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座的花边新闻(孽火5)
  发于:2008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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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彪挑了挑眉头。「嘿……你花了这么多精力和功夫去收集这些啊?你是当掉了多少财产才买下来的?」
「我有我的门路,用不着你管。」
「算了,我大概也猜得到。」夏彪挥挥手说:「反正那些东西早晚都是你的,你要怎么弄垮它们,随你的便。」
「你以为我在跟你虚张声势吗?」夏寰拉开衣袖,露出腕上的手表说:「从现在起的四十八小时内,我要是得不到好消息,那么我联络好的掮客,就会帮我把这些卖给你的死对头——『五湖帮』的干老大。我有掮客的电话,你要不要自己打过去问?」
夏彪沉默了下来,一双炯目睥睨着儿子的锐眼。
从口袋中掏出另一张纸,夏寰将它推到父亲面前。「切结书,你签是不签?」
几十秒过去后,夏彪哈哈大笑着。「好,算你狠,能想到把股票卖给姓干的。就算把股票烧了,我眼也不会眨一下,但我绝对不要它落到『五湖帮』的手里。」
成了!夏寰暗自在心中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你给我一张纸,我也给你一张纸。」
夏彪同样在桌上摊开了一张纸,是一张填写好了新郎与两名证人名字的结婚证书。新郎的名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夏寰」,而上头记载的日期,是后天晚上九点。
「我给你这死小子的最后通牒是,四十八小时内你若不签下这张结婚证书,同时把那些股票再恢复为原来的股东名义,那么……你最在乎的人,就会成为地下色情网站里,玻璃圈中最红的炸子鸡了。」
「英治?你对他做了什么?!」夏寰冲上前揪住父亲的衣襟。
「我不是说了吗?你有四十八小时。现在他人还好好的,损伤的只是面子,但四十八小时过后,你没一个好答案给我的话,他会在全世界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被几个男人轮暴……啧啧,到时知名度不高才怪。」
太扯了!「我不信,你是在唬我的!」
「就料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夏彪走进书房,当他再出现于客厅时,手上捧着台新颖的笔记计算机。
一开机,映入夏寰眼帘的是一个要求认证密码的画面。夏彪打上几个数字,画面旋即又跳到崭新的FLASH首页。夏寰错愕地看着一个个播放的画面,上头列出了英治个人的详细资料——身高、三围、体重、学经历……巨细靡遗得宛如是他个人的小自传。另外还有多张他在医学中心、家门前等等各种不同角度的偷拍照片,像幻灯片一样一张张地播放着。
夏彪移动鼠标,在「实时视讯」上一按。
英治?!夏寰差点没把桌子给掀了!他居然看到英治的影像出现在计算机所仿真的小小电视屏幕上!
这是真实的吗?英治此刻被关在某个地方,而他现在的一举一动正透过缆线传达到握有密码的每户人家的计算机上吗?旁边那个家伙……是小汪?他们在交谈些什么?可恶,为什么没有声音?!
「到此为止。」夏彪合上计算机,笑嘻嘻地说:「管的能力很强吧?这个网页做得真是漂亮,相信当它被贴在世界各地的情色网站上时,肯定会有数以百万计的人涌上线观赏吧?到时,你的小男友恐怕连活在这世上的勇气都没有了。」
管果然是跟父亲一伙的!
那家伙,要是被我找到,我非要把他砍成七、八段!
「你太过分了!我不会原谅你的!混帐!」愤怒冲破了理智线,夏寰朝父亲挥出一拳。
年纪虽大,身手依然矫健的男人闪过这记拳头,好整以暇地说:「你还要浪费时间在这儿和我斗吗?你最好认真地开始考虑结婚这件事。对像你没有,我可以帮你安排一个。我有一长串候补媳妇儿的名单,她们都很乐意在四十八小时后,与你走上红地毯的另一端。」
「除非我死!」夏寰斩钉截铁地说。
「你想找死还不容易吗?问题是,你的小男友呢?」夏彪胸有成竹地说:「管把他藏在你绝对找不到的地方,所以你想去救他也是白费力气。你唯一能救他的方式,就是向我投降,照我说的乖乖去结婚就对了。」
被狠狠地摆了一道。冷静,自己得冷静下来!假使在这边气昏了脑袋,岂不正中父亲的下怀?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夏寰做着深呼吸,问出多年来的疑问。「我难道连决定自己人生的自由都没有吗?」
夏彪也是满脸痛心疾首地回道:「同样地,我也想问你这臭小子,为什么老爱忤逆我?人生有许多条道路可走,你却选了一条会让夏家在道上被人指指点点、沦为笑柄的路去走!只要你生为夏家人的一天,老子就不许你污了老祖宗的颜面,和个男人搂搂抱抱地谈情说爱!你给我认了吧!」
最后,他交给夏寰一张纸条。「这是方纔的网址与密码,你随时可以上去看他。你若肯早点放弃,对你、对他、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件好事。」
将纸条掐在掌心,夏寰头也不回地冲出家门。


「小汪,你醒醒。小汪?」
意识朦胧中,一个声音自非常遥远的地方,不断地在呼唤他。他想振作起精神,想要张口响应对方,偏偏自己却像是中了定身咒似的,怎样都无法从这个地方拔离。他的意识被禁锁在他自己都碰触不到的地方……啪!一记重重的、火辣辣的巴掌烫裂他的脸颊,而套在他脑中的锁随之瓦解。
「唔……嗯……英……英治哥?」小汪慢慢地眨眨眼,看着眼前晃动的人物。
英治忧心忡忡的眉宇稍微舒展。「回答我,这是几根指头?」
这种时候要他算数?饶了他吧!小汪瞇起眼,让晃动的东西慢慢地兜成一个统一的影像。「三、根。」
「嗯,很好。」吁口气,英治蹲坐在他身边说:「看来他们给你下的麻醉药是代谢性很快的东西。你应该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吧?」
把脑中全部的细胞都搬出来,小汪记得一大清早,夏哥就带着几名弟兄去搭飞机回南部,他说他会快去快回,并交代自己在他不在的时候,要代他好好守护英治哥。这当然没问题,自己拍着胸脯向夏哥保证。然后,早上和以往一样的时间,英治哥要出门上班了……
叮咚!小汪记得当时门铃响了,于是他走过去开门,看到管那家伙和几个弟兄站在那儿。他直觉地以为夏哥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保护英治哥,又额外吩咐了他们,所以自己就招呼他们进来,结果下一刻就……
「管那家伙拿条手帕盖住我的鼻子,我一呼吸就不省人事了!」全部想起来的小汪,圆瞠双眼,忿忿地控诉。
「没错。他们把我的眼睛、手脚都绑起来,接下来我就被搬到一辆车上了。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感觉得到车子在走走停停一阵子后,开始跑得很顺畅。我猜车子若不是由高速公路离开了台北,就是他们故意上高速公路绕了很大一圈,想让我们摸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方。」英治看着左右四周。「而这间屋子,收拾得这么干净,完全没有留半点线索给我们。」
「可恶!管那家伙……」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小汪跌跌撞撞地走到门边,咚、咚、咚地敲着铁门。「不要给我躲在外头,有种你进来我们单挑!管你这个阴险小人,你听到没有!」
「没有用的,我刚到的时候,也试图叫管出面。不知道外头是不是没有半个人在,总之一点回应都没有。」英治冷静平淡地说:「目前的状况完全不明,对方会不会安排食物、饮水给我们也不清楚,你最好是保留点体力,别随便浪费了。」
小汪觉得能够这样气定神闲的英治哥真了不起,可是……「那家伙太卑鄙了!夏哥好心收留他,他竟做出这种事!到底他是受了谁的指使?大家无冤无仇的,他怎能这样出卖我们?!」
「冤仇,不能说没有。」英治揉着眉心,苦笑道。
「咦?」
「他认为我是杀了他妹妹的凶手之一。现在也没别的事做,我就说给你听好了。」
这时小汪才注意到,英治哥的手指关节……那双对一名外科医师而言是最重要宝物的白皙双手,关节都红肿起来了。
啊,在我醒来之前,英治哥想必做了很多努力想要脱困,甚至不惜弄伤了自己的手。现在的冷静,是在痛定思痛后的沉淀物吧?
那些伤看起来真的好疼啊!小汪实在看不下去地将眼神转开,于是空下来的耳朵开始专心聆听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英治哥讲得非常专心,似要借着说话来移转心思,排除掉心头对于未来处境的不安焦虑。


听完后,小汪摸摸自己的头。「太专门的部分我听不懂,但英治哥说的话我百分之百相信。我相信你做了你能做的事,剩下的……医生又不是上帝,每个人都救得活的话,人类平均年龄早破百了。那个管,也太强人所难了吧?依我看,他根本只是想把失去妹妹的痛苦,借着责备医生们的动作来逃避现实、不愿接受罢了。」
哼地嘟起嘴。「三白眼就是三白眼,为那么久以前的事回头来报复英治哥,不愧是阴险门狡诈派的掌门人!」
「……你又如何呢?」
吓!小汪看到铁门被推开,数名男子鱼贯进入。除了管没有蒙面外,其它人都在头上罩着黑色头套,只有眼、鼻、嘴处从洞洞露出。
「管、!」跳起来,小汪血气方刚地冲向对方,一拳挥出。「我非打爆你的脸,教你变成猪头三不可!」
第一拳突袭连管的身体都没有碰到,小汪就被其中一个蒙面人给一脚踹开。小汪擦擦嘴角,再度冲上前。这次有两个蒙面人出来阻挡,他和他们揪打成一团,这回小汪的拳头很扎实地K了他们N下。要不是其它人看状况不对,加入战局,仗着人多势众地强行把小汪压制下来,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扁到管头上了。
「无耻、卑鄙、肮脏!」小汪被一左一右地挟持着,动弹不得,只好用嘴骂道:「小心眼,爱记恨的娘娘腔!我小汪瞧不起你这个拔辣!」
管不为所动地说道:「被一个白目派天真门的掌门人指着鼻子骂,我不痛不痒。」
「你、你这、这王八乌龟狗娘养的××的LP!」
管指示一旁的人说:「我现在没空欣赏他的脏话,把他的嘴堵起来。」
一条软布不由分说地塞住了小汪的嘴。这下子,他连出气的唯一道路都被封死了。
撇下扭动反抗的小汪不再理睬,管走向坐在角落的英治,眼神奚落地望着他说:「任人宰割的滋味如何?平常都是拿着刀子在别人身上割来划去的,很有快感吧?一旦自己沦为砧上鱼俎,你能体会到那些病人无助的感受吗?」
英治摇摇头。「你错了。在院中的病人都是相信医生会给他们最好的治疗,受到许多人专业的照护,才会躺上手术台的。无论医生或护士,都是为了帮助他们而存在,他们又怎会是无助的呢?」
「可是你却背叛了我妹妹的信赖!你和那天在场的所有人一样,你们眼睁睁地看着梅梅死去,没有帮助她!」
「无论几次,我都可以发誓,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
管拒绝沟通地说:「你不必再企图脱罪了,因为我不会相信你的!算你倒霉,与夏寰牵扯在一块儿,成了夏彪的眼中钉,而我则需要夏彪的力量,重组『文龙堂』。当夏彪要我想办法时,我真是太高兴了,既能清算昔日你害死梅梅的怨,又能卖恩情给他,一举两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因恨意而扭曲的脸阴鸷地瞪着英治道:「所以为了感谢你,我特地为你精心策划了一场最盛大豪华的首映秀。在网络的虚拟世界里,你就快要一炮而红了呢!」
英治试图理解他的话。
「听不懂?」管冷笑道:「这儿装的摄影机,会将发生在这小房间的事,立即传送上网,让每个阅览网络的人可以不分时地观赏你的真人实镜秀。夏寰只有四十八小时的时间救你,他若没有做到,你被几个男人强暴的实况就要在全世界播放了。有英雄、有美人、有爆点,这么精彩的戏,谁会想要错过呢?」
刷地,英治身上的血都冷了。
「能用这样强而有力的眼神瞪人,也只有现在了。你尽管瞪吧!」管转头向手下说:「先把他的衣服扒光。我要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连站起来走动都觉得羞耻!另一个人带到隔壁去,不要让他们接触。」
「唔!唔唔!」
小汪只能瞪大眼,猛烈地摇头抗议。他痛苦地看着英治哥被那群男人包围住,而很快地,他连英治哥的身影都瞧不见了,直接被拖到另一间房里,隔离。
无法替夏哥保护住英治哥,小汪懊恼、悔恨、生气得拿自己的脑袋撞墙谢罪。
夏哥!
快点救救英治哥!
现在只有你能帮助他了!
◇◆◇
以最快的速度一返回台北,夏寰马上召集自己的人马,朝不同的方向去寻找英治与小汪的下落。
不管是他们可能使用的车辆的种类、管金钱方面的流向、「夏氏企业」里空置的大楼、仓库,抑或是小到家中客厅掉落的那条手帕上所残留的麻醉药来源等等。总之,是无所不用其极地,进行低调的大规模搜索。
把在家中坐镇指挥的权力,交给土豆仔他们,夏寰自己则由「网络」这方面的追查下手。
他不能轻易把这个网址交给他人,然而光靠他一人根本不可能弄懂复杂的网络IP或载点的搜索,因此他只能找上自己所知道的人当中,人脉最广也最有办法的人——端木的帮忙了。
「夏老爷的行事作风还是这样犀利可怕,即便对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半点手下留情呢!若非全面投降,否则就是赶尽杀绝,没有第二句话……」
端木拍拍夏寰的肩膀说:「这种色情网站的架设,多半是透过欧美的主机,要从那儿追回到台湾找寻是从哪儿传送的,有一定的难度。注重个人与企业隐私的欧美国家,不可能随意去搜检网络的,那是得经过很繁复的程序。即使政府间的交涉都不一定能得到答案,只要外国政府不配合,就什么都别提了,更何况是靠私人的力量想寻找,更是难上加难。」
「你的意思是,我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时间过去吗?」
「别急,我没那么说。」端木拿起电话。「旁门左道自然得找旁门左道来对付。我认识一名很有能力的黑客,我问问他能不能帮点忙。来,你把网址和密码给我。」
「不行!」想都不必想。
「夏寰,没有门牌号码,你希望人家怎么帮你?」
「我把门牌号码给他,那家伙不就可以不请自入地跑到英治的房间偷窥吗?不行,我不允许任何人这么做!」
「那还是说,你宁愿四十八小时之后,夏老爷子呼朋引伴地叫来成千上万的人上门看英治跳脱衣舞?」讲不讲理啊?这家伙!
猛一捶桌。「可恶!」
「现在你没有发脾气的资格,真正面对四面楚歌情况的人,是英治先生。你真的想要救他,就别再啰哩叭嗦地展现什么无聊的独占欲了,现在你不忍忍,等到网页真的被公开时,你难道能阻止全世界的人上网吗?」端木不假辞色地训斥了一番。
无话可以反驳他。他说得对、说得再正确不过了,但……心如刀割的,夏寰将紧紧掐在手心中的纸团交了出来。可是,当端木要拿走时,他又缩了回去。
真是不受教的男人!端木一瞪,使劲地在堂堂「全宇盟」大哥的脑门上一拍,男人这才乖乖地将东西放在他手上。事不宜迟地,端木埋首到联络工作中,打了数通电话给他遍布在世界各地的计算机高手朋友们。
高手们当然不是每个都闲闲在家没事做的,有些不在家,有些不接电话,有些则是现在另有要务。好不容易找到了两个愿意帮忙的,端木千叮咛,万交代不可让网址外流后,挂上了电话。
「你振作点行不行?」瞥见整个人像空壳一样呆坐在旁的男人,端木搬来自己的笔记计算机,将网址、密码输入。「喏,给你一份工作,好好地研究一下画面里的房间,看能否有蛛丝马迹显示出他可能被关的场所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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