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澈懒的再听,直接按了挂断键,他知道他的猜测是正确的,林一夏这个所谓的朋友就是知道内情的,故意下套拉林一夏下水。他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林一夏说:“别放心上,这个女人妒忌你,妒忌你比她漂亮!”
林一夏抬眼看了一眼季无澈,又低下头去:“谢谢。”想了想,林一夏说:“我想把我的东西拿回来,可以吗?”
季无澈问:“什么东西?很重要?”
林一夏点头,“是,很重要!”
季无澈说:“好,我先送你回酒店,你的东西我下午就给你拿回来。”
季无澈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不出几个小时,果然把林一夏的两个包拿回来了,林一夏没着急去看钱包,而是立马打开其中一个包,拿出最里面的一个塑料袋子,打开塑料袋子,露出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林一夏将连衣裙紧紧的抱在怀里。
什么都可以丢,这件连衣裙不能丢,这是她和江痕第一次去市里约会江痕送给她的礼物,也是她多少个日日夜夜寄以思念的唯一慰藉。
她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
不是没想过回胜利镇,她特别特别想回去,特别特别想见江痕,可是林一夏知道,她回不去,她根本回不去!她和江痕之间没法像过去那样了!
自从奶奶死后,她睡在家里的房间里,整晚整晚的做噩梦,梦里面奶奶回来找她了,奶奶问她为什么不听话,问她为什么要早恋,然后奶奶就掐她的脖子,把她掐醒了。有的时候妈妈也回来找她,妈妈不掐她的脖子,可是妈妈不理她,妈妈一直往前走,无论她怎么叫妈妈都不看她一眼。
两个梦交叉纠缠,缠的林一夏根本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就是奶奶瞪着双眼死不瞑目的样子,一闭上眼睛就是妈妈两眼呆愣漠视自己的样子,林一夏甚至都不敢关灯,她只能整晚整晚的坐在床头边,睁着眼睛到天色发白。
她害怕,她真的好害怕,她不敢再待在家里,她不敢再和江痕在一起,所以她逃走了,她逃得远远的!
可是身体逃走了,心却没有走,心还是留在了江痕那,早就留在他那了,根本回不来了!她知道,她不听话,她根本不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妈妈不让自己和江痕见面,自己还是偷偷的和江痕见面了;妈妈不让自己和江痕早恋,自己却越来越喜欢江痕;面对奶奶的发问,自己主动承认和江痕谈恋爱惹奶奶生气;那晚自己决定离开的时候,竟然还是鬼使神差的把江痕买给自己的连衣裙塞进了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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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无澈给林一夏找回了东西原本还等着林一夏感激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呢,却不想他在北京的妈给他打电话说他爸爸季强在外面养了情人。
说来也巧,季强搂着情人在逛街的时候竟然被季无澈的妈撞了个正着,季无澈的妈当场就扑上去扯着那个小三的头发一阵叫骂,季强嫌季无澈的妈丢脸,甩了季无澈的妈一耳光,季无澈的妈一阵鬼哭狼嚎,打电话让季无澈赶紧回去给她撑腰,季无澈被她妈在电话里哭的心烦,也顾不上林一夏了,买了张飞机票就飞回了北京,等他把他妈的事处理好再飞回东莞的时候再也找不到林一夏这个人了。
季无澈本就不是长情之人,他从不缺女人,找了两天还是没找到林一夏,也就没了那个耐性,很快又找了新欢继续欢爱,直到四年后在北京再次遇见林一夏。
林一夏一眼也认出了季无澈,对季无澈,她心里是很感激的,当初要不是季无澈帮了她,她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该怎么办才好,林一夏一直惦记着自己欠季无澈的钱,在季无澈请她吃饭的时候,她掏出三千块钱递给季无澈,说这是四年前欠季无澈的钱。
季无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么有钱,当初帮林一夏纯粹是想把她搞上床,这么点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哄情人别说几千了,几万,十几万都随便花,压根就不放在心上,纯粹图一乐呵。
不过,把钱还给他的,林一夏真的是第一个。他觉得有意思,特别的有意思。林一夏比他以前玩的那些女人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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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夏拒绝了季无澈,就往家里跑,推开门,提着鼻子就闻到了屋里飘出来的饭菜香味儿。这平凡的、朴素的、根本不会引起人特别注意的味道却让林一夏分外的感动。她今天身体不舒服,一天都没怎么吃饭,此时,肚子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有一个家的感觉,真好!
她打开家门,崔萍君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一夏,你回来了是吧,帮我剥几个蒜子,快点!”
“知道了。”
林一夏换上拖鞋,走进厨房。
崔萍君扭头看向林一夏,表情明显有一些担心,看到她精神不佳后,眉毛拧了起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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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我只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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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有两害:狼心狗肺容锐,蛇蝎心肠萧暮缇。
传闻容锐男生女相,是个人妖。出生时就被遗弃,是狼养大的。容家上下称他禽兽,养不熟的白眼狼。
传闻容锐有隐疾,可举但举不起来。凡是与他那啥啥的女人,都会死!
传闻容锐是个煞星专业户:出生时克死母亲,成年后杀兄弑父。
萧暮缇:扯淡!姐已经睡了他,姐的儿子就是他的儿子。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他有老婆和儿子!特么的我们白天么么哒,晚上啪啪啪,衣冠禽兽不假,喂不饱的饿狼是真!
人妖你妹!隐疾你妹!煞星你妹!羡慕嫉妒恨了吧?
众人:我呸!一夜喜当爹,绿头龟,谁稀罕?
容锐:老婆来睡!
☆、第114章 回不去了
林一夏吸了吸鼻子,说:“可能感冒了吧。”
崔萍君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又踹被子了吧?!”
林一夏苦着脸,点了点头,顿了顿,她问崔萍君:“你怎么来了?”
崔萍君叉着腰问:“我是你表姐,怎么不能来了?”
林一夏立马点着头说:“能,当然能。”
“这还差不多。”崔萍君剜了林一夏一眼:“一回来就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强奸了呢。”
林一夏哭笑不得:“表姐,你要不要这么彪悍。”
崔萍君哼道:“是不是失恋了?”
“才不是呢。”林一夏走过去抱住崔萍君的腰,撒娇道:“我还没找到天下第一帅的帅哥呢,哪儿来的失恋啊。”
崔萍君白了林一夏一眼:“不要脸!”神情却是松了口气。
林一夏来北京的第二年在一次招聘会上遇到了当时已经大学毕业正拿着简历找工作的崔萍君,林一夏那个时候正在发传单,当把传单递到崔萍君手上的时候,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紧接着,林一夏就看到崔萍君抓着她的手哭了。崔萍君边哭边问林一夏这些年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一次都不回去?
林一夏看到崔萍君哭心里也不好受,两人去了不远处的肯德基坐着聊天。
林一夏那个时候也才知道,她离开的这些年里,确实发生了很多事,她的姑姑林岫也就是崔萍君的妈妈死了,林岫的单位组织去黄山旅游出了车祸,林岫从车窗里被甩了出去,当场死亡。
虽然林一夏不喜欢林岫,甚至可以说讨厌她,可是这个时候听到林岫的死,她的心里并没有幸灾乐祸,相反,她觉得有些惆怅,崔萍君从此以后也没有妈妈了。
崔萍君说,胜利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新来了一个镇长,这个镇长大刀阔斧的整改胜利镇,他鼓励镇上人大规模的种植茶叶,让人不用担心销量的问题,不仅如此,凡是种植茶叶的都有补助,种植的越多补助越多,一时间,几乎全胜利镇的人都跑去种茶叶了,崔萍君的爸爸崔泽没去车队开车了,而是在山上包了一块地种起了茶叶。
崔萍君还说,林峻出狱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住进原来的家,而是在胜利镇租了套小的一居室,而林一夏原来的家不知道被谁买去了。
林一夏听到自己的家被人买走了,沉默了好几秒,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虽然很舍不得,舍不得和妈妈还有奶奶共同生活那么多年的家,舍不得她有那么回美好回忆的家,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既然离开了,就没有资格再去问自己的家到底被谁买走了?
因为,当年是自己抛弃了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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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那之后便经常见面,崔萍君学的法律专业,目前在一家律师事务所上班,因为都在北京,所以休息的时候,两人会互相去对方住的地方玩。
两人坐在桌子前吃饭,崔萍君说:“锅里还有姜汤,你待会记得喝了,喝完了睡一觉保管你第二天起来活蹦乱跳。”
林一夏一听姜汤就一个头两个大,崔萍君年纪不大,做事倒一板一眼的,生病了不主张吃药打针,偏偏熬一大锅姜汤给你喝,不喝还不行,她看着你喝。
林一夏饱受姜汤迫害好几次,说实话,她宁愿选择吞两粒感冒药也不愿意喝一大碗姜汤。
偏偏崔萍君对此异常坚持,她说感冒了喝姜汤的办法最好了,好得快又没有副作用,说以前徐来感冒的时候她都是熬姜汤给徐来喝,说到这,崔萍君脸上的表情立马变的哀伤起来。
她和徐来分手了,都分手好几年了,可是她却忘不掉徐来。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徐来高中毕业后去了青海当兵,崔萍君为了和徐来在一起,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报了青海的大学,起初,两人还是不错的,徐来所在的部队纪律严,不准私自外出,两人经常一两个月才见一次,后来慢慢的,变成三个月见一次,再后来是半年都不见一次,最后,崔萍君才知道,其实根本不是徐来所在的部队管理严,而是他早就和艺校的一个女生好上了。
崔萍君很气愤,很难过,她去找徐来,可是却看到徐来和那个艺校的女生你侬我侬甜蜜亲热的样子。崔萍君悲愤交加的质问徐来,徐来却说他早就不喜欢她了,他现在喜欢的是艺校的那个女生,甚至扬言退伍之后就和那个女生结婚。崔萍君心灰意冷,大学毕业之后,就离开了青海那个伤心地,来到了北京。
对于徐来变心抛弃崔萍君这事,林一夏自然是气的咬牙切齿,只觉得一团怒火在心头熊熊燃烧起来,几乎想要将全世界的负心汉全都一口气烧光。这七年来她看过太多太多背着老婆孩子在外乱搞的男人,似乎男人不在外乱搞就不是男人一样,林峻当初也不是这样吗?要不是他在外找女人,妈妈根本就不会死,自己也不会没有家。
崔萍君喝了一碗汤,将筷子放下,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一夏,你今年过年还不准备回去过吗?”
林一夏摇了摇头,“不回了。”
她都没有家了,回去做什么呢?
崔萍君说:“其实,大舅一直很想你,每次我回去他都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
崔萍君口中的大舅就是林峻。
林一夏冷笑一声,那笑容里充满了讽刺和厌恶。
崔萍君叹了口气,接着道:“一夏,大舅他真的知道错了,你可以试着给他一个机会,毕竟,他是你爸爸啊!”说着崔萍君的表情慢慢变的动容,她说:“你不知道,大舅真的老了很多,头发都白了。”
林一夏却笑了,她说:“只是老了而已,又没有死。”
崔萍君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林一夏,半响,她说:“一夏,你真的变了,以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林一夏没说话,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痛苦是不会有那么深的体会的,崔萍君不懂!她根本不懂!所以她才能无关痛痒的说这些话,不过林一夏不怪崔萍君,她知道,崔萍君其实也是为了她好。
过了几秒,崔萍君又问:“那江痕呢?你打算这辈子也不见他了吗?”
听见江痕两个字,林一夏手中的汤勺应声掉到碗里,溅起一串汤汁。
崔萍君看着林一夏脸色发白,放在桌子边的手在微微颤抖的时候就知道林一夏根本没忘记过江痕,可是她不明白,林一夏既然那么喜欢江痕,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能去哪啊?还一走就是七年。
崔萍君不用想,也知道林一夏这些年肯定吃过很多的苦,林一夏虽然很多时候看起来和七年前没什么差别,可是崔萍君却能感觉到林一夏和过去不一样了,很多时候她展现出来的状态只是她的保护色而已,她内心的防线硬如磐石,似乎没有人能走的进去。
崔萍君说:“一夏,你好狠的心啊,你知道江痕当初找你找成什么样子吗?我丝毫不怀疑他会发疯!真的!我听人说他几乎都不去学校上课了,每天都出去找你,去很多地方找你。有一次我去你家里看看你回来了没有,却看到他抱着你的枕头站在窗户边发呆,他当时孤寂落寞的背影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崔萍君说着眼圈都开始发红了,“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有一个男的这么对我,我哪里舍得走啊,我一定嫁,我这辈子跟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