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他变了不少。
陆枝望着他,忽的道:“低头。”
白笙一愣,听话的低下头。
一只手揉上他的碎发,就像这阳光一样,温暖的让人沉沦。
陆枝轻叹了叹:“偶尔向我诉苦一下,我不会笑话你的。”
“姐……”
“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容易被感动。”陆枝拍开他蹭过来的脸。
白笙撇撇嘴,小声道:“要是别人我才不会多理他一眼呢,”
回过神来陆枝已经走了几步远了,连忙追上去。
“姐,咱俩再聊一会儿呗。”
“走了,你还得上课。”
“那我再把头给你揉一下。”
“……”这还得寸进尺了?
“姐,今晚我去你那儿吃饭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
“家里存粮被江江吃完了。”
“这样啊……”
“我去买。”
陆枝一把拍开他喜笑颜开又蹭过来的脸,抚额。
果然最看不得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了。
因为白笙还有课,所以两人约好到时候白笙直接去陆枝家里。陆枝先把买菜回去烧好,白笙到了就可以吃晚饭。
回家途中陆枝去了超市买好需要的菜和物品,大包小包的拎了回去。
等到了家,先打了个电话给江江。
“喂,阿枝啊”
“江江,今晚小白来吃饭,我买了菜,你什么时候回来。”
江江苦恼的挠了挠头,痛苦道:“你们先吃吧,今晚又得加班。”
“嗯,晚上回来小心点。”
“记得让小白给我留点儿。”
“放心。”陆枝失笑:“今晚会做很多。”
“不说了啊,今晚还不知道搞到什么时候,不用等我。”
“嗯。”
陆枝挂了电话,看了眼时间,5:18,小白快下课了。
她拎着菜进了厨房,在小白来之前,争取把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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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嘀嗒……”
一室只内静的只能听见时钟走过的声音。
陆枝打了个盹儿,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餐桌上,忽的头一歪,差点砸了上去。
好吧,彻底醒了。
陆枝揉揉胳膊,睡得整个人都僵了,看了看时间。
6:45。
都快七点了,照理说白笙早该来了。陆枝皱了皱眉,手机里没有短信也没有未接电话。
她拨通了号码过去。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候再拨。”对面的女声显的有些淡漠和冰冷。
陆枝看了眼窗外,夜色已经深了,她突然觉得有些冷,心里某个地方“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种感觉很不好,让她有些担忧和恐惧。
小白,小白。
陆枝有些急切起身,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江江。
“喂,江江。”
对面很快接起:“怎么了?”
“小白到现在都没有来,我去找找。”
“现在都没有来?”江江望了一眼手中的资料,道:“你先别急,我马上来,我俩一起去。”
陆枝已经穿上大衣拿着包开始穿鞋子,她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必须赶紧找到小白。
“我先去桑田找他,他说不定在那儿,到时候你直接去桑田找我。”
“那好,小心点,我马上就赶过去,有什么事打电话。”
陆枝出了门,即使都在六月了,今晚的风还是寒的让她一抖,她望了望头顶的夜空,
黑不见底。
她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渣男
白笙其实是个挺倒霉的孩子。
他父母从小没怎么管过他,因为工作要忙,他就这样被保姆懵懵懂懂的带到了初中。
染着一撮黄毛,整天带着一群吊儿郎当的小弟混迹在校园中。
他当上这群人头头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家有钱,而是因为他打起架来不要命。
没等他带着小弟称霸全宇宙,他就遇见了渣男。
然后,后面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他为了渣男向那一年见不了几面的父母出柜,那两个所谓的父母给了他钱,给了他房子,放任他在杭州自生自灭。
哦对,他忘了说,那两人后来又给他生了个弟弟。虽然他从来没见过。
渣男是他的直系学长,他初一的时候,渣男即将中考。
他为了渣男跟他考上了同一所高中。
继续以直系学弟的身份接近他。
他一直都在磕磕绊绊的长大,好不容易遇见了那一人,还是瞎了眼。
他是怎么喜欢上那渣男的来着?
对了。
那时他刚打完了一场架,满身狼狈,坐在地上喘着气,嘴里都是铁锈了似的血腥味。
他擦擦额头,却擦出一手血,别人的,他的,都混合在一起。腿一时间不得动弹,白笙不用看也知道,肯定都是瘀青。
那人正巧路过,不知在旁边看了多久。
白笙恶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却笑了,走过来递给他一包纸巾,道:“小弟弟,打架挺厉害的啊。”
就这么一个笑容,却让白笙的心跳几乎都要停止。
现在想起来,尼玛他当时到底是怎么瞎了一双狗眼才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觉得那人笑容都自带圣光的啊!
只怪当时太年轻,是人是狗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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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笙觉得有些燥热,他扯了扯领口,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强烈,让他几乎忽视不得。
这个时间点,酒吧人已经越来越多了。
身边围绕着各形各色的人,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在人身上,映照的拿着面容有无比陌生。
劲爆的音乐响起,舞台上早已high起来,钢管舞女扭动着腰肢,场下的人兴奋的喊叫起来,有的甚至抓起身旁的人就开始热吻。
无论他们白天是精英还是白领,无论她们白天是怎样的妆容精致道貌岸然,无论他们的家世如何,无论他们过去或者未来怎样。
在这里,在桑田。
他们只有一个身份。
--同志。
白笙扒开周围的人群,期间不知被哪几个摸了胸拍了拍屁股,他也没在意,要是平时,他早发了飙。
可是今天不行,他状态不对。
身后那几个人还在寻找着,他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大门被人看住,那就只能从后门走。
白笙按耐住内心的燥热,跌跌撞撞的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身后不远处的那个男人仿佛看见了什么,轻笑了声,招呼了其他几个人。
“找到了。”
那种轻快的语气,却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恶意。
桑田是一家同志酒吧,这里的人不是gay就是les,白笙算是这里的常客。
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栽在这里。
栽在那个渣男手上。
原本下午有课,但后来被调动,距离去陆枝那儿还有不少时间,白笙闲来无事就打算来桑田转一转。
很多人都知道桑田有一朵带刺的白玫瑰。
之所以是白玫瑰,因为他长的太干净了。
他不玩一夜情不约炮,不喝酒不抽烟不碰男人也不碰女人。
偶尔会跟人调笑几句,但触到了他的底线,绝对马上翻脸不认人。
所以说,白笙绝对是桑田的一朵大大的白玫瑰。
他到桑田的时候因为是下午,还没有多少人。
这儿的调酒师也都认识他,知道他不喝酒,便给了他一杯白开水。虽然说是说酒吧里面只有酒,但凡事都有例外的。
尼玛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药会下在白开水里面啊!
是调酒师出卖了他?还是后来他跟人说话的时候被下的药?抑或者是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
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趁着人多才从渣男手里逃了出来,绝对不能再落到他手里。
白笙觉得脑子有点发晕,面前的世界都变的光怪陆离。跌跌撞撞的摸索到洗手间在哪儿,结果手有些抖,拽了好几次才打开洗手间的门。
进去的第一件事是将门反锁,将头直接埋在水龙头下冲洗。冰凉的水冲过他的脸,白笙一颤,身上的温度褪去了些。
用冷水冲了将近三分钟,白笙抹抹脸,身下的感觉虽然不那么强烈了,但燥热一直都在。
他努力使自己清醒,抬头一看镜子,才发现洗手间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人。
男子面容沉静,眉眼锋利,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模样,气势却如同一把出鞘的剑,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白笙被他的目光震慑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
男子也不恼,将目光挪开。整个人平静的如同一只潜伏的野兽。
白笙一噎,他是那种别人狠他更狠,别人弱他反倒不知道怎么办的人。虽然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弱,可是他这种反应,颇有些大人看小孩一股不跟你计较的意味,白笙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看见男子迈开步伐将要走出去,心里一急,连忙扑到门前拦着,“不准开门!”
男子:“……”
气氛静了一会儿。白笙一边盯着男子防止他开门,一边从袋里找手机。却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白笙懊恼的挠挠头,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陆枝肯定急的担心他。
刚刚才降下去的欲望又升腾了起来,他将身体的重量全压在门上,若是没东西支撑着他,下一秒便会瘫软在地。
他忍不住骂了声娘,目光触及那沉静而立的男子,喉咙竟然有些干涩。
再这样下去孤男寡男的待在一个地方,他真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强了这个男人。
男人见他望着自己,依旧是沉着冷静的,不过眼里却闪过一丝嘲讽。
白笙的怒火“噌”的一下升了起来,尼玛没看见劳资这是被下药了吗!他当自己是啥?出来卖的?!
他有些跌跌撞撞的向男人走去,恶狠狠的抓住男人的衣领,男人静静的看着他,那目光就像是一汪死水。
白笙一怔,脑子就像被卡了带,身旁强烈的男性气息让他不得言语,原本抓着男人的衣领也变成瘫软在男人身上,身体就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似的,甚至从他紧锁的牙关中透出一丝微弱的呻吟。
完了。
白笙痛恨自己的不争气,他的眼眶开始有些泛红,整个人在情欲的翻涌下竟有些发抖。男人没有推开他,却也没有任何动作。
白笙心一横,憋住要冲出眼眶的泪水,下一秒将唇凑上去吻上男人的唇瓣。
“帮我……”他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语气竟带了一丝祈求,这是他少有的脆弱。
与其被那渣男糟蹋,还不如便宜了这男人,至少后者让他看着舒心。
不知男人是愣住了没反应过来还是怎么的,竟也没推开他。
白笙是个挺保守的人,当年跟渣男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是牵牵小手亲亲嘴儿,当然,渣男也提过这方面的要求,但是被他拒绝了,为此,他当时还哄了渣男好久。
现在想起来,尼玛他就是傻逼啊!
他不知道怎么取悦男人,只好顺从着自己的欲望,一步一步侵入他的牙关,吸吮、啃噬,原本压抑的情绪一瞬间爆发出来让他有点难以招架,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要冲破出来。
唇舌交缠的滋味让他失了神,只能跟着自己的本能走。可是男人依旧是冷静的,不推拒,不反抗,也不回应。
“砰!”拍门声响起。
白笙心里一惊,猛的回过神来,下一秒落入一双幽深不见底的眼眸,反射性的连退好几步,却因为身体发软差点跌倒。
尼玛他到底在做什么啊啊啊!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么饥渴啊啊啊!
“这厕所门怎么打不开?”外面有人声道。
“草!谁把反锁了。”那人骂了一句,不多久便离开。
气氛静默了半响,白笙咬咬唇,一股羞耻感从心底浮了上来。似是过了良久,他小声的道了句:“抱歉。”
然后转身拉开门,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也就没看见,身后那个男人摸了摸唇角,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渣男:“小弟弟,打架挺厉害的啊。”
白笙:你才是小弟弟,你全家都是小弟弟!
某人:“。。。。。。”为什么他那么晚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