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跟徐曜相处不错,以后离开侯府还有商量,现在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徐曜以为自己想离开他去找萧重,伤害了男人的尊严,徐曜更不放自己走了。
魏昭懊恼,一口气连着喝了几杯酒,徐曜侧头看着她,以为两人生气,魏昭气还没消,偏过头,凑在她耳边小声说;“是我不对,回房我给你赔礼,别喝太多酒,伤身体。”
魏昭边喝边望着他,玫瑰红的汁液映着她水光荡漾的大眼睛,徐曜的心软成水,看她的目光极温柔,伸手拿下她手里的酒杯,递给她一杯果汁,“喝这杯新鲜的果汁。”
拿过桌上银盘里雪白的绣帕,替魏昭擦嘴,大庭广众,魏昭赶紧拂开他的手,接过帕子,自己擦。
徐玉娇坐在对面看着,取笑说:“我二哥对二嫂太体贴了。”
徐老夫人看见小夫妻恩爱,很高兴,“我方才还说小俩口生气了,还惦记给他们说和,你看这一会就好了,可见我操心是多余的。”
魏昭喝了几杯酒,粉白的脸添了几分颜色,美得不可方物,徐曜的态度焉有不软的,当着大家的面不好哄魏昭,私底下攥住她的手,魏昭往回抽,奈何徐曜攥得紧,抽不动。
徐曜的拇指揉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心软得一塌糊涂,夫妻和好如初。
正月初三,梁雯摆酒,请了闺中密友,除了魏昭和魏府的二姑娘魏蓁是表亲,其她几位都是手帕交,王香兰、丁婉云、徐玉娇,还有一个将门女傅姑娘,
一共七位姑娘,梁雯先端起酒杯,“今日这顿酒为王妹妹践行。”
丁婉云也端起酒杯,“恭喜王妹妹,被选为妃子。”
其她几个人都举杯恭喜王香兰,
魏昭看王香兰似乎不那么高兴,魏昭第一次见王香兰活泼爱说话,今日她一直沉默,端起酒杯,“祝王姐姐前程似锦,一切顺遂。”
大家都看着王香兰,她方举起酒杯,“谢谢梁姐姐,谢众位姐妹为我践行。”
一顿饭,梁雯对王香兰很热络,魏昭挨着堂姐魏蓁坐,中间王香兰和梁雯出去了,魏蓁小声说:“四妹,你知道吗?听说官府现在挑选秀女送入后宫,梁家想送梁雯入宫。”
旁边坐着的丁婉云是北安州别驾庶女,小声对二人说:“梁家已经疏通好了,梁雯入选秀女十有八九已经定下来了,你们没看梁雯跟王香云亲近,二人以后同在宫里,套近乎拉关系。”
魏昭道:“两人毕竟是好姊妹,又是同乡,在宫里可以互相照应。”
丁婉云小声说:“新皇刚登基,没册立皇后,那就意味着后宫嫔妃都有机会。”
魏昭看着梁雯跟王香兰一起回来,现在看似两人要好,到了后宫里,成了竞争对手,亲姊妹还有为了上位反目成仇的。
魏蓁出去解手,魏昭身旁座位空了,王香兰坐到她身边,魏昭问;“王姐姐那日走,我去送王姐姐。”
“等几日,我跟官府挑选的十个秀女一起走。”
“正好王姐姐路上有个伴。”
王香兰苦笑了一下,“我入宫为妃,别人觉得是好事,魏妹妹怎么想?”
魏昭跟她并不熟,不能交浅言深,道;“人各有志,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
王香兰惆怅的神情,“选入后宫,跟一群女人争男人,不是我的性格,我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不擅长跟人斗,宫里你知道明里暗里是敌是友分不清,哪里有什么姊妹情,夫妻情。”
魏昭很认同她这番话,道:“你入宫已是事实,不能改变了,未来经历什么谁都无法预料,别太悲观消极了。”
一顿践行酒,王香兰强颜欢笑,魏昭知道王香兰心里难过,早早告辞回府,徐玉娇同她一道走,众人纷纷告辞走了。
正月初四,魏昭跟徐曜刚起来,徐老夫人派人来说,魏昭回娘家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徐老夫人房中的仆妇问;“老夫人说了,二夫人看看礼物准备周不周全。”
“不用看了,母亲准备的自然是周全的。”
魏昭对娘家不上心,徐老夫人准备的礼物,绝对是能拿得出手的。
上房仆妇走了,魏昭倏忽想起来,拍了一下额头,“瞧我这记性,侯爷寿日我还准备了礼物,侯爷在辽东,寿礼没送出去。”
招呼书香,“快把我给侯爷的寿礼拿出来。”
徐曜心想,魏昭为自己准备了寿礼,也算有心,可自己回来几日,竟然忘得一干二净,可见没怎么上心。
书香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紫貂金扣镶金绿猫眼氅衣,魏昭帮他披上,说;“这是我铺子里最好的一件衣裳,这颗猫眼也是最大最好的一颗。”
徐曜还是挺感动,“阿昭,你心里也不是一点没有我。”
魏昭为他整理好衣裳,“一件皮衣而已。”
正午前,徐曜陪着她回魏家,魏家置酒席款待她们,魏家大老爷等陪着徐曜在前厅,魏昭到后堂跟女眷们在一起。
酒席上,魏老太太很高兴,相比要把魏昭沉塘时的狠绝,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孙女慈爱,嘘寒问暖,“昭丫头,你自从嫁入侯府,一直没回娘家,想你是怪娘家人当初对你心狠,祖母和你父亲是你的骨肉至亲,当时也是没法子,不能不做个样子给侯爷看,哪能真狠心要了你的小命。”
原来祖母和父亲要把自己沉塘是做做样子,魏昭可是半点没看出来她们演戏,姜还是老的辣,几句话就把尴尬解了。
魏昭夹了一口鱼,细细地挑着刺,不经意地说;“真假都不重要了。”
魏老太太宽容地笑着,“是呀!现在你已经嫁入侯府了,听说侯爷对你很好,侯爷陪你回娘家,我看出来了,侯爷很看重你。”
魏昭专心挑鱼刺,徐曜确实对自己不错,侯府每一道鱼肉,都是剔了刺的。书香拿个空碗,夹了一块鱼肉,把鱼刺挑出来,有点炫耀的口气,“侯爷还亲手把鱼刺挑出来,怕我家主子被鱼刺卡住。”
魏家人朝魏昭投来羡慕的目光,三姑娘魏萱听了,撇撇嘴,魏老太太问三太太朱氏,“三丫头的事,她爹办得怎么样了?”
朱氏脸上露出鲜有的笑容,“老爷已经疏通好了,二姑娘和三姑娘长相出挑,没的选不上的。”
魏昭停住手里正拨鱼刺的动作,问:“二姐三姐要参选秀女吗?”
大太太道;“官府张罗选秀女入京,你二姐和三姐参选,官府挑十个人,三叔托了人,走了门路,官府衙门最后一关过了,过了年就上京了。”
魏昭看二姐魏蓁,“二姐,昨日你怎么没说这件事?”
魏蓁腼腆地说;“这事还不知道成不成,能不能选上还说不定。”
魏家人痰迷了心窍,二姑娘魏蓁长相好,人憨厚,可脑子不灵光,又没有主见,这样能送入宫吗?三姑娘魏萱人出挑,脑子活泛,太活泛了,没有大智若愚的智慧,宫里的女人那个是省油的灯,魏萱还想出头,不惹事就不错了。
娘家的烂事魏昭懒得管,可是她是魏家出来的,出事还是受她们牵连,想到这里,她把鱼扔在碗里,对魏老太太说:“祖母是明白人,后宫是什么地方,长十二个心眼只怕都被人算计了,自家姑娘不了解?可别画虎不成反类犬。”
魏老太太琢磨她的话,本来也不大同意这件事,主要是大老爷大太太的意思,她想魏家二女,侥幸有一个得宠,魏家到时东山再起,做皇亲国戚风风光光。
魏萱闻言不满,朝魏昭道;“四妹,既然你都能嫁入侯府,我跟二姐进宫又有何不可?”
魏昭毫不客气,“你自不量力,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真是无知者无畏,你跟我比?你拿什么跟我比?”
魏萱瞧不起魏昭,不服,“四妹,我比你差在哪里?我是庶出,你说嫡出,可你生母被夫家休了…….”
魏萱话没说完,魏昭手一扬,手上的两根箸朝魏萱直飞了过去,众人反应过来时,两根银箸不偏不倚插入魏萱发髻,魏萱看见两道银光朝自己打来,来不及躲闪,吓傻了。
魏昭淡淡地说;“这就是你比我差的地方。”
四姑娘深藏不露,大大出乎魏家人意料。
魏萱看见自己头上插着两根银箸,半天反应过来,把两根银箸拔了下来,看魏昭的眼神带着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