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叵测》[ 甜文 ]——作者:茯苓
茯苓  发于:2016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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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性事让谢长戈身心满足,半趴在叶锦然身上,舒服地叹息道:“阿锦,和你在一起真是快活。”
    叶锦然看着他英俊的脸庞,本想伸手抚摸,碍于手上沾满粘腻,便改为在他脸上亲了一亲,笑道:“忘了挨打的时候了?屁股上的伤还没全好呢。”
    谢长戈低头闷笑一会,道:“其实不怎么疼,你却还总记挂着。”
    叶锦然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会,叹了一声,正色道:“长戈,我几次想跟你道歉,却不知如何开口。一声轻飘飘的对不起,抵不得你受的那些苦楚。”
    谢长戈一怔:“我犯了错,你只打我几下便不和我计较了,怎么如今还要和我道歉?”
    “本就答应了给你,你早两个月取走又有什么关系。这几天冷静下来想想,你根本没有拿了东西就要走的意思,一切都是我妄加猜测。我也不知自己是发了什么疯,竟那样伤了你……”
    谢长戈紧紧抱住他肩膀,打断道:“别这么说。阿锦,是我有错在先,你这么说,更让我无地自容了。我们谁都不提,别再想这件事,好吗?左右我也快好了,以后连个疤痕都不会留下。”
    叶锦然不置可否,手指向他身后摸去,摸到还未完全消肿的伤处,轻轻碰了碰,说:“等你好了,我也让你打一顿,好吗?”
    谢长戈张口就要拒绝,一个转念之下却笑起来,咬着他肩膀哼笑道:“好啊。你可别叫疼。”叶锦然勾勾他下巴,下床去叫人送了水来,取了块帕子轻柔地替他擦去身上汗水。谢长戈趴在床上享受着他的服侍,渐渐地倦意袭来,也就阖上眼安心睡去了。
   
    第26章
   
    谢长戈的伤很快愈合,且果然如他自己所说,连一条疤痕都不曾留下。叶锦然见他确实无碍,便也不再限着他下床活动。他自己倒是沉静许多,每日陪在身边,不太爱往外跑了。连叶锦然怕闷坏了他,时不时邀他出去闲逛,他也不大热衷的样子。叶锦然自忖那日的狂态到底吓到了他,满心愧疚,免不了又是一通好生安慰。
    一日两人练剑回来,进了房间,桌上小半壶茶水放到半凉,叶锦然从茶盘里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
    不知为何,谢长戈的神情似有些不自然,摆摆手道:“不要,不渴。”
    叶锦然便把那杯水放在一边给他留着,自己重新倒了一杯喝了。见谢长戈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好笑道:“怎么,看着我喝,你又渴了?”
    ??
    谢长戈摸摸鼻子,闷声说:“我想喝酒。”
    “那换身衣服,出去转转?”
    “不想动。一会我去取壶酒来,就在家里喝吧。”
    叶锦然含笑摇摇头,道:“年纪轻轻的,你也太懒了些。”扔给他一块帕子让他擦擦脸,自己起身去给他取酒。
    刚走到门边,忽然身形一晃,扶着门框才堪堪站稳。谢长戈抢上前去,只见他五指深深陷入门框中,骨节泛白,连身体都在轻微痉挛。
    ?
    谢长戈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绕到他身前,看着他霎时间便布满汗水的惨白面孔,强忍心中激荡不安,小心地问:“你脸色不好,怎么了?”
    叶锦然推开他的手,勉力道:“没事。我出去一下。”
    谢长戈没费几分力气便拦下了他。不过短短片刻,叶锦然已然站立不稳,脸色苍白如纸,不断有冷汗顺着额角流下。谢长戈又焦急又心痛,气道:“阿锦,你这个样子,还要骗我说没事么?”
    他半扶半抱着叶锦然到床上躺下,匆匆道:“我去叫人找大夫来。”刚要转身,手却被人拉住了。
    叶锦然明显是在忍痛,眼神都有些涣散,却死死抓住谢长戈的手腕,强自说道:“只是有些胸闷罢了……我已,已找大夫看过,大夫说……并无大碍。”
    谢长戈苦笑着反问道:“胸闷?”他是最知道叶锦然因何发作的,出去练剑之前,他将楚青暗中送进来的解药化在茶水里,只等着叶锦然回来喝下。那解药味道不重,被浓茶掩着,人干渴时喝得又急,故而不容易被发觉。现在解药生效,免不了要受些痛苦煎熬。
    他爬上床,展开被子,把两个人盖在里面。叶锦然视他如坠河之人遇到的浮木,身体紧紧地纠缠上来,与他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衫,叶锦然身上一片湿凉,略弓着身子,额头靠着谢长戈脸颊,每一个细微的颤动都揪扯着谢长戈的心脏。他情愿自己十倍百倍受苦,也不想叶锦然受这种折磨。
    “阿锦,”他抱着叶锦然冰冷的身体,一声声唤他的名字,“阿锦。”
    叶锦然痛苦地喘息着,胡乱亲吻嘴唇能碰到的每一寸肌肤,像是要从怀中人身上汲取一点安慰。
    谢长戈疼得心都要碎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他的身体才慢慢安静下来,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温暖。谢长戈试探着去探他脉息之后,几乎喜极而泣。
    叶锦然却没注意到这些小动作。他靠在谢长戈肩头,双眼因脱力而迷蒙,手指无意识地拨弄情人的发丝,不知是说给谢长戈还是说给自己,喃喃低语道:“我半生顺遂,爹娘和师父疼爱,更是遇见了你。也许真是苍天不容,上次死里逃生,如今又……我不敢叫你知道,我怕得厉害。可若是你又想离开,我能拿什么来留住你?”
    他忽然紧握住谢长戈的手,哑声道:“你小心我。如果你要走,也不要告诉我。我大概真的疯了,会伤害你,会杀了你。”
    谢长戈心如刀绞,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当年的离去给叶锦然造成了多深的伤害。他揉了揉眼睛,亲吻着叶锦然的唇角,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你不会伤害我的。都过去了。”
    “而且我也不会再离开了,你大可放心,”谢长戈窝进他怀里,与他十指相扣,轻声说,“快睡吧,我陪着你。”
    他看着叶锦然慢慢陷入沉眠的脸,心里想,我知道你害怕,我也很怕。不但怕,还很后悔。如果我早些把实情告知于你,你心有警惕,或许根本不会中毒。我有那么多瞒着你的事,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总怕你不肯原谅我了。回来之前还在担心,如果这几年里你已另有了喜爱的人,我要如何自处?我抢也要把你抢回来的。我最怕的是自己一意孤行,最后既救不得你性命,又错过了最后可以陪伴你的三年时间……
    不过现在没什么好怕的了,我们都好好的。
   
    第27章
   
    百无聊赖时,谢长戈也曾设想过以后的日子。要说其中最美妙的部分,即使不是现在这样,相去也不会太远了。
    他起得略晚,漫步走到花园,叶锦然正站在树下练剑,听到脚步声,回过头对他一笑。那俊秀的眉眼即使看上一辈子,谢长戈也绝不会看厌。
    他心中欢喜,向着叶锦然走过去。
    离得近了,叶锦然反手把剑递给他,自己拿过放在一旁的剑鞘,笑道:“陪我过几招。”
    谢长戈掂量着手中利刃,又看了看他握在手中的剑鞘,挑眉道:“好像有点瞧不起人啊。”
    “你赢了,这个月我什么都听你的,”叶锦然似乎十分成竹在胸,微笑着说,“我赢了,只要你今日好好配合。”叶锦然惯常会在这里晨练,吩咐过不要人来打扰,故而也并不怕有旁人路过听见。
    这赌注有点诱人,就算是陷阱也值得一试了,谢长戈吞了吞口水,假作若无其事地问:“怎么分出输赢?”
    “先制住对方者为胜。”
    叶锦然家传剑法高明,不过拜许老头为师后,便花了大半精力潜心修习掌法。单论剑术,谢长戈要略胜一筹。
    谢长戈不想给他使坏的机会,只求速胜,连起手式也不摆,挥剑抢攻他胸前。叶锦然眼光明亮,执着剑鞘相迎。开始时还正经地拆了几招,不过很快,谢长戈就发现叶锦然的路数不对。那人不知何时竟学坏至此——谢长戈真不想用“下流”之类的词汇形容,只是那剑鞘总往胯下腿根等私密之处招呼,倒也不是拦不住,但总好像……好像是被他调戏了一般。可若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怕锋利的剑刃伤人。那人仗着他这一点爱护之心,真可谓无赖到了极点。
    谢长戈终于抓到个空隙,向后跃了一步,口中叫道:“等、等等!”
    “怎么?”
    谢长戈把剑掷还给他,连连摆手道:“不玩了,你使诈骗我。”
    叶锦然接了剑,却不收剑还鞘,走近一步靠近了他,剑尖轻佻地在衣带上划过,曼声道:“长戈可是弃剑认输了?”
    谢长戈当即就要否认,不过看着他含笑的面孔,只觉满眼风流,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那天叶锦然从昏睡中醒来,谢长戈便厚着脸皮,说了无尽的痴缠话,总而言之是无论如何不要再和他分开了。叶锦然一整晚都抱着他,眼波柔软,模样温存。这才过了几天,就故态复萌耍着他玩了。
    忽然前襟一松,是叶锦然划断了他的衣带,用剑尖拨开襟口,悠悠说道:“既然认输,那我可要收彩头了。”
    谢长戈被他拿剑指着胸前要害,却止不住笑了,心中并无一丝畏惧。原来喜欢一个人到了深处,就算真的把命交到他手中,也是甘之如饴。
    叶锦然与他四目相对,彼此都有些动情。
    刚要放下剑,只听远处一声震破九霄的大喊:“剑下留人——”
    许老头疾步奔过来,怕他们听不见似的,又喊了一遍:“剑下留人!”
   
    第28章
   
    “师父?!”叶锦然也被这两喊之势镇住了,待回过神来,马上挡在谢长戈身前,替他拢好衣服,转过头对许老头道:“您……您实在唐突太过!”
    许老头傻眼了:“然然,你、你不是要杀了小谢?”他收到谢长戈的传书,说解药生效,叶锦然已无大碍,不由老怀大慰,急忙赶回来探看。听说两人正在花园里,就直接向这里过来了,没想到却见到了最怕见到的场面。只是,这情形怎么好像有些不对?
    叶锦然眉头深深皱着,反问道:“长戈是我心爱之人,我为何要杀他?”他看着正焦急地互使眼色的那两人,半是疑惑半是无奈,叹道:“你们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许老头动动嘴唇,眼睛看着谢长戈,跺脚道:“唉,都这样了,就告诉然然吧!”
    谢长戈默然无话。
    叶锦然见状,无声地叹了口气,对许老头说:“师父,我和长戈有些话要说。不如您先去客房休息,我一会儿叫人送些酒菜过去。”
    许老头一步三回头地先去客房了。
    叶锦然把那条断掉的衣带缠在指尖把玩,似笑非笑地看着谢长戈,问:“怎么不说话?真是要沉默到底了?”
    谢长戈偷眼打量着他,也分辨不出他是不是生气。心头一团乱麻,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又要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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