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萱走去大房,把丫鬟听到的跟大太太说了,大太太怀疑,“大夫看了,说四姑娘已经死了。”
魏萱道;“是不是又活过来了。”
“走,我跟你过去看看,大家被她耍了。”
大太太跟着魏萱来到东跨院,一进东跨院看见正房里亮着灯,好像窗纱上人影晃了一下,大太太仔细看,又没了,问魏萱,“我方才看见屋里好像有个人影,你看见了吗?”
“没看见。”魏萱道。
大太太身后的丫鬟道:“奴婢也没看见有人影,太太眼花了吧!”
三个人走到正间门口,魏萱缩在大太太身后,大太太迈步进屋,“我不信,怕什么,她还能诈尸了。”
走到里间门口,大太太停住脚步,站在门口,掀开门帘朝里看,屋里除了四姑娘在床上躺着,两个丫鬟没在屋。
看床上纱帐撂下半边,四姑娘没有什么动静,放心地走进去,魏萱跟在大太太身后,来到床边,大太太往床上看,四姑娘闭着眼,没有活过来,道:“三姑娘,你的丫鬟听差了。”
三个人松了口气,屋里停放死人挺恐怖,三个人有点害怕,要出去,大太太回身刚迈步,裙角被扯了一下,差点绊倒,一回头,看见四姑娘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又直挺挺地倒下,大太太惊叫一声,“诈尸了。”
魏萱和那个丫鬟正往外走,没看见什么,听见大太太惊叫声,大太太张牙舞爪地撒腿就跑,魏萱和那个丫鬟听大太太喊诈尸了,三人争先恐后朝外跑。
魏昭看着好笑,一挥袖子,运内力把床头的宫灯熄灭了,屋里顿时一片黑暗,三个人吓得尖叫着,黑暗中魏萱踩了大太太的裙子,跌倒在地,还以为是魏昭诈尸扯住她,差了声地叫喊,“放开我!”
黑暗中抱住一个人的腿不放,被丫鬟踩了着身体迈过去,
魏萱被大太太把腿抱住,朝前一扑倒下,以为是鬼魂拉她,惊恐地喊;“四妹你抓我呀!”
屋里惨叫声连连。
东跨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惊动魏廉带着家人过东跨院来,大太太和魏萱已经爬出正间的门,魏廉问;“怎么了?”
大太太浑身哆嗦说不出话,魏萱哆哆嗦嗦地指着里屋,“四妹诈尸了。”
这时,书香和萱草用过饭,听见吵闹赶回来,魏廉命掌灯,
灯亮了后,魏廉走到床前,看见女儿躺着床上,没有任何动静,仗着胆子,试探了一下鼻端,没有气息,跟离开时一样。
大太太受惊过度,已经昏厥过去,已经被人抬到堂屋香妃榻上,魏廉出来问魏萱,“你看到你四妹醒了?”
魏萱瘫坐在门口,腿软得走不了路,摇摇头,“没看见,我听大伯母喊,我吓得没敢看。”
魏廉问那个丫鬟,“你看见什么了?”
丫鬟往起扶魏萱,摇摇头,“奴婢也没看见,听大太太喊诈尸了,后来屋里的灯突然灭了,奴婢吓得往外跑。”
魏廉也有点害怕,女儿死得冤枉,鬼魂出来吓人,这样一想不寒而粟,毕竟女儿是他下手打死的,冤有头债有主,女儿的鬼魂早晚要来找自己报仇。
大太太悠悠醒来,嘴里叫着,“有鬼,四姑娘、鬼。”
魏廉走进堂屋,问:“大嫂看见什么了?”
大太太恐惧地手指着里屋,“我看见四姑娘坐起来了。”
众人都毛骨悚然。大太太滚到地上,朝里屋叩头,口中央求说;“四姑娘,冤有头债有主,你的命不是我害的,千万别来找我。
众人见状,都不敢多待,见魏廉走了,都跟着走了。
萱草走到堂屋门口,看魏廉等人出了院子,魏萱回了西厢房,走回里屋,朝床上说;“姑娘,都走了,常安给姑娘的点心买回来了,御膳斋的点心咱们没吃过,常安不知道姑娘喜欢吃哪一种,每一样买了几块。”
方才见屋里有人,萱草把点心藏起来了,她提着几个方方正正的油纸包,放在桌上,打开一包,捧着到魏昭床前,书香拧了湿帛布,魏昭擦了手,拈起一块点心,对二人说;“你们也吃吧!我一个人吃不了。”
书香倒了热茶水,端过来,魏昭就着茶水吃点心。
主仆三个关门,放心地吃点心,正房闹鬼,这回没人敢来了。
大太太被丫鬟搀回房后,连惊带吓,一病不起,半夜尖叫有鬼,吵得大房的人都睡不着,半夜宵禁了,不能出府找大夫,大太太闹了一宿,下半夜,大房的人都闹困乏了,刚睡着,被大太太突然的叫声吓醒。
大老爷醒了,坐着等到天亮,派小厮出府找大夫,闹得魏家阖府不消停。
魏家嫁女,办喜事,魏府却没有一点喜气,门庭冷落,魏家人都聚在前厅,惴惴不安,魏大老爷魏慵被大太太闹了一晚,没精神头,三老爷魏廉心中害怕,坐立不安,魏老太太一会吩咐下人,“看侯府的花轿来了没有?”
不久,小厮跑回来,“回老太太,侯府的花轿已经到了门前。”
燕侯徐曜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大红喜袍,光华夺目,沿途萱阳城的百姓倾城出动围观,赞不绝口,燕侯不愧是北地第一美男。
花轿到魏府门前,徐曜看一眼魏府大门上连个喜字都没贴,门前街道没有铺红毡,冷冷清清,不由心往下沉,不知又有什么变故。
接亲的花轿到门,鞭炮齐响,鼓乐齐鸣,徐曜等了许久,大老爷魏慵带着子侄匆忙开门迎接,魏大老爷朝马上的燕侯深施一礼,硬挤出笑容,叫道:“侄女婿里面请。”
徐曜下马,走进府门,余光扫见大老爷魏慵神色慌张,魏家人极为不自然,魏府里没有张灯结彩,一点喜气都没有,心中不安愈甚,猜测魏昭可能跑了。
大老爷魏慵把徐曜引进前厅,魏老太太和魏廉等人等在哪里,众人站起来朝徐曜行礼,徐曜看前厅也没有一点办喜事的气氛,没看见有观礼的亲朋好友,魏家人俱都望着他,笑容不自然,极为勉强。
魏老太太赔笑道:“孙女婿坐下叙话。”
徐曜心里着急,不坐,“我来接亲,吉时耽误不得,请出新娘,赶回侯府拜堂。”
魏家人大眼瞪小眼,还是魏老太太沉得住气,“孙女婿,你先别急,听老身说,孙女昨晚病了,病得很重,今不能拜堂成亲了,婚期能不能推迟,延后等孙女的病好了再定喜期。”
徐曜徒然心里恐慌,自进了魏府一直不安,难道真出事了,“病了,什么病?昨日还好好的,晚上就病重了?”
“偶染风寒,孙女身子骨弱,从小多病多灾的,以为养不活,不知道吃了多少药……”
“带我去看魏昭。”徐曜打断魏老太太的话,魏昭染病的话,他九成不信,还有一成万一是真的,这一成他也输不起,心急如焚。
厅里的魏家人没人动地方,都不知如何是好,都看着魏老太太,徐曜一看不就露馅了,追究起来,魏家吃罪不起。
还是魏老太太说话了,“孙女婿,你和我孙女儿还没有成亲,定亲男女是不能见面的。”
徐曜当即变了脸,凤眸微眯,隐有寒光,“我侯府花轿到门,凭你魏家一句话便改喜期,如果真得了重病,我把人接回侯府医治。”
“孙女婿,孙女病重,孙女婿过了病气。”
魏老太太强做镇静。
徐曜的手按住剑柄,眸光冷冽,“我要见未婚妻,你魏家心虚,推三阻四,难道魏昭被你魏家害了不成?”
魏家几位老爷吓得面如土色,魏老太太闭了一下眼,见瞒不住,叹息一声,“孙女婿,实不相瞒,孙女儿死了?”
平地一声惊雷,在徐曜头顶炸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跌坐在椅子里,抓住座椅扶手,受惊过度,瞬间思维停滞,不能思考,不敢相信。
魏老太太解释道:“孙女儿昨日走到花园,被藤蔓绊了一跤,撞在石头上,撞伤身体要害部位。
徐曜恍惚听见绊了一跤,撞在石头上,脑子里闪了一下,魏昭武功不怎么样,可身法灵活,怎么可能绊了一跤摔死了,慢慢恢复神智,冷汗把背心都打透了,手缓缓地松开座椅扶手,众人看座椅扶手生生掰断了,魏家人吓得面如土色。
“带路,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