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贵妻完本[重生甜爽]—— by:海的挽留
海的挽留  发于:2018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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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澈重新驭马临阵,带头冲杀。
根植十几年的心病是不可能一瞬消弭的。
布幕纷落,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恐慌,总觉一个个的囚笼会缚住他,又遮天蔽日落下,躲无可躲。
但思及顾云容方才言语,终是紧攥手中剑柄。
他不能一辈子这样。
顾云容虽是用的激将法,但若他始终这般,大抵她说的那些会成真。
还有什么比令至亲至爱之人打心底里失望更让人懊丧的呢?
风声呼啸如龙吟,裹挟金铁交鸣,重重冲他撞击而来。
硝烟漫天,血腥弥扩,唯勇可破阵!
他紧咬牙关,竭力压制心内不断翻搅的惶遽,气沉色坚,挥剑劈搠!
乘风策马,一往无前。
沈兴与沈碧音父女两个没有即刻离开,而是立在远处张望战况。
沈兴眼见着吴王这边渐处下风,面若重枣。
沈碧音急问父亲,若是吴王他们输了可如何是好。
沈兴道:“不打紧,王爷应当还有后招。”
沈碧音舒口气,神色稍显松快:“前几日王爷又暗召我过去,父亲说……王爷是不是对女儿有些情意?不然只着人传话便是了,为何要将女儿召去。”
沈兴看了女儿一眼,半晌,道:“若是如此,最好不过。”
沈碧音只希望这场战乱尽快过去。等王爷底定乱局,说不得能把她接入后宫。
至少也能给个美人的位分……不成,美人好像有点低,她好歹也是为王爷立了功的,应该再往上提一提,一个嫔位还差不多。若是再诞下皇嗣,晋个贵妃位兴许也是可能的……
沈碧音这般想着,益发觉着神清气爽。
不过两日光景,吴王等部大败,兵将死伤过半,余多被俘。
吴王等藩王带领残部仓皇出逃。
沈碧音再度被暗中领到了之前去过几次的那处别院,此次随行的还有沈兴。
来传她的人只说王爷有事要交代他二人,旁的一概未提。
沈碧音与沈兴在一个小厮的带领下,入了一间敞厅。她总觉这处宅子处处阴晦,窗牖多半密闭,似乎长年不开。
沈家父女两个入内之后,规矩立着,一直低垂着头。待听见步声传来,微微抬眼。
一道人影傀然停在眼前。他恰立于天光与阴影的交汇处,冷眼看来时,一副面孔半明半暗。
第一百零四章
顾云容担心桓澈再出什么事,一直到战事临近收尾时才回宫。
她临出宫前做了安排,让春砂等人对外说她身子不适,在殿内歇着养病。
回宫之后,她问春砂可有人前来探看她,春砂正要摇头,忽然一顿,道:“梁王与岷王一道途经此处时,问了娘娘这两日因着何病一直未出门,奴婢对付过去了。不过梁王意态随意,像是随口一问。”
顾云容不相信什么随口一问,尤其是经历过后花园那件事之后。
她之后也偶尔听说梁王宣太医诊疗,但具体状况她无法探知。不过她忖着,照着当时那情形来看,梁王的命根子很可能已经废了。梁王被狮子猫咬过后,她见过他一两回,总觉得他整个人都变得阴沉沉的。
桓澈回宫之后,被太后叫去问话。
太后听闻外头的乱子已经基本平息,问挑事之人可拿住了。
“禀祖母,”桓澈躬身,“京军三大营里的几个内应已经揪出,不知可还有漏网之鱼,如今正在排查。孙儿也已经派人去追捕吴王等人,应当很快就会把人拿住。”
太后点头,又道:“那祸首呢?你可查着背后主谋了?”
没有人在背后挑唆,不可能闹这么一出乱子。
桓澈踟蹰一下,上前俯身在太后耳畔低言几句。
太后转头看他。
“此事当真?”
“孙儿若是没有确凿证据,不会跟祖母明言。”
太后皱眉沉吟片刻,问道:“那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桓澈道:“孙儿想……放长线钓大鱼。”
自打太后圣旦那日出事起,桓澈就一直奔忙不住,眼下好容易稍得喘息,在太后处回了话,便转去寝殿歇息。
桓澈困乏难当,就近去了顾云容的寝殿。他才一入殿,就看见顾云容在给那只狮子猫梳毛。
猫主子扭头看到他,“喵喵”叫了两声,权作打招呼。
顾云容回头瞧见他,立时起身迎上来,问他饿不饿渴不渴云云。桓澈转头看了狮子猫一眼,见它竟是跟在顾云容身后欢蹦乱跳地迎上来,还卧在地上仰起脑袋看他,完全没有霸占了他媳妇的自觉,当下冷冷睇它一眼,挽住顾云容就往里去。
狮子猫也跟着晃了进去。
桓澈说他眼下只想休息,不让顾云容去给他预备茶饭,只让她陪着他。
他搂着顾云容往床上躺时,一眼就瞧见床榻外侧粘着几根白毛。
不用问,又是猫毛。
桓澈面色一沉,抬手一拂,把猫毛扫落在地。
看来顾云容诚不欺他,他不在的这些时日,他的位置,都是猫躺。
他顷刻将顾云容压在身下,在她鼻尖上咬了一口:“你眼下有两个选择,一是被我压一晚上,二是把那只猫扔出去。”
顾云容哪个也不想选,打岔道:“那日之后,你觉得如何?”
他知道她说的“那日”指的是她激他那一日。她虽则是等后头战事收尾才离开的,但因他诸事缠身,两人一直没有好生说过话。
他微微敛眸。
那日之后,他没有再遇见过类似的情形,所以也不知自己的病到底好了没。但他自己心里有一种感觉,一种莫名的、微妙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的心态可能和从前有所不同了。
从前他非止身处幽闭之地会身心痛苦,还不愿听人提起、描述任何关于此的话茬。
正如顾云容所言,其实就是不肯面对那段过往。虽然他一直积极接受疗治,但其实内心始终是拒绝面对这个病症的。
从来持着这种心态,也无怪乎这么多年过去,顾云容对他的疗治一直收效甚微。
顾云容激过他之后,他才发现这个积存多年的问题,顿觉似醍醐灌顶,甘露洒心。
顾云容激出了他对自己过往心境的反思,也激出了他与心疾对抗的斗志。
他不敢说他经此一役便彻底好了,但他觉得再遇见幽闭的状况,他的反应必定不会再如从前那样强烈。
顾云容那话是打岔,但也是确实想问,可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回答,心里便是一沉。
莫非她那般嘲他还是没甚效用?可她瞧着他那日从战场上下来,好似已经没了异常。
“我好像仍是没好,”他趴在她颈窝,用冒出些许细小胡茬的下巴轻蹭她娇滑腻软的侧颈,语声又轻又缓,“要不你再哄哄我。这回不要骂我了,你大抵不知,你凶起来骇人得很。”
顾云容被他的胡茬扎得又疼又痒,直拿手推他,让他去刮胡子。
虽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之说大行其道,但也不是完全不能修理身上的毛发,不然一生叠加起来,头发何其长,胡须也是同理。
顾云容攘了半晌,非但没能把身上的男人攘开,反而被他越压越紧。他好似是特地留了点胡茬来扎她的,扎了脖子又去扎脸,借着吻她的机会,绕了一圈,又慢慢往下去,好似是打算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都蹭一遍。
顾云容扭躲之际,无意间瞥见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想起他方才那番话,忽然意识到,这家伙好像是装的。
他的病很可能已经好了。就算是没有彻底病愈,也是离摆脱心魔不远了。
所以方才很可能是在撒娇。
顾云容心里忽觉甜蜜,仿佛有蜜糖脉脉淌过。男人若是跟女人撒娇,大抵表明他是真心爱她。撒娇是一种示弱,强势的男人愿意露出温软一面,一般而言,是全心信任的表现。
顾云容脑中转着这些念头时,已经被他掀了衣衫。她一惊侧身,避开他火热的目光:“你不是说困得很,眼下只想休息么?”
“休息前做一件大事也无妨。”
桓澈正要将顾云容翻过来时,陡然听见一声猫叫。
顾云容扭头,发现狮子猫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往这边看。
桓澈随手捞来一条锦被覆住顾云容的身子,皱眉道:“这猫还是个色胚子,我怎生觉着它看得两眼冒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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