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晚现如今是季氏的副总裁,在季氏的权限仅次于重新回来担任总裁的季唐。
如今季冬阳不再担任季氏总裁,但这些人依然还在做以前的事情。季冬阳手中握着季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除了季唐之外的第二大股东,就算为了自己死去的母亲也不可能对欧阳文倩母女听之任之。
这些人会把季氏遍布全球的信息第一时间送到季冬阳这里,他会根据这些做出相关的决策。
电话里的声音也几乎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就事论事的跟他说一些事情。身为季氏的继承人,又掌控季氏大局这几年,季冬阳自然不可能只有宋奕这一个特别助理,另外的那些人都身在世界各地,以不同的身份在季氏名下的实业或者控股公司担任一些看上去跟总裁完全不搭边的职务,实际上是季冬阳不可或缺的眼睛。
季冬阳冷着脸听电话,一言不发。
季冬阳一从楼上下来就立刻恢复了一脸的冰冷,一楼的温度瞬间降了几分。正在擦地的保姆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这几天,保姆对季总一会儿变可怜兮兮大狗狗,一会儿变冰山男的状况表示非常担忧,若不是这份工作的待遇优厚,她都想要辞职了,每天被这样反复无常冷热交加的虐几遍,人会精神分裂的。
自从许寒走了之后,谷雨从他的微博上看到他发的照片,知道他的足迹,看到他飞扬的笑脸,心里的那份歉疚也渐渐的释然,一颗心似乎回到了最初。就像那年雨季,一切都依然美好,美好的让人忍不住掬捧到手心里好好地珍惜。
一切带有‘初’字的词语,都像是包含着纯洁和丰盈,从一眼凝眸的初见到钟情执着的初心,每一个字眼里都含着情,带着韵,隐着美。
不过有一个词大致可以表述谷雨此时的心情:初心如雪。
灵感这东西就是这样,你可以捕捉到,可以把它变成作品,但如果用语言去解说的话,总是会有词不达意的感觉。
初。具体是个什么意思呢?其实谷雨自己也说不太明白。
自从受伤之后,季冬阳从没如此盼望着自己的胳膊赶紧的好起来——如果这会儿自己的胳膊好了,那他就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谷雨给那什么什么一顿再说!就不信治不服这丫头。季冬阳下到一半楼梯处,又不甘的回头看了一眼,愤愤的想。
“好吧,那你快点。”季冬阳抬头又索要了一个吻,才耷拉着脑袋下去了。
“好啦!”谷雨无奈,低头在季冬阳的额角轻轻一吻,“你先去自己玩一会儿,我花完了这张图就下去找你,我们一起去跑步。”
“不行,你眼里只有你的设计稿你的灵感,我这么大个活人在你面前你都无动于衷。”
“好了,别闹了,我想早点把这个系列设计完,不然我的设计灵感都要被磨光了。”谷雨拍拍季冬阳的后背。
“你管我几岁!”季冬阳哼道。
季冬阳伸手把谷雨搂进怀里,下巴搁到她的肩膀上不说话。最近这几天他总是这样,像个大狗狗一样围着谷雨转来转去,时不时的上来蹭一下找找存在感。
“季冬阳你今年几岁啊?”谷雨好笑的看着他。
“你动不动就推开我,很显然是不喜欢我了。”
“你扯这么远干嘛?”谷雨好笑的问。
“我觉得你不爱我了。”季冬阳委屈的扁了扁嘴。
“你怎么了?”谷雨反问。
季冬阳把椅子一拉又往跟前凑了凑,一脸委屈的问:“小雨你不爱我了?”
“你坐到那边去好好说话。”谷雨指了指旁边旁边的沙发。
季冬阳被看得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鼻子说道:“好吧,不疼了,可是你别推我。”
谷雨回头看着季冬阳的胳膊,原本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包围的石膏已经拆了,换成了一块板子托着他的小臂。其实骨伤是在上臂骨,但为了不让他整个胳膊用力,所以还是得吊着。但是推一下就疼?这应该没可能的。
“干嘛呀!别推我。”季冬阳不满的说道,“我手臂疼。”
“热,别闹。”谷雨又把他推开。
“怎么能不扯呢?我一看到这个字就想到这些,别的什么也想不出来。”季冬阳又凑过来。
“别又扯到这上面。”谷雨轻笑着把他推开一些。
“初恋?”季冬阳说着,凑到谷雨跟前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吻,“我是你的初恋,你也是我的初恋,对吧?”
谷雨把铅笔放下,抬头看着季冬阳反问:“你觉得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呢?”
“初?”季冬阳在谷雨身边坐下来,手臂环在她身后,轻声问,“这是什么意思呢?”
季冬阳端着一杯绿茶轻着脚步上楼来,走到谷雨身边把玻璃杯放在桌上,眼睛一扫看见她图纸标示处主题的地方写着一个娟丽的小字:初。
谷雨在楼上画图纸,全副心思都在最新设计的一组茶具上。
这天午后,一直阴沉的天终于开始下雨,湿润凉爽的风从窗口吹进来,雪白色的蕾丝窗帘轻轻地飞扬开来,宛如轻云一般。
谷雨开始整理一些资料,准备开自己的陶瓷工作室。工作室的业务主要是做产品设计以及古瓷器修补。前者是为了梦想,后者是为了赚钱生存。季冬阳本来闲着无事,如今看谷雨忙进忙出的,心里更是发痒,恨不得左臂明天就去拆石膏,可以跟她一起忙。
拍卖会之后,谷雨用那笔钱为自己置办了整套做瓷的家当,随着七月过去进入八月初,那些做陶瓷用的一应物件全都安放进别墅三楼的工作间。
个人油画展的拍卖在季冬阳的操控下非常成功,看着自己储蓄卡上的数字,谷雨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因此她也问过季冬阳是不是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季冬阳当时也是摊了双手一脸无辜,说早知道谷雨会这样问,当时他就应该光明正大的去买,何必还要担一个偷偷摸摸的名声。于是谷雨也没再多问,即便是季冬阳暗中买了这些画又如何,那也只能说明他深爱着自己。
☆、第069章,醉酒的后果
“老婆你个头啊!”谷雨生气的抬脚踢了季冬阳一脚。
“我看过了,你的护照有去欧洲的商务签证,还没到期。至于行礼,我已经收拾好了。现在吃饱喝足刚好可以出发。怎么样,老婆大人?”
“啊?!”谷雨立刻瞪大了眼睛,“你没搞错吧?就算我同意,这也来不及啊!”
“你跟我去伦敦吧。一个小时以后的飞机。”季冬阳握住她的手,说道。
“说吧。”谷雨点头道
“那我可不可以说一件事?”季冬阳问。
“没了。”谷雨失笑道。
谷雨被季冬阳喂饱之后移到沙发上,季冬阳上前蹲在她跟前,讨好的笑道:“老婆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真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一个早上。
季冬阳立刻把薄被一掀:“早餐已经好了,我抱你下去吃饭。”
“……我饿了!”
“我昨晚已经给你洗过了。”
谷雨喝了半杯水,又吩咐:“我要洗澡。”
“老婆大人等着!”季冬阳立刻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请用。”
“我要喝水。”谷雨噘嘴道。
“对不起啊!你总是拒绝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好不好?你也体谅一下我!我都忍了这么多天了啊!”季冬阳控诉道。
谷雨扭头不理他。
“别生气了!”季冬阳握住谷雨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还难受吗?”
“……”谷雨忍了忍没忍住,抬手捶了季冬阳一拳。
“你要为我负责。”季冬阳贴着她躺下,顺手把人拉进怀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谷雨惊讶的起身,腰间一阵酸痛,又无力的躺回去。
“就知道你醒了。”季冬阳低声轻笑。
第二天醒来后,谷雨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想了很久,直到一个吻轻轻地落在唇边时才忽然睁开眼睛。
谷雨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她又回到了十七岁,还是夜风微醺的夜里,还是旧时的花香,季冬阳拥她入怀,温柔体贴更胜以往,让她在梦里迷离,一点点沉溺下去。
……
“真乖。”季冬阳心里激起千层浪,弯腰把谷雨抱起来上楼去。
“冬阳。”谷雨仔细的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人,低声笑道,“就算是我傻了,也认得你。”
“小雨,我是谁?”季冬阳凑近了谷雨的面前,声线低沉黯哑,仿佛流沙磨金,性感无比。
谷雨朝着他摆摆手,呢喃道:“你……干嘛盯着我看。”
喝完最后一口酒,季冬阳看谷雨的眼神已经变了——深不可测的眸子里闪着两团火焰,连目光都是烫人的。
谷雨的酒量本来就不怎么好,这些年因为身体不好更没喝过,今晚陪着季冬阳喝了这么多,早就有些撑不住了。开始的时候还摇头,最后一杯的时候,季冬阳喝她就喝,根本都不懂得拒绝了。
一瓶红酒,两个人一来二去还没觉得怎样呢就喝完了。
谷雨无奈一笑,又陪着他喝。
“不是品酒师也没事儿,多喝点就品出来了。”季冬阳说着,又举杯跟谷雨碰了一下。
谷雨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提到自己生日的那晚,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不能顺着他的话说,更不能否认什么,只得苦笑道:“我又不是品酒师,你这问题太高深了。”
“这酒,跟十年前你过生日那晚是一样的。只是年份要晚一些,不过,这也是这个酒庄选的那片葡萄园的葡萄酿制的。你有没有觉得这酒的味道跟十年前的一模一样?”
“其他时候可以不喝,今晚一定要喝。”季冬阳说着,把空了的酒瓶拿过来放到谷雨面前,说道,“小雨,你看这酒。”
“我信你。”谷雨敛了笑,无奈的叹道,“我只是觉得你不能喝太多酒。”
“高兴嘛!我十多年没这么高兴了。”季冬阳又给两个人都添了酒,叹道,“真的,之前一个人的时候,我其实很多时候不敢想你,一想你,就什么也干不成了,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你别笑……你要信我。”
谷雨忙阻拦道;“行了,伤刚好,酒还是不要喝太多。”
“呃……我说错话了。我自罚。”季冬阳说着,举杯自己喝了一口酒。
“闭嘴!今儿刚康复,什么死不死的。”谷雨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