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嫁完本[古言]—— by:药渣
药渣  发于:2018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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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为了自己的幸福自私一把。
为了获得幸福,她不断努力靠近魏晅瑜,自他入京之后一年多,从冷漠寡言到偶尔会回应她的话,她真的是费劲了心力。
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却不知为何如此难以打动。
就在她以为曙光初现的时候,宫中的花灯会,他们相遇了。
那是一个让她到现在都依然记忆犹新的夜晚,甩掉所有侍从的魏晅瑜,遇到了薛蕲宁。
对所有人冷漠以对的魏晅瑜,看到那个呆愣愣的小姑娘时,会笑,会努力试着开口同她说话,会因为她软了眉眼,也会主动去牵她的手。
即便他们是孩童的模样,看起来却如同曾经互相挚爱般那么般配。
她气得浑身发抖,也怕得不得了,却只敢偷偷躲在一旁,看着他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在星光与花灯之中游玩。
那一刻,她尝到了绝望的心情。
他的眼睛里似乎只能看到她,也只愿意同她亲近,无论她再努力也好,也无法动摇他半分。
绝望之后,是不甘。
她明明觉得自己已经靠近了他,然而同横空出现的薛蕲宁一比,她的地位似乎瞬间跌到了谷底。
同薛蕲宁相比,魏晅瑜给予她的善意贫乏到可怜。
但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努力这么长时间却还是一无所获,更不愿意将这么一个完美的未来夫君人选让给薛蕲宁。
所以,她费尽心机,拦下了他们即将延续的缘分。
应该庆幸,那一晚,他并没有来得及询问她的名字,他们互相分别得太快太急,给了她可乘之机。
因为她的干预与从中作梗,他迟了一年才再度遇见她。
然而,那时候遇见她的时机刚好,真真正正的刚好不过。
薛蕲宁,成为了澹台晔的未婚妻。
澹台晔……
想起这个人,云安郡主神情冷漠的摸了摸右手手背。
那里,从前有一道被碎瓷片划伤的痕迹,很深,非常深,深到受伤那一刻,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的骨头。
殷.红的血,惨白的骨头,可怕到她不敢看第二眼,疼到她想昏也昏不过去。
而这个伤痕,却是她曾经的夫君,成国公世子澹台晔赋予她的。
云安郡主闭上眼靠在了墙上,冰冷的墙面似乎都要比她的心暖和,让她突然涌起的满心戾气平复了些许。
如果说,魏晅瑜是最好的夫君,那澹台晔,就是最糟糕的丈夫。
当年,她曾经也倾慕过他的俊美风姿与满腹才华,怀着一颗忐忑与窃喜的心欢欢喜喜的嫁给他。
那时候,她眼中他是最好最优秀的人,至于满京城凶名在外的魏晅瑜,提起来也不过淡淡一笑。
她心里,谁都比不上他。
成亲之后,起初,他们也有过夫妻相偕柔情蜜.意的时光,但很快,美好的梦境破灭,她迎来了惨烈的现实。
作为成国公府世子,澹台晔从来都骄傲任性,在男女之情上,这种任性被发挥到了极致。
他依旧才华出众,却也风流俊美,多情又无情的模样勾走了一颗又一颗芳心。
家里的小妾越来越多,他的庶子庶女接连出生,若非她有个嫡子傍身,几乎要没了立锥之地。
成国公夫人从来只会劝她宽容大度,让她做一个贤良淑德的世子夫人,多关心信任她的儿子,却从不提她面对满院子小妾与庶子庶女的辛苦与难过。
曾经一颗火热的少女心,在一日复一日的生活中破碎,慢慢的,她学会了不再将心放在他身上,学会了爱惜自己,更学会了在陈氏面前阳奉阴违。
国公府,不像是一个能安心立命的家,更像是一个战场。
她要防着那些别有心思的小妾与庶子,要防着陈氏对她的打压与为难,她觉得自己的日子几乎是泡在了苦汤药里,却不敢同任何人说,只能自己偶尔暗自垂泪。
同母亲说,她会说,哪个女人的日子不是这样?
掌管中馈,料理家事,抚养子女,支持夫君在外做事,这些就是主母应该做的。
只要他仍旧尊重她看重她,不让别的女人越过她去,她就是成国公府的女主人,谁都不敢在她面前妄动。
然而,她的丈夫是如此任性,成亲生子,宠爱小妾,风流多情,不过是他精彩人生中的一小部分,他在外面的世界太广阔,家里这些,只要不闹到天翻地覆,闹到不可收场,他从来不会多加关心。
有那位溺爱儿子的母亲在,她也不会让这些烦心事闹到他面前。
即便现在想起来,她仍旧觉得那是一段灰暗的日子,唯一的光亮,大概就是她的孩子。
若没了他,她在国公府里活不好,也活不下去。
为母则强,就算是为了儿子,她也会好好努力地活下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多年,久到她已经习惯丈夫和婆婆的自私,这个家里的人,大家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所以,不自私一些活不下去。
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也开始变得自私,失去了从前的自己。
她看着丈夫厌烦一个又一个小妾,只有心血来.潮时才会叫来儿子与女儿们说上两句话,更多的时候,他更愿意去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或许是因为那样的生活让他觉得刺激,不容易腻烦。
毕竟,他是如此得任性,如此容易腻烦一个人,一件事。
她同样腻烦那样的生活,却只能被迫过着这样的日子,那时候,出现在她眼前的,是薛蕲宁。
同她糟糕到极致的丈夫相比,她拥有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夫君。
位高权重,英俊出色,深情温柔。
年少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会笑她以后要嫁一个那么凶狠冷酷的人,早早封侯又如何,一个浪荡的豢养男宠的母亲,糟糕的名声和冷酷的性情,怎么看都不是良配。
那时候她想,日后薛蕲宁的日子只怕是难过得很,怀有同样想法的人只多不少。
然而,他们看错了她,也看错了他。
魏晅瑜名声和性情是糟糕,但那是对其他人,对妻子而言,他是最温柔不过的一个人。
即便中年之后他手握权柄越发沉稳冷漠,行.事雷厉风行,一出手若雷霆万钧,但他在她面前,依旧像少年时那般情深。
他看着她时,眼睛里有光,像落满了星星,每一束星光亮起来时都只为她。
成国公府传承几代的玄甲军,到了澹台晔手里时,不复从前荣光。
她记得很清楚,那一日魏晅瑜奉圣命而来收揽兵权,那是第一次,她那么近的看他,他远比她想象中令人畏惧,同时,想到他对薛蕲宁的温柔,她也比想象中嫉妒,渴望。
澹台晔很不喜欢魏晅瑜,她一直都知道,年纪越大,越不喜欢,到了被迫交出玄甲军的兵权时,那种厌恶几乎到达了顶点。
他向来在意风度,即便是讨厌的人,也不肯在对方面前失了仪态,毕竟,于他而言,在敌人面前守好自己的风姿已经成了本能。
越讨厌一个人,他就越是笑面以对,但转过身来,对待敌人,却从来都是斩草除根。
那也是她第一次看到澹台晔如此不加掩饰的对一个人冷面以对,恶言相向,他对他的厌恶是如此直白且直接,恨不得言语化为利剑,戳得魏晅瑜满身窟窿。
这样的失态,从未有过,她好奇,却也痛快。
被魏晅瑜压制的澹台晔,让她觉得他也不过如此。
或许就是在那一刻,她对魏晅瑜起了别样心思。
她生命中最晦暗且无法逃避的阴影,在这个人面前却似乎不堪一击,他是那么的强大,还拥有着其他男人不可及的深情与温柔,如果她有得选择,即便是破釜沉舟,她也想要这样的他。
但她只能妄想,除了能用妄想安慰自己之外,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
或许是她的执念太强烈,她真的拥有了能重来一次的机会。
不管她记得的那些是梦也好真实的也罢,她就想要魏晅瑜。
于是,她也那样做了。
斩断他同她的缘分,自己取而代之,然后,得到了现在这个结果。
薛蕲宁成为了澹台晔的未婚妻,青梅竹马十年,同魏晅瑜自此毫无交集。
离京前,纵然不甘愿,心有忐忑,她觉得还算是成功了一半,毕竟,曾经属于他的青梅已然变成了别人的未婚妻,以她对魏晅瑜的了解,他决计看不上属于别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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