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将军》————凌豹姿
凌豹姿  发于:2008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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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股怒火总是伴随着强烈的欲火,他再不把衣服穿上,他就会不顾他的疼痛,再要他一次。
他将柜子打开,抽了一件外衣丢给蓝齐,命令道:“穿上,我们要回京了。”
蓝齐风情万种的撩着发丝,慢条斯理的从床上坐起,又慢吞吞的拿着湿布,擦拭自己身上爱欲过后的痕迹。
“快些。”
他动作慢得让皇龙骆不耐,他毫不温柔体贴的厉声催促。
欲火消退过后,他立刻明了这一定是蓝齐一向擅使的诡计,他惹得他不悦,又用这种方法安抚,把他当成掌中泥揉捏。
而他是称霸天下的君主,岂能任他如此。
蓝齐套上外衣,娇俏的对他伸出手掌。
“骆,纵然我们是熟人,以前也有过一段非常美好的往事,但是过去的事就是过去的事,所谓亲兄弟明算帐,连亲兄弟都算得清清楚楚,我想你该不会想赖我这种小钱吧。”

皇龙骆飞眉一挑,有点疑惑,“你到底在说什么?”
蓝齐啐了一口,讲话不再那么客气。
“就是银两啊,我陪睡的银两。”不客气的语句变得无比轻佻,“你休想赖我陪睡的银两,这可是我的血汗钱,不管你刚才表现多差、多快,我还是得叫得让你舒爽,让你觉得你这一方面不输给任何人,我喊了那么久,你该不会连银两也不想付吧。”

皇龙骆在听他说明时,脸色已经转青,再听到他的结论时,他已忍不住的狠狠抓起蓝齐的领子,将他提到自己的眼前来,气得脸色通红。
“你……你……这是什么鬼话……”
蓝齐拨开他的手,一副现在不给钱,就不能摸他的势利模样,把自己的行价给说得清清楚楚。
“我干的就是这一行,专门卖的就是陪笑,你不晓得,这妓院的老鸨就是我,我是山西这两年的花街第一花魁,陪睡的价码五百两,就算我们是熟客,也不能打折,你掌有天下,该不会贪图我这种小钱,而不付银两吧!”

“你不是住在这里?”
皇龙骆愕然不已,在他的脑子里,蓝齐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当鸨儿、当小官的一天,更别说什么陪客的银两,纵然德隆曾说过监御史是来这儿见老鸨的,他只以为这是监御史的暗渡陈仓之计。

他从没想过老鸨就是蓝齐,因为根本就无法想象。
听见他的问题,蓝齐露出觉得他十分可笑的表情,“我当然住在这里,想陪客的时候就陪客,不想陪客的时候就卖笑。”
皇龙骆一直以为他只是这儿的客人,住在这儿,那晓得他竟放着大将军的高位不做,跑来山西当老鸨、当小官。
“你……你竟然……弃官……来做这种……这种见不得人的事。”皇龙骆一脸青筋尽爆。
蓝齐则拂发甜笑,一点也不在乎皇龙骆的熊熊怒火,反而诉说起当小官、鸨儿的好处可比当大将军好太多了。
“耶?皇上,你怎么这样说,人各有志,我做大将军只不过是面子上好看,一年的薪俸又不会比我现在陪睡高,更何况那打仗是硬底子,随时有送命的可能,哪像我现在,只要躺在床上轻轻的扭个腰,哀叫个几声,就能让客人满意的掏出白花花的大把银子。”

他接下来的话说得更直接,也更势利,“更何况有时我入宫侍寝都是白陪睡的,一两银子也拿不到,算来算去,都是我吃亏啊,一样都是陪睡,倒不如这样还好赚多了,又不用伴君如伴虎的提心吊胆。”

这种歪理他也敢提出来,皇龙骆一掌就要往他脸上挥去,蓝齐则视而不见般的朝他走近一步,伸出手来,摆明要钱。
“银两啊,皇上,你国库这么有钱,不会赖我陪睡的银两吧。”
皇龙骆气到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再待下去他一定会亲手捏死这个可恶的蓝齐,他刚才竟把他当成买春的客倌,还狮子大开口的要五百两银。
可恶,简直是不可原谅。
他大声怒吼:“来人啊,给朕押下逃官蓝齐,朕要亲押上京严惩。”
 
“皇上,龙体保重啊。”
德隆一路随侍到山西,他也不知皇上跟蓝大将军在房间里头谈什么,只见好一会后,皇上要人押下蓝齐,龙颜则可怕得吓人。
原本他还以为是天公保佑,终于让皇上找着了蓝将军,皇上的心情肯定会好转,这样大家的日子就好过点,哪知道反而与他想的背道而驰。
现在皇上一出来,不只脸色铁青,就连坐在马上也说头痛,他急着递出冷巾子给皇上抹脸。
“我也要、我也要。”
在后边喊的就是走路的罪犯——蓝大将军,看起来,他是因为走路走得太热,所以也要冷巾子抹汗。
德隆听他喊叫,浑身发抖,在皇上头痛又脸色难看的时候,谁敢这么大声嚷嚷?简直是找死。
皇龙骆听而不闻的一直策马往前,蓝齐还在后头咕哝:“国库这么大,竟然连我这种血汗钱也赖,未免也太没良心,怪不得不是那边闹水灾,就是这边起旱灾,这都怪君主不明……”

德隆身子抖得不能再抖,他不知道蓝大将军是疯了还是痴了。
若是不痴不傻的人怎么会弃官而逃,又怎么会在皇上如此大怒的时候,说这种风凉话来刺激皇上。
“封住他的嘴巴。”
皇龙骆大吼,脸色完全铁青。
蓝齐居然还不住嘴,轻哼一声,“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去看有哪个富商、官员敢赖我这种帐的,他们都是清清楚楚,我们生意人要的就是付银子快速,你连我这种银两也贪图,简直是不要脸……”

德隆简直快要量倒了,蓝大将军竟然当街骂皇上不要脸?蓝将军一定是疯了,除了疯子之外,谁敢这样骂皇上。
皇龙骆两边太阳穴几乎要爆裂,光是知道这两年他陪过别人睡觉,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唯一,内心里一股又酸又痛的感觉让他震怒又头痛。
他暴烈的拿起马鞭,往蓝齐的身上打过去,这个可恶的蓝儿,他对他那般的疼爱、怜惜,他怎敢这么做。
怎么敢?他将他的疼宠当成了什么?
他该知道,没有一个后妃像他那般得宠,他有的,他绝对也有一份,纵然他去睡别的女子,也只不过是尝鲜尝新,他怎么能去陪睡别的男子。
“我叫你住嘴……”
那鞭子差点就打到蓝齐的脸,只见蓝齐轻巧的闪过马鞭,气势不减反增,更加的怒骂不休。
“怎么?我说得对也打,你这昏君还不放开我,这年头有逼婚、逼奸、逼债的,从没听过有逼官的,我不干了也不行吗?我躺着赚也碍到你吗?”
德隆完全听不懂他们谈的是什么,什么躺着赚,什么蓝将军的血汗钱,只知道蓝将军每说一句,皇上的脸色就又黑一分。
他小碎步的走到蓝将军那里,赶紧劝解,以免皇上一发怒,他这当近侍的人,可是受到波及的第一个倒霉鬼啊。
“您就小声点吧,皇上为了来山西,每日都睡得不多,忙着早些将公事处理稳妥,只为亲自来迎您,谁家的朝官像您这样大的面子跟恩宠呢。”
“我不要他的恩宠,呸,那不值一文钱,更何况他从来就没有恩宠过我,他心里恨不得我死呢。”
德隆见蓝齐说的话这般不符事实,不由得连连摇头,他看蓝将军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这么说。
倒是皇龙骆头痛欲裂,他要人塞住了蓝齐的嘴巴,一路把他带上京去,这一路上他连看也不看蓝齐,就像他眼里根本就没有蓝齐这个人存在。
“我真的会被你害死,有你这种世侄,我早就知道我不可能长命百岁,更不可能善终了。”监御史连连跺脚。
蓝齐上了京,被软禁于他在京城的将军府,出入都有御林军守候,而来此关切的当然是蓝齐的世伯。
而蓝齐百般无赖的躺在软榻上睡觉,反正外面有御林军守着,他也出不去,不过他还是一派轻松的嘴脸,让监御史气得跳脚。
“唉,世伯,没那么严重的,皇上若是真的想治罪,他回来的第一天就治罪了,又何必拖到今天。”
“就是他回来第一天没治罪,才更让人觉得不安,你根本就不晓得皇上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为什么做出这么违背常理的事情。”
“嗤!我当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蓝齐不屑的嗤之以鼻,好象是在说,凭他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会猜测不出别人想什么。
他为他的性命担心,这小子倒还有心情睡觉,监御史气急败坏地道:“那你倒说说,皇上现在在想什么?”
“他现在正为了夜渡资而大动肝火,我猜他要头痛好几天了,德隆可能这几天也要怕得吃不下饭。”
“什么夜渡资?你到底在说什么?”
监御史越听越迷糊。
蓝齐则笑得非常开心,他停了一声。
“若不让他头痛个好几天,那我这几年的受苦算什么,一借一还,互不相欠,一向是我的原则。”
“你啊,没人像你这么胆大包天,你说皇上对你哪里不好,你这鬼性子,怪不得连你死去的爹娘也拿你没法子,明明是位尊极荣的大将军,你就是要犯这种弃官的大罪,现在你虽回来了,满朝文武却一阵哗然,谈的都是要怎么论处你。”

唯一不幸中的大幸且让监御史没那么担心的是,至少蓝齐开妓院的坏消息没外漏出去。
“幸好还没人知道你在山西当老鸨,若是让人知道朝廷命官竟敢如此寡廉鲜耻干起这一行,岂不又是一条死罪。”
“我又不想当将军……”
他不以为然的反驳了一句。
“你以为副相这么害你干什么?还不是为了他儿子的大将军头衔被你夺去,你……你竟说你不想要当,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知好歹的浑小子,监御史气得连连发抖。
原本他一直私访山西,就是为了要劝他回来,直接向皇上请罪,以免闹成现在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
怎知皇上会知道他的行踪,将蓝齐带了回来治罪,现在满朝都知道蓝齐的事,他要脱罪,简直比登天还难啊!
更何况他惹恼了皇上,听说皇上这阵子都在闹头痛,就是因为蓝齐的事情,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有多危急。
“唉,世伯,你就别再叼念了,你怕我满门抄斩,那我直接去找皇上不就得了,告诉他我现在认输了,求他不要满门抄斩,更不要牵连你。”
听他说话轻重不分,简直是找死的样子。
老人家怒吼道:“你以为我怕受牵连吗?我是担心你啊,你别再给我乱闹我就谢天谢地了,皇上这阵子头痛得要命,你也别进宫找死了,更何况你现在是待罪之身,怎么到皇宫去?”

“那还不简单,就走过去啊。”
他说得很简单,老人家却气得直发抖,比着门外,“你有没有看到那么多人守着你,你怎么可能走得出门外?”
更何况皇上头痛得厉害,见不见你,还是未知呢!
这几句话含在嘴里,他已经气得说不出来。
蓝齐望着门外叹气,不过他叹气的理由是因为出去很容易。
“那你要怎样?有文武两条路可选,武的是我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文的是不打照面的离开,这样大家都轻松。”
“这两条路都不行,那么多人你打得过?而且不打照面的离开有那么容易吗?皇上在这府邸布下了天罗地网,一只鸟雀也飞不出去。”
他还没说完,蓝齐又打了一个呵欠,喃喃道:“好吧,为了顾全皇上的面子,也为了不伤和气,我就用文的方法好了。”
他用力敲了软榻的边边,忽然就出现一个密门。
监御史看得目瞪口呆,蓝齐走到密门内,优闲的挥手,就像他现在做的事跟喝茶一样稀松平常。
“世伯,劳烦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安抚一下皇上,等过了今晚他就不会头痛了,这个密道通向外面,我直接到皇宫去,今晚我也不回来睡了,你可以自行回家,不过你别跟外面的人说我出去了。”

监御史被这道密门吓得目瞪口呆,更为他这种优闲举动而气极,他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可是他的生死关头啊!
而他什么时候有这道奇怪密门的,怎么他不知晓?看来这小子多年前就在府里暗藏了密道。
唉,明明就是聪明绝顶的人才,但是却把自己搞到死罪的地步,真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笨。

第四章
宫中的宫殿,德隆正手忙脚乱的扶着主子躺下。
“皇上,您好些了吗?要再唤御医过来……”
“不必了,都是一些庸医,说什么火气上扬,这头痛怎么也断不了根,没人能治得好这毛病。”
他的头就似要裂了般难受,躺在床上也不能稍解那种头痛,这两年,自从蓝齐不在后,他就经常头痛。
德陆正蹑手蹑脚,拿了冷巾子给皇上揉着,但是门口忽然出现一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让他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蓝将军……”
蓝齐一脸自在的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他询问道:“德隆,皇上还在头痛吗?”
德隆又骇异又不可置信,皇上明明下令要将蓝将军软禁在将军府啊,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
“皇上没有宣召您进宫,还有蓝将军,您不是应该、应该在……在……将军府里吗?”德隆说话都结巴了。
“我嫌闷,就出来走走。”
他说得理所当然,好象他根本就不曾被皇龙骆软禁,更好象戒备森严的皇宫,是他随时可以散步的地方,让德隆闻言睁大了眼睛。
皇龙骆的锐眸睁开,直瞪着蓝齐,汹涌的怒气让他胸臆之间充满了热火。
他来干什么?
他才正要开骂,蓝齐就走向前问话。
“皇上,你头痛得厉害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我这一两年学会怎么揉散人的头痛,大多数的人都说很有效喔。”
想也知道,这所谓的大多数人都是那些散尽千金的嫖客,皇龙骆气得几乎要一掌挥过去,他指着他的鼻子怒斥。
“滚!没有朕的宣召,你怎么敢径自进宫,你怎恁的不把朕看在眼里,蓝齐,真要朕把你杀头,你才知道触怒朕是一件会让你后悔的事吗?”
德隆被皇上的大发雷霹吓得不敢动弹,缩在原地,连气都不敢喘出来。
皇上虽然平日也会勃然大怒,但是从没有像这一次声色俱厉到这种程度。
看来蓝将军真的是惹恼了皇上,把皇上的怒火全都引燃。
“皇上,罪臣是真的关心皇上啊。”
蓝齐这句话说得像是发自肺腑,更是难得的以罪臣自称,照他的个性,是不太可能说得出这两个字。
皇龙骆一怔,蓝齐没有他的命令就径自坐在他的龙床旁边,双手按抚他的太阳穴。
有如被闪电劈中似的,一股剧烈的疼痛就像要剖开他的脑子般,皇龙骆若不是不想在蓝齐的面前惨叫出声,只怕早已发出嘶嚎的惨叫声。
蓝齐的声音难得轻轻柔柔的,他一方面按压着皇龙骆的头部,一方面低声解释这毒物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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