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誉泽睁开眼,道:“你就站在这里。”
池宛如同魔怔般的听从他的命令,乖乖的站在床边,然后看着被锁上的门被人从外打开,然后,一
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四个人一同挤进。
池江义苦笑的解释道:“我没有看好小女,出现了这种事,实在是很抱歉。”
池弘急忙上前,有意的想要将自家小妹拉出病房。
莫老没有理会杵在床边的池宛,目光落在已经恢复意识的儿子身上,道:“身体还有什么地方不舒
服?”
莫誉泽身体乏得很,却是执意的睁着双眼,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强势霸道,他
道:“既然你们都来了,那我也把这事都告诉你们。”
池江义道:“这是你们的家事,那我们就不便多听,先走了。”
“池将军请留步,这事您也需要听一听。”莫誉泽阻止道。
池江义脚下一滞,难道是自家小女儿又闯祸了?
莫夫人上前,看着他苍白的面容,轻声道:“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这事对于我而言刻不容缓,池小姐,请你过来一下。”莫誉泽再道。
池宛未有迟疑的跻身而过,她不明白他的用意,就这么傻傻的站在他身侧。
莫誉泽抬起手递到她面前,继续道:“握上我的手。”
“诶?”池宛愣了片刻,却又满心欢喜的合上那双暖暖的大手掌,他的虎口处有很厚的茧子,摩挲
着她的掌纹时,略微的有些咯手。
莫誉泽看向父母,言语严肃,“既然家里的长辈们都在场,那我就不再另择日子宣布,我会娶池小
姐,做我莫誉泽这辈子唯一的夫人。”
“……”满堂死寂。
池宛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放佛察觉到自己的脑部神经断开了连接,她尝试着重新开机,可是因
为刚刚被塞入了大量的内存记忆,让她短时间内无法重启。
莫夫人第一个反应过来,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儿子,吼道:“你在胡说
八道什么?你中枪的肩膀还是脑子?”
“难道母亲对池小姐的家世不满意?”莫誉泽问道,并没有因为自家母亲的三分怒火而觉得自己说
错了什么话。
莫夫人语塞,她还能说什么?
“或者她不干净?”莫誉泽再问。
“……”莫夫人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他还在怨恨自己,他还是没有忘记那件事。
莫老重重的戳了戳地板,“莫誉泽,你就算心有不甘,也不能用这种方法来报复我们。”
“我没有,我很认真。”莫誉泽抬头看了一眼还没有开机恢复正常的女人,加重了手里的力度,问
道:“池小姐有意见吗?”
池宛摇头,极力的摇头,恨不得把头骨架摇散,她傻笑着按了按自己差点破掉心口跳出来的心脏,
点头道:“我愿意嫁给你。”
“……”池江义面色阵阵发白,慌乱的将女儿拉回自己视线里,焦急的覆手在她额头上抚了抚,“
丫头,你怎么回事?”
池宛喜不自胜,“父亲,您刚刚听到了吧,莫誉泽要娶我,他自己说的。”
“够了。”池江义将池宛推到池弘面前,蹙眉道:“带她出去。”
池弘回过神,攥着小丫头的手急于离开这弥漫着战火硝烟的地方。
莫夫人单手扶额,面色憔悴,“大宝,你应该知道池小姐是好孩子,你不能这么欺负人家。”
“池将军,让你见笑了,这事咱们就当做都没有听见。”莫老轻叹一声。
池江义没有再询问什么,点头应允,“我女儿也是犯傻了,我回去会好好教训她,就不打扰莫大少
休息了。”
莫老见到离开的背影,如果不是念及他身上有伤,只怕自己的手杖早已落在了他的脑门上。
莫誉泽闭上双眼,耗费了所有精力般没有再吭声。
病房霎时恢复安静,安静到恍若液体从滴管中滴落的声音都清晰的入耳。
……
莫家大宅,莫誉毅路过书房时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讨论声,似偷听般靠近那扇紧合上的门。
里面似乎有什么争吵声传来。
莫夫人盛气凌人道:“无论如何不许莫誉泽那混小子欺负池宛,她身体不好,万一弄出个好歹来,
别说池江义不会放过我们,连薛老都会跟您闹僵。”
莫老冷冷道:“我难道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弊?只是你看看那小子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说,你觉
得以他说一不二的性子会当是玩笑说出来吓唬我们?”
莫夫人沉默,这事只怕他是来真的。
莫老再道:“我看这混小子这次就是铁了心的跟我们对着干,也不知道池家那小丫头眼睛是不是有
问题,什么男人看不上,偏偏看上了莫誉泽那根木头。”
“那可是你儿子。”莫夫人吼道。
“这种不计后果贸然行事的儿子,不要也罢。”
莫夫人阴测测道:“既然那小子的执拗劲儿我们对付不了,只得让池家把池小姐给看好了,免得她
还嫌事情不够乱非得去掺和一脚,我就说医院那种地方人多眼杂,应该回家里调养。”
“马上去派人把他接回来,哪怕只剩下半条命也得给我抬回来。”莫老一锤定音道。
莫誉毅推开门,笑道:“是不是我错过了什么?”
莫老漠然的瞪过去,“你怎么下来了?你就让小苏一个人在楼上?”
“我下来给她拿吃的,好巧不巧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事,这个池小姐我也是见过几面,第一眼我就
觉得这女人有胆量,敢做常人不敢做之事,只是没想到事情发展如此迅速,都开始谈婚论嫁了?”莫誉
毅打趣道。
“回你的房间去。”莫夫人有意的准备关门。
莫誉毅扯住母亲的手,收敛起脸上的玩世不恭,认真道:“虽然你们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可是毕竟
难得有女人看上大哥,你们应该高兴才对,免得赶走了池小姐,以后大哥就真的孤独终老了。”
“我宁愿他牵个男人回来,也不想他因为心结去伤了无辜姑娘。”莫老斩钉截铁的说着。
“男人是不可能了,只怕你们临到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莫誉毅轻咳一声,“万一大哥只是说
着玩呢,偏是被你们给弄巧成拙最后不娶也娶了可就麻烦了。”
“……”莫夫人蹙眉,“你觉得你大哥会用这种事开玩笑?”
“难道你们倒希望他说的是真的?”莫誉毅反问,拍了拍母亲的手,意味深长道:“走一步算一步
,就算你们愿意,池家也不会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那根木头。”
莫老迟疑,点了点头,“老二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不能逼着,以莫誉泽那小子的脾气,就算我们怎
么逼,他如果要这么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相反,我们只要劝说好池家,池宛不愿意,难不成他还打
算抢回来?”
“那好吧。”莫夫人也不再过多的阻拦。
莫誉毅拿着牛奶心情甚好的走上二楼,腹诽道:大哥啊,不要怪身为弟弟的不帮助你,我可是为了
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一番啊,你可得加把劲儿了。
房中,秦苏半躺在枕垫上,瞧着一进屋便抑制不住脸上得意笑容的男人,将手里的书本放置在一侧
,不明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莫誉毅将牛奶递到她嘴边,小声道:“刚刚我听到父母在书房里议论大哥的婚事。”
秦苏诧异,婚事?
“很奇怪吧,这才几天的功夫,我就觉得池宛不是普通人,那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速度着实把所有
人惊出一身冷汗。”莫誉毅侧身躺在她的膝盖上,笑意越发灿烂。
秦苏拂过他的额头,道:“你好像很高兴。”
“我只是觉得好奇,挺想知道莫家大少是真的开了一场玩笑,还是玩真的。”
“你觉得莫大少是如此草率行事的男人?”秦苏放下杯子,笑了笑,“沈夕冉的死在他心里是个死
结,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我倒觉得今天的这件事倒像是个玩笑。”
莫誉毅从床上坐起来,如梦初醒般,“你说我大哥是玩真的?”
“他没有理由用别的女人来开玩笑。”
“可是这的确像玩笑。”
“那我们就打个赌怎么样?”秦苏道。
莫誉毅来了兴致,凑到她面前,略带戏谑的表情道:“怎么个赌法?”
“我赌莫大少会真的娶回池宛,如果我赢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反之,我输了,我就答应你一件
事。”秦苏抬起手伸出尾指,显得很严肃。
莫誉毅勾上她的手指头,额头抵在她的头上,笑意盎然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这我可要想一想,堂堂莫二少能做什么。”秦苏双手环绕在他的脖子上,覆唇吻上他微凉的唇角
,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些许。
夜幕四合,医院的走廊泛着清冷的安静,偶尔会有几名医护人员一间一间病房的巡视而过。
一道身影穿着厚重的棉衣从监控摄像头前走过,随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其中一间病房。
房中灯光微暗,病床上的男人警觉的发现了有人的靠近。
池宛刚刚靠近,就看见了一双突然睁开的眼睛,险些被吓得当场病发,她揉了揉忐忑跳动的心脏,
压抑着脚步声继续上前。
莫誉泽没有吭声,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瞪着一往直前的女人,他以为她会在自己形同鬼魅一样毫无温
暖的眼神里读懂何为知难而退。
可惜他低估了这个女人的自知之明。
池宛脱下棉衣,就这么不客气的躺上床,然后双手揽着男人的腰,见他依旧睁着两眼大眼珠子,抬
起手替他合了合眼。
“……”莫誉泽斜睨着她的动作,冷冷道:“池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不是准备结婚了吗?既然都要结婚了,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加快速度熟悉彼此,增进感情,
我特意上网查了,网上说我们这种行为属于闪婚,感情基础薄弱,很容易离婚,所以我们得争取一分一
秒熟悉彼此。”池宛抱的更用力了。
“就算这样,你为什么要跑到我床上来?”莫誉泽突然觉得自己做了有生以来最大的错误决定。
池宛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网上说有必要的肢体接触能够促进感情,所以我需要抱着你。”
“我现在是病患,请你自重。”莫誉毅身体没有过多的力气,但他还是有把握将这个女人拖出去。
可是他又一次低估了这个女人形同八爪鱼一样紧贴着自己的身体的四肢,那双手恨不得勒断他的脖
子。
池宛很认真道:“床太小了,不抱紧一点,万一你掉下去了或者我摔下去了怎么办?”
“请你自重。你再这样,我会考虑收回我今天说过的话。”莫誉泽明显的威胁语气。
池宛想了想,终归还是以大局为重的松开了他,“那我等你养好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