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重视程度也不像是对待一个普通家世的女子,如此精心的对待,任谁都能看出莫家二老的态
度,肯定是喜欢这个新娘的。
休息室内,秦苏换下一身喜袍,瞧着化妆师送上的晚礼服,诧异的看向旁边已经换好了西装的男人
,蹙眉道:“要穿这个?”
莫誉毅替她拿过,对着所有工作人员说道:“都先出去。”
一个个放下手里的工具井然有序的退出。
窗帘被拉上,屋子里有些静。
莫誉毅将她的头发撩起,替她解开衣扣,“这是礼裙,等一下要跟我去敬酒用的。”
秦苏咬了咬红唇,都说新婚之夜,女子不出面见客,为什么还要她抛头露面?
“有问题?”莫誉毅看出她眉间的折痕,将衣裙放在沙发上,握上她的小手,“我知道你说的意思
,可是我想把你介绍出去。”
秦苏知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自己先脱下中衣,未曾顾忌自己里面只剩下一件小衣,屋内暖气很
足,就算脱得只剩下一件贴身衣物也不觉得有凉意。
莫誉毅故作正经的扭头看向另一边,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这里有更衣室,她就已经脱得光光,而
且看她笨拙的套裙动作,显然是不会穿这礼服。
秦苏有些窘迫,腰间拉不上,好像卡在了哪里?
莫誉毅吞咽一口口水,一手轻轻的扯过裙子,一手拨开她的长发,然后小心翼翼的拉动链子,她的
背部曲线很美,就如电视里的那些广告特效一样,有一道浅浅的弧线诱惑着他的视线。
白色抹胸鱼尾长裙,尽显一个女人值得炫耀的资本,凹凸有致,玲珑精妙。
莫誉毅拿起一侧的披肩替她扣好,确信不会冷到过后,再将耳环戴上,这一次莫家特意准备了璀璨
的钻石套装,耳环选用的紫钻,项链特用的蓝白钻,一种纯净到像水一样的无色钻石,配合上同样白色
的礼服,相得益彰的引人眼球。
再者皇冠上镶嵌着一颗似在透明钻石上沁入了一滴血迹一样鲜红的钻石,灯光晃过,红光乍现,尽
显奢华。
莫誉毅牵着她的手,重新游走在宾客群中。所过之处,无不乍舌。
方才有人说这已经是莫家最为诚意的对待新娘的态度,如今看来,人家分明就像是想对待祖宗一样
。
她身上的礼服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独独是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以及头戴皇冠上的那颗钻石,听闻那
是莫家的家传,莫老当年迎娶莫夫人,也舍不得把自家的宝贝用在她身上,只是小小的切割了一部分蓝
白钻用作戒指,这一次,莫家竟是动用了这颗钻石,皇冠上的那颗红钻没有经过任何切割,完整到当年
祖母是怎么传下来今天就是怎么挂在了新娘的头上。
莫誉泽瞧见秦苏的刹那,蓦然一惊,他是听母亲说过会动用祖母的钻石,可是他没有料到会一无所
剩的全用在秦苏身上。
秦苏不明白周围燃烧的灼灼眼神所谓何故,她不喜欢嘈杂,更不喜欢这样引人注目的场合,越到最
后,连许久不发作的头痛也开始隐隐作痛。
莫誉毅见她额头上密密匝匝的冷汗,心神一凛,“怎么了?”
“为什么他们都这么看着我?”秦苏扯了扯他的衣角,气喘尤急。
“因为你很美。”莫誉毅拿起一杯果汁,“我带你去见见我的青梅竹马。”
秦苏诧异,青梅竹马?
顾琛易放下酒杯,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弟妹让你见笑了,他脑袋小时候被马踢过,
所以神智有些不清楚。”
秦苏笑而不语的看着旁边显得异常兴奋的莫誉毅。
他拿过酒杯,碰了碰杯子,“你媳妇儿呢?”
“在家待产。”
“得了,也知道你那小心眼,就怕磕着碰着,这里人虽多,但也是有眼睛的。”
顾琛易笑了笑,看了看时间,“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我先回去了。”
莫誉毅也不过多挽留,只是在收回目光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她的肚子,如果某一天苏苏怀孕了
,自己会不会如此失措不安寸步不离呢?
秦苏抬起手轻轻的拂过他额头上的礼花碎屑,嘴角浅浅的挂着一抹微笑。
莫誉毅忍不住悸动的喘上一口粗气,人生四大喜事,今晚他就要完成第一项使命了:洞房花烛夜。
不远处,莫夫人周旋在各大夫人群中,突然高跟鞋一拧,被两道身影强行的拽着走到僻静的后道上
。
莫夫人哭笑不得的瞪着薛老夫人,不明道:“怎么了?”
薛夫人放下香槟杯子,有些欲言又止。
一旁的陈夫人看不过去了,直接开口道:“昨天我和薛夫人去了南城的名店,作为画作协会的副会
长,薛夫人特意去看了一眼钱老选上来的两幅画。”
“怎么了?难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莫夫人笑意略深,并不准备捅破什么。
薛夫人笑道:“我很喜欢其中的一幅画,画境优美,不是我们见过的那种小家子气画风,人家的气
势就跟人身临其境一样,让人在凝视中似看完了这处宴席。”
“哦,还有这种事?”莫夫人掩嘴一笑。
“最主要的是我发现这幅画的主人跟你儿媳妇的名字还真是一模一样,你说这是不是巧合?”陈夫
人笑的眼角都起了褶子,却是并不在意继续道:“莫夫人,你看过了没有?”
“老二回来的时候跟我说过了,说我家小苏下个月有一幅画会去国际画展上展览,让我没事的话去
名店看一看,我也就去看过一次,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邪乎,就是美了一点点,气势磅礴了一点点,意
境高雅了一点点。”
“……”
“……”
死寂的空间内,只剩下莫夫人笑意盎然的朗朗笑声。
片刻过后,薛夫人掏了掏手包,将手机扒拉出来,神色匆匆的递上前,“大家都是有同样的爱好,
莫夫人可否把令媳的手机号码告诉我一下?”
陈夫人如法炮制急忙掏出手机,“我也需要增加一点见识,毕竟我这个人跟着陈家那老头子俗惯了
。”
“要不这样,这几天毕竟新婚,小两口需要好好的培养培养感情,我跟小苏商量一下,等空下日子
定个时间,在江南那家会所里大家坐下来聊一聊,小苏不仅画的好,那一手笔墨更精致。”莫夫人婉拒
的推开两人的手。
薛夫人也不过多的要求,苦笑道:“那就等过天秦小姐有时间咱们再上门叨扰。”
莫夫人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场,脸上的笑容越发绷不住,嘴里得意的碎碎念:“平日里凭着自己
是副会长那得意的尾巴翘的比谁都高。”
“嘭。”酒杯的碎裂声从院中传来,一道道目光惊诧的寻望过去。
白净的长裙被红酒染上一片红霜,秦苏跌坐在地上单手掩住头。
莫誉毅面上仓皇一闪而过,他蹲下身动作轻柔的将她扶起来。
虽然画着浓妆,但依然能让人看出她面色苍白。
秦苏喘了口气,道:“头痛。”
莫誉毅深知她烦吵闹,也不敢过多停留,直接打横抱起匆匆的跑进休息室。
莫老跟在身后,神色凝重,“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她不喜欢吵。”莫誉毅替她揉了揉绷紧的神经。
秦苏闭上双眼,太阳穴两侧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碾压着,她睁了睁眼,看见朦胧的门外,有什
么东西在靠近。
“小苏,你师父呢?”男人的脸由远及近,渐渐清晰。
“小苏,怎么不见薛恒跟你一起过来?”男人放下毛笔,似是不肯罢休的再看了看门外。
“小苏,今天在朝堂上父皇说我这个决策很不错,你说薛恒知道了,会不会也夸我?”男人一边说
着一边匆忙的朝着御膳房走去。
“小苏,为什么薛恒这几天对我爱答不理,是不是我不应该让你替我受罚,他生气了?”男人单手
托腮,显得很是忧郁。
“小苏,你为什么要让他走?你为什么就不留下他?他可是你师父,自小教养你的恩师,你可以不
仁不义,可是你怎么可以忘恩负义?”男人怒不可遏的摔下手里的玉佩,她记得,师父好像也有一块一
模一样的玉。
“啊!”秦苏双手捧住撕裂般痉挛的记忆,紧紧的咬住下唇,直到咬出了血,整个口腔都充满血腥
味。
莫誉毅被她突然的举动震回了神,急忙抱住她颤抖到无法控制的身体,安抚道:“苏苏,没事了,
这里不吵了不闹了。”
秦苏靠在他肩膀上,目光迷蒙的看着窗外的树影轻颤,难道太子要杀我……是因为……师父?
泪水湿了眼,她松开咬紧的下唇,唇下深深的留下一整排牙印,上面或多或少渗了血迹。
莫誉毅疼惜的替她擦净唇上的血液,怕再惊扰她紧绷的神经,连呼吸都压制着,生怕自己突然的大
喘气吓到了她。
秦苏回了回神,握上他的手,闭上双眼,道:“我刚刚是不是很可怕?”
“很痛吗?”
秦苏愣愣的看着他,看着他温柔的眸中荡漾开自己的五官,一个人很奇怪,明明是希望自己强大到
无需宠无需痛,却又渴望着有人宠有人疼。
“累了吗?靠着我睡一会儿?”莫誉毅轻轻的托着她的头,曾经的自己以为自己身形高大无坚不摧
,突然有一天才发现所有的坚强都抵不过她的一次皱眉,还是因为不够高大不够强大。
休息室外,沈夕冉悻悻的缩回脑袋,本来就是来蹭饭的,她目前任务不是为了来偷看什么闺房秘事
。
自助餐区,她端着盘子,听说松茸鹅肝是昂贵食材,又听说鱼子酱配的鲍鱼也是奢华组合。
眼前的一排排食物,每一种都像是被刻上了三个字:我很贵!
她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偷偷带着口袋。
“看来莫家的安全性还是不如传说中的那么严密。”
女人挑衅的声音从沈夕冉身后一米距离处响起。
沈夕冉将手里的寿司放入嘴中,吞了一口果汁,回过头,陶家三小姐陶熙冷冷的仰着头,眸中携带
着明显的嘲讽意味。
沈夕冉却是视若无睹般继续拿起叉子随意的挑起一块小羊排,对于女人的冷嘲热讽全然不顾。
陶熙环顾了一圈四周,并没有过多的人注意自助餐区,就这么拿起红酒从沈夕冉头顶上倾洒而下。
沈夕冉一个激灵,首先是头发一片沁凉,随后整个脖子处被激的她反射性的往后退出一步。
陶熙得意的高扬嘴角,将剩下的红酒径直泼在她的脸上。
“啊。”沈夕冉本能的叫了一声,从礼服店借来的衣服已经被染上了酒渍,鲜红的颜色深深的映在
心口位置处,她抹了抹头上,吼道:“你有病啊。”
陶熙将酒杯放置在一旁,冷冷一哼,“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凭你这样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
进来?难道还想学在我姐的婚礼上来大闹一场?沈夕冉,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瞧瞧你这德行,
谁会喜欢一脸酸样小家子气的女人?”
“还真是不好意思,你姐夫跟我可是好过几年,他眼睛有病才会看上我,你姐脑子有病才会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