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臣一直觉得是程家人在帮他们顾家。
“你那时候,第一次面试,是泽同去帮你打的招呼。”
“啊!?”顾家臣感恩的心碎了一地。季泽同?这……怎么会是他去的呢?!
“可是我们检察长说是程老爷子,当时在他面前提到我,他才……”
“那都是通过之后的事情了。程老爷子只不过是象征性地提了一句,双保险嘛。”
“那……你没有去帮我打个招呼么?”顾家臣突然发了少男情怀,语气软软地问任啸徐。
“你那时候不是不许我去么?说什么……你不需要依仗我的势力!”任啸徐说着说着就笑起来。顾家臣也没忍住,伏在沙发上大笑,笑得动静太大,牵动了身后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任啸徐赶紧把他抱到怀里帮他揉着后腰和臀,一边喃喃说你也没流血啊,怎么疼得这么厉害呢?
“烧得慌啊!摩擦生热你知不知道?”顾家臣脱口而出,说完就华丽丽地囧了,整张脸红得像鸡血石,耳朵被血液染得通透如红玉。
任啸徐搂着他大笑,忍不住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顾家臣吃痛,干脆整个人倒在任啸徐怀里,软绵绵地挂在他身上,说,你欺负我,我动不了了!
“你这样还能走么?”任啸徐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能。”顾家臣咬着牙齿疼嘶一声,“没关系的,就算他们发现了……最多以为我是,得了痔疮什么的,绝对不会想到那方面去的。”
任啸徐心想,你倒是会自我安慰。我总觉得就快瞒不住了。当然他没把这话说出来给自己情人添堵,毕竟大过年的嘛,毕竟嘛!
反正在他的计划中,出柜这事儿,快了。
吃过饭换好衣服,顾家臣就忙着去搬东西。他们在超市买的大包小包,从营养品到瓜子,堪堪累了一扇门那么高。任啸徐看得皱眉,最后还是招呼了几个黑衣人上来帮着把东西都搬到车上。还是前不久超市门口遇袭时候的那辆小奔驰,已经被交警大队送回来了。任啸徐坐上去开车,顾家臣叮嘱他,一定要表现好点,千万不要把衣服再忘到洗衣机上,回头又给我妈洗坏了……
任啸徐苦笑,说不至于吧,一件衣服,咱妈也记了那么久。
顾家臣说,幸好你没有把那件衣服的价钱说出来,不然我妈会记得更久的。他记得那件衣服是欧洲一个大牌设计师手制的,任啸徐叫他拿去扔掉的时候他心疼好半天,最后还是叠把叠吧放到自己的衣柜里去了,就是舍不得扔。现在估计还在他自己的公寓里放着呢。
他们下午四点才出门,从牡丹城到白虎洞要穿城而过,路上特别堵,每个停车场都拉着大红色的LED,说本停车场已停满,每个饭店门前都挂着“客满”的牌子。顾家臣看着那些大红闪烁的字体,心说任啸徐要是现在想吃饭,妥妥的能订到位置!其实你说他们这些特权阶级有啥厉害的呢?不就是比寻常人,更加自由方便那么一点点嘛!
冬天的天黑得特别早,走到中心区的时候,天色已经垂暮。顾妈妈打了好几通电话来问,说你们什么时候能到啊?菜都炒好了,放桌子上都凉了……
顾家臣解释说路上堵得慌,顾妈妈没好气地说,堵得慌你不知道早点走啊?就你,放假了就懒出水来,我看你推开门你都长霉了你!
顾家臣只能垂着头听老佛爷训话,任啸徐在一旁幸灾乐祸。挂了电话顾家臣飞起一拳朝任啸徐抡过去,说要不是你发疯又发情,老子至于睡到下午才起来吗?!老子……现在后面还疼呢,坐着都疼!
任啸徐躲过他那拳,在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停下来,把顾家臣拉到怀里吻了吻。顾家臣急的直敲中控台:“哎哎哎,电子眼电子眼!都拍下来了!”
任啸徐抽了他的安全带,把小家伙按在怀里,深入浅出地尝了个够本,分开的时候嘴角拉出一缕银丝。
“没关系,让它拍。”任啸徐舔着嘴唇说。
“你别发情了……刚刚眼睛才消肿了,一会儿你又把我嘴给吻肿了……”
“行啊。”任啸徐大方地说,“反正你身上某个地方肿了,我就够了。”
顾家臣气结,干脆倒回自己的副驾驶去,把安全带系上,闭上眼睛装睡觉。这老流氓,最近变本加厉了!三句话不离调戏……算了,眼不见为净!
喇叭的声音喧嚣尘上,市中心堵了一小时,终于把车开上了二环路。上了二环路西段,就是白虎洞的管辖范围。顾家他们家那个小区依然老旧,因为新年,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门楹上贴着对联,大门上是倒着贴的红底烫金的硕大福字,喜气盈门,合家欢乐,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顾家全员出动当搬运工,顾爸爸顾妈妈还有顾诗华,加上顾家臣和任啸徐两个小伙子,在人眼里都是壮劳动力。这一行五人每人怀里抱着满满的年货,上上下下进出的邻居们都侧目相看,有好些还笑眯眯地问:“哟,诗华她妈啊,搬年货啊?”
顾妈妈也笑眯眯的回答:“是啊,都是家臣这孩子买的。”
“还是这孩子孝顺!”
“哈哈,也就那样吧,今年是第一年发工资,明年就没这待遇了!”
“是嘛,明年嘛还要孝敬岳父岳母了嘛!”
顾家臣听了这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任啸徐一眼,结果手上搬得东西太多,一个转身差点没掉落一地。
那人又看了看任啸徐,问:“这个小伙子是哪一个啊?”
“他们同学嘛,帮着搬东西的嘛。”
“哦……那下次他孝敬岳父岳母,也麻烦你帮他搬哈!他小身板搬不动!”那邻居打趣道。
任啸徐笑了笑,说:“没事,他岳父岳母家肯定不缺搬运工。”
顾爸爸走在前面开了门,他们把东西搬进去。顾妈妈搬得是真空包装的鸡鸭王八一类,直径去了厨房。顾爸爸拿的是酒,直接提进了他的卧室。顾家臣手上拿的是一摞营养品的盒子,而任啸徐手上是两大包零食。这些东西都直接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诗华是女孩子,只象征性地帮着提了几盒藕粉。
顾家臣把东西放下,抬起头小声地问任啸徐:“没关系吗?”
任啸徐想了想,说:“没关系。反正他们也是开玩笑的。”
“他们总觉得,我有了工作就该快点结婚……”顾家臣说得挺不好意思,他觉得有点对不住自家男人。腐书网 www.danmeiwenku.com
文章正文 一百五十五
季泽同一觉醒来,就看见蓝釉站在起居室里。|www.danmeiwenku.com|一身洁白的运动服,纯粹如冬雪。
他睁开眼睛,直起身子,看见蓝釉从玻璃门后面走过来,笑眯眯地对他说:“今天好像没喝酒嘛。”
季泽同皱眉。
“怎么是你?”
“你们家那位今天带着他老婆回香港了,说是陶家要在香港过年。”
……是的。季泽同隐约记起了昨夜的对话。做戏嘛,当然要做足,孩子满月了,R市办过满月酒,陶家那边还有一场。这个孩子在两边都是长房长孙,地位非比寻常,自然大家都当个宝,免不了巡回展览一番。陶家的根基在香港,他们回香港过年很正常,毕竟呆过外国的人都知道,在国外,过年总是笼罩着一层落叶无根的伤感。
“我是问,你来干什么。”没喝酒的季泽同很快清醒过来,对着蓝釉重复自己的问题。
“他今天早上的飞机,八点走的。现在估计已经落地了。”蓝釉撸起袖子看了看手腕,那儿有一块运动型腕表。
季泽同没好气地猛拍了一下床垫,深吸一口气,表示小爷我没那耐性,不会再重复一遍了,你小子最好老实交代。我男人陪他老婆回去就回去了,为什么要把你一个外人叫到家里来,还叫到我的房间?赶紧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蓝釉苦笑着摊开手,说:“别……你别生气。你们家那位说,怕你伤心了又跑出去,让我来陪着你。你知道,现在你们那位和他弟弟已经闹翻了,不可能再叫那个顾家臣来陪你……”
“我说……”蓝釉试探性地问,“那晚的事儿你没告诉他吧?”
季泽同觉得很窝火,本来心情就不好了,还摊上这么个絮絮叨叨阿姨似的小伙子在跟前,看着就心烦。看着蓝釉那一脸阳光的模样,季泽同突然眼珠子一转,故意说:
“那我不清楚……反正那天回家之后,他发现我身上的……你知道。”
发现了你身上的……吻痕?蓝釉心想。那天晚上他虽然使出浑身解数地忍住没把人给办了,但是缠绵到动情之处,还是免不了给了几个深吻。他还很清楚地记得他吻了哪几个地方,嘴唇,脖子,锁骨,乳头,还有……肚脐。
季泽同的肌肤洁白晶莹,通透如斯,肚脐的地方尤其柔软,薄薄一层,像上等的凝脂。蓝釉的手指拂过那层皮肤的时候,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季泽同的颤栗,柔缓的呻吟破壳而出,像潺潺的流水,汩汩流过人的心田,整个人像是六月里冲过冰水一般舒服。
蓝釉忍不住伸出舌头,细细舔过那一层皮肤。带着小颗粒的粗糙舌面划过凝脂伸入深陷的肚脐当中,季泽同惊喘一声。虽说药性猛烈,他还是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插进蓝釉的头发,把他从自己的腹部拉开。
蓝釉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刚刚怎么了?差点就陷进去了!这小子的身子仿佛黑洞一般,有吸引力,深不见底,柔软的皮肤触感太过销魂,惹得他几欲沦陷。
蓝釉从小长在欧洲,民风开放,对他而言同性恋只不过是另一种爱情,一点也不稀奇。只是家庭背景的原因,加上他二叔当年那档子事,让他对感情这个问题非常慎重。他必须考虑到他的爱人,能不能承受他的人生。
活了二十年,他基本上没有动过情。而季泽同,这个人对他而言是很危险的。拥有政治背景的家族,西南任氏的继承人是他的情人,而自己这个曾经的黑道一哥的儿子……是他一夜情的对象。
这样一个男人,还在有生之年能够睡到那样两个男人,应该可以算是死而无憾了。
“那你……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季泽同侧着脸笑了,“我说,反正你也不管我到底和谁睡过不是吗?只要我还能回到你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