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飞则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圣诞节对于一般人来说就是个寻开心找乐子的洋节,可是,对于从事广告业的人们来说,不啻于是一场战斗。因为这时节的活儿特别多,就算是平日里在广告消费上十分谨慎的公司在此时都会做点活动,或刊登一些报纸或媒体广告。
真是忙得恨不能睡觉都睁着眼睛的时候偏偏还要挂心家里的事情,舒飞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和高远乃至他家有什么牵扯,所以,舒飞昨夜里在赶集等几大网站搜索了许久,才总算找着两家口称能提供合适的钟点工人选的家政公司,约定在中午的午休时间过去看看,好敲定一些细节。
舒飞将睿睿送到了幼儿园门口,睿睿小心地问:“今天还是高叔叔家的婆婆来接我吗?”其实这一段时间都是苏老爷子来接睿睿的,睿睿可不敢将这件事告诉爸爸。
舒飞说:“嗯,这几天先这么着吧,爸爸马上会去找新的钟点大妈来接送你,你在高叔叔家里乖一点。”
睿睿点点头,在爸爸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说:“我知道乖的,爸爸再见,今天晚上早点回来。”
舒飞说:“好吧,睿睿再见,唉,爸爸今天早回来不了,工作很多啊,睿睿乖乖地自己一个人先睡觉好不好?”
睿睿想说有高叔叔陪我爸爸不要担心,可是想着昨天爸爸和高叔叔似乎有些不对劲,便小心地选择不说,又亲了亲爸爸,跑进了幼儿园。
舒飞搭乘地铁到了公司。
办公桌上已经叠起了一摞今日要处理的文件:有高速公路上的大型广告塔牌的设计文案,又商场自动扶梯踏步处的户外广告设计方案,还有几家公司要求的圣诞节户外推广活动的草案等等,都是舒飞的下属在周末期间做好了呈阅上来的。
助手阿宁给舒飞端了一杯热咖啡过来,说:“头儿,这些文件我都给您按着缓急程度理了一遍,面上的三本是最着急的,老板说上午就要定下来,其他的晚一点没事。”
舒飞说:“哦,好的,谢谢你。咦,老板呢?周一不是例行部门经理会议的吗?”
阿宁压低了声音说:“老板出去了,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还有,头儿,隔壁部门的刘总监被下课了哦。”
舒飞吃了一惊,说:“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阿宁说:“具体是怎样的不知道,老板都压着消息呢,说是周日的事情了,不光是刘总监,连他身边几个得力的人都要离职了。”
舒飞挺震惊的,话说这马上是圣诞节,紧跟着是元旦春节,都是最忙乱的时候,老板怎么在这时候开人呢,便忙问阿宁详情。
阿宁说:“哎哟,真不知道,我一早起来就盯着昨天值班的几个人问,说是可无情了,刘总监相当于是被老板手下的两个心腹监视着过来的,盯着把工作交接了,除了一些日常用具全部不许带走,更别说什么U盘之类的东西,还盯着刘总监打开百度云之类的网盘,把公司相关的文件全部删了才许他走的。我猜啊,刘总监肯定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舒飞也觉得多半是姓刘的干了什么挖公司墙角的事情被老板发现了才招致这样的处理,不过这事情和自己无关,现在就唯愿老板赶紧把那个部门的事情弄好,把新的总监招来,要不然他们的工作就得舒飞的部门顶上,本来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还要再多担一份去,真的要死人了。
到中午老板都没出现,舒飞将手头的工作理了理,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就打车直奔昨日约好的家政公司。
却没一个靠谱的。
舒飞虽然着急,却真不敢用,带孩子需要极大的责任心,而且舒飞是长时间不在家的,要是用了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家里失窃都是小事,万一把睿睿弄去拐卖了,那就不得了了。
舒飞头疼得很,现在也只好厚着脸皮接受高远的帮助了,再怎么要强,也不敢拿睿睿去冒险啊,只好在心里鸵鸟一般地自我安慰说:挺过这一段最忙的时候再说。
下午,老板终于回来了,身边还有一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衣着妆饰十分靓丽的女人。
老板给大家介绍说:“这是秦媛媛,今后就是策划二部的总监了。”
舒飞一听舒出一口气,心想:谢天谢地,老板这一回还算靠谱,弄了个人回来。
舒飞带着自己的下属很热情地和新来的女同事打招呼。
秦媛媛娇笑着说:“其实广告这一块儿我不懂,以后还要靠舒总监以及各位多多帮忙,我呀,就是看着焦叔(即老板)着急我才来的,不过嘛,广告我虽然不懂,找关系拉客户却是我的强项,这C市里,谁不得给我爸几分面子?”
呃……这一副“我爸爸是李刚”的口吻把大家都镇住了,紧跟着秦媛媛就有了个“秦公主”的名号。
随后舒飞和老板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问及此事时,老板苦着脸说:“哎,你就别把她当作干活儿的人,她就是我这供着的主儿,玩票的,知道不?她会做什么呀,什么也不会,就是图着有个事情做,她爸爸面子上好看,她将来也好嫁人。活儿还是要依靠你们策划一部来干。”
卧了个大槽!有这么个主儿做相邻部门的主管,看来日子会越发难过了。舒飞心里暗忖。
这边,苏老爷子和往常一样,下午五点准时去接了睿睿回家。
睿睿有些闷闷不乐,随便苏老爷子怎么逗他,他都不太说话。到了苏家,睿睿先是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书,忽然跑过来对苏老爷子说:“爷爷,我痒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