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爱》————白芸
白芸  发于:2008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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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峰饥渴地吮吸著他那排薄优美的红唇,强硬的舌尖长驱直入撬开他的牙齿,缠上了他那湿润的舌尖。
知道这个花园的死角无人会来,慕峰更加放肆地加深动作,猛地将他压在一棵樟树上,,同时右手亦不安份地解开他的衬衫领口伸入了他的颈部,不停地轻抚他颈部优美的线条和滑腻结实的肌肤,并滑入锁骨处。
感谢刚才那个蠢女人,他才有机会一亲那想念了十几年的滋味。
他的味道,就像他的外表一样,纯净,清爽,优美而迷人,比他所能想像的还要美上千倍!慕峰诱惑似的挑逗而深情地吻他,辗转与他的舌头相缠,并满意於他丝毫未抵抗的柔顺,那或许是被他吓坏而忘了有所反应的不知所措。
刚才被他一拳打出血的唇角传来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正加深了这个甜蜜之吻的刺激,他忘情地吻著他,浑然间不知身在何处。
突然,舌尖处传来一阵剧痛,他一皱眉头放开他。
慕名狠命住下一咬,好不容易获得自由,气喘吁吁地瞪视著他,眼中有股无法置信的震惊,本来肤色惨淡的嘴唇被吻得一如月下的玫瑰。
“变态!你是我哥哥。”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他吃惊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两腿的膝盖在不停地微微发抖。若非有坚强的意志力,相信此刻他一定瘫倒在地上,天哪,刚才那个吻实在太惊人!
“我不是你哥哥,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慕峰深深看著他,一字一字道。
同时,欲伸手触摸他的脸颊。
“我不是同性恋,!你这个变态,别碰我。”慕名一下子打掉他伸过来的手,飞也似地跑出花园,无视於众多宾客惊异的眼光,他一下子冲上二楼,将门锁死。
楼下喧闹非凡,房内却一片寂静,静得就像快要死去一般。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满屋子乱响。
扑通!扑通!扑通!
跳得快要蹦出胸膛,太阳穴附近的血管亦拼命鼓动。他一下冲入浴室,打开冷水,拼命往自己脸上浇。
浇了半天,他终於停下,缓缓瞪视著前方镜中的自己。
是他吗?眼前这个明显惊慌失措、看来无比脆弱的男子,真的是自己吗?
他的眼光渐渐移向自己的嘴唇,感觉唇部几乎烫得快要燃烧起来,拼命拿香皂洗擦自己的唇部,似乎要将他的痕迹和角感一起洗掉。
然后他脱掉全身的衣服,打开热水,不断地用香皂一遍遍擦试自己的颈部和锁骨处。
太可怕了!太惊人了!这种感觉!这个人!
其实他的初吻,正是落在他手上。
想到这一点他总捶足顿胸、哀号不已。一个男人的最值得纪念的初吻,居然断送在另一个男人的手上,这绝对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如果可以,他还想大哭三声。
那是国二上体育课时,他所在的班级与他的班级正好共用一个游泳池授课。
初生之犊不畏虎,在听了初步的游泳技巧后,他便兴致勃勃地套上救生圈往深水区游去,然而一个动作过猛便不慎从救生圈中脱出,没挣扎几下便直往水里沉。
喝了几口水后昏昏沉沉,似乎有人在大声叫喊他的名字,然后有人似乎把他往上拽,等他清醒过来时,便看见自己最痛恨的老狐狸正在给他做人工呼吸。
他的初吻,确切地说应该是初唇,便硬生生地葬送在他手上。
没想到十几年后的今天,他的唇又再度落在他的手上,只不过这次与十年前相比,实在太过惊心。他根本没想到,一向在学校是优生等生、在父母眼中是乖孩子的他,居然会对他做出这么惊世骇人俗的举动。
难道他就不怕被别人发现吗?况且他们还是名义上的兄弟呵!
我不是你哥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他和他,的确不是兄弟,甚至连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说来可笑,真命天子是他,在这个家中,他是唯一的外人。
一切都缘于上一代的恩怨情仇,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
一对相爱的恋人被家庭的压力而拆散,男方,就是慕峰的父亲,最终按家长的意思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而女方,就是他的母亲,则黯然神伤,匆匆嫁了一个愿娶她的男人,悲剧就此展开。
他的父亲,有幸娶了一个宽容的豪门千金,而他的母亲,却所托非人。即使生下他后,他的亲生父亲仍整日沉缅于烟酒与赌博之中,最终在负债累累后跳楼自杀,母亲受不了这个刺激,再加上长期的疲劳工作以偿还其丈夫的赌债,缠绵病榻,不久也撒手西去。那年他八岁。
那时他虽然什么都不懂,却知道是慕峰的父亲从孤儿院中领养他为子,给他相同的姓氏,供他吃住,让他上学。在略长人事后,他知道了一切真相。
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虽然慕培国并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但当初若不是由於他的优柔寡断,也不会有他母亲如此不幸的结局。
因此虽然慕培国对他有求必应,视如已出,并有意让他去慕氏工作,负责仅次於他的重要工作,但仍被他拒绝了。因为每每看见他,心里仍如一块鱼骨在哽,况且他只愿意凭自己的一双手打天下,不屑于依仗任何人。
他当然已经不恨慕培国了,但看见他时心里总归不舒服,也无法象慕峰那样,态度亲切而自然。尤其是当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强烈的外人感,更是时时刺痛他的心。
什么一家人!他本来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又何必做戏呢!
那他今天晚上的举动又算是什么呢?
作为一个男人,他又怎么可以这么坦然地强吻另一个同性呢?
他是变态、同性恋,还是......
他将双手深深插入头发中,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时睡时醒,惊栗不安,在辗转反侧中度过了一个晚上。
慕峰一大早便起床,等他下来吃早餐。
沉静的神色中有一丝焦虑难安的担忧,心里翻腾著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口。
“二少爷呢?”等了半天,还是不见他的人影,按捺不住的他问正在准备早点的佣人。
“二小爷一大早就出去了。”
他心里一沉,眼眸有一丝黯然之色,他,终究还是不愿见到他。
落地玻璃窗外繁花似锦,绿树如洗,他走到窗前,痴痴看著迎著阳光怒放的月季,不禁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BMW悄无声息地在慕氏大厦门口停下,车门打开,走出慕氏企业的总裁慕培国,后面跟着一位高大的年轻男子。
透过室内外挂式电梯,慕峰缓缓检视整洁宽敞的底层办公室,随后,电梯来到了第十七层。“叮”的一声,门口大开。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看著慕峰唇边青肿的一块,慕培国不禁问道。
“没什么!”慕峰苦笑道。
“又和了打架了?”慕培国心中顿是了然,这两个令他头痛的孩子!
慕峰苦笑不语。
穿过走廊,来到一间刻有“总经理”三字的办公室门口,慕培国打开房门。
“怎么样,还满意吗?”慕培国微笑地看著眼前出色的儿子。
整个办公室以深蓝色调为主,设计风格简单而庄重。
“很好,谢谢爸爸。”慕峰道。
慕培国拍拍他的肩膀,“你喜欢就好。等下你的秘书会让你先过目一下公司管理文件,不用急,你先熟悉一下再说。”
“小名......他做得如何?”他问道。
“小名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也很有商业头脑,构思非常灵活,本来我有意栽培他成为慕氏的接班人,但他心结太深......”慕培国苦笑道:“他宁愿自己一个人辛苦创业,也不要我的半点帮助。”
“听说他有一间自己的设计公司。”
“是呵,而且听说业绩还相当不错呢!是他和朋友一起创办的。”慕培国叹道:“我真希望他能来慕氏帮忙,毕竟你对经商毫无兴趣,硬要剥夺你的爱好,非我心头之愿。”
“没关系,爸爸,每个人多少都要做他们所不喜欢的事情。而且,为了他,我做什么都愿意,更不用说是接掌自己家族的事业了。”慕峰沉静地说道。
“我知道,辛苦你了。”慕培国点头道。
突然,传来轻微的叩门声,慕培国笑道:“应该是你的秘书来了,这是我们公司新招聘的秘书,这个女孩子可不简单,是从近三百名就征者选出的佼佼者。”
“请进。”慕培国大声道。
门被应声而推开,站着一位身穿白色套装的白领丽人,一头柔顺的黑发盘在脑后,朱唇不点而红,细细柳叶眉下一双晶亮的双眸,一位极具古典美的女子。
“总裁早!总经理早!”她微笑著向两人打招呼,态度自然而大方,当她看向慕峰时,眼眸中神采一闪,转瞬即灭。
“这是你的秘书张倩。”慕培国介绍道:“不打扰你工作了,好好干。”
“谢谢爸爸。”慕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张倩将一堆文件放在桌上,并给慕峰准备咖啡。
他走到窗口,望著落地窗外十七楼底人车如潮的景像,一颗稳稳跳动的心,一如天上的风筝,飞得再高再远,线的那端,一脉相系,始终是他。
此时此刻,他在何处?
应该还是在自己的公司辛苦工作吧!就像他以前一样努力。
慕峰不禁发出一声叹息,那个倔强无比的家伙呵!当在读国中时,他就开始兼职打工,送报、洗碗、外卖......每当他在家中享受空调与冷饮的时候,他却在烈日炎炎之下忙碌奔波。
我会承担自己一切在慕家的费用。
那天,当父亲都他不必打工时,他掷地有声地对著所有人说出这句话。而从此,更是言出必行地每月付给慕培国生活费,他的学杂费及其他费用,都是自己凭著兼职打工赚回来的。
慕培国曾给他的一张金融卡,每月汇一定的钱入他的帐户以供他使用,但他一次提款的记录都未曾有过。
他的心结就在於他母亲不幸的一生。年幼的他亲眼目睹家庭四分五裂,自然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也正是今日如此倔强、自傲而冷漠的灵魂产生的原因。而同时,还有隐隐的不满,对慕培国,那个造成他母亲一生不幸的罪魁祸首。
但不满归满,他相信他仍是感动於自己父亲长年如一,视如已出的态度,否则於他性格,早就搬出去了,又何必仍与他们住在一起?
如此冷傲,又如此好强!他身上的特质紧紧慑住他的眼光,十几年来,未曾稍有转移!
他静静看著楼下,人车如蚁、红尘滚滚,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影子!
“总经理,咖啡泡好了。”张倩将冒著热气的咖啡端到他的办公桌前,柔声道。看著背对着她的高大沉稳的背影,美丽的双眸有一丝复杂的神情。
“谢谢。”慕峰回过身来,坐下,道:“你可以出去了。”
良久,未听见动静,他微微抬头,只见张倩仍默默站在眼前,美丽的双眸凝视著他,欲言又止。
“还有事吗?”他淡淡道。
“总经理,你真的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张倩突然说道。
慕峰微微怔住。
“算起来你还应是我的学长呢!”张倩微笑道,“我们曾在同一所国中--培英念过书。”
“你是......”记忆的脑海突然闪过熟悉的火花。“原来是你。”
“这个世界真的很小,不是吗?”张倩笑道。
这於她而言,绝对不是偶遇!在得知慕氏招聘新员工之后,她硬是不顾以前外资公司老板的苦苦挽留,放弃一份高薪的工作,投入於这个未知的新岗位,那是因为她知道,总有一天她会遇到他。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临得这么快!她的心头雀跃著无限的欣喜。
慕峰微笑点头,笑容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人生何处不相逢!这就是可笑的人生,如果让慕名知道了,不知道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第三章
夜晚将地下国度的风情衬托得更加诡异。
零度沸点内乐声悠扬。烛火如星、点点辉辉,映照着神态迥异的张张脸庞,店中无一例外,都是男性,三三两两,围坐一隅。
吧台前的座位,照例坐着慕名与每晚在此时出现的叶森。
“小义,再来一杯。”慕名惨百着脸,叫着已不知是今晚的第几杯零度沸点。
叶森皱眉按住他的酒杯,对小义道:“给他一杯清茶。”
“干什么,我要喝。”慕名冷冷地挥开夜森的手。
“你喝得已经够多了,慕名。”叶森双眉轻皱,更显令人心动的忧郁。
“别象那个老狐狸一样对我唠唠叨叨。”慕名将酒杯递给小义。
“你在烦恼些什么?”叶森问道,他从未见慕名这个样子。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才能令他借酒浇愁。
“你被男人吻过吗?”慕名直着眼睛,楞楞道。
叶森心头一震,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被男人吻过?”
叶森点燃一根香烟,缓缓吐出一口,沉默不语。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慕名抓住叶森的手臂,道:“告诉我,有什么感受?”
“你真的醉了,慕名。”叶森苦笑看着他。
“不,我没有。”慕名狂躁地抓抓自己齐肩长发,道:“你能不能吻我?”
“什么?”叶森怔住了,清隽温文的脸上无比惊愕。
“我想试试看,别人的吻与他有什么不同......”慕名喃喃道,俊美的脸上显得无比脆弱,平时的冷傲与疏离一扫而空。
“你真的想要吗?”叶森轻掸烟灰,淡淡道。
“嗯。”慕名点点头,求救似的看著他。
“那至少也要换个地方。”环顾四周,近二、三十名客人,这种场合他可没兴趣表演吻秀。
“不,我现在就要。”明显的醉意令慕名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在做什么,他便已下意识地抓住了叶森,将他拉近身边。
然后,未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慕名便缓缓将头俯了下去。
就在他们的嘴唇即将相触之际,突然,慕名听到冷冷的一句:“对不起,小弟弟,他是我的。”
随后,便被一股大力拉了开去。而叶森则被他人一把抱住,慕名醉意朦胧的眼眸清晰看见,
一个全身黑色,身材高大健壮的男子紧紧将叶森搂在怀中,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唇。酒巴中顿时如雷般响起一阵嘘声与叫好声。
这个家伙是谁呀!好高!几乎与他一样高!慕名愣愣地看著他。
良久,良久,久得几乎可以上接吻世界记录,那名男子才放开叶森,柔和灯光下,一张帅气得近乎张扬的脸庞,便出现在众人面前,配合其无比高大的身形,和唇边灿烂的笑容,那男子有著令人窒息的自信与俊美。
叶森的胸膛微微起伏著,略显削瘦的脸颊因愤怒而染上一层红晕。他狠狠地瞪着他!
冷静,冷静,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他在心里拼命告诫自己,半响,给终於又恢复成沉默平静的神情。
“你总是这样令人讨厌。”平静的语气,没有一丝感情的波澜。
“如果不能让你喜欢,我就要让你讨厌。”那人张口说道,无比狂妄自信的口气。
“你终究还想怎样?”
“你说呢?”一抹兴趣盎然的笑容浮现自那好看的唇边,那男子道:“记住,我会每天都来的。”说罢,便走了出去,高大慑人的背影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迷离的灯光下。
“叶森,他......”慕名回头看著叶森,叶森则回报以苦笑,眉宇的忧郁,更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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