且七爷竟然亲自来迎娶。
钱氏手一抖,眉笔往下顿了顿,在白皙的眼皮上落了一道黑印子……
第162章
钱氏嘀咕道:“真是越忙越乱, ”忙吩咐人端来铜盆, 用帕子蘸了少许水,仔细地将那道黑印擦掉,又重新敷上粉。
严清怡笑道:“伯母不用着急,慢慢来。”
钱氏抿着嘴笑,“我不着急,刚才是没想到七爷来这么早。来早了也没用, 也是白等着, 不到吉时不会起轿……不过, 能来亲迎倒是给足三娘面子。”定定神, 静心描出两道柳叶眉。
往后退两步,端详片刻, 满意地笑, “好看。”
说着,往严清怡腮旁扑了些胭脂,再挑一点在掌心, 用水化开, 小指头蘸着涂到严清怡唇上。
严清怡咬唇抿了抿,原本水色的双唇立刻有了颜色。
对着镜子, 严清怡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模样, 肤白唇红,柳眉弯弯, 有种不同于寻常的娇媚。
再加上头顶那只金光璀璨, 足有四两重的凤冠辉映着, 的确要明艳许多。
严清怡谢过钱氏,站起身,不经意间,透过洞开的窗扇看到院子里,七爷正跟严青旻说话。
七爷背对着她,瞧不出面貌,只看到大红喜服上团花的白头富贵图样,而严青旻的神情却看了个一清二楚。
白净的脸上带着讨好的微笑,眸子闪动着亮光,充满了景仰与尊敬。
也不知七爷说了什么,那微笑忽地消失不见,很快换成黯然神伤的样子。
严清怡还得再看,魏欣已经抖着喜帕过来,凑在她耳边悄声道:“七爷生得再好,也用不着这样隔着窗子眼巴巴地瞧,以后有得是你看的机会。”
严清怡脸色一红,刚要辩解,魏欣已经当头将喜帕蒙下来。
眼前立时变得暗红一片,只能看清脚下方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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