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界之伴君(下)——怜书
怜书  发于:2009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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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算在关键时刻用这颗小石头绊一下轩辕飞的马,当然,他不会看着轩辕飞受伤,

  一等马人立起来,他便会适时伸出援手,来个英雄救美!

  适当的时机很快就到了。红衣女子最后一箭已经出手,并没有正中靶心,接着便换轩辕飞了!

  康靖王觑准时机,手中的小石头疾弹而出,人也随后跃了出去。

  小石头打中了马的后腿,马受了一惊,窜跳了几下,却没有人立起来,轩辕飞的身形虽被略略抛起,脚掌却没有离蹬,就着后仰的姿势,她手中满弓的箭离弦而去,正中靶心!

  康靖王人落到了马屁股后,满以为接着便要软玉温香抱满怀了,没想到马脚向后一踹,几乎要被踹个正着,他方才落地,还没站稳身形,只好就地一滚,向旁滚了开去。

  轩辕飞倒转马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康堉王躺在地上,忙不迭地露齿而笑。

  轩辕飞原是担心马蹄伤人,没想到一回头,却见到一个满身泥沙,脸上也整片泥沙,只剩下一双眼睛一张嘴的狼狈王爷在对她笑。

  轩辕飞忍不住笑了。

  场边的欢呼声恰恰响起,恭贺新皇后的诞生。

  「飞,你觉得本王怎么样?」康靖王张着大大的笑脸讨好地问。

  「王爷?很好啊!」轩辕飞回答。

  「那你要不要来当本王的王妃?」康靖王满怀希望地问道。

  轩辕飞微蹙着眉头,「可是,我是为了成为皇后才来的。」

  「好吧,那你觉得皇后和王爷私奔怎么样?」

  轩辕飞忍不住笑了。好像是在笑他傻。

  「哎喔,你又没有见过皇兄,怎么么就死心塌地了呢?你看看本王,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而且,又这么爱你!」康靖王嘟着嘴道。

  轩辕飞忍不住又笑了。这次好像是觉得他很有趣。

  「我们都认识三十年了,你还不了解本王的痴心吗?」

  「王爷,我们才认识十天,」

  「本王对你一见钟情啊!」康靖王立则凑过脸去,用一种很痴情很认真的表情说道

  「情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本王觉得已经认识你三十年啦!」

  「哈哈哈!」轩辕飞很不给面子的大笑了起来。

  等她笑完,康靖王才垮着验,可怜兮兮地说道:「你就不能给本王一个机会吗?」

  「谢谢王爷爱我,但是,王爷,我是皇后。」轩辕飞诚恳地说道。

  康靖王哀声叹气了好一会,轩辕飞只是一脸抱歉的望着他……呜呜,这种反应!看来这次他看中的美人又要跑了。

  「好吧,你一定要进宫,本王也只有成全你的心愿。」康靖王满心不甘地吐了口闷气,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哼哼,反正好处都给皇兄占尽了,就让他小小的作弄一下,发泄一下满腔郁闷也不为过吧。

  眼珠子一眯,突然问道:「你还没有过男人吧?」

  轩辕飞愣了一下,脸都红了。

  「嘿嘿,看在你这么对本王的味儿的份上,本王教你一个法宝,保管男人都要爱死你!」康靖王神秘的笑着。

  轩辕飞被他挑起了好奇心,觉得好像不应该理他却又很想听。

  康靖王悄声说道:「你知道的,成亲的时候,男人女人都要做那档子事的嘛……」说着,更压低了声音,「男人啊,如果在完事的时候,女人肯在他那话儿上轻轻的,嘿嘿,咬上一口的话,可是会爽到天边去的喔,以后就会死心塌地的爱着你啦……」

  自决定立后之日起,皇宫里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宫殿,都经过了一番修饰,到处是红艳艳的富丽景象。

  朝廷上下一片喜气,到处都洋溢着一种欢欣鼓舞的气氛。

  濮阳柔羽身为百官之首,有许多事情必项由他主持,心情虽然沉重痛苦,也只有拼命

  压抑忍耐。

  为了使仪典能顺利进行,他在每天的例行公务外,还必须处理许多大大小小的事务,

  本就大病初愈的身体,再经这样的折腾,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君皇原本要他告假回家休息,但他推辞了君皇的好意。宁可每天从早忙碌到晚,晚上回家累得倒头就睡,也不愿意整日无所事事,徒然感伤。

  君皇见他这样,也不再多说,只在他挑灯夜战时,静静地在他的身边陪伴他,或者适时的,要侍者们端来一碗参汤,或一盅热茶。

  他们不再有公事以外的交谈,偶尔目光接触,彼此也总是尽力张起微笑,希望能让对方感到安心。

  日子在忙碌里飞掠,十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大婚的日子终于来到。

  新后由康靖王引领而至,濮阳柔羽则主持各式重要仪典。

  祭祖告天,百官拜见等等诸多仪节,从子时开始,一时持续到了隔天的初更,才终于告一段落,百官也各自散去。

  濮阳柔羽拖着沉重疲惫的身体,慢慢踱回了平宁斋。

  点起灯烛,又翻开因为册后大典而延宕了几天的公文。

  他不想回府,不想再听见爹娘的慰问,也不想再听见任何同情的问候或猜测——这些不着边际的安抚或刺探,在过去的十天里,已将他的心螫得要滴出血来。

  他只有装着坚强,装着无所谓,装着一切都会过去,才能便自己的情绪免于崩溃。

  模糊的视线再也看不清摺子上写的是什么了。饱蘸墨水的朱笔缓缓的落下一滴鲜红色的朱砂。

  像泪……

  濮阳柔羽终于站起身来,转身奔到平宁斋后头那个小小的院子,掩面痛哭了起来。

  红烛高燃,整个寝殿都笼罩在一股红色的光晕里。

  那种极艳的红色,像无边无际的红色枷锁,重重的压在人的身上、心上。

  初次见面的皇后,面上还掩着红帕,端庄的坐在龙床床上。

  这不是谁的错。

  蓝发君皇沉沉的,却很轻的叹了口气。

  桌上有酒,蓝发君皇走过去,仰头将酒喝了下去

  然后,走向他的皇后。

  康靖王带了酒,来找濮阳柔羽。

  见他伤心,也没说什么,自己在院子里找了块干燥的地面,就坐在地上喝酒。

  拿起酒瓶就对着瓶口猛灌。

  濮阳柔羽原本以为康靖王是要来安慰他的,但看他这样,竟好象比自己还要伤心似的,

  忍下住就靠上前去,弯着腰向下俯视着他。

  「王爷,您怎么来啦?」濮阳柔羽问道。

  「来喝酒啊!」康靖王又猛灌了一大口。

  「王爷不是最爱品酒?这样子喝,再好的酒都浪费了。」濮阳柔羽说道。

  「你不懂吗?这叫伤心酒!」康靖王才抹完从嘴角流下来的酒液,又仰头灌了一口,

  「人家说一醉解千愁,本王就来醉看看,看是不是真能解千愁!」

  「王爷何愁之有?」

  康靖王抬起头来,很委屈似的瞥了他一眼,「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

  「爱人去跟别人睡觉,眼睁睁看着就算了,还得笑笑地祝贺,还要替人家张罗东张罗西的,这不是天下最悲惨的事了吗?」

  「……」濮阳柔羽胸口一痛,勉强笑了一下道:「王爷这是在挖苦我?」

  「我挖苦你作什么?」康靖王大大叹了口气,「本土是在为自己不值啊!自从你跟了皇兄后,本王好不容易又见到一个喜欢的,没想到竟然成了皇后了!」

  濮阳柔羽愣了一下,「王爷是说,皇后?」

  「是啊,本王一到娃族,就注意到小飞儿啦,没想到她一落过关斩将,最后拔得头筹,就进宫成了皇后啦。」康靖王呜咽两声,举袖抹了抹眼睛,「本王怎么这么苦命?喜欢的都跟人家跑了。」

  濮阳柔羽听他说得悲惨,又举起袖子要拭泪,只是那双精明的眼睛神采灵动,擦了半

  天连一滴泪也没滚出来,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咦?小羽儿你笑什么?看本王这么凄惨你觉得很好笑吗?啊!」康靖王假装生气道。

  濮阳柔羽又笑了一下,就在康靖王身旁坐了下来,拿起酒瓶,也学着康靖王仰头就灌。

  辛辣的酒液刺激着他的喉头和鼻腔,呛得他又掉出了泪来。

  他抹了一把泪,又灌了一口酒。

  康靖王把酒瓶抢过来,喝了一口。

  濮阳柔羽又抢过去,喝了一口。

  一整瓶酒很快就见底了。

  最后两人相视哈哈一笑,就地躺了下来。

  躺在星空下,看着无垠的宇宙,身旁陪伴着同样遭遇的朋友,心情似乎也没那么痛苦了。

  好一会,康靖王问道:「小羽儿,你好点了吗?」

  濮阳柔羽淡淡牵起一个微笑:「嗯。谢王爷。」

  「那你觉得跟本王在一起怎么样?」康靖王又问。

  「很好啊。」濮阳柔羽答。

  「小羽儿,那我们私奔好不好?」

  「哈哈。」

  「本王虽然有答应过皇兄,这段日子里不主动对你出手,不过如果是你主动对本王出手的话,就没有关系了。」

  「哈哈哈。」

  好一会儿,两人就躺着,静静地听着虫叫蛙鸣。

  「小羽儿,你知道本王现在最想做什么吗?」康靖王问。

  「该不会是冲进寝宫吧?」濮阳柔羽答。

  「你看,如果我们两个一起冲进寝宫,本王掩护你去把呈兄抢出来;你掩护我把皇后抢出来,怎么样?」

  「好是好,不过最大的可能是王爷会被君皇打出来,我呢,会被皇后打出来。」

  康靖王呆了呆,「……小羽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讲笑话啦?」

  「刚刚。跟王爷学的呗。」

  「啊哈哈哈。」

  康靖王笑声未停,平宁斋前头突然傅来一个慌张的声音:「丞相呢!你们有看见丞相吗?」

  好像是李公公的声音?他不是伺候寝殿的吗?

  濮阳柔羽立刻翻身坐起,康堉王也跟着坐了起来。

  李公公冲进后院,一眼看见他们两个都在,急得好象要哭出来似地道:「王爷、丞相,不好了!」

  「什么事?」康靖王和楼阳柔羽同时问道。

  「君皇,君皇把皇后赶出来了啦!」

  濮阳柔羽快步走进寝殿。

  蓝发君皇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床沿,束发的冠已经卸下,身上也只有一件淡蓝色的内袍。

  「君皇……」濮阳柔羽轻唤了一声。

  蓝发君皇徽微震动了一下,失神似的抬起头来。

  「君皇,怎么了?」濮阳柔羽连忙走近他,在他身前站定。

  「朕……没有办法。」

  蓝发君皇苦涩地笑了一下,「皇后坐在朕的面前,朕看着她,却一直在想,为什么坐在那里的人,不是你?」

  「她抬头看着我,眼睛里都是信任和期待,就像一个新婚妻子,信任她最爱的丈夫;而朕却只是将她当成工具,当成保护你安危的盾牌……后来朕又想,若不是因为朕,你又怎会需要保护?朕贵为一国之君,为什么竟会连保护自己的所爱都做不到?」

  「因为朕的无能,不但要牺牲她,还要使你长期忍受痛苦……朕想着这一阵子以来你的憔悴和伤心,朕爱你,为什么竟使你陷入这样的境地!」

  「柔羽,朕是个自私的人。」蓝发君皇勉强笑了一下,「朕明知道不应该再害你,朕明知道应该下定决心离开你,但是朕……还是想问你一句话。」

  蓝发君皇颤抖着声音说道:「柔羽,你还愿不愿意,和朕一起?一起面对所有的危险和困难?朕尽一切力量保护你……」

  濮阳柔羽感到眼眶发热,心暖得像要融化了。

  他张开双手,环抱住眼前这个他深深爱着的男人,轻轻地、却坚定的说道:「我愿意。」

  「柔羽。」好一会,蓝发君皇唤了他一声。

  「嗯?」

  「柔羽,你先出去一下好吗?」蓝发君皇的声音有点儿低哑,好像还带着压抑。

  「怎么了?」濮阳柔羽觉得奇怪,但突然间,他注意到君皇身上的某些变化了。

  「那个、朕……」蓝发君皇脸上涨红,有点扭怩地说道:「朕本来为了让今晚能顺利进行,所以喝了一点……嗯,催情的药酒……那个,朕怕克制不住会伤了你,万一。呃……」

  濮阳柔羽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关系的。」他更加拥紧身前的人,亲吻着对方的头发,「今晚,就随便你吧」

  废后之事引起轩然大波。

  蓝发君皇下诏罪己。

  诏书中他明明白白的表示:他爱着丞相。若是丞相因此身故,他将丢弃君皇之位,离开圣魔界。

  「朕会立后。」诏书上这样写:「在三百年后。」

  朝野的抗争像海潮一样汹涌,街谈巷议都说他是无道昏君,为了私情竟可以枉顾天下百姓。

  但蓝发君皇不为所动。渐渐的,大家也只有接受这个事实。

  一个月后,监天司传出:重新得到皇储的消息了!皇储并没有死去!

  朝野上下欢声雷动,都说是君皇鸿福,圣德天佑。

  三个月后,轩辕飞嫁给康靖王,成为康靖王妃。

  婚后,听说王爷和王妃常常都笑眯眯的,大家都说他们很幸福。

  不过也有人说,康靖王其实很惧怕他的王妃。

  这是因为,新婚当晚,那些喝得醉醺醺而来不及回府,就住在康靖王府的达宫贵人们,都发誓那天晚上,新房里曾经传出一声非常凄厉的哀号。

  好像就是康靖王的声音,叫着:「呜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你真的咬了——」

  《完》

  后记

  先谢谢大家看到这里

  威向出版社向我提及要重新出版《伴君》这个故事时,我非常的惊讶,也非常的感动。在这之前,我没有想过,还能有一个机会,让这个系列的故事重新与大家见面。

  目前您手上的这个版本,与原来的版本,差异并不大,只在内文上有些细微的修改,另外加了番外篇《皇储》。

  这都要感谢恐龙……没有她的催逼,基于作者的隋性,它不晓得有没有体会被写出来(汗)。

  有一些基本的设定,没有办法在故事里提及的,请容我在这里补充。

  圣魔界是一个不同于人间的异世界。设定上,圣魔界的族人们大部分都是双性恋(这当然是基于作者的私心二)。也因此,在这里,同性的恋人们和异性的恋人们一样平常。只不过,异性恋人们可以拥有自己的下一代,同性恋人们生不出来而已。

  在上下两册的《伴君》里,主要包含了《圣魔界记事》与《伴君》这两个故事。

  《圣魔界记事》是圣魔界系列的开头,也是最早发生的故事。《伴君》虽然直接接在《圣魔界记事》之后,但以时间而言,它并不是在《圣魔界记事》之后发生的第一个故事,但因为故事本身调性的关系,便将它们放在一起。

  至于濮阳柔羽在宰辅府那两年发生的事,写在《师兄》这个故事里,因为故事调性的关系不适合放入本书里,我将它贴在架空的官网上,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行前往观看。

  又,个人的习惯,若是现在正在进行中的对话,会用「」;若是过去回忆中的对话会用『』。特别加注时也会用『』。

  感谢威向出版社给找这个机会,再次让它成书。

  谢谢您看这个故事,也希望您能喜欢它。

  怜书 二00七年十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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