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心话，当初投资商李正天给他打电话说想要一个女一号的角色，安排孙导见何以宁的时候，孙导是不怎么满意的！但是他还是同意了，一是因为这部戏孟展成、孙天这些老戏骨完全可以挑起，说是女一号，其实戏份并不多；二是何以宁虽然不是孙导要的那种漂亮，但是还是能看的，最重要的是，当她并没有整容！现在何以宁来了这么一出，孙导心里气的想骂娘！
杨海波站在旁边感受到孙导的情绪波，赶紧从他手里抢过相机，开玩笑！万一拿他的相机出气，他就得哭了。出于一直以来的战友情分，杨海波安慰的拍拍孙导，说：“其实不用那么在意，毕竟你不是也没看出来嘛！证明整的不多，再说了，本来也不是你想要的西施，说不定现在还能符合点。”
孙导的心更堵了，之所以一直没发现只是因为他一直没正眼看何以宁好么？！
“难不成你决定现在打电话给李正天说你要换人？”杨海波还在一旁无所知觉的继续插刀。
孙导觉得一腔郁闷无所发泄，就看到何以宁从化妆间出来，孙导认命的长出一口气，无力的摆摆手，让这个插刀兄弟离他远点，他还想再活几年……
中午刚过12点，剧组的化妆间就坐满了人，都是下午那场戏的演员，其余6个美女也在。看到秋萌进去，其中一个叫朱婷的冷哼了一声，秋萌置若未闻的走向张雪，不认识的人没必要浪费什么表情和感情！
张雪悄悄告诉秋萌在她走后，孙导的脸色难看极了，不知道为什么，让秋萌下午拍戏时，小心点，别撞枪口上了！秋萌讶异的看着张雪，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秋萌觉得表现认真再认真点总是没错的！
外面的工作人员已经布好景，群演也已经全部就位。孟展成一身黑色的衣袍端坐在王座之上，孙天、李庆丰跪坐大殿两旁前排。
扮演文种的是实力派演员卫莛轩，他今年35岁，演过很多广为人知的作品，无奈戏红人不红。他之前正在另一个剧组拍摄电视剧，比秋萌晚一天进组，这几天就一直在赶戏。
秋萌觉得与其他三位实力派演员上戏入戏下戏出戏的状态比起来，这位实力派演员貌似从一进组就一直保持入戏状态，好像剧组根本没有卫莛轩这个人，有的只是文种。
秋萌暗暗观察过卫莛轩，他吃饭、说话、行走、表情都是戏中文种应有的，秋萌曾听学校的老师说过有的人入戏一直出不来，后来就废了！秋萌很怕卫莛轩也是这样的演员，那样多可惜呀！虽然他们几乎没有交集，但是对于演戏认真的人，秋萌总是尊敬并且真心希望他们可以更好地。
此时卫莛轩正以一种压抑的谦卑站在大殿外侧，眉头紧皱，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他身后站着秋萌她们8位被进献的美女，哦，不！是7位！因为何以宁还没出现。
灯光师已经调整好灯光，道具师已经检查完道具摆放，布景师已经ok，群演已经调整好位置，就等着孙导发布命令。
然而，孙导周身弥漫着低气压的对着剧务大喊：“何以宁呢？！”
第16章 等待
“何以宁呢？”孙导大声问着剧务。
剧务手里拿着电话一脸无奈的看着孙导说：“没人接……”
孙导站在高架上，对着剧务喊：“去酒店叫人，告诉她，不拍就滚！”
这时，剧务的电话终于有人接听了，何以宁刚好听见了那句：“不拍就滚！”她将电话扔给高丹，直接说道：“告诉他，我今天不舒服！不拍了！”
高丹听到这句话，一脸诧异的看着何以宁，奇怪她哪来的底气！但是还是对着电话说：“我们马上到，以宁有点不舒服。”
挂了电话，何以宁看着高丹：“要去你去，让我滚？呵，我倒要看看孙裴铭他凭什么让我滚！要我滚可以，我会带着李董的资金一起滚！”
高丹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半晌无力的说：“好啦，收拾收拾去片场吧！得罪一个导演对你没什么好处，何况还是孙导！李董不可能投资每一个导演的作品的！孙导要是在其他导演那里随便说说，你自己想想吧。”说完也很疲累的坐到沙发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地板，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就带了这么个艺人！以前还好，自从和李董以后……高丹无力的摇摇头，不想了，总归还是要合作下去的。
何以宁板着脸坐在沙发上，过了半天，也不知是不是被高丹那句警告提醒了，才站起身：“走吧！”
从剧务打完电话，所有人都在原地等待何以宁的到来。
8月初的中午，太阳毫不掩饰的释放着自己的热情，热气从地面开始升腾，一寸寸的笼罩全身。所有演员全部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戏装，头发和假发混合在一起，垒在头顶，秋萌感觉自己在戏服里垫的毛巾正在被汗水一点一点的浸透，头皮被太阳炙烤的发烫。她背过人，含起上唇，用嘴对着自己额头吹气，感到一丝丝风，但是穿在绣花鞋里的脚都已经汗津津的了，她正担心一会儿走路会不会脚掌和鞋底打滑，就看见孙天的助理就从场外大步跑进大殿，孙导也匆匆忙忙的从高架上跑下来。
秋萌心一下子提起了，往前两步，紧张的盯着大殿里面，是孙教授出什么事了吗？
很快，剧组的医生也跟着林新匆匆跑了过来，秋萌忍不住，也跟着林新他们就进了大殿。刚进大殿，秋萌就觉得一阵扑面而来的闷热，她心提的更高了，孙教授已经70了，这样的天气……
秋萌走近看到孟展成和李庆丰扶着孙天，孙天眼睛闭着，面色发白！医生让大家都让开，别围着。
秋萌走到林新旁边，担心的看着孙天，手指不自觉的搅着，暗暗祈祷：孙教授千万别有事啊！想到孙天对那天傍晚对她温和的提点教导，她眼眶有点红，林新扭头看了她一眼，说：“别担心，孙教授肯定没事的，医生刚刚说只是有点中暑了！已经吃了药了！”秋萌抬起眼睛看了林新一眼，点点头，又看向孙天。
过了一会儿，孙天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大家都在，费力的笑了笑说：“别都围着我了，年纪大了！没事的。该去什么位置去什么位置吧。”
孙裴铭面色愧疚的说：“孙老师，要不这场戏往后推推……”
孙天摆摆手：“还坚持的住！去吧去吧，都回自己的位置去吧。”
孙裴铭看着医生，医生说：“别耽误太久，毕竟……”
孙裴铭点点头，让大家各就各位。秋萌一步三回头的向大殿外走去，看到李庆丰扶着孙天缓缓的站起来，孙天对着李庆丰摆摆手。秋萌咬着嘴唇，心里突然有点讨厌何以宁！讨厌她的不守纪律，讨厌她不尊重别人！
刚出大殿，秋萌就看到何以宁一行人缓缓走过来。秋萌垂下眼，走到殿外，站到她的位置，旁边一个女孩儿问：“殿里刚刚怎么了？”
秋萌转过头看到是白雪，她是孙导从魔都戏剧学院挑来扮演8个美人之一的，只有几个大镜头，这是第一次和秋萌说话。
秋萌看着她说：“孙教授可能是有点中暑。”
白雪担心的问：“现在没事儿了吧？我刚刚看到剧组的医生也进去了。”
秋萌点点头：“嗯，吃了药，孙教授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白雪叹了口气，指了指了何以宁的方向：“那才来呢，化完妆不知道又要耽误多久！”
秋萌也看向何以宁，只见何以宁一脸不耐烦的站在孙导旁边，她的经纪人不知道正在和孙导说什么，孙导也没搭理她直接上了高架，拿起喇叭喊：“各部门注意，第一次走场开始！”
高丹站在高架下，呆住了，何以宁还没化妆呢！“孙导演，我们以宁的妆还没画呢！怎么就开始走场了？”高丹突然开口说到。
孙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化就赶紧去化，这么多人等她一个，还上瘾了是吧！”
高丹听到孙导语气不大好，愣了下，然后咯咯笑道：“哪儿的话，片场你最大，我当然没意见了！不过以宁没什么准备，所以一会儿如果表现不好，孙导可要给以宁留点面子啊！”
孙导哼了一声：“面子是自己给的，不是别人留的！”然后顺手拿起喇叭：“这场戏，我希望大家都用点心！不要因为一个人浪费了所有人的时间！这样的演员，我孙裴铭以后不会再合作！”
高丹和何以宁听到这句话，脸色就变了，孙导这哪是再给别人说，这分明就是给自己的警告！
何以宁觉得自己一定和这个剧组犯冲！不仅有讨厌的秋萌，还有神经病一样的导演！
等到正式开拍，已经是下午3点了，大家都有点晕晕欲睡，场务给大家熬了绿豆汤，不过参演的演员都没怎么喝，衣服不方便，去卫生间麻烦！
何以宁和秋萌并排站立，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何以宁微仰着头，用余光观察秋萌，内心不屑，没有经验的人只会摆样子！
秋萌已经进入状态，双手交握，微低着头，眼神平静无波。
“10幕4场进献。开始！”
郑旦静静的站在殿外，她周围的人仿佛都不存在，整个世界只有她自己！从被选定那一刻起，她就只是一个物品。没有尊严、没有情绪、没有退路！她也只有自己，她抬起眼皮，静静的看着那巍峨庄严的宫殿，无悲无喜的再次垂下眼睛……
孙导站在监控器后面，皱着眉头盯着屏幕。林锐锋手指着屏幕里秋萌的脸：“脸美，眼里也有戏！何以宁站在她旁边就成了路人！你要切镜头吗？”
孙导皱着眉头点点头，指挥3号机给何以宁脸部特写，林锐锋可惜的叹了口气！
“宣……”
郑旦和其他美人一起进入大殿，机械的走着每一步，这条路就像她以后的路，终点已知，可是过程未知。她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自嘲的笑了下，果真，自己还是个俗人吧！终是摆脱不了离乡背井的忧愁啊！
一旁的何以宁按照剧本演着，还偷偷观察着秋萌的表演，从刚才一路拍下来，她居然没出一点错！不论是走位还是表情，都表现的准确到位，真是……
“卡！”所有的演员都看着孙导，孙导皱着眉喊：“何以宁？你在干嘛？你是被进献，不是游客！谁叫你东张西望的参观的！”
这场戏动用了所有将近200人的群演，大家先是冒着太阳等她，然后好不容易开拍了，因为她大家又得重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何以宁不自在的笑了笑：“对不起，重来重来！”
秋萌依然保持着状态，按照走位跟着众人进退，转身……
“卡！何以宁！”
“卡！西施转身慢了！”
“卡！后面的几个美人，你们看秋萌！秋萌的走位是对的！”
“卡！暂停一下！何以宁，你过来！”
……
大家都已经极度疲累，但是何以宁一次又一次的ng，大家已经陪着她重来了8、9遍了，已经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了，只希望赶紧顺顺利利的过了，回去休息！
何以宁依然毫无愧疚的ng，每次ng之后都会笑嘻嘻的说不好意思，但是脸上全然不见愧疚之情！
从监控器里看到西施那张脸，孙导越看眉头越皱越紧，准备拿起喇叭，被林锐锋快速挡住手说：“算了！估计也就是这种水平了，别要求太高！孙老师估计也撑不住了！你觉得表情不好，就切别人的！走位不错就过吧！”
孙导看着他张了下嘴想说什么，林锐锋拦住他的话：“你放心，别人只会说她演技不行，不会说你电影差！”孙导再次看向监控器，叹口气，喊了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