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贵妻完本[重生甜爽]—— by:海的挽留
海的挽留  发于:2018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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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被父母气得几乎昏了头时,她却是如此冷静。这大约也表明了她的确是对他无意。
谢景忽然感到脑中一片空白。
他知道顾同甫出事之后,也努力试图帮忙,但顾同甫如今可是在巡抚衙门里押着,谢家的那点人脉只限用于中下层官场,他也是有心无力。
后头父母趁着他出门之际去顾家退了亲,他知道后气愤难平。他以为此事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可莫说顾云容的态度决绝,就是徐氏,也对他明显比从前冷淡,眼瞧着已是休了做亲的意思。
跟在后头的顾嘉彦看着谢景无措的侧影,扯了扯嘴角。
他实是看不惯谢家夫妇那副嘴脸,他小妹嫁过去不受磋磨才怪,这亲不做也罢。
听枫小筑后门。桓澈在夜风中立了半晌,终于平静了些许。
他适才好容易入眠,却不知何时又做起梦来。
几乎与昨夜做的那个梦如出一辙。
少女玉雕一样的身子、娇粉的脸颊、如蕴秋水的眼眸……他俯身下来时,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的柔滑娇嫩,销魂蚀骨的美妙触感令他热血沸腾,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轻微的战栗。
几番云雨之后,她累得昏昏欲睡,鬓边发丝汗湿,双颊潮红未褪,却是长睫低垂,睡容恬谧。
真实得仿佛确乎发生过一样。他甚至隐隐记得,她的嘴唇都被他吮肿了。
不过这梦并非绵延不断的,有些地方十分模糊。而且,梦中的少女虽是顾云容,眉目之间却已无稚嫩之气,倒仿佛是……完全长大的顾云容。
桓澈面色沉凝,眉头微攒。
这梦着实怪异,他跟顾云容不过谋面三两回,为何会接连做这种梦?若是一直这般,他夜里可如何安生休息。
桓澈适才梦醒后再度失眠,便索性穿戴齐整出来散心。
不知信步走了多久,他忽听握雾低声道:“殿下您看,那边有人。”
桓澈循着握雾的目光望去,便见月光下,几道身着灰色劲装的身影迅速从林中掠过。
桓澈即刻敛神,沉声道:“跟上去。”
顾云容觉得她今晚大概是不能跟谢景掰扯清楚了。
谢景似乎一时之间不能接受多年婚约一朝被解的事,仍旧心存侥幸,再三表示自己会竭力去为顾同甫奔走、去劝说父母,也希望顾云容能再行考量。
顾云容见无法一下子说服他,也未再多作言语,只道天色不早了让他快些回去。
月色若水,一阵风起,一抹樱花瓣飘落顾云容青丝云鬓,恍如轻烟密雾里点了一抹娇粉,越显临风而立的姑娘玉貌幽花娇娆,殊色迥兮出群。
谢景一刹那看痴了,抬手去抚她发间娇粉。
顾云容后撤一步避开,谢景也回过神来,却并未收回手,低声道:“兜兜头上落了花瓣。”
顾云容心中嗟叹。其实谢景极会花心思讨姑娘欢心,逢着年节亦或她生辰,他都会翻着花样给她送礼,有时是近来时兴的绢花钗环,有时是亲手做的小摆件儿,送时还不忘夸她越发好看了,然后关切地表示她好似又清减了,交代她不要为了纤瘦刻意节食。
虽然顾云容私心里并不相信男人的这种鬼话,她就不信她若真吃成个胖子谢景不会嫌弃她,但这种话听着实在舒坦。
而她对桓澈,活像是谢景对她。她也是挖空心思试图亲近桓澈,念书女红上都没发挥出来的聪明才智全使在了这上头,然而媚眼都抛给了瞎子。
如果她喜欢的是谢景,事情会简单很多。
真是冤孽。
桓澈纵马领着一班护卫追捕而至时,正看到小树林里谢景欲为顾云容抚花的举动。
拏云也远远瞧见了这一幕,但也只是一瞥,人家表兄妹如何也不关他事。他环顾时忽地一顿,猛地朝着某一处张弓搭箭。
桓澈比他的反应更快,拏云的箭还在弦上时,他的两枚飞镖已呼啸着没入蒙着月色的树丛。
顾云容只听身侧传来两声闷哼,一惊回头,就瞧见几道暗影就地一滚,鬼魅一般窜出。
桓澈不知何时跃下马背,如风而至,在顾云容等人尚未反应过来时,他已领着一众护卫三两下将几个从树丛里窜出的人按在了地上。
干脆利落的身手看得众人又是一怔。
顾云容借着月光看清了地上那伙人的穿着打扮。
清一色的灰色劲装,下头的兜裆布从脖子绕到胯下,最后在腰间绑定。
瞧着像是间者,也即为后世所熟知的忍者,此时的忍者也可称间者或乱波。日本国名早定,眼下正逢日本战国乱世,乱世是忍者、忍术发展的巅峰时期。
间者会在月光较明的夜晚换上一种可两面穿的衣裳,这种衣裳里为茶色外为灰色,如此便可在面临追捕时中途将衣服换个面儿,以迷惑对方。但这几个间者显然未曾变装,大约是因为桓澈的追击实在太快。
顾云容惊魂未定,她刚才神思不属,竟未曾留意到身边的树丛里窜进了几个间者。
可钱塘县怎会出现间者?难道倭寇在密谋什么?
桓澈命人将那几个间者押走,转头走了两步,又略略转眸,目光扫向顾云容一行人。
第八章
众人见他停步,俱是一愣。
桓澈立了少顷,不知在想甚。少焉,又调回视线:“早些回去歇着,明日还要出门。”言罢,翻身上马,一纵而去。
顾嘉彦一怔,王爷这是跟他们兄妹俩说话呢?
谢景盯着桓澈远去的背影,满面困惑。
这个人似乎家资巨万,又举动怪异,身手还那般超绝,兼持有疑似倭刀的长刀……
谢景的神色落入顾嘉彦眼中。他上前在谢景肩上一拍:“莫看了,那是我家中一门拐了百八十道弯的亲戚。”
横竖王爷走了,也听不到他说的什么。再者说,王爷未开口让他们明示他的身份,他只能这般打掩护。
谢景满面狐疑之色:“怎生从未听说过?哥儿跟兜兜又为何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还跟着他四处胡闹?”
顾嘉彦叹道:“我家亲戚你又未曾认全。你也瞧见了,我们这亲戚阔得很,我们把他招呼好了,说不得他肯花大价钱将我爹捞出来呢?我爹被扣上的虽是通倭这等大罪,但你也当知晓,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你可千万莫要说出去,他这等富得流油的阔人,脾性也怪,你休要坏了我们的计较。”
顾云容觉着她哥这瞎话简直越编越顺溜,她都几乎要信了。
谢景即刻道:“那也不能让兜兜跟着。”
顾嘉彦白他一眼,这事他也做不了主。
谁知道这位亲王殿下怎么想的,依他看,这位根本就不是个正经人,八成是惦记上他家小妹了,他得看紧些,可别让他小妹被哄去了。
谢景望向顾云容。他还是不能说服自己放弃顾云容,顾云容短期内应当不会再行定亲,他还有机会从长计议。
才从适才变故中回神的秋棠见顾云容左右环视,小声问道:“姑娘在找甚?可是落了何物?奴婢给姑娘找。”
姑娘自小就丢三落四的,老爷跟太太数落多少回都不顶用,所以她觉着姑娘兴许是又掉了什么东西。
顾云容摇头。她只是忽而想到一件事,心下纳罕。
那几个间者为何会奔逃至此?是慌不择路下的巧合,还是另有缘由?
顾云容能思虑到的事,桓澈自然也能想到。
他早在追击时便看出了对方是日本间者。及至将人拿住,便愈加确定了。
倭人身材矮小,且形容与国朝子民有别,仔细留心便可辨认。
只他回去之后命握雾与拏云去审问那几个间者,却是全无结果。
虽握雾拏云千防万防,但间者们还是自尽了。
实质上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桓澈早就听闻日本间者在事败之后多会以自裁来守住秘密——不止日本间者,多数训练有素的细作都会这般做。只是不知这几个间者是的确事败,还是有意事败。
桓澈眸光幽微。
他今晚出门是临时起意之举,任何人都不会算到。而听枫小筑虽是臣子为他安排的下榻处,但里外都是他带来的护卫,间者的功夫不如武士,打斗中他也看出这几个的身手确实稀松,根本不可能也不会冒险进入听枫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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