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得真的好可爱,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孩子呢!”他累累的磨蹭著姜瑛稚嫩的脸颊。
而姜瑛也跟著磨蹭他。
“你好乖哦!”接著磐珑抵著他的额头,跟他玩了起来。
“我的小祖宗啊,你跑到哪儿去了?”
远处响起一道磐珑熟悉不已的老声,他吃惊的站起身。
“师傅?”
“原来你在这儿啊!”老国师并没有看清楚抱著姜瑛的人是谁,只想抱回姜瑛而已。
当他抱回姜瑛正松一口气时,定眼一看,才看清楚与他面对面的人是他许久未见的学生。
“磐珑,真的是你吗?你过得可好?”
磐珑激动的点点头。blzyzz
而老国师却在见著他的双眸时,皱起眉来。
“你先坐著!我看你这样,我更不放心。”他轻轻一推,磐珑便听话的坐下。
“师傅,对不起。”对于先前自己闯下的大祸,磐珑先是道歉仄番。
毕竟,他一直找不到机会跟老国师好好的道歉,甚至一度认为再也没有机会。
“道什么歉?事情都过了这么久。”老国师爽朗的笑声震动了他怀里的姜瑛。
姜瑛也跟著他咯咯的笑著。
“师傅,你现在还在宫里担任国师吗?”
“是啊!顺便当这小皇上的夫子,他还小,我只能先教他认字而已。”
讨喜的姜瑛依旧咯咯的笑著。
他可爱的模样不禁让人心疼他的遭遇。
“往后,有机会一定要跟他说声抱歉,因为我而让他遭受如此的待遇。”
“孩子!”老国师要说道理前总会先叫磐珑声“孩子”。
这令人怀念的叫法让他微低著头仔细听著。
“凡事总有开始,也一定有结束的时候,许多事情不一定如你的预测而有所改变,它会顺著你的决定而发
展,也一定会有转变,事情永远没有对与错,懂吗?”
就像得到解答似的,磐珑有些感动的点点头。
他的鼻子也跟著酸了起来。
“这孩子,有著重生的命运对不对?”他仿佛见著什么似的问著老国师。
“你早就见著了,不是吗?”老国师微微笑著。
“毁灭即代表重生,他往后的日子一定会很幸福。”
这样他就不必愧疚了!
“好了,重逢的时间该结束了,我该走了。”
“师傅。”他有些不舍的叫唤著。
“这小祖宗可是偷跑出来的,我找他找了好久。”像是在处罚他似的,老国师捏了捏姜瑛的脸颊。
“这样啊。”
“我该走了,你好好保重自己。”他拍了拍磐珑的肩,道别之后便抱著姜瑛离开。
走了不远,老国师又回过头来看著他。
“我忘了跟你说,澄湘她有捎信给我,她现在过得很好,你不必担心了!”
说完,老国师就离开,从此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直至老国师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后,依旧立在原地的磐珑才起头来,强忍著的血泪终于压眶而出了。
澄湘姊姊过得很好……那他就放心了。
他感受著洒落在他身上的阳光。
今天的阳光真的好温暖,暖得他不禁落泪了。
☆ ☆ ☆
“怎么又哭了?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吗?”好不容易忙完事情的姜祁才一回来,就看见磐珑脸上淡淡的血痕
。
“没有啊!阳光太温暖令我忍不住哭了。”磐珑摇著头,微笑的否认著。
“这样也能哭?你真是太容易受情绪影响了吧?”姜祁不禁失笑著。
他伸手将坐在椅子上的磐珑抱起。
“你事情都忙完了吗?”他很自然的攀上姜祁的肩。
“都忙完了,可以去吃午膳了。”他点点头,抱起磐珑往屋子里走。
“你到底在忙什么啊?”
“小孩子不需要问这么多。”他不打算讲,便不理会磐珑的问题。
“老说我是小孩子,故作神秘。”
“你还不到弱冠之年,当然是小孩子啊!”姜祁认为他在强词夺理的回应著。
“你真的不说你在忙什么?”
“没必要跟你讲!”他就是不说。
“说啦!”他决定使出最终极的绝招——撒娇。
没料到……还是没用!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小气!”他忍不住咕哝著。
☆ ☆ ☆
在极为隐密的山区里,一条只能容两人行走的蜿蜒小道上,一个相貌英挺的高壮男人背著一名看起来有些
瘦弱的清秀少年。
“我们要去哪里啊?”少年仰著头感受著从树叶间透射而下的阳兴,甚至高举著一只手掌感受著暖意。
“回我们家啊!”男人千篇一律的回答。
“家?”少年收回高举的手,攀住男人的肩,将头枕在他的肩胛。“家在哪里?”他疑惑的头号著。
“就快到了!”男人依旧这么回答。
“我又看不见,这地方好远哦。”他嘟著嘴抱怨。
“当然远啊!离京城可远了。”
“我也知道,我们走了好久的路了。”
“是只有我走吧?”男人没好气的回应。
“是是是,你的功劳最大了!”
“知道就好。”
“可是我没叫你找这么远的地方啊!”
“我就是喜欢找这种地方,不行吗?”
“行!腿长在你身上,也只有你看得见,你说什么都对!”
少年放弃与他争辩,两人继续往深山前进。
这里几乎没有人烟,只听得见男人踩到落中而发出的声音。
走了许久,少年突然发问:“你真的这么打算?”
“什么这么打算?”男人不解。
“跑到这么隐密的地方,就我们两人过活啊!”
“都走到这里了,你不想吗?”男人停下脚步,皱著眉问。
“不是!”少年摇摇头。
“那就好!”男人继续往前走。
“只有我们,不会很无聊吗?”少年想了许久,又提出这个疑问。
“不会,那儿会比宫里还有趣多了!”男人保证的话。
“真的?说来听听。”
“我们可以过著自给自足的生活,那儿也不远,浦翌来替你看诊的时候不用走多久就可以到达。”
“是吗?”少年有些许怀疑的回应。
真的不远,只需要走过两个山头就可以到了,真的不远哦!
他可以想像浦翌气得脸色发青的模样了。
“那儿附近有条很清澈的小溪,听说水有自然的清香甜味。”男人说。
“还有呢?”
“到了夜晚,天候如果不错,还可以看见满期天星斗。”
“听起来很不错,可是好像都是我享受不到的东西耶。”
“你可以尽情的想像星象啊!”
“这点我就能接受,还有呢?”
“我们可以不受约束、打扰的永远在一起!”说到这,男人不禁露出满足的笑容。
“嗯……”少年有些困的揉著眼睛,“还没到啊?”他开始有些睡意了。
“就快到了。”
“真的啊?说著说著,他枕在男人肩上缓缓的睡去。
“是啊!家就快到了。”男人稍稍将已熟睡的少年往上一抱。不远外,一间不华丽,却牢固的屋子出现在
他俩面前。再走几步路,家就要到了!就要到了。”
尾声
在这杳无人烟的深山时髦个人正缓缓的走著,还略微迟疑的东张西望。
“我应该没走错吧?”常年怀疑的看了看四周,再翻出怀中的一张纸。
他将纸左翻右倒的,想看清楚上头写的东西,无奈就是看不懂。
“江英会不会画地图啊?画成这样我怎么看?”他将迷路的原因怪罪给远在京城的江英。
应该不是江英的错,是他不会看才对。
人家明明把地图、距离标示得清清楚楚,他还会看错,这只能怪他自己吧!
“糟粕,怎么看都不像前面有路可以走。”他看了看前头越来越狭窄的山路,开始打算往回走。
“前面的确没有路了!”
突然响起的男声让常年吓了一跳,他有些慌张的四处查看。
不会见鬼了吧?在这深山里……很有可能!
“这里平常不会有人来的。”
那道声音依旧在常年的耳边响起。
仔梭巡之下,常年才发现路旁的大石上坐了一个人,此人手握著竹拐杖,身穿简朴的衣裳,仔看他……还
真猜不出他的年纪。
倒是他的眼睛……很特别。
他双眼半睁,不似一般人正常,他没有瞳孔而且……应该是失明的吧?
他则著头,面带微笑,并不没有直视常年,而是用耳朵听声音辩别常年站的位置。
好奇特的人啊!
“年轻人,我说这么多,你怎么都不答话啊?”磐珑皱眉抱怨著。
“啊!喔,抱歉。”观察觉得入神,常年当然没听见磐珑在叫唤他。
“你怎么会跑来这里?”他身子稍稍的往前倾,好奇的问著。
一如往常,他跑来这儿发呆、静坐,只是没想到会有人来,这真是很难得耶!
“我在找一个地方。”他低头看著手中的地图,疑惑的说著。
“可是再往前走,就没路了啊!”
“这样啊……”常年悠悠的叹口气。
看来,他真的迷路了。
“你要去哪儿啊?也许我知道路哦。”他决定好心帮这年轻人。
“泉镇!干净水源的源头。”为了查探这地方是否真如传言般糟粕,他才跟江英商量要来一趟。
“你走的是反方向耶。”磐珑偏头,失笑说著。
“反方向?”常年惊叫出声,他是从哪里开始走错了?
“在反方向的路上有条岔路,你走右边那条就是了。”磐珑往一旁的方向指了指,细心的解说著。
“泉镇近年来被一个贪官治理得乱七八糟,你去那儿可要小心点,那里的环境非常吓人的。”磐珑忧心的
叮咛著。
“这我知道,谢谢你的叮咛。”常年礼貌的点点头,随即研究起手上的地图。
“往前走有条岔路是吧?”他再次想确认的问著。
“没错。”磐珑点点头。
“那……我这就走了,谢谢你的帮忙。”他谢完之后,便往回并没有路走去。
“不客气。”磐珑循著他的脚步声转头,直到脚脖子步声离他越来越远消失为止。
看来他和姜祁过得很好。
☆ ☆ ☆
“你啊,老是乱跑!”过了许久,磐珑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姜祁没好气的走近他,二话不说就把他抱起来。
“出来走走又不会有事!”他有些生气的咕哝著,却也乖乖的被拥著。
“等到有事时,看谁来救你。”他无奈的回应。
两人就这样慢慢的走回去。
“你啊!”
说完,他开心的在姜祁的怀中磨啊蹭的,还满怀笑意,刚刚的事情让他总算安心点。
“你刚刚在跟谁说话?”姜祁好奇地问。
“刚刚?我在帮一个走错路的年轻人报路。”他抓紧姜祁的腰。
“你?他居然相信一个瞎子说的话?”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有些嘲讽的说著。
“你说话很过分哦!”磐珑的口气有些不悦,尽管他知道姜祁是开玩笑的。
“好好好,我太过分了,对不起啊!”尽管在道歉著,但他的口气依然轻松。
“真没诚意!”他依旧不开心,将脸埋进姜祁的怀里。
“是没诚意。”他还是很敷衍的回应著。
“这么急著把我找回来要做什么啊?”还不到中午耶。
“浦翌要到了。”他说著,一进门便把磐珑安置在厅里的坐椅上。
“对了,今天是月初,他要来看诊。”磐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一下手。
“等会儿他就来了,我先去做午膳,好补偿他走这么远的路。”他轻轻的在磐珑的额际落下一吻之后,即
往外走去。
当然得好好补偿浦翌一下,每次看诊浦翌总免不了发一顿牢骚,抱怨姜祁干嘛住得这么偏远,他光是走来
也要半天的时间。
☆ ☆ ☆
“我就说你们没事住这么远做什么。”姜祁和磐珑才在想这件事而已,浦翌人未到声先到的抱怨著。
“来了啊,哈哈……”坐在屋内的磐珑忍不住笑出来。
“每次来你们这里,我就一肚子火!”浦翌提著包袱,站在门口持续的抱怨著。
“可是你还是来了啊!”就像是在反讽似的,他笑著回答。
“我能不来吗?为了替你看诊啊!”他稍稍的调节一下气看书,“这可是攸关人命耶!”
“是啊!你真是辛苦,先坐下歇会儿吧!”磐珑笑指著一旁的位子。
“不用说,我也知道。”他冷哼一声马上坐下,深觉走这一段路真是太累人。
“你帮我看诊这么多次,我什么时候可以重见光明啊?”他仿佛是在明知故问似的。
浦翌没好气的送他一记白眼,反问回去:“你观了这么久的星象,什么时偶姜朝会重现盛况啊?”
磐珑笑而不答,转向正拿著锅铲挥汗下厨的姜祁。“我看很难吧!”
“这就对啦!很难,不过我看你也不用担心,对吧?”
两人似乎有默契的看向姜祁,任谁也想不到,这位厨艺精湛的男人可曾是一国之君啊。
“真让人想不到啊。”浦翌不知不觉的吐出这句话。
“什么想不到?”磐珑好奇的往前倾问著。
“小孩子管这么多!”
他用力的在磐珑的头上高了一下,让他痛呼出声。
“很痛耶!”他皱著眉,揉揉自己的头。
“老说我是小孩子,我年纪也不小了!”
“在我看来,你永远都是小孩子,都几岁了还长不出胡子,容貌跟小孩子一样,一点都没成长的迹象。”
他边损人,边把包袱中的器具拿出来。
“我又不是自愿的。”他嘟著嘴抱怨。
“把手伸出来吧。我先帮你看诊。”他摊开手上的黑绒布,将里头的银针拿出来。
“请。”磐珑很听话的卷起袖子。
“最近还有发疼吗?”他专注的在磐珑的手臂上扎著针,例行性的问他的情形。
“还是老样子,不过……我也习惯了。”他感受到手臂上的冰凉解感,却一点也不疼,这就是浦翌医术精
湛的地方。
全天下还找不到几个人能像他台此厉害。
“这种疼痛会跟著你一辈子的。”浦翌依目不暇接扎著针,缓缓的说著。
“我知道,可是就疼那么一下,休息个几天就可以恢复了。”
这毒还真的没解药呢,我解了这么久,仅能让它少些罢了。他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著。
“你愿意帮这个忙就够了。”他缓缓的说著。
老实说,毒解不解已不重要了。
“我可不做白工哦,今天非要姜祁请一顿好的我才肯走。”他有些邪恶的笑著。
“他不就在煮了。”
“是啊。”他点点头,心里还是忍不住想,姜祁对磐珑还真死心塌地、一心一意的照顾他,跟以前的他可
差过错了。
浦翌看完诊,姜祁也做好午膳,正将菜端来厅里。
“来帮忙!”姜祁毫不客气的叫唤著正在收拾器具的浦翌。
“来者是客耶!”他没好气的回应著。
“不帮忙就没得吃。’他毫不留情的说著。
无奈的,浦翌只好起身帮忙,同时没好气的看了一旁的磐珑一眼。
最好命的就是他了!连吃饭都有姜祁帮他夹菜。
”今天煮什么啊?“磐珑捧著碗,姜祁正替他夹菜。”
“我煮了些小菜。”他淡淡的说著。“浦翌!”
正在专心吃饭的浦翌突然停下动作,看著姜祁。
“怎么,有事吗?”
“最近城里如何?”尽管他已不问世事,心里却还是很在乎现在的情况。
“还不错,比之前太后在执政时好很多了。”浦翌继续低头吃著饭。
“怎么个好法?”他又继续问。
“现在可是人人称赞的太平盛世呢。”
一旁的磐珑慢慢的吃著,有意无意的听著他们的对话。
“尤其是现在,摄政大臣江英,听说做得很好,他也不过才十八、九岁而已呢!”
“姜瑛?”姜祁跟磐珑两人皆异口同声说著。
“是啊,江英,有什么问题吗?”他狐疑的看著两个反应如此之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