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情》——弱水
弱水  发于:2008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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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扬眉低声念着,漫步走出了房门。站在门口,他忍不住看向隔壁的房间。

  隔壁早已熄了灯,窗户半开半掩,东方扬眉眉头一皱,走可过去。白羽怎么睡觉也不知道把窗子关上,要知道秋

夜最寒,特别容易受着凉。

  缓步走到白羽的窗下,东方扬眉轻轻的替他关上了窗子。流连半晌,他又走到了白羽的房门前,不知不觉间,东

方扬眉伸手轻推,门吱呀一声,竟然随手而开。

  东方扬眉不禁皱眉。这个小笨蛋,睡觉也不关门,让人抬走了都不知道。他正欲为白羽带上门,可是手放在门上

,却停了下来,犹豫半晌,始终克制不住自己想见白羽的渴望,东方扬眉推开门,缓缓的走了进去。

  我不过想看看他而已。东方扬眉向自己解释道。

  等到了白羽的床前,东方扬眉站住了。今天是十六,月光淡淡的照进来,屋子里并不是很暗。白色的纱帐中,朦

朦胧胧的现出一个身影。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东方扬眉轻轻的撩开纱帐,一看之下,他却不禁皱起了眉头。白羽身

上只盖着一半的被子,另一半卷在一起,被他抱在怀里,天气已经很冷了,白羽穿着单薄的中衣,冻得缩成一团,却

还在呼呼大睡,真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孩子,幸好他进来瞧了瞧,要不然这样子睡到明天,非着凉不可。东方扬眉

轻轻的从白羽怀里把被子拉出来,白羽发出模糊的抗议声,转个身又睡着了。

  居然睡得这么熟,看样子他就算是把他抱出去卖了,他也不会醒。东方扬眉微笑着,把被子给白羽盖好,还给他

掖好被角,这才恋恋不舍的凝视着白羽娇甜的睡颜。他怔怔的出了半晌的神,这才放下帐子,悄悄的走了出去。

  第二日,东方扬眉向尹家提出了婚姻之议。这件婚事本是双方早就已经知道的,现在不过是循礼而已,故此三言

两语间就已经谈好了婚期。

  “岳父大人,我想见见云瑟,不知可否?”东方振眉开心不已,他和云瑟一直两情相悦,如今终于的成眷属,怎

么能不开心。尹士发也是眉开眼笑,不停的上下打量着东方振眉。果然人物出众,不但长得俊美,而且英气勃勃,虽

然气势上不及一旁的东方扬眉,但是也算是少年英雄,看来自己女儿的眼光还真的是很不错。

  “好,她在后院,让小兰带你去吧。”尹士发也不是一个拘泥之人,爽快的答应了东方振眉的要求,吩咐着丫鬟

带他去找尹云瑟。

  “既然已是亲家,老夫就托大叫一声贤侄了。”尹士发转向东方扬眉,含笑说道。

  “那是当然了。”东方扬眉赶紧回答。

  “南汀是个小地方,也没什么好风景,不过有一卧凤岭,景色也算秀丽,改日里我带贤侄一游。”尹士发捋着胡

须,和东方扬眉闲话起来。东方扬眉心不在焉的听着,眼睛却不时的飘向门外。今天吃过早饭就没看见过白羽,真不

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个小东西就是爱乱跑,万一出点事情怎么办?

  不多时就到了吃饭的时候,丫头来请,尹士发这才打住话头,和东方扬眉眉头微皱,正想询问,就听见一阵清脆

的笑声,然后一个梳着双髻明眸皓齿的女孩子拉着白羽一路跑了进来。

  “琴儿,怎么这么顽皮。”尹士发不悦的开口。

  “爹。”那女孩子吐吐舌头,甜甜的叫了一声。

  “这是小女云琴,平时让我给惯坏了,让贤侄见笑了。”尹士发不好意思的向东方扬眉说到,又转头对女儿道:

“快叫东方大哥。”

  “东方大哥。”尹云琴乖巧的叫了一声,东方扬眉勉强的笑笑算是答应了。

  眼睛却看向她和白羽紧握的手上,只觉得碍眼之极。

  “好了,快坐下吃饭。”尹士发看来很宠这个女儿,也不让她回避,就拉着尹云琴坐到自己身边。

  “我们坐一起。”尹云琴却甩开父亲的手,拖着白羽的手不放,挤着和白羽坐在一起。白羽一笑,也不反对。两

个人就这么挤着坐在一张凳子上,像是怕尹云琴掉下去,白羽还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也许尹士发觉得尹云琴还小,也没有说什么,就由着他们去了。东方扬眉暗自咬咬牙,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住

了心头那股酸涩和痛楚,默默的低下头,只是一个劲的吃饭。东方扬眉的沉默让吃饭的气氛变得很是沉闷。大家都不

好多说什么,尹士发看着大家都只顾吃饭,虽觉奇怪,只好也陪着干吃。只有尹云琴和白羽却是边吃边说说笑笑,听

来尤为怪异。就这样,众人就在他们的说笑声里艰难的结束了这顿饭。

  “你今天玩得很开心。”

  东方扬眉坐在白羽的房间里等到掌灯时分,才看到白羽回来。他看着白羽散乱的头发和一身的泥土,静静的问。

这几日,他几乎见不到白羽,白羽几乎天天都和尹云琴腻在一起,两个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哪怕是吃饭,也要坐到

一起,边吃边说。

  “是啊,没想到云琴这么好玩,和她一起真的很开心耶。”白羽答着,拉下头上束发的金环。

  云琴,叫得好生亲昵,他叫自己都是整天东方来东方去的,怎么没见他叫得这么亲密过?东方扬眉的心里像是打

翻了一大缸子的醋,酸涩难言。半天,他才再度开口:“你喜欢她?”

  话一出口,东方扬眉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等着白羽的答案。

  “那当然,我才不会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呢。”白羽答得轻松之极,可是听在东方扬眉耳中,却仿佛青天霹

雳一般,让他的心粉碎成一片一片。

  “是吗?”东方扬眉几乎是没有意识的低喃着,想起今天尹士发对他说的话来。

  “东方贤侄,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房间里,尹士发搓着双手,一脸的为难。

  “伯父请讲。”看尹士发如此郑重,还专程到他房间里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东方扬眉收摄住自己因为

白羽动荡了几天的心神,专注的看向尹士发。

  “是这样的……是有关白小公子的。”尹士发皱皱眉,仿佛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白羽?他怎么了?”东方扬

眉一挑眉:心脏激烈的跳了一下。

  “云琴她说非常喜欢白羽,死缠着我一定要把他留下来,还说白羽也愿意留下来陪她。说来惭愧,是我把云琴宠

得太过,才让她这么胡闹。可是云琴她这次确是喜欢极了白公子。她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答应,她就跟着白羽离家出

走。老夫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向贤侄开这个口。我这里虽不大富,但也是世家。云琴既然如此喜欢他,我愿意把云琴

许配给他,这样白公子他留下来也算名正言顺。况且我听振眉说你们和他也只是在路上遇到的,并无什么关系,故此

请贤侄应允为是。”

  尹士发一口气把话说完,希冀的看着东方扬眉。

  东方扬眉顿时觉得脑中嗡的一声。

  那么俏丽活泼的尹云琴,白羽是喜欢她的吧。否则,他怎么会整天和她腻在一起。而且尹士发不是说了吗,白羽

也愿意留下来的。

  既然白羽已经做了选择,自己能说什么?他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萍水相逢。自己又怎能做得了他的主?

  “我考虑一下,明日答覆伯父如何?”东方扬眉平稳的说着:心头还抱着一丝希望。说不定白羽并不是真的喜欢

那个女孩子呢?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亲口问问白羽,就算是死心,也要个明白的答案。

  如今他得到了答案,让他痛心肺的答案。

  东方扬眉头晕目眩,眼前满是尹云琴和白羽的身影……和白羽牵着手的尹云琴,对白羽盈盈浅笑的尹云琴……也

许她就是和白羽一生携手的那个人吧。东方扬眉不是没有想过将来白羽会有携手共游,结发枕席的人,只是没想到会

这么快。为什么自己这么快就得放手?为什么上天对他这么残酷,多一点点的时间都不给他?他没有奢望可以拥有白

羽一生,但是最起码给他一点回忆也好。为什么这么快就让他遇见尹云琴,为什么才相逢就让他必须割舍?难道他只

是为了让白羽和尹云琴相逢的一个契机吗?上天对他,为什么这么不公平?看着白羽略带疲惫的神色,东方扬眉苦涩

的笑了。罢、罢、罢,既然如此,就这么放手了吧,既然上天注定他和白羽只能擦肩而过,那他就放了手吧。

  “尹伯父说尹云琴喜欢你,想让你留下来。他愿意把女儿许你为妻,你若是愿意,就留下来吧,不用和我一起走

了。”东方扬眉淡淡的说,尽量不让白羽听出自己声音里的苦涩和痛楚。

  “你想让我留下来吗?”白羽微微变了脸色,直视着东方扬眉。

  “你自己做主吧,我无权干涉你的决定。”东方扬眉避开白羽的视线,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伤痛,却因此忽

略了燃烧在白羽明眸中气愤的火焰。

  “那你也不用管我。我要休息了,你出去。”白羽负气似的伸手把桌子上的东西推了一地,愤愤的说。

  东方扬眉默默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真是个木头。”白羽看着他寂寥的背影,眼睛里冒着火星,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然后一回手,把桌

子上的东西全部打落到了地上,然后拉开被子,也不脱衣服,就这么气鼓鼓的躺了进去。

  东方扬眉绝对是块木头,而且是超级结实的那种。

  躺在床上,白羽头次体会到了被人气得睡不着觉是什么滋味。他千伶百俐,怎会不知道东方扬眉已经对自己生了

情意,而他更清楚的明白,自己也对东方扬眉起了同样的情愫。不错,他也爱上了东方扬眉,说不出哪一刻爱上的,

也许开始不过是喜欢看那张俊朗的容颜,喜欢听那清朗的声音,然后一个蓦然间突然发觉那个人凝视自己的目光里有

那么多的深情,而自己的心却情不自禁的为那深情窃喜不已甜蜜不已的时候,才领悟到自己也同样爱上了对方。白羽

没有为自己爱上东方扬眉烦恼过,古千袭从来不教他那些个束缚自己的东西。让白羽郁闷的是:东方扬眉明明喜欢自

己,偏偏死忍着就是不肯开口。所以这些天他故意和云琴亲密,就是想激起东方扬眉的嫉妒,结果呢?居然等出这种

结果。

  明明舍不得他,干嘛装出那么大方的样子?这个白痴。

  白羽恨恨的捶了枕头一下。他个性散漫,除了古千袭,这十几年来他还真没在乎过什么人,偏偏头回起了意动了

心却在乎上一块木头。

  哼,他就不信逼不出东方扬眉的真心。大家走着瞧。既然他喜欢上了,就由不得东方扬眉了。白羽再次捶了枕头

一拳,才闭上眼睛慢慢的睡去了。

  东方扬眉悄立门外,负手看着凄凉的月色。直到月上柳梢,他才又返身悄悄的进了白羽的房间。来到床前一看,

果然,白羽又把被子踢开一边,缩成一团睡着。

  这次更好,连衣服鞋袜也没脱。

  东方扬眉轻轻叹息着,自己终是放不下他啊。半跪在床前,东方扬眉帮白羽除去了鞋袜,又轻柔的抱起他来为他

脱掉外衣。他早就发现,白羽睡觉很沉,一般不会醒来。即使是这样,东方扬眉还是尽可能轻巧的把白羽安置好,为

他盖好被子,这才直起身子,借着月光,凝视着白羽沉静的睡颜。

  看着看着,东方扬眉怔怔的出起神来,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他的睡颜了吧,也是最后一次为他盖被更衣。将来,

应该会有别的人照顾他关心他,但是不会是他了。就这么一直站到月色西沉,东方扬眉才悄悄的走出了白羽的房间。

  第二日一早,尹士发就着人来请东方扬眉。东方扬眉以为尹士发急着要听他对白羽去留的回答,心情相当不好,

但是又不好推辞,还是随着来人到了前厅。到前面才知道,尹士发请他是欲邀他出门一游。“日前就曾说过要请贤侄

到卧凤山一游,今日秋高气爽,风和日丽,故此欲请大家一起出去走走,不知贤侄意下如何?”“大哥,去吧,听说

那风景很美的。”东方振眉在一旁怂恿着。

  东方扬眉看了看弟弟,知道东方振眉为的不是看山,而是想和云瑟共游罢了。

  虽然自己的情绪很是郁郁,但是看着弟弟渴望的眼神,不忍拂了他的兴致,东方扬眉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看着东方振眉绽放出喜悦的笑脸,东方扬眉心头苦涩。振眉的幸福指日可待,自己的心事却是说都不能说出口。

他不但不能拥心中所爱的人入怀,甚至还得看着他和另一个女子在一起。

  卧凤山果然山清水秀,林绿草茂。走了一程,就看见山腰间一座小小的茶棚。尹士发等年纪稍长的人和脚夫就纷

纷走进去坐下,在那里闲谈起来。其余等人则是看山的看山,入林的入林,大家三三两两的各自散了开来。东方振眉

和尹云瑟自然而然的避开了人群,双双走远。至于白羽,则早就被尹云琴拉着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东方扬眉和尹士发闲聊几句,推说要到处走走,就一个人静静的沿着山路慢慢的走着。今天白羽都不肯理他,只

是和尹云琴说笑打闹。可是他却无法忽视白羽,虽然明白他喜欢着另外一个女孩子,虽然明白自己必须放手,可是却

没办法左右自己的心,他的一颗心牵牵挂挂的都是这个人。白羽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

他不由得不注意,不由得不挂心。突然,一阵笑声远远的传来。东方扬眉转头看去,山间的小溪边,东方振眉和尹云

瑟正依偎在一起。不知道东方振眉说了些什么,尹云瑟羞涩的一笑,两个人相互凝视,说不出的请深意浓。

  看着小溪边的这一对璧人,东方扬眉落寞的轻叹了一声,缓缓的走了开去。

  他茫然的走着,不多时,就进了一旁的树林里。突然,东方扬眉停了下来,眼前的一幕像是千斤巨石一般压住了

他的脚步,让他再也迈不出一步。白羽面朝着他,和尹云琴贴身站在一起。男的俊,女的俏,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

仿佛是一对金童玉女一般。而此刻,白羽正微微垂着头,双手捧着尹云琴的面颊,而尹云琴则半扬着头,迎向白羽。

白羽渐渐的靠近尹云琴的面颊,似乎正准备低头亲吻她。

  东方扬眉的头嗡嗡做响,嫉妒、惶恐、酸楚、伤心,所有的感觉混合在了一起,在他的心里翻滚着,煎熬着他。

瞬间,东方扬眉全身的血液好似都集中到了他的头部,冲溃了他全部的自制力和理智。没来得及考虑自己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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