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妒 [金推]完本[古言]—— by:为伊憔悴
为伊憔悴  发于:2018年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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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凤琴自从嫁入王府, 在萧重面前殷勤小意,讨好萧重, 现在看开了, 她再怎么做,也打动不了萧重那颗冷硬的心,她年老朱黄, 就萧节这一个指望, 她不能让儿子去京城皇家危险之地, 她当年从那里出来的,难道还不知道天家没有亲情, 嗜血杀戮,父子反目, 兄弟相残。
说罢, 她要往外走, 身后萧节漫不经心的声音,“母亲,是儿子跟父王说要跟着去的?”
曹凤琴走回来,急赤白脸责备道:“节儿,你疯了吗?你跟你父王出生入死,有何好处?赢了,你父王登上九五之尊,也是便宜了正殿哪位,战场上真刀真枪,不是闹着玩的,冯匡老奸巨猾,豫州军如狼似虎,你要我整日提心吊胆,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曹侧妃说了一席话,萧节不以为然的表情,“母亲,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自古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不管父王待我如何,我都是他唯一的儿子。”
“这话你应当在你父王面前说去,他萧重对我母子无情无义,你倒是一点不记恨。
曹凤琴知道拦不住,萧重面前,没有她说话的资格,儿子大了也不听她的,无奈,心不甘情不愿地吩咐丫鬟给小王爷准备出远门带的衣裳鞋袜。
西南大军束兵秣马,粮草齐备,明日早出征。
信王府一间殿里,宫灯灯罩里烛火跳动着,暗影里有两个人,萧节手执着琉璃杯,透明的琉璃里浓稠深红的酒水,像人的血,他手指上祖母绿扳指闪着幽光,一反往日的懒散腔调,阴冷的声音,像来自地底深处,“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西南军队里安插了我们的人,已经歇伏太久了,就等这一日跟着小王爷建功立业。”
一个嗓音有点古怪的弓着背的中年男人,脸隐在灯影里。
“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不许打草惊蛇。”
“是,小王爷。”对面的男人尾音拉长。
萧节抿了一口酒,琉璃杯里深红的液体映着他血色极淡的脸,显得越发苍白,
任何人第一眼看上去,这位小王爷身体羸弱,跟柔弱书生、药罐子、病秧子之类的联系在一起。
“小王爷,这个新王妃不得不防,小王爷在她身上吃过亏,该知道她的厉害,王爷真有眼光。”
那人说话慢,心思细,提醒萧节。
萧节把酒杯放在桌上,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修剪得整齐干净,五指扣在红木桌上,“她留在西南,碍不着我们的事,先不急着对付她,别因小失大。”
“小王爷,对王妃不能掉以轻心,早点解决了,小王爷方可安心。”
对面弓腰的男人阴狠地说。
“我知道,我已安排好,一有机会,便下手除掉她,以绝后患。”
只有对面这个男人看到小王爷萧节卸下伪装的真面目。
筹谋这等掉脑袋的大事,他还有点不放心,“这些人身家性命都压在小王爷身上,誓死效忠。”
萧节是信王唯一的儿子,是跟随萧节的人愿意把赌注压在他身上的原因。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小王爷,我回去了。”那个暗影里的人嗓音低略沙哑。
“你回去吧,别让他起疑心,功败垂成。”
那个人退出去,弓着腰,走路没有一点声响,这也是常年侍候人养成的习惯。
萧节望着殿上瑞兽三足铜香炉里飘出的袅袅白烟,烛火映着他的脸忽明忽暗,他轻轻抬起放在桌上的手。
一个青衣侍女走过来端着酒壶,往琉璃杯里倒酒,猛然看见桌面木头陷入深深五个指印子,不觉惊骇。
西南夜短昼长,天亮得早,天边刚放亮,萧重率领西南大军开拔,魏昭站在城墙上,看着西南大军黑压压的,络绎不绝,军容整齐,这一支二十万大军的队伍经过,没有一点喧哗,训练有素。
不觉心想,信王萧重平素修身养性,暗地里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年,才能做到训练出这样一只军纪严明,拉出来直接就能上战场的军队。
信王萧重一走,府里只剩下女眷,内宅现在除了正妃魏昭,侧妃曹氏、卫氏、姬妾离夫人、冷夫人,偌大的王府,倒也清净。
魏昭白日依然教导安平郡主读书,魏昭跟萧怀滢关系拉近了不少,萧怀滢从前唤魏先生,现在自然地改口称母亲。
萧怀滢趴在桌上练大字,写了几个字,甩甩手腕,“母亲,我以后的字能练成母亲那样的字吗?”
魏昭含笑说;“郡主的字要有自己的风格,郡主聪慧,资质好,将来一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魏昭听见她叫母亲,不由想起步子初,师傅派人送来一封信,信里对步子初大加赞扬,聪明绝顶,悟性极高,闲云道长信里还说步子初比自己当年强多了,步子初稳重,有乃父之风,步子初勤奋爱学,听话懂事,总之,师傅对这个弟子相当满意,言辞中,她小时候淘气精灵古怪,令师傅头疼,越发衬托步子初这个弟子乖觉懂事,魏昭想,当年师傅教导自己,煞费苦心。
萧怀滢抬头,看见魏昭唇角翘起,问;“母亲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吗?”
魏昭摸摸她的头,“母亲小时候可没有你乖,母亲想起你一个小哥哥,叫步子初,是母亲的义子。”
“那母亲何时把他接来,我一直都盼着有个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我大哥对我这个妹妹不亲近,他不喜欢我。”
萧怀滢的大哥指着是萧节,魏昭随口安慰她,“你们是亲兄妹,他怎么能不喜欢你,你大哥是男孩子,喜欢你不愿意表达。”
魏昭想起萧节那张脸,淡漠的,高深莫测,也许生长在皇家,过早成熟,萧怀滢跟着卫侧妃,潜移默化影响,善良胆小,品行端方。
“他是不喜欢我,我小时候去他的屋子,动了他的东西,他朝我发火,再说他经常出府,我很少见到他。”
萧怀滢贵为郡主,平常挺孤单的,魏昭怜惜她。
魏昭抽出夹在书页里师傅的书信,师傅书信里只字未提徐曜,思忖,徐曜离开毓秀山云霞观了。
西南进入雨季,魏昭透过敞开的窗扇,看见雨点打在窗下芭蕉叶上,滚落在青石砖地上,溅起水花。
思绪漫无边际,萧重走了二十多日,快到京城了,是不是跟豫军开战了,西南偏远,山重水复,消息闭塞。
小雨从傍晚时分开始下,天黑后,雨也没停歇。
魏昭坐在廊檐下美人靠上,望着屋檐下形成的雨帘,西南的雨季,屋里室外潮湿,晾晒的衣衫都不干,摸着潮潮的,她想北地这个季节少雨,天空晴朗,屋里干燥,很怀念天空高远,风清月明的家乡。
缠绵的小雨淅淅沥沥,二更天方停歇,寝殿里,玉花和几个侍女把重重帷幔落下,宫灯熄了。
由于雨天,魏昭睡得很沉,三更天,王府一片黑暗,寂静无声,王府里的人都睡着了。
只有王府夜间巡视的侍卫,举着灯笼,一闪一闪亮光,脚步声传出很远。
这样寻常的夜里,有几条人影利落地翻过王府高墙,躲过王爷上夜的家人,和来回巡视的侍卫。
没有一点声息摸到正殿,一身夜行黑衣高大峻拔的身影,来到魏昭睡着的床前。
看眼纱帐里睡着的人,伸手撩开纱帐,突然,数道寒光袭来,黑衣人早有防备,探手夹住扑面而来的五根毒针,又几道银光闪过,黑衣人把五根银针抓在手里,魏昭出手之快,除了他没人能接住魏昭连发十根毒针。
黑衣人如果不是早有防备,十根毒针不能轻易躲过,如果被一根银针射中,银针都是喂了剧毒,命休矣!
几乎在第二次射出银针的同时,帐子里的人灵巧地翻身而起,伸手摸枕头下的短刀。
黑衣人的身手更快,在魏昭抓住短刀时,点了她身上的穴道,点了她的哑穴。
黑暗中传来两声低低的呵笑声,“小毒妇,你还要谋杀亲夫。”
魏昭鼻息飘来熟悉的男性清冽的气息,随即被他抱在怀里,几个起落,风从耳边吹过,她看见王府高墙已经在身后。
徐曜抱着魏昭跃上一辆马车,把魏昭放在卧榻上,马车开始启动了,魏昭不能动,不能说话,瞪眼看着徐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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