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这个刺客拖进屋里,魏昭命萱草,“掌灯。”
萱草点燃灯盏,端着灯盏走近,魏昭蹲下看看,此人已断气,看面色乌青,中了她的暗器银针。
今日四爷徐询娶亲,魏昭看府里乱哄哄的,下人们吃酒带醉,当值的下人也偷着喝口酒,划拳行令,宾客盈门,达官显贵又都带着仆从,门户不严,容易外人混入。
高芳华进侯府之日起,魏昭就早有防备,尤其是徐曜离开侯府后,魏昭防范有人趁机下手。
魏昭检查一下地上的已经断气的刺客,没找出什么破绽,这个刺客应该是国舅府专门培养训练的,不是普通的家仆,拨开门闩没有一点动静,如果魏昭不提前做了防范措施,夜里大家都睡熟了,他就轻而易举地下手。
半夜了,侯府二门已经落锁,魏昭对萱草道:“把他拖到柴房里,等天亮,叫人把悄悄把他弄走。”
萱草就把人拖到柴房里,用柴草盖住。
主仆二人回屋睡觉。
惦记刺客在柴房里,魏昭天蒙蒙亮醒了,叫醒对面睡着的萱草,“去叫管家金昇带着几个人,别惊动府里人。”
萱草等二门开了,出去找管家金昇,悄悄告诉他昨晚刺客的事,金昇倒唬了一跳,“竟有这事,昨晚四爷办喜事,门户松,二夫人幸好没出大事。”
金昇带着几个家仆到东院从柴房把尸首抬出去,天早,也没什么人看见。
金橘和杏雨上来,侍候魏昭梳洗,魏昭刚吃过早膳,几个丫鬟捡桌子,魏昭净手,就听门口金橘说;“高姨娘来了。”
随着声音,高芳华走了进来,蹲身,“妹妹给姐姐请安。”
魏昭看向她的脸,若无其事,做了亏心事,还能这样坦然,魏昭佩服她的功力。
不想打草惊蛇。
“高姨娘一会你随我去上房,新娘敬茶,跟大家认识一下。”
魏昭也若无其事。
高芳华从魏昭脸上看不出一点破绽,心下狐疑,昨晚父亲派来的杀手不曾得手,她倒也不担心,父亲训练的杀手,如果不能成功完成任务,当场自尽身亡,根本不能暴露身份。
魏昭接过书香递给来的雪白巾帛,擦干手上的水珠,“我们走吧!”
一路上,高芳华看魏昭一副云淡风轻表情,猜不透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魏昭不谈昨晚,高芳华也避谈昨晚,两人各怀心思。
积善堂里,徐家人聚在这里,等着四爷徐询和新娘容氏,等了半天,四爷徐询和容氏由外面走入,两人看似并不亲近,并行中间隔着距离,徐询面无表情。
徐询和容氏给徐老夫人敬茶,容氏恭恭敬敬地捧茶给徐老夫人,徐老夫人接过,笑逐颜开,说了一声,“赏。”
就有丫鬟端上托盘,上面放着两样首饰,容氏声音不高,清晰的声音,“谢婆母。”
然后,由人引着走到大夫人赵氏跟前,行礼,“大嫂。”
赵氏站起来扶住,“四弟妹,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气。”
容氏又走到魏昭跟前,蹲身行福礼,“二嫂。”
“四弟妹来了,我跟大嫂也多了个伴。”魏昭微笑扶住她。
魏昭看这容氏端庄得体,大家风范。
不由看一眼徐询,徐询的目光却落在角落里的慕容蕙身上,慕容蕙低着头。
容氏又跟三爷徐霈见礼,徐霈陪着徐询接亲,容氏见过。
最后,容氏走到徐玉嫣跟前,徐玉嫣有点局促,行礼,叫了声,“四嫂。”
容氏笑着拉住她,“玉嫣妹妹。”
徐玉嫣看她亲切随和,对她无形中亲近几分。
徐老夫人说:“都见过了,就是你二哥还没回来,赶着把你四弟的婚事办了,我也就静心了。”
徐老夫人对魏昭说;“忙完这宗事,我在青山寺菩萨面前许愿,明我要去还愿。”
魏昭道:“母亲,儿媳也许了愿,儿媳陪您老人家去。”
对高芳华道:“高姨娘还跟着去吗?”
高芳华笑着说:“妾自然是要去的。”
晚膳后,魏昭走出堂屋,金橘要跟着,魏昭道;“你不用跟了,我随便走走,刚吃完饭睡觉怕停食。”
夫人走了半个时辰回来,命铺床睡觉,萱草值夜,魏昭上床后,萱草吹熄了灯盏,躺在对面炕上,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上次去青山寺夫人怀疑有埋伏,夫人为何还要去?”
萱草听夫人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来,“事不过三。”
徐老夫人一行往青山寺,马车驶出萱阳城,沿着官道行驶,高芳华朝车窗外看,“姐姐,这是去青山寺的官道,不走旧路了?”
魏昭靠在车壁上,“老夫人有了年岁,还是走官道平稳。”
高芳华嘴角一丝笑,魏昭瞥见,心底冷笑。
由于走得早,到青山寺时巳时末,魏昭随着徐老夫人上香,虔诚跪拜,她许的愿望实现了,徐曜不久就平安回来了。
徐夫人在静室休息一炷□□夫,带领徐府一行人返程。
魏昭扶着徐老夫人走出寺庙大门,魏昭一直瞄着高芳华,高芳华这回没磨蹭,紧跟在身后。
魏昭扶着徐老夫人上了马车,高芳华已经上了后一辆马车,魏昭四顾看,没有可疑的人。
走到马车下,马车里高芳华的丫鬟打起帘子,魏昭跨上马车,高芳华朝旁挪了挪。
侯府的两辆行驶,两旁是侯府侍卫,晃晃荡荡离开青山寺,上了官道,魏昭跟高芳华坐在一张椅子上,对面坐着萱草和高芳华的丫鬟。
魏昭从车窗帘缝隙朝往外,青山寺到萱阳城这一路她走过几次,如果想埋伏,有几个地方是可以隐身,余光盯着高芳华,高芳华表面镇静,其实她也一直盯着窗外看。
第65章
马车经过通往萱阳旧道的岔路口,前面徐老夫人乘坐的马车没有拐弯,沿着官道一直下去。
魏昭暗中观察高芳华,高芳华却笑了,“夫人,回城不抄近道走?”
“不着急,我们路上可以看看景。”魏昭望着窗外道。
这条官道她来回走了数次,魏昭已经记熟了,往回返的路这一段途中都是农田,一望无际的平原,没有沟壑山林。
这一段可以放松,高芳华要动手绝对不会在离萱阳城近的地方动手,只有一处最适合埋伏,不知道她判断的对不对。
马车走了近一个时辰,魏昭靠在车壁上歇息。
前方经过地方山高林密,魏昭的手碰了碰腰间宝剑,看向对面的萱草,萱草把手按在剑上,高芳华和侍女也不似方才轻松。
前面徐老夫人的马车驶入这一带丘陵沟壑地带,侯府的侍卫杨威倍加警惕,上次寺庙里有人监视,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魏昭看着窗外官道两旁矮山,山上树木茂密,两辆马车正行进,突然,山上滚落下几块大石头,石头滚落在魏昭乘坐的马车前,挡住去路,马车夫急勒马,马车停下,冷不丁飞来一只羽箭,当胸射中马车夫,马车夫一头栽倒在马车下。
马车刚一停下,十几道人影腾空而下,几乎与此同时,魏昭抓起高芳华跳出车外,萱草也随后跳下马车。
魏昭跳出马车瞬间,一柄剑朝她刺来,魏昭把高芳华往身前一档,杀手一愣之下,收手不急,剑锋一偏,高芳华躲过致命一剑,却没有躲过剑锋划过她脸颊,顿时,她的脸颊血流如注。
几乎就是前后,另一把钢刀砍向魏昭,魏昭迅疾用高芳华挡刀,那把砍下的钢刀却没有收住,狠狠地落下,只听一声划破长空凄厉的惨叫声,高芳华的手臂齐根砍断,一只连着衣袖的手臂掉落地上,一群杀手一下全傻眼了,都不敢动作了。
高芳华已经疼得晕死过去了。
这些都发生在瞬间的事,杀手想不到事发突然,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包围了,三爷徐霈带领侯府侍卫赶到,这几个杀手自知性命难逃,眨眼功夫纷纷倒在地上。
魏昭把高芳华扔在地上,蹲下观察一个已死去的杀手,站起身道:“服毒了。”
前面一辆马车跑出一段路,发现后面马车出事了,停下,徐老夫人毕竟身在将门,不是胆小怕事的普通妇人,由丫鬟扶着赶去后一辆马车。
侯府侍卫抬着已经服毒死了的杀手扔在树林里。侍卫头领杨威看受伤昏倒的高芳华,一只手臂断了,血流不止,如果任其血流下去,恐怕要血流过多而死,赶紧封住她穴道,先止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