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了一个丸糍,说:“这里面有糖、玫瑰、芝麻、核桃仁、果仁。”
田氏在一旁笑着说;“夫人嘴头真灵敏,尝出来了,包好丸糍,先煮给夫人尝尝,可喜欢吃?”
“不错。”
魏昭喜欢吃丸糍,吃了五六个,桂嬷嬷说:“夫人,这黏米面做的,少吃点,不好克化。”
萱草在一旁说;“夫人要带我们上街看灯,多吃几个也没关系,走一圈就消化了。”
“晚上冷,夫人出门多穿点。”桂嬷嬷嘱咐道。
魏昭答应着。
上灯时,准备出门,魏昭里面穿棉袄裙,书香拿着一件大红羽纱白狐狸皮斗篷给魏昭披上。
寒城的灯会,上元前后各一日,全城张灯结彩、灯市一整条街,从东到西,燃灯几千盏,明灯璀璨,过往行人,人人手里提灯漫游,盏盏争奇斗艳。
书香几个一人买了一盏灯提着,灯市里各式各样的花灯,魏昭独喜欢宫灯,买了一盏宫灯,细木为骨架镶月白绢纱,白绢图画梅花,精致高雅。
刚付了银子,接过宫灯提着,几个胡人装束的男人走过来,客气地行中原礼,其中一个为首的男人抱拳说:“夫人,白公子请夫人去我部落做客。”
白燕,魏昭不疑,跟慕容晏第一次在灯市初见,她称呼他白公子。
为首的男人看她没拒绝,又道:“马车在街口等着,夫人请。”
魏昭回头对书香几个丫鬟说:“你们自己回去,我有事去慕容部落。”
萱草知道慕容部落首领慕容晏跟夫人的交情,也不担心。
广阔的草原上,曲水河边,坐落着慕容部落寨子,夜色下,白雪皑皑,万盏红灯笼照着方圆数百里,一片耀眼的红光,万顶毡房连成片,一望无际,非常壮观。
慕容晏身披白貂鹤敞,脚下玄金粉底羊皮靴,站在一座巍峨雄伟的毡房前,自有一股高贵的王者威仪。
淡淡月色下,一个身披红斗篷的女子施施然走了过来。
“魏姑娘,白某等待多时了。”
慕容晏温厚地笑着迎上前。
“白公子,别来无恙!”魏昭翘起唇角。
“魏姑娘请!”
慕容晏前面带路,魏昭随行,走进这座部族中央王帐。
毡房里金碧辉煌,豪华壮观,地上铺着红地毯,两旁高悬无数灯盏,辉煌璀璨,两旁彩衣侍女侍立。
王帐里,安放着两张案几,慕容晏跟魏昭对坐。
慕容晏一挥手,两排彩衣侍女端着金银器皿,鱼贯而入,最后两个胡人抬着一个案子,上面摆着烤乳猪、烤全羊,美味珍馐,金樽清酒。
魏昭端起羊脂白玉酒盅,“祝贺你,晏王。”
慕容晏手执金樽,“如果没有魏姑娘当时仗义出手,没有白燕的今日,这杯酒我谢魏姑娘。”
魏昭微笑,抿了一口清酒,“当时的魏姑娘如今已是徐侯夫人。”举起玉盅,“谢晏王盛情款待。”
慕容晏执着金樽,似回味着,“我只不过回敬魏姑娘,魏姑娘曾在萱阳最大的酒楼请过我。”
魏昭想起当时情形,弯眉浅笑,“我把手镯都压上了,可见心意之诚。”
“我被人追杀,落魄之时,蒙姑娘瞧得起白燕,天不亡我,派姑娘来帮我。”
慕容晏那时狼狈到如丧家之犬,正月十五与魏昭偶遇,之后魏昭又出手相救,他捡了一条命,才有现在翻身之日。
他怅然感慨,如果早半年夺回王位,眼前心仪的女子,他有跟徐曜一争的实力。
酒过三巡,慕容晏站起来,“我请魏姑娘看一看我们部族是如何过节的。”
手一扬,“魏姑娘请。”
魏昭随着他走出毡房,毡房空地上,无数灯笼,笼着数十个火堆,照得亮如白昼,胡人年轻男女穿着五颜六色的彩衣,翩然起舞。
齐声呐喊,“大王千岁。”
慕容晏跟魏昭接受本族部落人的顶礼膜拜,慕容晏抬抬手,众人接着跳舞,
一个跳舞的胡族姑娘跳到跟前,望着魏昭,“你是救过我们晏王的汉人姑娘?”
魏昭看这个姑娘面容白净,远山眉,乌黑大眼睛亮如星辰,身段苗条,舞姿优美,友好地微笑,“上天降大任于晏王,怎能收回晏王。”
“你喜欢我们晏王吗?”
胡族姑娘热情奔放,性格豪爽大胆。
魏昭并不介意,有点喜欢这个姑娘,“我已经是燕侯夫人。”
姑娘兴奋伸出手,“我叫乌落梅,我父亲是乌部落的酋长,我能跟你做朋友吗?”
姑娘很真诚,魏昭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梅姑娘,我很高兴跟你做朋友。”
“我们一起跳舞吧!”
乌落梅拉住魏昭参加到跳舞的人群中。
慕容晏站在那里,望着人群中耀眼夺目的红衣女子,恍若初见魏昭时,灯火阑珊下,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提着宫灯,像烟花一样绚烂。
辽阳城
黄太守府,黄二公子黄彦走进正房,徐玉娇在擦拭着宝剑,看见他进来,头也没抬,黄彦站在她跟前,公事公办的态度,“灵儿她要生产了,冬天厨房送来饭菜都凉了,我叫人在她院里起个炉灶,找个厨娘,厨房里的新鲜的蔬菜肉分给她一些,她自己做着吃可口,也是为了肚子里的胎儿。”
徐玉娇继续擦拭宝剑,声音颇冷,“可以,在我院子里也起个灶,我也不想吃凉饭。”
黄彦皱眉,厌烦地看了她一眼,“她有身孕,你跟她比什么?你好好的也没怀上。”
徐玉娇斜眼看他,“我没怀上?”
黄彦自觉失言,两人成亲后,他一直以照顾灵儿为由,住在灵儿屋里,他有点怕这个新婚妻子。
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管,不按我说的办,我把她小厨房拆了。”
黄彦的脸色难看,“灵儿以后照顾孩子,为了便宜,”
徐玉娇的陪嫁丫鬟春兰站在一旁,此刻提醒姑娘,“少夫人,灵儿姑娘生下孩子,不是要抱到少夫人屋里养。”
徐玉娇可没那个闲心,替别人养孩子,为了气黄彦顺着春兰的话说;“对了,你不提醒我倒忘了,她左不过一个月就生了,还弄个小厨房,倒时拆了麻烦。”
黄彦急了,灵儿几次苦求他,生下孩子自己养,于是道;“想养孩子你自己生,为何抢走别人孩子。”
徐玉嫣放下宝剑,这黄彦和那个丫鬟灵儿得寸进尺,冷哼一声,“你别忘了,当初你黄家是怎样答应我二嫂的,再说,什么是别人的孩子,我是她肚子里孩子的嫡母,她是什么,连个姨娘都算不上。”
“我就抬了她姨娘。”
黄彦气哼哼地道。
徐玉娇瞅着他,嗤笑一声,“我不答应。”
“你……你……”
“我怎么样?有本事你我比试,你若赢了我,你就抬了她姨娘。”
徐玉娇自持武功在身,不算高强,打个黄彦还绰绰有余。
黄彦是不敢应战,在妻子面前颜面扫地,硬生生被她压得抬不起头。
气得一跺脚走了。
春兰看姑爷走了,得意地说;“少夫人若把她孩子抱来,还怕她不乖乖地,少夫人想怎么拿捏就怎样拿捏。”
徐玉娇不屑,“我才懒得养。”
春兰小声道;“抱过来也不用少夫人养,自有奶娘养。”
徐玉娇望着窗外,冬去春来,萱阳城她何时能回去看看,那个无情的人可安好!
春寒料峭,积雪融化,魏昭走在别院西侧小花园里,不知不觉走到干涸的水塘边。
园子里有两个仆从在清理干枯的杂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仆人看见夫人站在水塘边,说;“这个水塘原先有一池水,有一年不知怎么突然干涸了。”
魏昭问:“老伯,这个水塘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老仆直起腰,“奴才也是听原先看园子的人说的,这个水塘里曾经死过一个人,还是个年轻女人。”
“一个年轻女人?”
魏昭忽然有种预感。
老仆说道:“不知是真是假,听说这个园子刚建成不久,天降暴雨,连着下了三日三夜,等雨停了,有一个年轻女人飘在水里,家下人打捞上来一看,早已经淹死了,这事挺奇怪,家下人没人认识这个女人,据说这个女人长相标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