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臣囧然解释道:“不是老婆!”
“不是老婆,难道是老公?”冯霖打趣道。
被他这么偶然说中了,顾家臣觉得背后一冷,像是有人放了一块冰块,从他的脖子一直滑到衣服里。
“懒得和你说了!”顾家臣说了一句就埋头只顾看卷宗。
冯霖在一旁打量了他一会儿,便仰头长叹一声,道:“算了,世人但有娇妻美眷,我只孤身一人潇洒天地间!我还是自己去吃饭吧!钵钵鸡啊钵钵鸡,你命苦啊,今晚怕只有我一个人临幸你咯!”
说着挥一挥衣袖,潇洒地往外走。
顾家臣一看表,才四点,就说:“你四点钟就要去吃晚饭了?”
冯霖停在门口道:“我走路过去,走过去刚好五点,哈哈!”
“也就只有你有这个好兴致!”
“那当然,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再见啦!”
他说完便迈开大步往外走了。那句再见说得很豪爽,大有“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霸气苍凉之感。
顾家臣却没想到自己能那么快就见到他。
冯霖走了没多久,顾家臣想起来有一个东西要买,就下楼打算到对面的超市去。
结果走到超市门口,却看到一堆人围在那里。他凑热闹上去看,听见人群说有人被捅了。他便踮着脚尖在一圈人头中间往里瞅,只看见一个人倒在那里,身上是白白的衬衫,那裤子倒有几分像是检察院的制服裤子。
顾家臣心突突地跳起来,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赶紧扒开人气挤进去,到中间一看,发现竟是冯霖倒在那里!
他脸色苍白,手捂着腹部,鲜血正从他的手指间一阵阵往外冒,地上已经染红了一大片。
顾家臣急得满头大汗,一边拿手帮他按着腹部,一边大声吼着:“快叫救护车!”
周围的群众说已经叫了,顾家臣又焦急地看了看冯霖。他浑身颤抖着,直发冷,嘴角都溢出血沫子来。顾家臣的眉头不由得拧成一团,头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啥也想不起来了。
救护车不一会儿就来了,医生给做了紧急处理,然后把冯霖抬上车送医院。顾家臣说他是伤者的同事,医生就让他也一起上车。上车之前,顾家臣想起什么似的,对一旁站着的超市老板说:“麻烦把你们门口的摄像头资料调出来,等警察来取!”
冯霖被送进手术室,伤口很深,肠子可能断了。顾家臣满手是血,脑子里像炸开了一万只小蜜蜂一样,嗡嗡嗡叫个不歇。
冯霖的父母随后赶来了,老两口看见顾家臣满手的血,又听见冯霖重伤还在抢救,急的在手术室门口满地乱转。顾家臣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们。
他只觉得好奇怪,冯霖怎么会被人拿刀捅了?他也是听围观群众说了两句,听说是走在路上突然迎面撞上来一个人,就把他捅了,然后那人搜一下就跑得没影儿了。
能够作案之后瞬间逃脱,这个人应该是事先勘查过路线的……那么这是蓄意伤人?或者是……蓄意杀人?为什么呢?冯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能得罪谁呢?
顾家臣摇了摇头,现在一切都还不能做结论,得警方调查了才知道。他只觉得震撼与吃惊,冯霖遇害的超市门口,和检察院只隔了一条街,什么人竟然敢这样猖狂,光天化日就在检察院的门口行凶伤人?
他胸口突然一紧。
这会不会跟他们接手的那个案子有关?
冯霖说,警局怀疑那是买凶杀人案,既然这样,凶手背后一定有买主……难道那买主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导致接到这个案子的检察官竟然被人捅伤……下那样重的手,这难道是想杀人灭口?
可是不应该啊,要灭口也该是找那个被买的凶手,或者是找警察局的人,怎么会找到检察官头上呢?
顾家臣的心仿佛一团乱麻,丝毫没有头绪。
他满手都是冯霖的血,那血液已经凝固,干干地拉扯着他的皮肤。染血的地方仿佛被硫酸灼过一样地烧痛,他的双手情不自禁地颤抖。
看过很多现场血淋淋的照片,却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血淋淋的事件。看来当检察官还是比当警察要好受很多……
抢救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期间任啸徐打了个电话来问顾家臣,顾家臣声音颤抖着跟他说,冯霖被人捅了,在医院抢救呢,他也在医院守着。
任啸徐也有点吃惊,然后他就说,那我一会儿叫人给你送点东西来,你还没吃饭吧?
顾家臣也不记得后来说了些什么了,好像也没说什么。任啸徐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就有人给顾家臣和两位老人送了东西来吃。
热乎乎的饭菜,都是枕香楼的外送,一碗粥也要几百上千,冯霖的父母怕是从来没吃过。可是这会儿也没有人吃得下。
后半夜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冯霖进了加护病房,老两口另租了一架病床就守在医院里。顾家臣听说抢救过来了,微微松一口气,打了个的到任啸徐牡丹城的公寓里。
任啸徐接到他的电话,已经在公寓等着了。顾家臣见他等自己等了大半夜,感动得要死,也累的虚脱了,直接趴在他身上,喃喃道:“冯霖怎么会被捅呢……”
任啸徐抚着他的头说:“我派个人跟着你吧,听你说得挺危险的。”腐书网 www.danmeiwenku.com
文章正文 四十一
冯霖在自己工作的检察院门口被歹徒刺伤这件事情,很快就成为了一条新闻。/Www.danmeiwenku.Com/
公检司法系统向来都自诩为一家人。公安机关接到这个案子的时候也很正经,义正严词地说一定要抓住凶手绳之以法。检察长一连几天都在自己的办公窒里接受媒体的采访。
顾家臣有时候也会被召唤出去说两句。
记者连珠炮一样地发问,问的问题却都差不多,不过是要他描述一下当时的场面。跟在后面的摄影师捧着一堆器材,录像照相都有,闪光灯喀喀喀照得顾家臣眼花耳鸣。
他只能无奈地站在那里,脸上是僵硬的敷衍的笑容,口中重复着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他也知道很多记者不过是完成任务,也许这个采访结束之后根本不会有相关的报道出来。
他脑子里关心的大部分是冯霖的伤势。
医生说伤口很深,还好没有伤到神经,不然冯霖下半辈子可能就要在轮椅上过日子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冯霖爽快地开着车送他去公园的画面好像还在昨天。那天是星期五,冯霖开车的一路上都哼着歌,快乐得像一只小鸟。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顾家臣收拾了一下就赶紧往医院跑。冯霖的父母还在医院日日夜夜守着他。冯霖的妈妈拿了小的一个电锅到医院去,每天亲手给儿子熬些稀饭。冯霖伤了肠子,吃不了多少东西,有时候就喝点米汤,人看上去虚弱了不少。
好在他的精神状态还行,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时候他还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他失血过多,给他输了近1000CC的血液才算完。麻药劲儿过了之后冯霖迷迷糊糊嚷过两句“疼”,然后又睡了。医生说这是好兆头。果然第二天下午他就醒过来了。
顾家臣来看他,他还苍白地笑了一声,说“前段时间算命的说我有血光之灾,我还不信!看来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顾家臣见他说了那么长一串话,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顾家臣身后跟着一个人,是任啸徐派过来的保镖。冯霖还打趣他道:“你是不是攀上一个富婆?人家怕你出事,眼巴巴的给你派保镖来了!”
顾家臣却没有接他的话,他又说:“不会给我猜中了吧?算了,你不开心我不说了。”
顾家臣只是说:“你好好养身体吧!”
警察局的人听说冯霖醒了,向医生确认了他的身体状况之后,就过来录口供。可是冯霖说的还不如路人说的详细。
他说他走路东张西望的也没注意,就觉得自己被人撞了一下。然后他的肚子上凉凉的,低头一看全是血,那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刀,映着阳光白晃晃的一片。接着他就倒在地上了,迷迷糊糊听见周围都是人,然后好像又听到了顾家臣的声音,再后来就没知觉了。
顾家臣特意跟警察局的人说了他们的案子,警局的人也觉得很疑惑,把那份卷宗的留底重新调了出来,大家还开会研究了一番,最后还是没有发现有力证据。
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案子的凶手居然很快就被警方抓获了。
时间已经正式进入六月,月初的时候任啸徐就和他哥哥一起飞了上海。六号和七号诗华参加高考。
听妈妈说诗华感觉自己考得不错,所以心情很好。爸爸知道她感觉还不错,连日来没有升职的郁闷都缓解了,一家人打算一起出去聚聚餐。时间就在八号晚上,地点在临江的钵钵鸡。
顾家臣答应之后苦笑一声,心想冯霖再四拉他去那家钵钵鸡吃饭,他却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却是和家人一起去了。好在任啸徐去了上海,不然他又要吵着出来一起吃,“顺便”见见家长。
任啸徐最近老是这样。自从他过了22岁的生日,就觉得自己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应该结婚了。顾家臣看到过他翻着谷歌地图看,把世界上允许同性结婚的国家都画上圈,还做了一个综合评价,看去哪儿更适合登记之后就直接度蜜月。
顾家臣简直被他搞到压力快要爆表。
他有时候在床上,还会强迫顾家臣叫他老公,他自己叫顾家臣老婆。顾家臣若是不叫,他就想着法子操弄他,非弄得他叫为止。
顾家臣每次被他整得不得不开口的时候,叫的声音都像蚊子哼哼一样,任啸徐要把耳朵贴在他的嘴唇边才能听清楚。
任啸徐有时候会很生气地问“你是不是嫌弃我啊”,然后就加大力度来惩罚顾家臣,顾家臣也只能一边讨饶一边承受他的入侵。
任啸徐生气的时候,或者是特别激动的时候,就喜欢从后面的姿势。把顾家臣的手拧在身后按住,一只手托住他的腰,然后从背后侵入他的身体。
每次用这个姿势,顾家臣就好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每一寸皮肤都特别敏感,每一分神经都特别紧绷,叫声也别样的刺激撩人。
有时候,任啸徐好像有点生气了,把他翻过去的时候;他的头深深埋在松软的床垫或者枕头里,觉得身后像是有一头猛兽在入侵的时候;顾家臣就会想,就是这个姿势。他们俩的第一次,就是用了这个姿势。
不过那时候的他们,并没有发现这个姿势特别容易激动。那时候好像是他在挣扎,任啸徐就干脆把他的胳膊扭住,结果胳膊一扭,他整个人就翻了一个面,刚好背对着任啸徐,任啸徐就顺势把他按在洗手台上,将就这个姿势继续侵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