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贵妻完本[重生甜爽]—— by:海的挽留
海的挽留  发于:2018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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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澈看顾云容出神,起身在她头上摸了一把:“父皇那边,我一早就差人盯着了,容容不必过忧。”
除却父亲之事外,其实他还挂心着另一桩事。
顾云容如今仍是亲王妃的身份,晋太子妃需要皇帝下诏,但以眼下的状况来看,似乎只能将之延后。
即便他趁着父亲清醒时去请旨,也有些说不过去——皇帝如今这副光景,他却张罗着立顾云容为东宫妃,传扬出去,对顾云容很是不利。
所以他打算等他父皇身体好些再说。横竖先前也时常出现此类状况,譬如嗣君登基几月之后,正妻的皇后名分才得立下。
又过了若干日,桓澈去看贞元帝时,他已经清醒过来,病况缓解。桓澈便问起了万寿圣节的一应庆贺是否如常举办。
“办,照办不误,”贞元帝靠在大引枕上,慢悠悠喝着蜂蜜水,“况且,你如今这个时候与藩属国说万寿圣节庆贺取消,也来不及。眼下多数藩属国的使团眼下怕是已在路上了。”
贞元帝看儿子欲言又止,轻叹道:“是不是惦记着你媳妇的册立之事?朕记着的,哪怕是看在她这阵子全心全意侍疾的份上,朕也会把那份应给的给她。不过这事,得在万寿圣节之后。”
桓澈点头:“这是自然。”
“你媳妇让朕头晕时就多喝些甜汤甜水,朕试了试,果真觉着好了不少。若是她能再给朕添个孙儿,那就无憾了。”
贞元帝声音虚弱,但精神却瞧着颇好,说话时甚至还带着些笑意:“去年诸事冗繁,你没能来得及筹备采选女官,而今是不是应当作速将此事办了?不然女官们都服劳期满了,六尚一宫里面岂不是要空了。”
桓澈垂眸,父皇为何忽然提起此事?
贞元帝状况又转好些后,便敕谕礼部从速筹备,不几日就将先前缺漏的群臣庆贺礼补上了。
今年来贺万寿圣节的番邦使团里面,竟有倭国的,且还是倭国国王派来的。
倭国使团正使是倭国国王身边近臣藤原贤达,副使就是先前曾来国朝朝贡过的妙信和尚。
此前何雄与武田等人闹的那么一出,不论始作俑者究竟是哪个,国朝这边毫无疑问是要归咎于倭国的,倭国国王此番就是来庆贺皇帝生辰顺道赔罪的。
贞元帝起先将之拒于国门之外,但后头不知怎的,下旨准其入京。
万寿圣节之后,倭国使团也没有离京之意,藤原氏与妙信和尚频繁出入皇宫,倒有些像当初求好于宗亲百官的佛郎机人。
顾云容倒不如何打探外间之事,她觉得她的当务之急是怀孕。
怀孕这等事说来好像确实要讲机缘。前头的孝宗皇帝与皇后张氏婚后三年多无子,怎么看怎么像是生子无望,但二人第四年就有了皇子,后面又连着育有一女一子。
莫非她也要等三年多?
顾云容正胡思乱想,春砂进来,踟蹰一回,低声道:“娘娘,奴婢适才听说新近由近侍女官择选出的三百淑女已经入宫,预备往御前去,让陛下过目。”
春砂看顾云容点头之后并复又低头看书,显然并未上心,一时急道:“娘娘,千岁爷也在陛下处。”
宫中人惯呼太子曰千岁爷或小爷,春砂随顾云容入宫之后,也有样学样。
“那又如何?那拨淑女是要充实六尚的,又不是要充作后妃或皇子妃妾的。”顾云容道。
春砂将声音压得更低:“可是奴婢一早就打听了,此番采选与往年皆是不同,且您难道没有想过,陛下为何要采选这么多淑女?”
顾云容面上风轻云淡:“想过,但我再是想又有何用,我不能左右陛下的想法。说到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春砂一怔。
这倒是。
她家姑娘年纪轻轻的,倒是看得开。换做旁人在这种情势下生不出孩子,怕是早就急得呼天抢地了。
五公主婚期在即,却没有一丝安生待婚的意思。
借着皇帝病况转好的由头,她在宫里治酒摆宴,请了几个勋贵家的姑娘来谈天下棋。
算来,素日跟她要好的几个姑娘大多都已成婚,她一心想算计来做亲嫂子的施敏,落后因着她父皇的一句交代,被施家人强按着头嫁了个门户相当的膏粱子,她听说施敏出嫁当日哭得几乎断气。
而她不久之后也要成婚了,下降的还是个六品小官的儿子。她看了那人的画像,不知是否她的眼光被几个兄长养刁了,总觉那人长得歪瓜裂枣一样。
聂歆见五公主神色怏怏,约莫能猜到五公主的苦恼,但这等事她帮不上忙,更不知如何宽慰她。她看左右宫人离得远,小声问陛下究竟有无为太子遴选次妃的打算。
五公主斜她一眼:“怎么,你想参选?”
聂歆讪笑:“我爹娘正合计我的婚事,我怕是没那个福分。不过……我觉着傅姐姐倒是极有可能中选。”她说着话,看向身边的傅璧。
傅璧不意聂歆忽然提到她,一怔抬头。
五公主眯眼。
确实,她父亲若欲为太子选侧室,傅璧真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
傅璧出身英国公府,容貌美,又才名远播,放眼京师也是世家女中的佼佼者。
英国公府可比根基不稳的顾家要显贵得多,若是傅璧入了东宫,顾云容这个正妃怕是压不住场,到时候还不定被气成什么样。
五公主越想越觉解气,睃了傅璧一眼,眼珠一转,起身笑道:“我忽然想起,近来采选的三百淑女,今日要入宫面圣,眼下约莫差不多到了,我还没见过那种阵仗呢,不如咱们偷偷瞧瞧去。”
贞元帝虽则醒来,但病况时常反复,桓澈仍是抽空便来。只他今日过来之后,贞元帝便与他攀谈不住,不肯放他离去。
及至内侍过来报说三百淑女已至乾清门外,贞元帝才止了话头,传命将人带过来。
女官采选与宫女采选略同,但因是要入宫伺候宫中贵人,仍要对行止、性情甚至身体进行细致的筛查。
此番采选,前头是桓澈经手,后面便是礼部与司礼监的事,他没怎么理会。只是听闻,今次的筛查尤其精细严苛,他父亲交代下的标准,几要赶上遴选后妃。
贞元帝对着众女大致扫了一眼,唤来郑宝,隔空点了一二十个,虚声道:“把这些都指派到东宫去。”
他吩咐罢,转头看向小儿子:“你可别又跟我说你不要,东宫妃日常仪礼导引等皆需女官,你不要做贻笑大方之事。”
桓澈敛眸,不作言语。
贞元帝又与儿子叙话片刻,便觉疲累,打发他出去。
东厂掌印刘能进来时,贞元帝正歪靠在迎枕上闭目养神。
刘能行礼之后,躬身递上了一张字条:“万岁过目。”
贞元帝展开一看,轻嗤一声:“朕又瞧不懂,拿去给四夷馆的翻译看看。不过切记,不要将此事泄出去。”
刘能应诺。
“那几处都给朕盯紧了,”贞元帝继续道,“再有就是,万不可打草惊蛇。”
五公主带着几个姑娘偷溜过来时,一众淑女正好自乾清门出来。众淑女出来之后,便由领头的内侍分成了两拨,那一拨人少的只有一二十,显然容貌更盛。
五公主一望便知端的,啧啧两声,又看到桓澈出来,欲上步辇。
五公主大着胆子,装作偶遇,领了众人上前跟桓澈寒暄。
桓澈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们一行人,甚至连举动都没顿一下。
待到桓澈的步辇远去,五公主脸上的笑慢慢消减。
她谨遵母亲之命,几度试着与桓澈缓和关系,但桓澈却根本懒得搭理她。
做了皇太子,果然连脾气都一起长了。
五公主扭头看了看身后几个低垂着头的闺秀,心下冷笑。
无子还不立侧室是不可能的,她倒要看看,桓澈这经要如何念。
顶好他因此跟父皇闹得不可开交,让父皇好生看看这个儿子是何等不识大体。
那一拨贞元帝钦点的淑女在六尚学了一月规矩之后,被送到了东宫,顶替服劳期满即将出宫的女官。
顾云容对此平常视之。
她终于等来贞元帝册她为太子妃的圣旨,这几日都在一遍遍熟悉大典仪程,因此与女官们碰面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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