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曜一一答应,对身旁的四爷徐询说:“你留在家里好好照顾母亲。”
徐询道;“二哥,你放心吧!”
徐曜最后看一眼人群里的魏昭, 翻身上马, 晨曦中银盔银甲,一袭雪白的战袍, 耀眼的光芒, 三爷徐霈上马, 随后跟着余勇等亲卫,离开侯府。
徐曜走后,魏昭每日到积善堂给徐老夫人问安,留在徐老夫人屋里吃早膳,她已经付清余款买下酒楼,这两日琢磨怎样改建。
早起,魏昭照例去积善堂,看见徐老夫人的几个贴身丫鬟收拾东西,问;“老夫人要出门吗?”
“老夫人要去青山寺给侯爷祈福。”
秋菊把一柄剑塞进绸面包里,徐老夫人是将门之女,现在年老了,也是有功夫的。
魏昭本应该陪徐老夫人一起去青山寺,她买下酒楼正在修缮,周兴和常安张罗跑腿,拿主意还是魏昭。
徐老夫人穿戴整齐,从碧纱橱里走出来,“二儿媳,你不用天天往我这里跑。”
“母亲要住青山寺为侯爷祈福?”
“曜儿出去打仗,我也不能做什么,吃斋念佛,保佑曜儿平安回来。”
“我陪母亲去吧!”
魏昭不好意思徐老夫人一个住青山寺,阖府里最应该陪徐老夫人去的是自己。
“你年轻,寺院冷清,拘着你,你如果有心,在家里早晚上一炷香也是一样的。”
“母亲一个人去,媳妇不放心,母亲大病初愈,真要去寺院,等过一阵子身体养好些,媳妇陪您老人家去。”
徐老夫人病愈不久,身体虚弱,寺院清苦,茹素魏昭怕徐老夫人身体吃不消。
徐老夫人明白儿媳的顾虑,“孩子,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们武将之家的女人,哪能弱不禁风,老身虽然年纪大了,身子骨结实,有个病痛的过去就没事了。”
四爷徐询走进来,朝魏昭道:“二嫂也在这里。”
魏昭微笑颔首,“四弟送母亲过去。”
“母亲,车马套好了,现在赶路吗?”徐询道。
这时大夫人赵氏赶来,“母亲这就要走?”
徐老夫人道:“青山寺道不近,早点赶路,下午到寺院。”
魏昭和赵氏一左一右,搀扶徐老夫人走出门,半路遇见徐玉娇姊妹,徐玉娇拦住说;“母亲,你非要去寺院住给二哥祈福,在府里吃斋念佛不是一样吗?”
“哪能一样吗?你不懂,祈福贵在心诚,一点苦都吃不了,在府里舒舒服服地享受,佛祖面前祈福也没有多少诚意。”
徐老夫人执意要去,魏昭不拦着了,毕竟老人家牵挂儿子,慈母一片心。
赵氏妯娌和徐家姊妹,送徐老夫人上车,四爷徐询送母亲出城去青山寺。
魏昭用了三日,把店铺修建图纸定稿,魏昭琢磨,店铺修缮工程大,至少要一个多月完成,这期间她经常出府,不能瞒着赵氏,用过晚膳,她带着萱草走去大房,大房紧临积善堂,魏昭走到大房院子门口,站住。
傍晚,太阳刚落下,天地间一片昏暗,魏昭模模糊糊看见积善堂墙垛子处站着两个人,认出是慕容蕙和四爷徐询,两个站着说话,离着远,魏昭没听清楚二人说的什么,天黑了,孤男寡女在一起说话,慕容蕙竟然毫不避讳,这是明仗着徐老夫人不在家,太放肆了。
慕容蕙不久前还想做徐曜的妾,现在又跟四爷徐询走得近,之前魏昭如果认为她对徐曜痴心,现在接近徐询就是别有用心。
徐询是自己的小叔,小叔的私事自己管不了,徐询对她这个二嫂面子情,也不亲近,魏昭不打算管。
她迈步进了垂花门,回头看萱草还站在门口,这丫鬟就爱瞧热闹,回头招呼,“萱草。”
萱草赶紧跟上主子,凑近魏昭小声说;“夫人进门时,奴婢看见四爷拉慕容姑娘的袖子。”
“你眼神真好使。”
天黑还能看清楚两人的动作。
“奴婢真看见了,夫人往门里走,没看见。”
赵氏晚膳后这段时间清闲,弟妹过来,妯娌两人喝茶聊天。
赵氏先提起,“弟妹,你前几日说买铺子,买了吗?”
魏昭道;“我正想跟大嫂说这个事,铺子买了,以前是开酒楼的,我要开商铺,准备房屋重新修缮,我怕泥瓦匠包工不出力,这段日子我要出府,时常过去看看工程进展状况,符不符合图纸要求。”
“弟妹,母亲不在家,你尽管忙铺子的事,出门多加小心,千万别惹出事,我就不好交差了。”
“谢谢大嫂,保证不惹事,不让大嫂难做。”
魏昭想起方才进门时看见慕容蕙和四爷徐询,徐询的事自己管不了,赵氏管家,婆母和徐曜不在家,还是提醒一下赵氏,道:“大嫂,母亲去寺庙清修,母亲平常离不开蕙姑娘,蕙姑娘怎么没跟着去青山寺?”
“婆母不在家,留下蕙姑娘照应屋里。”
赵氏没怀疑什么。
“我以为蕙姑娘同母亲去了青山寺,怪道方才在积善堂院墙下看见蕙姑娘和四弟说话,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赵氏把魏昭的话在嘴里嚼了两遍,一下明白了弟妹的深意,笑着说;“蕙姑娘谨守闺训,四弟是知礼之人,男女授受不亲,也许你看错了。”
“可能吧!天黑没看清。”
赵氏装糊涂,小叔屋里的事管好了无功,管不好落埋怨,魏昭点到为止。
周兴和常安找来力工和泥瓦匠,备好修缮房屋的材料,商铺动工,魏昭画的图纸清晰详细,那个地方动,那个地方不动,新建房屋的格局反复商榷。
徐玉嫣粘着魏昭,亦步亦趋,哪里有魏昭的身影,哪里有徐玉嫣,徐玉嫣像影子一样跟着魏昭,魏昭有些怀疑,问;“你二哥叫你跟着我的?”
徐玉嫣不习惯说谎,嘻嘻笑,算是默认,魏昭对照图纸看后院新起的木质小楼,徐曜对她控制很严,她每次出门,关山带着亲卫跟着不算,还有徐玉嫣寸步不离,她哑然失笑,她跟徐曜有婚书,徐曜不出休书,她背夫私逃,跑到哪里,各地官府抓她回来。
她也不担心徐曜的安危,徐曜攻打乌纨,蓄谋已久,以燕军的军事实力,拿下乌纨不是问题。
一晃过去一个月,商铺改建大体已经完成,只剩下室内的修缮,这日,早早收工,魏昭带着徐玉嫣回府。
两人在二房门口分手。
几个丫鬟婆子抬水,夫人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沐浴,魏昭身子泡在香汤里,非常惬意,萱草一旁拿着香胰子,说;“夫人,奴婢听积善堂的人说,这一个月四爷经常到积善堂找蕙姑娘。”
慕容蕙勾勾手指,轻松让四爷徐询上钩,也许四爷求之不得。
魏昭不能鼓励萱草像家下的媳妇丫鬟窥探别人**的坏毛病,“主子的私事不是你们背后议论的,大宅门里人多嘴杂,听说什么要守口如瓶,烂在肚子里,小心祸从口出。”
“奴婢知道,奴婢就跟主子说。”
“四爷跟蕙姑娘有人看见做出格的事吗?”
魏昭总觉得慕容蕙心术不正,徐询跟她搅在一起,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萱草红着脸,趴在魏昭耳边说;“奴婢听……..”
“四爷从慕容蕙房里走出来?”
“这是积善堂的小丫鬟名儿说的,她闹肚子,天不亮去解手,亲眼看见的,说四爷慌慌张张从慕容蕙屋里出来,左顾右看。”
“慕容蕙胆子太大了,真出乎我意料,四爷也是色胆包天。”
两个人私通,慕容蕙这是要既成事实,生米煮成熟饭,拴住四爷徐询。
书香道;“难道蕙姑娘就不怕四爷过后不认账,不娶她,她就身败名裂了。”
“她自然有把握控制徐询,徐询也一定愿意娶她,否则她不敢孤注一掷,用**□□四爷。”
魏昭暗想,徐老夫人一走,家里竟然闹出丑闻,赵氏以家事忙推脱,自己不管事,婆母嘴上不说,心里怪罪。
次日,魏昭命常安在御膳斋定了几样素菜,几样点心,带上去青山寺,马车出了城门,道路两旁树木枯黄,秋风吹过,落叶飘零,满目萧瑟。
关山带着侍卫护送夫人前往青山寺,时辰近正午,一行车马已经到了青山寺门前。
青山寺后,有单独的院落,供富家太太们清修,有静室,供夫人小姐们上香临时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