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味道》[ 面瘫攻 ]——作者:碎冰
碎冰  发于:2016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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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树第一次翻苗浩达提溜到办公室门口等待清洁员巡检带走的塑料袋,抖抖抖的老毛病理所当然的又犯了,十根指尖圆润的手指簌簌簌的扒拉着不大的塑料袋硬是半天没解开那个苗浩达亲手系上的活口。
白小树最后把那个死活解不开的垃圾袋搂在怀里带回了宿舍……
幸亏当时他的狗仔舍友不在,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白小树一边刷啦耍啦翻苗浩达的垃圾袋,一边嘤嘤嘤的红了眼泡湿了眼眶,妈蛋,爱上自己的天敌真的太悲催了好么,虽然明知对方在现在的社会状况下不会把自己怎样——但就是这个“不会把自己怎样”,仔细想想也很虐的好吗!
这天白小树没翻到啥米值得留存珍藏的东西,垃圾袋里除了苗浩达吃剩的便当盒跟一缸烟灰,就是几团用过的纸巾。
白小树就算再怎么痴汉,也是个讲卫生的痴汉,太脏的东西他……他也下不去爪啊,真的。
时间如流水,哗啦啦的四年就过去了,白小树从每天都观察的苗浩达本人以及每天都翻的苗浩达的垃圾袋(副词也许是“山”吧……)里得到了关于苗先生生活习惯和喜好上的许多线索,譬如这个帅帅的喵老师喜欢抽猫薄荷口味的淡烟,一般的频率是三周一包的样子。又譬如相比较一般喵们更喜欢吃鱼虾的习惯来说,喵老师更喜欢吃肉,但必须是熟透的,像什么三分熟五分熟的牛排之类,他是一口都不碰的。再譬如喵老师很环保啦不到非不得已不会用纸巾,喵老师超级喜欢吃煮鸡蛋只要没特殊情况每天肯定咔嚓两个,喵老师写字很漂亮啦,喵老师的眼镜是平光的根本没有度叔啦……在自觉不自觉的探寻关注中,小老鼠心目中的苗先生越来越帅越来越立体越来越深刻,深深的刻进了他的骨头和心脏深处。
但是可怜的小老鼠还是不敢表白,这么优秀的苗先生,即使这么多年都是单身,可能以后也是单身,能够站到他身边的半种人,也绝对不是他这种乡下来的土包子似的小白鼠。
而且,在苗先生不知道的地方,白小树还做出了这样猥琐下流的事情。
白小树森森的觉得,他是绝对配不上苗先生的。
叽。

从学院毕业那天,白小树跟室友、同学出去吃散伙饭,喝酒喝的都吐了,吐完了就抖抖抖的哭,小老鼠不是那种惨叫哀嚎动静很大的哭,而是红着眼皮悄没声的瘪着嘴巴哭,他本来长的就清秀白净,在班上年龄又最小,这么一哭简直把男生女生勾的心都化了,凑到白小树身边连哄带安慰。
可是喝醉的白小树那会儿满脑子的弹幕里飞过的都是“毕业了就不能每天看见喵老师了”“喵老师的身材很好可惜我没那个胆子去抱一抱”“呜呜呜喵老师你为什么是喵我为什么是小老鼠呜呜呜”诸如此类的悲苦独白,对同学们的友好劝慰根本是左耳进右耳出的置若罔闻。
白小树越想越桑心,哭的也越来越收不住,连带的本来还乐呵呵的女同学也跟着哭了……
在男生们手忙脚乱的安慰女生的凄风苦雨中,某年某月半种人学院某系某班的散伙饭,就这么在罪魁祸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嘤嘤嘤的结束鸟……

他的味道·中

虽然对白小树来说,毕业了就等于“失恋”了,但毕业前他基本没怎么犹豫的,就决定留在本市工作了。
其实只论白小树本人的性格,他更适合乡村质朴简单的生活,但只要想到留在这座城市里,他就能看着苗浩达所见的风景,呼吸着与苗浩达相同的空气,白小树的脚就直接扎根不动了。
也幸亏白小树在学校并不是只顾着暗搓搓的痴汉苗浩达了,他的学习成绩也确实不错,很早就被老师推荐去报社要了个工作名额。
而等白小树拿到了实习记者的宿舍钥匙,只是看到了自己将要居住的那栋公寓的地址,白小树就激动的心跳直飙120迈
——他他他他他他他,居然被分配到了苗先生的隔壁!
虽然半种人的公寓都是随机抽号决定的,但是这个巧合实在!实在!实在太美好了好吗!

从看房到搬家,白小树全程漂浮美得冒泡,那副春光荡漾的模样,用他的前室友汪富贵的话说,就是“骚的尾巴尖都在打摆子”。
汪富贵是个斑点狗变种人,耳朵半聋,虽心地善良却相当嘴贱毒舌,他很早之前就发现了白小树对苗浩达那点不能说的小心思,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朋友和旁观者,汪富贵一直试图以连刺带激的方式迫使白小树去跟苗浩达告白,但不争气的小老鼠说死了也不敢,最后甚至被汪富贵逼急了哆哆嗦嗦的冒出一句“你能不能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狠话,汪富贵被气笑了,但也确实没再置喙白小树病态的感情态度。
汪富贵跟白小树在一个单位,但因为汪富贵是个土豪二代,所以帮着白小树搬完家,汪富贵擦擦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潇洒的开车回自己的小别野了。
白小树在自个床上幸福的打了几个滚,又跑到小凉台上踮起脚尖听听隔壁的动静,这才抱着那一篮子特地从老家带过来的土鸡蛋,径自去敲邻居的门板……

现在,让我们拉一下快进,把镜头对准几个月后。
苗浩达打开自家房门的瞬间,鼻端窜过一抹异常轻微的气味,这个味道混合在走廊里薰衣草味的消毒剂里,几乎是难以发觉的。
苗浩达警惕的翕动鼻翼,确认似的深呼吸了几下,到底没忍住,微勾着锐薄的嘴角笑了笑。
苗浩达换了鞋走进客厅,边走边脱的西装外套丢到沙发背上挂着,只穿着白衬衫往凉台慢慢踱去。
挂衣钩上,苗浩达今早才晾晒的衣裤袜子,明显的少了几样。
那抹气味在半封闭的凉台上,却显得相对浓郁了。
气息的源头,来自留着半指宽的缝隙的窗格,透过明亮的玻璃,直接看到的是隔壁小老鼠的凉台。
苗浩达抬手摸摸下巴,眯着眼盯着那个空荡荡的凉台看了一会儿,“嗤”的一声,意义不明的笑了起来。
这小东西,胆儿越来越肥了哈。

隔天下午,半种人报社大厅。
临近下班时间,大厅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汪富贵一出电梯就瞅见白小树在跟快递员签收,脚边放着个高度快到他腰线的巨大纸箱。
汪富贵走过去瞅了瞅,箱子密封的很好,除了收件人姓名地址,其他什么都没有,难免有些好奇吝啬如小老鼠这般,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他舍得网购,而且还是这么大的箱子,“……小鼠儿,你这买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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