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凌豹姿
凌豹姿  发于:2008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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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看起来就是一脸坏人样。」唐情忍不住附和。
林老师讶异的看他一眼,「我以为你们是有什幺特殊关系呢!」
「咦?」
他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
他是曾经陪安东尼睡,但是后来安东尼没有找过他,他只知道安东尼有了新欢,可能对他已经感到厌烦。
「林老师,你为什幺会这幺想?」
林老师不解的道:「我说他很拽是因为我向来不受任何赞助商的威胁,但他竟命令我跟你吃饭,你也知道有些模特儿根本上不了大场面,只不过上了大老板的床就要大老板捧他,我最恨的便是这样的模特儿跟老板。」
唐情脸一红,他的确陪安东尼睡过,但是他无法想象安东尼会威胁林老师跟他一起吃饭。
「你是说他威胁你?」
林老师冷哼道:「他怎幺可能威胁得了我!」
林老师继而说道:「不过他的确有引导人说话的本事,再加上他很有内涵,跟他说话也不是那幺痛苦,最后我就胡里胡涂的答应跟你吃饭。」
「你是说……是说……这是他特意安排的?」唐情的思绪一阵混乱。
林老师耸耸肩,「应该算是吧!他提过你是他的朋友,回台湾度假,无聊之余想兼一份工作,我听起来觉得你好象很不专业,跟你见面完全是因为骑虎难下,我根本就不想用你,后来见过你才改变主意。」
「他从来没有告诉我这是他特意安排的。」
林老师皱了一下眉头,「我以为他这幺大费周章是为了讨好你,他的性向在业界也不是什幺秘密,难不成你们真的只是朋友?他看重你的才能,所以帮你?」
唐情想起自己去向安东尼道谢,安东尼还对他冷言冷语,实在无法想象安东尼会帮他。
「我……我不太确定。」
林老师望了他几眼。
「这就怪了,大老板通常和模特儿上了床之后就没有兴趣,既然他没跟你上床,也不想以此邀功跟你上床,那他这幺帮你干嘛?」
唐情满脸通红,并不习惯和别人谈论这种问题,更何况他是在跟安东尼上过床之后,安东尼才不想理会他的。
「我不知道。」
林老师再度耸肩,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在想什幺我们真的不知道,不过只要我们走秀成功就OK了。」
「嗯。」
唐情随即陷入沉思……

◇◇◇

唐情再次来到安东尼家的门口,他不确定安东尼在不在,当按下门铃时,听到屋内传来声音,才知道安东尼在屋子里。
安东尼开门,见到他,似乎不感到惊喜。
「嗨。」
「有什幺事吗?」
他就只会这样冷淡的对他说话吗?
唐情实在搞不懂他在想什幺,明明他就帮了忙,为什幺还要装得这幺冷酷?
「你故意要林老师跟我吃饭?」
安东尼冷笑,「你想太多了。」
唐情生气了。「你干什幺每次都用这种口气说话?你敢对天发誓说你没这幺做吗?」
安东尼对他咄咄逼人的态度露出不耐的表情,「好,就算我有叫他跟你吃饭,会不会被选上还是得靠你自己的实力,不关我的事。」
「我不想站在门口跟你吵。」
「那你就回去饭店。」
唐情讨厌他这种冷漠、想撇清关系的口气,气怒的道:「不!我要进去屋子和你谈。」
安东尼的脸色稍微变了一下,「不方便。」
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令唐情口不择言地道:「怎幺,里面躲了很多个裸男或裸女吗?还是有什幺会伤害我的东西?」
安东尼义正辞严的道:「那种人我不会带回家里来的。」
唐倩不想听他狡辩,因为他还不是来过这里两三次,每次都是为了让安东尼睡他。
「那就请我进去坐。」
安东尼似乎在考虑是要把他赶走,或是干脆让他进门。
唐情推开他,直接进门。
安东尼一怔,快步越过他,到屋里面收东西。
唐情还未看到他收什幺东西,他就已经把东西塞进柜子。
「你也太自动了吧,唐情。」
他听得出安东尼不高兴他主动进屋子,但是他比安东尼还要不高兴。
「你为什幺要让人误会你是坏人?」
「我说过,你想太多了。」
「那你为什幺不接受我的道谢?」
安东尼冷哼一声,「没有必要。」
个性古怪的男人!
他往前踏几步,举起手擒着安东尼的嘴,「你这臭小孩小时候一定很欠揍,才会个性这幺古怪,你就不能老实的说『小事一件』、『不客气』吗?」
安东尼被他的行径吓到,因为他竟然用力的擒着他的嘴一动也不动,唐情觉得够本了,才气喘吁吁的把手放下,然后投入安东尼的怀抱,给安东尼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真心的道:「谢谢你。」
安东尼表情变得略微柔和地抱着唐情,「我说过,那是你有实力。」
安东尼说的话是出于对他的信任。
唐情终于敢问出放在心里的一句话:「你……你厌倦我了吗?」
安东尼身体僵硬地回道:「你想回欧洲了吗?」
「你……你不是有别的情人?」
安东尼冷冷的推开他,「我还没腻呢,没那幺快让你回欧洲去。」
唐情也说不出自己听到这句话的感觉是什幺,但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的心不再沉沉浮浮。
「我又没说我要回欧洲去。」他撇嘴道。
他像小孩子般撇嘴,现出樱红的唇。
安东尼忽然握住他的手,目光中含有的意图十分明显。「要不要做爱?」
他问得这幺白,让唐情的脸开始发热。
「不……我要、我要回饭店了。」
安东尼摸着他的发丝。
「你应该知道进入这间房子会发生什幺事,我从来不奉行禁欲的假道学,也不当好人。」
唐情慌乱的道:「你说我是靠实力得到走秀机会,跟你没关系的。」
「如果你真的那幺想,干什幺跑来道谢?」
唐情被他激得无话可说,手腕被牢牢地握住。
安东尼抱住他,用有反应的昂扬摩擦着他的下身。
「你……你该不会想要谢礼吧?」
唐情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迷惑。
他知道在被摩擦之后,自己的情欲也似在呼应般高张,好象两人的肉体相结合是多幺自然的一件事。
「我想要你以身相许。」
他直接说出目的,让唐情羞得无地自容。
「我……我……我真的要回去了,明天……明天还要走秀……」
安东尼吻住他的唇。
他在被侵略的情况下尝到安东尼口中的味道,他不支的抓着安东尼的肩膀,迸出奇怪的声音,情不自禁的将自己交给安东尼。
他的顺从让安东尼吻得更激烈。
安东尼卷起他的上衣,抚摸着他的上半身,然后把手伸进他的裤子,让他再也站不住脚。
他被抱了起来。
安东尼踢开房门,跟他一起躺在那张他们睡过好几次的大床上。

◇◇◇

水很温暖,但是唐情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就连说话都懒了。
安东尼躺在他的身下,他则趴躺在安东尼的身上,两人在水里载浮载沉,好象在游泳一般,不过这浴缸此游泳池小多了。
「刚才真过瘾。」
安东尼显得很满足。
唐情很想槌他,因为他几乎快要被他整死。
他整个背部酸得不得了,这都是安东尼过度要他的结果,但是他连伸手都懒,只好放弃槌安东尼。
安东尼玩弄着他的黑发,他无力拒绝,只能任由安东尼玩他。
「你的头发变得好长,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理着很短的头发。」
这一句话让唐情听了眨眨眼。
自从当模特儿后,他几乎没留过短发。
因为设计师说他的外型比较适合留长发,他好象只有刚进大学的时候留过短发而已。
「我进大学的时候你见过我吗?我只有那个时候留过短发。」
安东尼说的话引起他的兴趣,所以他忍不住问他。
「当时你好土,可是很可爱,常穿着一件短裤走来走去。」
安东尼说的的确是他大学时代的模样。
他翻过身,面对着安东尼,有点疑惑的道:「可是我没见过你。」
安东尼微勾起嘴角,性感迷人得紧。
「亲爱的画者你好,你的画作令我感到心灵宁静,却也同时产生一种无以名之的悸动,希望你能与我分享你的创作灵感,主修艺术的唐情留。」
安东尼说的话让唐情震惊了三十秒,然后唐情无法自己的尖叫:「你……你是那幅画作的画者?」
安东尼耸肩,好象那是小事一件。
「那种画作没有几个人喜欢。」
唐情怒吼道:「鬼扯!那是巨作,我看得出来。你……你竟然是那幅画作的画者,这简直是……无法形容!」
安东尼对于他的反应惊喜地微微一笑。
「那是一幅无聊的画。」
「一点儿也不无聊,你若展出画作一定会比那个乔许更加有名。」
他指的画作就是安东尼挂在屋里的那一幅画。
乔许是个臭屁的新锐画家,他的画作价值水涨船高,已经到了天价的地步。
打断他的话,安东尼抚着他的黑发,「我已经够有名了。」
 
第八章
唐情知道安东尼说的是什幺。
安东尼是个恶名昭彰的人,他念大学时关于他的传言已经到了沸沸扬扬的地步。
唐情听到的大多是他喜欢横刀夺爱、逞凶斗狠的传言。
在子爵家时,唐情听到的都是说他是一个狼心狗肺的坏胚子,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是个画家。
当年唐情欣赏的那幅画就挂在学校的阴暗走廊上。
常常有些艺术系的学生把自己的作品挂在那里,他第一次见到那幅画就着迷了。
安东尼画的是死亡景象,也许是有根据什幺寓言去画,或是他只想画这种奇怪的题材,总之那幅画叫「无名」。
「我没听说过你会画画。」
唐情真的感觉到惊奇,他从来不知道安东尼会画画,子爵家墙壁上的画作也没有一幅是出自他的手笔。
如果是他画的,唐情相信自己认得出来。
「大概是因为遗传吧!」
唐情怔了一下。
安东尼淡然道:
「我妈是艺术家、是个没出名的画家,我小时候她就已经教我画画。」
「我没有听说过。」
他真的没有听过,连艾迪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
安东尼露出一抹讽刺的笑,「你只听过她是个妓女,专门勾引有妇之夫,她生的小孩是个贱人,也许根本就是跟别的男人生的杂种,幸好她早死,没看到这个杂种怎幺捣乱,子爵家的人都以他为耻……」
唐情无法否认他说的话,却听得出他不但是在自嘲,内心更是饱含怨气、怒火。
「你的画作很棒。」
他说的话让安东尼住口。
安东尼举起臂膀,用力地将他拥进怀里,说的话让他一时失神。
「你的屁股也很棒。」
明白安东尼是在调戏他,唐情回神后,马上将水往他脸上泼去,怒道:「你胡说些什幺?」
安东尼笑呵呵的看着他,「真的很棒,超有弹性的,过瘾得不得了,害我真想一次又一次的要你。」
「你下流、你不要脸……」
唐情被他惹得满脸绯红,直觉他好下流。
安东尼轻声道:「别再乱动,你害我又蠢蠢欲动了。」
唐情发现他不是随口说说的,他的下身真的又挺立起来。
唐情羞得面红耳赤,只好任由安东尼抱着他,真的不敢再动。
「搬到我这里来住。」安东尼希望两人之间能常有机会相处。
「不要。」
「今天我就去帮你收行李。」
「你这个人怎幺这幺霸道?」唐情忍不住嘟起嘴。
「霸道是我的本性。」安东尼在他的红唇上偷亲一下,惹得他气怒不已。
他趴在安东尼的身上,静静听着安东尼的心跳声。
唐情原本很讨厌他,不晓得为什幺,现在并没有那幺讨厌,反而习惯跟他独处的感觉。
「我原本很讨厌你。」
安东尼身体一僵,但是搂住他的手没有放松。
唐情与他四目相对,感到奇怪地道:「可是现在我并不觉得我讨厌你。」
安东尼放松了僵硬的身体,只是说:「搬来我这里。」他突然改变正经的模样说:「我想每天摸你紧实的小屁股。」
唐情朝他的脸打过去,「你下流极了!怎幺会有人像你这幺色的?」
安东尼大笑的看着他羞窘的表情,把他从浴缸里抱起来,胡乱的擦干他的身体,动作轻柔的为他套上衣服,拉着他的手道:「走,现在去拿你的行李。」
唐情在他的逼迫下根本说不出一个「不」。
当天晚上他付清住宿的钱,带着行李箱住进安东尼的房子。
安东尼清出一个衣柜给他使用。
他被安东尼强行的搂抱,睡在安东尼的床上。
一整个晚上安东尼紧抱他,怎幺样也不肯放开他。

◇◇◇

唐情搬来安东尼的屋子住,不讳言的,他很喜欢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有股艺术气息令他着迷。
而他看得出来这个地方的摆设应该是由安东尼亲手布置的,因为他无法想象有哪个室内设计师可以设计出这样的感觉。
他问过安东尼,安东尼总是避而不谈,他才发觉安东尼总是很少谈及关于自己的事情,若是别人提起,也是马上岔开话题,不再多说。
他没有看过安东尼画画,安东尼也不再谈起这一方面的事,只是晚上总坚持要他睡在他的床。
一开始他很不习惯,两人根本就没有做爱,只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却感觉好象比做爱还要亲密。
他总觉得他跟安东尼不该如此亲密。
安东尼喜欢把手探进他的睡衣,轻轻的抚摸着他,来回摩挲他的肌肤,像在享受诱人的触感。
但安东尼并没有跟他做爱,彷佛知道走秀完后,他早已精疲力尽。
他真的不知道安东尼在想什幺,总之安东尼的各种行为让他摸不透、想不懂,更让他猜不到原因。
还有搬进来后,他才愕然明白安东尼其实是个大忙人。
屋子里有一个房间是安东尼的办公室,他总是听到传真机不断列印出传真纸的声音。
他还未醒来的时候,安东尼早已起床进了那房间。
「你很忙吗?」
安东尼挑挑眉,「还好,最近在忙着处理一件事,等所有的问题部解决了,就不忙了。」
他觉得无聊的回床上睡着。
安东尼没一会儿就关上那个房间的门,回到床上抱着他。
他的气息搔得唐情觉得好痒。
其实唐情最近走秀有点不顺,心情荡到了谷底。
林老师开始对他的表现有点失望。
他也知道自己好象缺少什幺,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有问题。
「你在烦什幺?」安东尼的语气很轻柔。
唐情将身子转过来,偎在他的怀里。
他很少向人提起工作上的问题,但是安东尼的语气很轻柔,他忍不住随口接话,聊聊自己的烦恼。「没什幺,我觉得我好象表现不出林老师要的感觉。」
「为什幺?你这幺棒。」
唐情失笑了,「才怪,若是我真的很棒的话,我也不必混了这幺多年还是个小模特儿。」
「不,你是一颗钻石,我看得出来,最完美的钻石。」
他的「钻石说」让唐情笑得流出眼泪。
「你不必为了要跟一个人上床撒下这种漫天大谎,我本以为你没那幺虚伪。」
安东尼抓住他的手,神情非常认真,让他认为自己刚才不但失言,恐怕还对安东尼失敬。
「做爱很简单,不需要说谎,只需要金钱跟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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