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誉毅仓皇的站起身,他知道下达任务过后必须留守在监控中心,新年开始,除了如此动静的血腥
事件,可谓是人人自危,安全起见,他们必须提高警觉,不得分心。
车内,许久没有打开的烟盒反反复复的被掀开,却不见他拿出点燃。
“咚咚咚。”车窗被人轻叩响起。
莫誉毅降下车窗,未曾注意对方一眼,声音不温不火道:“顾大少还想说什么?”
“我烟没了。”顾瑾易拿过他手里的烟盒,点燃一根,面色严谨,“我担心有人会趁乱反咬我们一
口,你自己注意一些。”
“这场会议没有晋家参与,想必以晋老的小肚鸡肠必然会心生嫌隙。趁乱打劫,是他惯用的低劣手
段,我知道如何防范。”
“回去洗个澡,然后去B队报道,我在A队,如果发生任何事,即刻通秉。”顾瑾易绕过车头走向自
己的专车。
莫誉毅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月光混合着路灯光线一同落在他的指尖上,他眼睑微微眯了眯,一脚踩
过油门,车疾驰而出。
临近午夜的莫家大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莫老坐在沙发上,心思略显沉重的注视着电视中播放的最新时态,看着画面中那无辜求助的一张张
脸,手杖在掌心中渐渐的加紧力度。
“回来了?”莫老没有回头,察觉到有人的靠近过后,开口打破安静的空间。
莫誉毅轻咛的嗯了一声,随后走上楼梯。
莫老没有阻止他,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
卧房内,秦苏站在窗前,窗帘没有合上,从她这个角度看去,一眼就望见了那个匆匆从院中疾步而
来的身影。
莫誉毅站在门口处,酝酿了一下面部表情,微微一笑的推开门。
秦苏靠在墙上,同是莞尔,“大哥刚刚离开。”
“嗯,我最近几天可能都不会回家了。”莫誉毅缓慢的走上前,瞧着她眉间那淡然的神色,轻轻的
抚摸过她的眉眼,“晚上早点休息,不能偷偷的吃东西,出去的时候记得穿上外套,如果身体你不舒服
了,马上给母亲打电话。”
“你执行任务的时候要记得你是幕后主将,不是前锋,虽然说这话有太多私欲,可是我只想你平安
归来。”
“我是去监控中心,我负责后勤,不要担心。”莫誉毅抱紧她,呢喃道:“晚上睡不着的话可以给
我打电话,我不会关机。”
“嗯。”秦苏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
莫誉毅低下头,下颔抵在她的头顶上,温柔道:“我走了。”
秦苏依旧站在窗前,院中的身影被路灯默默的隐没,她抬起手碰了碰自己似乎还残留着他味道的双
唇,另一只手轻抚过已经隆起的肚子,笑了笑:你也是知道父亲出去了吗。
掌心下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动,她轻轻的安抚着。
夜雾四起,一辆宾利朝着城外的方向而去。
庄严的铁门徐徐打开,两侧的保镖例行公事般拦下车辆。
车内的男人知道这家主人的规矩,本本分分的从车内走出,任凭保镖搜身过后跟随在管家身后进入
宅子。
客厅内,灯光微暗,两道身影走过长长的走廊,径直朝着最末位置而去。
晋老脱下外套,自顾自的笑声朗朗道:“我还担心叶二少会不会不愿意再见我。”
“既然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错误的选择,晋老觉得我还会再继续跟你合作吗?”叶非璃穿着一件羊绒
衫,领口处微微虚敞,露出那让人肾上腺素骤升的锁骨。
晋老不是第一次见叶非璃,电视中这个男人永远都扬着一抹人畜无害的谦虚笑容,只是现实中,在
他的几次接触中都会清晰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周身上下散发的危险邪佞之气,那完全就是用自己的命去做
交易,稍有不慎,他今天只怕会交代在这里。
“晋老应该知道咱们那个家族的脾气,对于倒戈相向的合作者,永远都不会给第二次机会。”叶非
璃似笑非笑的坐回椅子上,目光灼然的瞪着话音落下过后显得有些惶恐的男人。
晋老苦笑道:“您也知道叶大少的阴狠,只怕如果我不答应,或许已经没有了这一次来见叶二少的
机会。”
“看来晋老还是被逼的?”叶非璃笑意更深,“以晋老的聪明,怎么会只走一条路呢,都说聪明的
人会选择两条腿走路,只有愚钝的人才会一根筋的放弃选择。”
“叶二少,如果您觉得我还是不够有诚意,我知道你们叶家有个协议,可以签下生死状,从今以后
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生物。您看如何?”
“既然晋老都如此保证了,看来我怎么也要给你一次机会,生死状就免了,如果我要杀你,需要那
些条条框框的约定吗?”叶非璃靠着椅背,翘起一腿,继续道:“说吧,你想跟我合作什么?”
“以叶二少的人脉,想必也是知道了今晚上在T市的事,现在的京城人心惶惶,女皇已经秘密分派了
几项计划,不过依照我的观察,女皇必定会委派一人去Y市调查。”
“绕了这么大一圈,无非是想借用我的人给你铲除一些政敌。”叶非璃抬起手轻轻的拂过自己的眉
间,“晋老想第一个拿谁开刀?”
“那群人恐怕早就料到了我会反插一脚,这一次我并不打算照着他们预想的那么走。”晋老狡黠的
上扬着嘴角。
叶非璃挑眉,“我很想知道委派的是谁去Y市。”
“莫誉泽。”晋老不假思索道。
“看来晋老的意思是先拿莫家大少开场了。”叶非璃敲了敲桌面,“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莫家以为我会对莫二少或者秦苏产生什么威胁,我倒要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晋老面上的得
意一寸一寸的蔓延,他似乎已经预想到了莫家这一个新年的丰富多彩。
叶非璃就这般沉默的看着男人自顾自的得意忘形,空气里徘徊的笑声还真是略带刺耳。
……
翌日,阳光放晴。
京城里的新年气氛被铺天盖地的噩耗掩盖,连正在休假的各大领导纷纷齐聚议堂,召开着一项有一
项紧急会议。
肖青一大早就将配好的药送去莫家,毕竟他来回过几次,莫家内的警卫并没有对他过多的询问,直
接放行。
他是听到了一些风声,但没有想到一日不见的莫家氛围竟变得如此紧张。
秦苏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听见门外的走动声,不以为意的抬了抬眼。
肖青叩响门过后就这般推门而进,屋子有些微寒,显然是失了人气。
“师父,您怎么来的这么早?”秦苏搭上毛毯从垫子上起身。
肖青注意到她眼底的青霜,叹息道:“一晚没睡?”
“睡了一会儿。”秦苏慵懒的靠在垫子上,“下次配好了药直接给我打电话就成了,不用这么辛苦
的跑来跑去。”
“师父本来是有件事想跟你说,不过看你这样,还是改日吧。”肖青料到了她会失眠,今早特意赶
制了一瓶安眠的药丸,“以后如果睡不着,就含一颗。”
秦苏放在桌面上,点头:“师父想对我说什么?”
肖青垂眸,有些欲言又止。
“是关于轩辕澈?”秦苏猜测问道。
肖青点了点头,“有件事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沧源有个秘术。”
秦苏蓦然醒神,几乎是不敢置信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自上而下的打量着男人的身体,是啊,她为
什么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眼前这个人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出现在这里?
这世上有奇迹,一次是奇迹,两次可能是机遇,那三次呢?
他们三个人同时从沧源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就像是被施了魔法,冥冥之中的天意。
“沧源的消失不是巧合,是诅咒,是轩辕澈用了秘术。”肖青思忖着道,“这种东西伤天害理,会
不得善终。”
“师父您现在想怎么做?”秦苏双手不由自主的捏紧裙子,她知道这秘术带来的后果,不仅下咒者
会遭天谴,连受惠者也会备受连累。
所以先皇曾说,这种东西除非是你真的爱到极致,不然别妄图覆国,诅咒是可怕的,施咒的时候,
同棺同墓,倾覆千万人的命数来更改一个人的天命,醒来后,不得相爱。心死则长生,心动则短命。
是,不能爱!
轩辕澈爱师父,从一开始到如今,他的爱是极致的两端,要么爱到不能自已,要么爱到同归于尽。
“他快死了。”肖青的声音看似无悲无喜,却透着一股浅而易现的绝望。
秦苏愕然,“这不可能。”
“是啊,我也觉得不可能。”肖青自嘲冷笑,“那种东西,他有吗?”
秦苏沉默,如果问轩辕澈有心吗?那肯定是没有,他这种狭隘到自私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心?
诅咒带来的下场便是不可心动,不得心动,心动则身亡,心口藏匿的爱意越深,长则半年暴毙,短
则一个月!
那种痛苦,先皇说过,是筋骨一寸一寸的断裂,身体一点一点的腐烂,毕竟是几百年前的灵魂,怎
么可能会保留完整。
弥留之际时,会日日梦魇,就像是十八层地狱里最烈的酷刑,日复一日的梦到挚爱之人死时的悲怆
,身心上折磨,死不瞑目。
秦苏不由自主的泛起一股寒噤,她移开目光,语气稍重,“师父您会信吗?”
肖青摇头,“师父不信。”
“那他真的会死吗?”秦苏竟不知是该解脱还是心悸。
“我想快了吧。”肖青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可是小苏,我不甘心。”
“我知道您的不甘。”
“他凭什么在招惹我之后孑然一身的离开?就像是被人戏耍了一通,最后还要感恩戴德他的施舍。
”肖青苦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走向窗台前,双手紧紧的攥着窗棂,“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不能
。”
“师父——”
“会找到办法的吧。”肖青自言自语着。
“师父,您在害怕吗?”秦苏走到他身后,愣愣的注视着这道没有动作的背影,好似有些落寞。
肖青闭了闭眼,想要摇头,却动弹不得,他语气僵硬着解释:“其实想一想,他如果离开了,对你
对我不是最好吗?”
“就如同师父曾经劝诫过小苏那样,您看不到身处的局中情景,只有走出来。”秦苏握了握他不可
抑制轻颤的双手,“如果走不出来,就试着走进去,止步不前,您永远都看不清您想要的。”
一片落叶正好落在虚敞的窗台上,肖青轻轻的捻起,叶脉稀稀疏疏,却是纹路清晰,肖青道:“小
苏的意思我懂了,心机,我们是比不过轩辕澈,不过我们可以抽身而出,远离是非。”
秦苏没有接话,她说的是这层意思吗?
“叮……”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秦苏瞥见了一眼肖青手机里那一闪而过的电话号码,自觉的退后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