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错觉么?
江无畔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寒。
这样的情况已经维持了三天了,杜鳞的怪异情况也这样维持了三天,每次看到杜鳞摆出那副饱读诗书的儒生风范,江无畔就要非常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手不要给他拍下去。
实在是。。。。。。
「太恶心了。」
「啊?什么?」
江无畔觉得如果不挑明白,自己迟早会被这人的装腔作势恶心死。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有话不妨直说。」
「什么啊?」杜鳞心中咯登一声响,冷汗顿时飙了一背。
呜。。。。。。江大剑客你不要这么敏锐是会死啊?
「我已经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摆这副嘴脸出来,只会让我更加难受。」
杜鳞一口气提上去,差点没缓过来。
江无畔微皱眉,淡淡道:「而且我知道你目前对我无意,之前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也不必日日来这里照顾我,端茶送水这些事自然有江福他们处理,你就好好待在屋内休养吧。」
杜鳞的心猛地咯登一声响。
这是啥意思?
「你。。。。。。你是说。。。。。。」
自从那天支支吾吾的搪塞过去江无畔的问题之后,杜鳞还真没想到江大剑客会直接了当的把这个问题摆在台面上说。
而且这番话是啥意思?知道他对江大侠没有那种感觉,江无畔这是打算放弃了是不是?
「你也不必担心你拒绝了我,我就不会保护你,就算你索要的报答是。。。。。。」说到这里,江无畔双眉紧簇,显然很不愿意提起这档事,直接将「春宫图」三个字跳过,接着道:「我也不能任凭蛇蝎夫人伤害你。」
「江大剑客,你、你打算放弃。。。。。。」杜鳞努力将心中的欣喜给他用力压下去,免得被江无畔听出来,那就麻烦大了。
江无畔淡淡斜睨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有可能放弃吗?」
啊?
将药碗放到一边,江无畔闭上眼,摆正了练功的姿势,淡淡道:「虽然你目前对我没什么感觉,但是如果就这么放弃了,不符合我一贯的做人宗旨。我们江家子弟,不管是练功还是做事,都是百折不挠,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自然,情感方面也是。」
他这番话说的平淡无奇,内容却如一道惊雷,将杜鳞干脆利落的轰杀成渣!
「你。。。。。。你。。。。。。」这不是摆明了和自己杠上了吗?
「你不愿意?」
「呃。。。。。。」他奶奶的,老子当然不愿意!
不过这句话现在就算撕裂杜鳞的嘴,都不能吼出来,要是现在撕破脸皮,只怕福管家会直接操刀料理他。
这条后路不能断!
杜鳞当下脸皮抖抖,打落了牙齿和血吞,「哪儿能呢。。。。。。」
呸!谁说江无畔在情感上是个雏儿,完全就是奸诈狡猾,吃人不吐骨头!
「我知道你心不甘情不愿,所以也不要在我面前作出这副模样,你累,我看着也累。」
「我想你误会了。。。。。。」杜鳞感觉到自己嘴角直抽搐,这该死的江无畔,完全不重视他人的努力!你以为我这模样装得很爽是不是?有本事你来装看看啊!有时候就算看到了知道了,也不要挑明白说啊!
「。。。。。。」
「事实上我并不是装的。。。。。。咳咳,我也没有必要在你面前装什么样子,毕竟我们之间认识虽然短暂,却也好歹知道彼此的底细。。。。。。咳咳咳。。。。。。」怎么越说越偏题了,「我的意思是说,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对我下了多大的苦心。。。。。。」
说到这里,杜鳞一抬头,双眼蕴着水雾,一脸感动的望着江无畔,后者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在这条邪路上越走越远,这才苦心将我关在、咳,养在临剑荘里,日日教诲不倦。也知道你为了我好,耗尽心思来保护我,我之前只顾着自己享乐,完全忽视了你的感觉,这才让你心绪不宁以至于走火入魔。。。。。。我、我看你在床上那样痛苦的模样,我。。。。。。我实在很后悔。。。。。。」
呸!好个屁!
他只要江大剑客帮他画春宫图来还债就好,谁知道居然搞出这么多事来!
追根究底,他会和蛇蝎夫人反目成仇,还不是因为江大剑客的缘故?
好啦,他承认,昔日在极乐宫中只想着看活春宫没想着救人是他不对,可是后来被蛇蝎夫人怨恨成那样,甚至让当时在场的所有侠客用诡异目光洗礼,还不都是江无畔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还会被困在这临剑荘内,想玩的不能玩,想做的不能做,硬生生的憋屈自己?
就算三天一次和绝色美人儿滚床单也无法压得住他胸中满腔怒火。。。。。。而且这三天一次的欢爱还是打了折扣的!
杜鳞越想越气,越想越怨,却偏偏没胆子在江无畔面前发飙,非但如此,他还要无视自身意愿,来演这种要人老命的情感戏。。。。。。
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杜鳞真想仰天长啸!
可是他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念着早就准备好的陈腔滥调,「直到你伤了,我才发觉你对我有多重要,如果失去了你,我的日子就变得暗淡无光。。。。。。你也许觉得我说的夸张,但就因为你这次的事,我才发现你对我有多重要。。。。。。我、我。。。。。。」
不行了,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他实在恶心的讲不下去了!
当下杜鳞恶狠狠的一掐自己大腿,顿时痛的眼泪直飙。
「。。。。。。」江无畔一阵沉默,静坐的姿态宛如岩石,不知道是被这出过头的演戏郁闷到了,还是被恶心的已经石化了。
「我。。。。。。」该死的,江无畔你怎么还不说话?非要老子把那些恶心巴拉的词都说出来吗?
杜鳞一狠心一咬牙,横竖就这样了,先稳了这人的心再说,等到江无畔突破第七层,他的任务就完成了,至于事后江大剑客有啥问题,别找他,去找出了馊主意的福管家就行!
「我之前拒绝你的情意。。。。。。只是、只是出于我们之间的身分差别。。。。。。你、你是一荘之主,武林中人人称颂的剑侠,我只是个写淫书的书生,而且我们同样身为男子,这样对你并不好。。。。。。」
屁!身分地位都是假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谁在乎这个谁就是白痴!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光阴,怎么快活怎么来才是王道!
杜鳞想到这里,果然见到江无畔脸皮似乎抽搐了一下,很显然也被他这个如此狗血的理由震撼到了。
「停。。。。。。」江无畔终于耐不住腹中一阵阵抽搐,发现如果不自力救济的话,只怕他真会生生的被杜鳞恶心死,「别说了,我知道了。」
「明白了就好,有没有很感动?」杜鳞吸溜了一下鼻子。
很感动没有,很恶心倒是有。。。。。。
嗯,不过看这个情形,杜鳞这厮只怕也和自己一样,恶心的快要撑不住了。
江无畔面色冷凝,虽然功力暂时散去一大半,但该有的气势却一点也不减,甚至,比之前杜鳞所能感觉到的还要锐利许多。
「我虽然是初次动心,却也并非一被心上人说好话就头昏目眩的热血少年,我深知你是什么性情,所以。。。。。。」
后面的话隐去不说,杜鳞也明白是啥意思。
「我不管你为什么这样做,出于什么目的这样做,我只是想确认一点。」
杜鳞心中顿时十七、八个吊桶七上八下,干笑两声,还想强辨,「瞧你说的,我还能有什么目的。。。。。。」
江无畔瞅瞅他的眼珠子四处乱瞟,就知道这厮绝对没说真话,不过早就知道杜鳞是个什么德行的他,自然也不会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杜鳞,你跑来对我说这些话,不管是真是假,你可是想要向我示好?」
这句话说过的过于直白且具有非常强悍的跳跃性,杜鳞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江无畔双手撑住床榻,缓缓下床,慢慢走到他身前,望着难得一副呆头鹅模样的杜鳞,嘴角微扬,冷凝冰颜浮现出让人为之神魂颠倒的浅笑,双眉微舒,眸光如幻,看得杜鳞脑袋中就只有「色如春花」这四个俗气到死的字来回飘荡。
这一笑,宛如九天神灵直劈杜鳞脑袋,顿时电的他欲仙欲死,销魂至极。
「杜鳞,你想对我好么?」神秘谁
呜。。。。。。他、他错了!
不但错了,而且错的非常彻底,非常离谱!
谁规定没谈过感情、没上过女人的家伙就是好诱惑、好欺骗的生手的?
有些人,是天生的恐怖危险人物,只要想做,就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福伯,你说那淫徒到底能不能完成任务啊?」
「嗯,那淫徒别的本事没有,勾引人的本事应该不差吧?毕竟写了那么多本淫书。。。。。。」
「啧!可怜的荘主,日后俺非要将那淫徒碎尸万段不可!」彪形大汉的双眼都发出绿光了!居然敢玷污他家荘主,杜鳞那厮绝对是自寻死路!
「不错,等到日后找个机会,我们。。。。。。嗯?那淫徒出来了!」老管家一拉熊男,向旁边假山后面一躲,眼瞅着荘主练功用的厢房大门被死力一撞,有人火急火燎的从里面冲出来。
看那身黑衣,就知道是杜鳞。
怪了,这淫徒怎么会变成这样子?难道说。。。。。。荘主!
两人顿时大惊,也顾不得隐藏身形,急惶惶的就向着厢房冲去。
「荘主!」
「荘主,你怎样了?那厮有没有对你。。。。。。呃?」
两人一飞到大敞开的门口,就见到自家荘主站在床榻前,脸上虽然也和平时一样表情冷淡,但是漂浮在四周的氛围却明明白白告诉两位家人,他家的荘主正陷入沉思之中。
江无畔侧过头,就见到福管家和江三傻呆呆的望着他,嘴巴大张,略皱了一下眉,开口道:「刚好,我有事找你们。」
「啊?」两人心跳猛地加快了一下,面上表情也随之一僵。
他们两人的表情变化,江无畔自然看在眼中,这也就足以解释杜鳞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副怪模样。。。。。。嗯。
「你们到底答应了杜鳞什么好处?」
杜鳞慌不择路的乱跑,一眼瞅到前方不远处就是花园,花园里面有再熟悉不过的假山堆,想也没想,就一头扎进假山与假山中间的窟窿里,唰啦一声将衣衫撩起,将内衣爽利的撕下一大块,从假山洞的泥土里挖了挖,挖出块木炭来,当下将那块布往地上一摊,唰唰唰就是一通狂写。
直到将这块白布正反面都写满了,杜鳞这才长长出了口气,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摸摸还在发热的鼻子,虽然方才的鼻血已经擦干净了,但似乎还有再流出来的迹象。
「呜。。。。。。」
想到这里,杜鳞就是一声哀鸣。
丢脸,这次简直丢脸死了!虽然没达到蛇蝎夫人那种阅人无数的地步,好歹他也是百花丛中过的高手,居然因为个男人的笑容而被激出了鼻血,实在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这件事绝对、绝对不能让他那些淫界的朋友知道,要不然绝对会被他们嘲笑至死!
他去诱惑人,结果反而被人家诱惑了,不过是一个笑容而已,居然就能让他兴奋到流鼻血。。。。。。
杜鳞第一次开始深深后悔答应了这个条件,他怎么会忘记在极乐宫地宫里江无畔对他微微一笑的杀伤力?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个男人产在是太恐怖了。。。。。。
不行,他要逃,要不然的话,他绝对会死得连骨头渣渣都个剩!
呜呜。。。。。。
「江大剑客,今天外面挺冷的,下雪的时候不冷,化雪的时候可冷的紧。你功力未复,喏,这是袖炉,塞在袖子里,可暖和着呢。」
「鳞儿,这是你特地为我准备的吗?」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鳞儿,你怎么了?可是受了风寒?」
「没、没有!」
「我虽然功力失去大半,但长年习武,身子还是比你健壮不少。这袖炉你揣着,我记得还有件狐皮袄,我让他们拿来,你穿在身上,会比现在好很多。」
「江、江大剑客,不至于吧?」
「嗯。。。。。。要不然你坐过来点,你缩在角落里,当然会冷。」
「呃。。。。。。」
「鳞儿,你不愿意么?」
「没。。。。。。没。。。。。。」
从一大早起,整座临剑?就笼罩在满是粉红色的气泡里,从?主练功专用的院落里传出来的甜言蜜语,不但驱散了冬日严寒,反而让四周都彷佛三伏天一样闷热不已,蒸的所有?丁都浑身冒汗,身子打摆。
五大三粗的熊男江三一边死命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挪动着脚步,想要离练功院远一点,却又担心自家?主的安危,还不能离开太远,因此夹在让人恶心的甜言蜜语与心急如焚、嫉恨难消的冰火两重天内烦躁不安。
「福伯,这、这种情形到底要怎么办啊?」
蹲在一旁的老管家一张老脸皱成一团,原本挺直的脊背早就弯下去,整个人老了不止一轮。
此刻他对身旁大汉的询问不吭一声,依然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福伯?」江三有些担心老人家受不了这个刺激,忙凑过去,向前探头。
这一看,把大汉生生吓了一跳!
「杀、不杀,杀、不杀,杀、不杀。。。。。。」
福管家左手紧紧捏着一只可怜公鸡的脖子,右手则很有规律的开始拔鸡毛,嘴巴里还在念念有词。
「福、福伯。。。。。。」
「杀。。。。。。很好!」硬生生的扯下最后一根尾羽,福管家气势万千的将早就厥过去的公鸡往旁边一丢,整个人身形暴起,就要向着?主练功圣地冲去!
「福伯!福伯!不可啊--」江三一个飞扑,将老管家的腰一把楼住,情急之下,两人都没有站稳,「咚」的一声,摔落在地,摔成了滚地葫芦。
「你放开我!放开老夫!老夫要去灭了那胆敢勾引?主的妖孽。。。。。。」老管家努力挣扎,全力折腾,双眼都被怒气冲成了赤红色!
「不行啊。。。。。。不行!我也很想杀了那妖孽,但是。。。。。。但是。。。。。。」所幸江三还有点理智可言,死死抱住老人家不肯放手,「可是?主在那里!要灭那妖孽,也要趁?主不在的时候。。。。。。」
这两位还真是半斤对八两。。。。。。
「?主不在的时候。。。。。。呜。。。。。。?主不在的时候!现在?主就算是睡觉也要和那妖孽一起睡!要我怎么找?主不在的时候下手?」老管家涕泪纵横,哭的肝肠寸断。
江三也跟着流下两行男儿虎泪,他轻拍着老管家的后背,哀声道:「忍吧。。。。。。总有一天,我们会熬出头来的。。。。。。现在只要那淫徒的利用价值一完,我们就下手把他做掉。。。。。。」
「小三啊。。。。。。」
「福伯啊。。。。。。」
正在两人抱头痛哭的当口,就听到练功室大门咚的声响,有人从里面飞奔而出。
杜鳞踉踉跄跄从屋子里跑出来,找了个有假山遮蔽的角落,一弯腰,就开始哇哇呕吐出来。
等到吐完,他伸出袖子擦擦嘴角,这才浑身虚软的坐在地上。
「他娘的,照这样玩法,老子迟早会被恶心死!」
呜,太恶心了!他做梦都没想过那些所谓的甜言蜜语居然有这么恶心,尤其是从江无畔嘴巴里说出来,要怎么恶心就有多么恶心。
明明就是冷傲禁欲的那么个大美人,偏偏要对他如此温柔体贴过了火,导致他听那些话的过程中胃液一个劲儿的翻涌,难受的不是一般二般。
「鳞儿」。。。。。。
恶!就说他最讨厌那什么「X儿」的叫法了!
习惯了江无畔的冷言冷语,这样子他实在是承受不住。。。。。。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种情况别说他勾引江无畔了,准备的那些招数一用出来,就被江无畔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打了回来,若论起煞风景的功夫,只怕江无畔比他杜鳞还要高竿上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搞不好还会让杜鳞自己承受不住,更加恶心回来,那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