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白芸
白芸  发于:2008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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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他在吴宇飞的怀中睡去。
七年来,第一次,环绕着他人的温暖,很平和、很宁静、很安祥……有点像死亡的味道,静得几乎感觉不到心跳声。
死水,自微澜过后,仍是一片死水。
正午"零度沸点"
"叶大哥,有人找你。"侍者小亮敲开经理室的门,对正在忙于设计图的叶森道。他的另一个身分,便是与好友慕名合开的"森名公司"的合股人与设计师,经过近三年的苦心经营,这家公司已略有成果。
"是谁?"
"我,秦飞扬。"低沉的声音,挟着王者般逼人的气势。
"我没有空。"叶森瞪着眼前擅自闯入的男子。
"占用不了你多少时间。"那种旁若无人的态度真令人气结。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非常明确的拒绝。
"你这样想?"秦飞扬堂而皇之地跨入,将门关上。"我却恰恰相反。"
"没想到,你竟是一家同性恋酒吧的经理。"秦飞扬一步一步朝他走近,每走近一步,心里便雀跃一下,终于再次见到他了!不会错,就是他!
为了找他,委托了不下数十家征信社,硬是挖地三尺地搜出了所有关于他的一切。谢天谢地,他活得很好,唯一不足的,便是太瘦!
"你是来嘲笑我吗?"他十有八九是为了这个才来的!可是事到如今,难道他还会怕这些冷嘲热讽吗?
当初,若不是这家酒吧的真正老板穆天——一个鲜少在酒吧出现的神秘男子给了他这个机会,也就根本没有今天的叶森。
他从来都没有为自己的身分困窘过一个同性恋酒吧的经理!
"你怎么这样想?"
"否则你要我怎么想呢?你来到底有什么事,快说。"一看到他,胃部便隐隐作痛,叶森皱紧了眉头。
"你学会抽烟了?"空中弥漫着呛人的烟草味,视线落在书桌上的烟灰缸中,
满满的烟蒂,七年前他那被烟呛到的模样立即映现于脑海,他的唇边不禁挂上一丝温柔的笑意。
"不关你事。"
"我已经戒掉,没想到你却抽上瘾了。"看着这个忧郁更甚从前的男人,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飞掠,多少年了,还是一样清晰难忘。
叶森皱眉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单腿跪下,双臂抓住他座椅的扶手,将他困在椅中,拉近自己,秦飞扬深深看着那双在梦中出现无数次的忧郁眼眸,缓缓道:"对不起。"
本来还奋力想挣脱开的叶森,在听到这三个字后,浑身一僵。
"我一直觉得很后悔,那天在你昏迷以后,我想了很多很多。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很过分。本来想等你病好一点后,亲自向你道歉,但是没想到我爸爸突然将生意转移到美国,所以我也不得不跟去,就这样和你失去了联系。虽然到了美国,但是我一直盼望着和你能有重逢的一天,好亲口向你说声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吧!"
如果秦飞扬还是像以前那样,对他进行恶劣的讥讽,叶森自信还能以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庞来对付,毕竟他对冷言冷语,已有超乎常人的抵挡力。但是像这样秦飞扬,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做梦也想不到,如此高傲狂妄、为所欲为的他,居然也会向别人道歉。
更没想到,他会因为过去的事,向他道歉!
他好象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沈默半晌,叶森开口道:"其实……不用道什么歉,只是儿时的玩笑罢了。我早就忘记了。"
是呵,忘了,都忘了!
人海茫茫,谁遇见了谁,谁离开了谁,谁说了要记得,谁又说了要忘了谁……
就让彼此,两两相忘!
"你真的不怪我?"秦飞扬深深凝视着他。
"有什么可怪的……"叶森不禁微微地苦笑起来,怪他?他是他的什么人呢?
不,他从来都没有怪过他!
"有一句话想告诉你,也许你会觉得我很可笑……"秦飞扬微微苦笑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那个趾高气昂的他,根本不会想到立见会有这么低声下气、患得患失的一天吧?
"说吧。"
"我喜欢你……"微带沈郁的口吻,根本无法与秦飞扬那狂妄傲气的外表互相对应。
什么?叶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单腿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仍在继续告白。"昨天你们走后,我想了整整一夜,我们重新再来过,好不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到美国后一点也不开心,反而一天比一天更想你,想起以前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心里就后悔得要死!不瞒你说,我渐渐发觉自己开始厌倦那些女性床伴,也交往过不少男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忘不了你……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你。"
"你又在开玩笑了…"叶森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又不是同性恋。"
多么可笑,以前这个自声声骂他变态的男人,居然在向他做爱的表白!荒谬至极的人生!
"我的确不是,在遇见你之前。这几年来,我也一直很挣扎,但是重新再见到你后,我才明白,原来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你,我爱你!"秦飞扬紧紧抓住他的手,心跳不可抑止地加快,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为一个男人心跳!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原以为他已经改变了,原以为真的可以原谅过去、忘记一切,没想到,他的恶劣,比以前更狠上千万倍!
"你已经订婚了。"痛心到极点,不怒反笑,叶森镇定地揭露这个事实。
"这个我可以解释……"秦飞扬急急道。
"不用解释,没有必要。"猛地挣脱他的手,他心灰意冷地说道:"如果你想发泄,可以到零度沸点来,我们虽然不提倡服务生与客人发生性关系,但是如果他们自愿,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凭你的条件与手段,勾搭上几个简直是轻而易举。"
"不,我要的不是这个,我只要你!"秦飞扬几乎是吼着说道,为什么两个人根本谈不到一块儿?
"你要被别人抱过的男人吗?"平静的语气,划破一室的沉闷。"我和吴宇飞上床了,就在昨天晚上。"
什么?
秦飞扬死死看着他,深不可测的眼眸如利剑一般刺来,其中的压迫力,令所有的人看了,都会落荒而逃!
什么!
叶森面无表情地看着即将暴怒的他,毫不畏惧的眼神,坦荡荡的似一片平原!
什么!
狠狠咬着牙,一拳砸了过去,偏离他的脸颊,打中了他身后的玻璃窗。"哗啦"
一声,像蜘蛛网一样的裂缝,斑驳纵横。
纠结的铁拳上鲜血淋漓,秦飞扬微喘着站起身来上眨也不眨地盯着叶森,就在叶森本以为他又会像以前那样,蛮横地扑上来撕开自己泄愤之时,秦飞扬突然掉头,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
灰色地毯上,拖延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9
"零度沸点",腊火如星,乐声悠扬,已近午夜,客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侍者们都在擦拭桌子、酒杯,作最后的收拾。
吧台前,照例坐着叶森,旁边还有个伏在吧台上、遍布坑猛灌酒的男子。
"你不能再喝了!"
叶森一把抢过好友慕名手中的酒杯。
"别管我,"
慕名孩子气地抢回酒杯,一扫平时的冷漠疏离。
"不过是被一个男人吻一下,没什么了不起的。"叶森道。
"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我的初吻都落在他手上?我又不是同性恋,我才不要和一个男人接吻,还是跟那只我最讨厌的死狐狸!我不要!"慕名拍着吧台,大叫起来。
"你喝醉了,慕名。"
叶森叹气着指出这个事实。
"我一点都没有醉。"慕名直着两眼,抓住叶森笑道:"刚才我都看得一清二楚,那个男人突然闯进来,吻了你好久,就当着大家的面。"
叶森脸蓦然"红,他庆幸此刻酒吧内灯光昏暗,没有多少人会汪意他的窘态,但随即又想起,他的形象,自从刚才那件事发生以来,便已濒临破灭。
"招了吧。"慕名咧着嘴笑道:"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的初恋情人?他长得简直帅呆了,难怪……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吴大哥的,要不然他肯定非抓狂不可。"
叶森与吴宇飞,在"零度沸点",是一对公认的情侣,被认为感情最稳固的一对,却不料,突然杀出个迷死人的大帅哥。
"你什么都不懂……"叶森发出已不知是今夜的第几次叹息。
"你什么都不懂……"叶森发出已不知是今夜的第几次叹息。
就在刚才,慕名因受了别人的刺激,跑到"零度沸点"来买醉不说,还硬要抓着他,逼他和他在大家面前表演“吻秀”,就在他几乎无法招架之际,秦飞扬忽然闯了进来,一把将他抱住,吻了他,
现在仍记忆犹新。
——狂野的气息在口腔内流窜,霸道、蛮横而不讲理,是他一贯的作风,强硬地撬开他的唇舌, 卷住了他的用力吮吸,深入骨髓的热。每一下,舌尖伸探到咽喉深处,像是要榨干他口中的所有蜜液……
整整七年,久违了的吻……
对着别人或是好奇,或是羡慕的眼光,叶森唯有苦笑,沉痛的苦笑。
真是过分!还是跟七年一样为所欲为!
自从那天突然离去以后,叶森还以为他已经完全放弃,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变本加厉,死缠烂打起来,更过分的是,他居然会在半夜打电话过来,却只是说"句"我爱你",然后就挂线。
他以为他在演世纪纯情剧,还是看太多文艺电影看秀逗了一.真没想到,已经是一个成熟男人的他,居然会做出这种可笑的举动!
若非以前太了解他,叶森还真以为他神经搭错了!
无庸置疑,秦大少爷肯定又是无聊了,所以拿他来做消遣。拜他所赐,现在他的解析力之强,已经完全能把"我爱你"这三个字,当作"去厕所"来听。
饶是如此,在半夜三更之际,仍然是提心吊胆,惊惧着电话铃声的再次响起,反复几天下来,他本来就不好的睡眠品质更如同雪上加霜,每晚至多二、三小时的浅眠,还不时被噩梦惊扰。七年前便有的失眠症,现在突然又有了加重的趋势。
到底这样的折磨要到什么时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获得身心的自由?如蝶儿破茧而出,挣脱束缚,迎着阳光展翅飞翔?
他怔怔看着吧台上流离的灯光,双眸彷佛蒙上一层轻雾。
亲自送回已经喝醉的慕名,叶森开车回家。虽然是凌晨,空气却呈现异样的凝胶状,像果酱一样,有点令人喘不过气。
似乎快要下雨了。抬头仰望漆黑的夜空,他轻闭一下眼睛,呼吸着空气,又闻到了,一种雨的味道,没有人比他对这种味道更刻骨铭心。
迈步欲朝公寓楼梯口走去,突然,一点星火攫取了他的注意。
一个伟岸的男人,倚在一辆汽车旁边,点火、吸烟,打火机焰光一闪,照出那张俊冽迷人的脸庞。
叶森静静看着他,看他还能再出什么花样。
“刚才跟你一起走的那个男人,跟你有什么关系?”秦飞扬淡淡问道,口气中却有着强烈的压迫感,一边用力地吸着烟。
"我的事,与你无关。"
"你还真有本事,上次是吴宇飞,这次又是另外一个男人。"强压住怒气,秦飞扬说道。
"再重复一遍,这不关你事。"
"我在你心里,排第几号?如果要上床的话,排第几个?"被他淡漠的口气所刺痛,秦飞扬的语调一下子严厉起来。
"就算我跟天下的男人上床,也轮不到你。"叶森冷冷道,忍耐,终是有限度的。
"你就这么肯定?"秦飞扬突然轻笑出声。"当初是谁哭喊着要我的?我可一直没忘记你在我身下欲仙欲死的模样,尤其我进入你身体的时候,一脸欲求不满的饥渴……"
"没错,我是个天生的荡妇,我就是喜欢被男人上,这下子你满意了吧?"面不改色地说出这句话,涌上心头,竟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倦意。
"你该死的到底被多少个男人上过?"
再也无法维持冷静的样子,秦飞扬猛地扔掉烟头,被纱布层层包里的右手,一下子狠狠抓住他的手臂。
"很多,你无法想象的多,没有男人,我根本一天也活不下去。"原来自暴自弃的感觉还相当不错,叶森微笑着想道。
"好,好极了!那我倒是要向你好好学习学习!"
他唇边的一抹淡笑深深刺痛他的心,理智的心弦猛地绷断,一把抓住那具削瘦的躯体,秦飞扬打开车门,不由分说地将他塞了进去!
"混蛋!你要带我去哪儿?"叶森第一次开口骂粗话。
"去一个我能向你好好学习的地方上秦飞扬粗鲁地扣上安全带,强劲的臂力压得叶森的双腕一阵剧痛。
毫不理会身边人愤怒的叫嚣,嫉妒的狂焰早已烧痛了他的心,秦飞扬狠狠咬着牙,BMW如离弦之箭,呼啸过黑暗街心,卷起一道劲风。
痛!
全身细胞一起痛苦地呻吟。
好痛!
一路被拖到卧室,扔到大床上,柔软的唇办被近似疯狂的力量啃噬着,火辣辣的刺痛,想必已经被咬得出血了吧!头部被箝制着,丝毫无法动弹,避无可避地,接受着他那狂猛的蹂躏。
真的很痛!
衣衫被蛮力"哗"地撕开,裤子被猛然扒下,粗糙的拉链像钢刀一样切割过大腿,然后整片肌肤,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微凉的秋日凌晨。
怎样反抗都没有用,怎样反抗都处于弱者的地位。
"啊……"
叶森倒抽一口凉气,胸前最敏感的暗红色突起被他以邪恶的手指不断揉搓、挤扭、绕转……
突然,手指撤离,又代之以温润的舌尖,进行着情欲的挑逗,牙齿啃咬肌肤的痛感是那么地明显;明知他是故意让他痛,他仍是倔强地咬住下唇,竭力忍耐。
"啊……"再次惊呼!
明显已不耐的他放弃攻击他的前胸,冷凉的手指强硬地办开他紧翘的臀瓣,暴露出粉红的密穴。
后庭的密穴被不断地疯狂扩张、搅动着,痛楚自末端蔓延全身,身子被迫着翻转,脸颊压上丝凉的床单,腰被拉高,形成屈辱的跪趴姿势,他是存心要这样来羞辱他吧!
好烫!好痛!
叶森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痛呼,察觉后庭已被一柄火热的利器深深刺进,贯穿的剧痛令他全身痉挛,双手徒劳地向空中挥舞,想依附住什么来减轻痛楚,却被对方的手掌狠狠压下,大掌张开、相交,十指紧紧纠结,丝被在两人纠缠的力量下皱成一团。
身后人开始展开原始而野兽般发泄的律动,一下又一下,眩晕撞击,眼前一片昏暗,金星乱冒,扑天盖地的压迫感与痛感自背后传来,身体无法适应如此野蛮的攻击,叶森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却仍是倔强地不愿发出半丝求饶呼痛声。
疯了,为他疯狂!
嫉妒的狂焰烧昏了他的理智,这具令人疯狂的躯体,到底在多少男人的体下—展发出妖冶的丽色,又曾有多少男人,品尝过他的甜蜜?
秦飞扬半跪在床头,整个人趴在他后背上,健康的古铜色肌肤,与他长年未经日光曝晒的白皙,形成强烈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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