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使壞 出書版by花綾
  发于:2008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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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野堯把行李丟在一旁,給吉川正睦一個久違了的擁抱。
  含有淡雅葡萄清香的氣息,透過身體的溫度微微蒸發,再經由布料的空隙,被深深吸進宮野堯的鼻腔。
  對,就是這股味道!熟悉的、吉川正睦的味道,也是宮野堯日夜思念的味道。
  離開酒莊的這一個月,僅靠著幾通越洋電話說些摸不著重點的寒暄,根本無法排遣宮野堯對他的思念,和吉川正睦相擁,感受到溫暖真實的體溫,累積在胸口的情緒翻湧直上,宮野堯一時語塞,要不是憂心吉川正睦察覺什麼,宮野堯真希望可以一直抱著他,永遠也不要鬆手。
  「為什麼不先打電話回來?我不是說好要去接你的嗎?」吉川正睦推開伏在肩上的宮野堯,故作猙獰的瞪著他。
  「我不想打擾你工作。」本想撒個嬌的宮野堯臨時改變主意規矩的說。
  「怎麼可以說是打擾?再忙,我也一定會去接你的。」
  「你最好是說真的!」吉川正睦的話讓宮野堯露出受寵的驚喜,一雙澄澈的大眼睛藏不住喜悅,像個少女嬌羞地低下頭。
  「當然是真的!誰叫你是我最重要的工作夥伴啊!」吉川正睦勾住宮野堯的脖子,接著就是理所當然地在他頭上一陣亂搓。
  「別這樣……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這樣啦!」
  被疼愛的甜蜜中混雜著不可否認的殘酷事實,宮野堯受不了哽在喉頭的苦澀和鼻酸,即便貪戀,也不得不使勁扭身掙開吉川正睦的臂彎。
  什麼嘛!最重要的工作夥伴?我才不想只是你的工作夥伴……
  自從高一那年,吉川正睦以家庭教師身分踏入他的生活開始,宮野堯對他的依賴就與日俱增。母親過世後,父親逃避面對失去愛人的痛苦,成天埋首工作,是吉川正睦扮演家人的角色,陪伴他走過最寂寞空虛的階段。十八歲生日當天,意外察覺愛苗滋長的宮野堯,更是將他在心中的地位,從家人升格成為初戀情人。對宮野堯而言,吉川正睦的地位是他生命中比父親更重要的存在,僅僅只是被他視為「工作黟伴」的空虛,絕不是簡單幾個字可以形容。
  雖然宮野堯明知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絕非僅止於此,不免還是被話傷到,他把視線移到客廳奶油色的長毛地毯上,隨便找了個理由逃離現場。
  「累死了,我要回房間睡一下。」
  尚未平靜的心情使宮野堯無法面對吉川正睦,連說話都背對著他,在彎腰拎起行李的同時,緊緊咬住了不敢將真心話說出口的嘴唇,忍不住咒了自己一句:膽小鬼!
  「啊,對了,你什麼時候到的?」
  吉川正睦將可以三百六十度原地回轉的白色行李箱拉進門,等不到回應,又對著宮野堯的後腦喊了一次,「堯,你今天飛哪一家航空?」
  「還不是歐聯!說到就有氣,如果飛法航,三個小時之前就可以到家了!」宮野堯一邊朝屋後走去,一邊大聲吼道。
  「歐聯?這麼巧!」吉川正睦驚訝得聲音都上揚了。
  「巧什麼?」宮野堯回頭,吉川正睦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快步走近。
  「沒什麼,差一點就忘了最重要的事,來來來,先喝杯酒休息一下,這就是我電話裡跟你提過的新酒,我已經等不及要聽聽你對它的評價。」
  吉川正睦扳著宮野堯的雙肩,將他推往剛剛正在廚房裡品嘗的新酒面前,從櫃子裡再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酒杯,將寶石般緋紅的液體,戰戰兢兢地倒入杯中,邀請他一同品嘗。
  這批新酒,是吉川正睦用去年採收的葡萄釀制的。由於去年採收期雨量較往年減少,葡萄含醣量提高。經過多年失敗,為使表皮發酵萃取完全,他終於放棄成見,聚集園中二十五歲以下的年輕女工進行腳踩步驟,加上少雨帶來的影響,使得氣溫一直維持在最適合酵母菌繁殖的溫度,酒精與乳酸的發酵只花了半個月的時間便順利完成,再放入經過長期培養照顧的橡木桶中等待進一步發酵熟成。如今陳列在宮野堯面前的,已經是換桶過濾後的清澈新酒。
  宮野堯把酒杯高舉,透過光線觀察光澤與透明度,吉川正睦專注地凝視他臉上肌肉的細微變化,緊張得好像連呼吸都忘了。
  審慎地觀察過後,宮野堯優雅熟練地晃動酒杯,清澈的深紅寶石色澤酒液順時鐘繞著酒杯旋轉,杯口隨即傳來濃郁的紫羅蘭和玫瑰香氣,與淡淡的煙熏橡木桶芬芳。入口時,有一種特別的、類似巧克力的甜味,酒質十分優美,酸度低,單甯高而柔和。入喉後口感豐富,果味馥鬱,充滿高稚的風格與優異的品質,最後散發出成熟甜美的果香餘韻,如絲緞般悠長持久。
  仔細品味停留在味蕾上慢慢散去的圓潤口感,以及從上顎彌漫到鼻腔的濃郁果香,這是吉川正睦從事新品葡萄酒釀造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釀出令宮野堯滿意的味道。不需要言語,宮野堯寶石般耀眼的瞳孔與微笑,已經給了吉川正睦最好的答案。
  「晚上有重要的客人,我看就用這個來宴客吧!」吉川正睦自信滿滿的笑著說。
  「客人?」宮野堯又啜了一口。
  「他們早你一步抵達,其中一位,是我一直跟你提過的這個酒莊真正的主人,也就是我的幕後大老闆。另外就是我大學時代的社團學妹亞裡香。你應該記得吧?兩個星期前她主動跟我聯絡,我乘機會邀請她來。巧的是,他們竟然搭乘同一班飛機……」
  即使只有稍縱即逝的千分之一秒,宮野堯還是注意到了,吉川正睦提到那個名字時,閃過臉頰的異常紅霞,至於他後來說了什麼,宮野堯完全聽不進去。
  宮野堯當然記得,結城亞裡香不就是在大學時期拒絕了吉川正睦的告白,讓他至今仍不願意接受任何女人的那個罪魁禍首嗎?
  「人呢?怎麼沒看見。」宮野堯恨不得看看那個女人的廬山真面目,急切地用一雙大眼睛四周梭巡。
  「別急,晚餐的時候就會讓你見到她了。我請昆娜先帶他們去房間休息,還安排參觀園區。」
  昆娜是負責主屋大小事務的女管家,除了接待訪客,還要管理派遣工作人員維持裡裡外外的清潔,和負責守衛園區的警衛育有一對雙胞胎。
  吉川正睦自己應該沒有注意到,但是宮野堯對他臉上不時露出的靦腆笑容感到又愛又恨。
  曾經拒絕過你的女人有什麼好?竟然還露出少年懷春的傻笑!
  都這麼多年了,該不會還對那個女人有所期待吧?一想到這個猜測的可能性有多高,宮野堯對心底深處逐漸沸騰的嫉妒心已束手無策。
  「你還喜歡她,對不對?」
  脫口而出的瞬間,宮野堯自己也嚇了一跳,迅速別開視線,只敢用余光偷看吉川正睦的側臉觀察反應。他低著頭,宮野堯凝視他嘴角柔和的線條,心跳加速。
  否認吧!宮野堯的心祈吨ㄕ绤s在此時點了點頭。
  
  承受著胸口被無情撕裂的疼痛,宮野堯經歷了一個輾轉難眠的午後。
  儘管身心俱疲,晚餐時間一到,為了和頭號情敵互別苗頭,宮野堯硬是打起精神,刻意打扮後才前往飯廳。
  兩位貴客現身在眼前那一剎那,宮野堯倒吸了一口氣,手臂上的汗毛全都違反地心引力豎立起來。此時此刻,他才瞭解下午吉川正睦那句「這麼巧」的意思了。
  要說是緣分還是冤家路窄?宮野堯肯定會選擇後者。
  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巧合,仿佛在預告可怕風暴即將來臨似的,不需要上前,就能夠感覺到一股詭譎的氣氛彌漫在四目交接的空氣中。
  正準備找藉口離去的當兒,吉川正睦催促著向他招手。
  「堯,還站在那裡做什麼?快過來,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好久了。」無法抗拒吉川正睦的熱情呼喚,宮野堯不得不移動僵硬的雙腳走過去。
  「這一位是結城小姐,我的學妹。」吉川正睦語調沉穩的介紹站在自己右手邊清雅秀麗的女子。
  在吉川正睦看似鎮靜的完美演出底下,儘管只有短暫的千分之一秒,宮野堯仍注意到他眨眼的速度比平常快了十倍之多,當然,還有他筆挺襯衫下那顆為她狂奔失速的心跳。
  「你好,叫我亞裡香就可以了。」她伸出纖纖玉手,莞爾溞Αm野堯低頭與她對視,禮貌性地伸出自己的手。
  好一位氣質高雅的女性,黑白分明的眼眸散發出聰慧的光芒,臉頰上薄施胭脂就顯得光彩,頂著簡單的髮髻,露出頸子纖白細緻的線條,自然不造作的性感恰到好處,舉手投足間,動作流暢優美,果真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名媛淑女。
  倘若自己身為女人,也絕對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自己是不折不扣的男兒身。
  意識到嚴苛現實的宮野堯,胸前猶如被什麼鈍器擊中,心痛,卻喊不出聲。
  這時候,吉川正睦滿懷興奮,強壓住迫不及待的情緒,煞有其事地潤了潤喉才開口:「這一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我這輩子最尊敬的男人,也是我最信任的朋友,渡邊龍司。」
  前一秒被鈍器擊中的疼痛還來不及復原,吉川正睦就忙著介紹的這個男人,更加速宮野堯恨不得立刻拔腿離開的念頭。
  作夢也不可能想得到,吉川正睦口中的幕後大老闆,竟然就是飛機上那個下流無禮的登徒子。想起他在飛機上對自己做的那些事,宮野堯瞬間滿臉通紅,緊接著又感到血色從臉上快速消失。
  如果不是吉川正睦在現場,他真想大喊:
  混蛋!今天到底是什麼倒楣鬼日子啊!
  
  三萬英呎高空的機艙裡。
  來自頭等艙的紅色服務鈴再次亮起,宮野堯抬頭看了一眼顯示出的座位號碼,不由得露出厭煩的表情。一旁的女同事非常樂於服務該乘客的需求,但是在一次又一次被嚴厲拒絕之後,要再不明白他的需求就是宮野堯的話,那就太不聰明了。儘管宮野堯本人對機艙內的豔遇敬謝不敏,那些期待在頭等艙內尋獲真命天子的女空服員們,仍不時對他投以羡慕的眼光。
  又來了!不知道這一次他又想搞什麼鬼。宮野堯深吸了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才上前迎戰。
  「請問,有什麼地方需要為您服務?」
  「我仔細想了一下,決定接受你的提議,但是我去看過了,廁所內的衛生紙看來不夠我使用,可以請你補充一些嗎?我是不介意把整間廁所弄得到處都是,但是你們打掃起來可就累了,對吧?」
  身上穿著名牌高級襯衫,看起來明明是受過教育的知識份子,沒想到一開口卻盡是些不入流的低級穢語以及曖昧的笑容,簡直就是一隻不折不扣的衣冠禽獸!宮野堯暗罵,恨不得在他那張騙死人不償命的英挺臉龐蓋上禽獸專用的戳章。
  找不到藉口拒絕,宮野堯乖乖地走進靠近逃生門邊的盥洗室補充衛生紙,才裝到一半,身後遭到猛烈的力道推擠,啪的一聲往前傾倒,等他回頭,身後的門已經被關上,而渡邊龍司已經擋在面前。
  這時候才驚覺上當已經晚了一步,宮野堯轉身,來不及開門,就迎上一道蠻力,整個人被佔有優勢的懾人體魄強壓在冰冷的牆上動彈不得,想要呼救的唇也在第一時間被對方的大手封住。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無力掙扎的宮野堯用兇狠的眼神質問,胸口因為盛怒而劇烈起伏。
  和宮野堯的緊繃情緒完全相反,渡邊龍司一派輕鬆的輕笑之後,把他的身體壓到鏡子前面,宮野堯這時候才發現,他的身高遠比自己目測的更高出一些,應該有超過一百八十五公分。
  從鏡子裡,宮野堯可以看見渡邊龍司的嘴正貼在自己的脖子上親吻……
  不,正確的說法是舔吮著。
  看到他不懷好意的佞笑,還有那雙充滿 邪色彩卻更加吸引人的深邃瞳眸,宮野堯知道這一次他絕對不是嘴上說說,而是打算玩真的了。
  這個男人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雄性動物發情的費洛蒙,濃烈的氣味透過升高的體溫,迅速彌漫在密閉式的空間。
  好一隻貨真價實的衣冠禽獸!宮野堯暗忖。
  不只身體被他的熱度包圍,就連吸入肺部的空氣,也全都是他身上的古龍水香味,皮膚上還持續傳來能夠引起強烈快感的刺激。
  在過去的飛航經驗中,儘管宮野堯被性騷擾的經驗多如牛毛,他都能夠全身而退,可是這一次,宮野堯卻產生想逃卻逃不了的危機感。
  「住手!請你住手!」
  努力想要保持鎮定的宮野堯,死命地想要掙脫被他抱住的腰身,偏偏他的力氣大得驚人。當宮野堯開始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抵上他的後腰,他才意識到自己越是用力掙扎,反而造成身體摩擦得更密切的難堪事實。
  要是再繼續磨蹭下去,那抵住自己的大傢伙肯定又要茁壯不少,認清事實的宮野堯只好停止掙扎,改用言語發動攻勢。
  「渡邊先生,請你回座位上坐好,這樣實在太危險了,要是遇到亂流會受傷的。」
  「能夠在遇到亂流的頭等艙廁所裡做這檔事,不是也挺刺激嗎?」
  你這個白癡,刺激個頭啊!要是真遇上亂流,嚴重一點,那是會送命的!就算你真的活得不耐煩,我還有好多事要做欸!
  礙於身上穿的是航空公司的制服不可放肆,宮野堯只能隱忍住真心話大喊:「夠了!請你快放開!」
  宮野堯一邊咒,一邊使勁企圖用肩膀撞擊渡邊龍司,但是他厚實的胸膛一點也不為所動,反而開心揚起嘴角,好像興致又高漲了些。
  無視于宮野堯的抗議怒吼,渡邊龍司以帶有鹹濕意味的方式,吸吮得更加忘情,連低沉的渾厚聲音也有些許沙啞了起來。
  「我不是說過了嗎?飽暖思 欲。但是我忘了告訴你,這種事我一點也不喜歡自己來,我也沒有耐性排隊,既然你不願意為我挪出時間,那我只好插隊了。如果那些等著你服務的人有抱怨,你讓他們來找我好了,不過,我敢打賭,那些人根本不會來找我,你說對不對?因為那只是你編出來的謊話,我說的沒錯吧?」
  這傢伙!宮野堯傾全力透過鏡子怒瞪著眼前的男人,用力的程度好像要把眼珠都給擠出來才肯甘休。然而宮野堯越是氣憤,渡邊龍司得到的樂趣也就越多。
  那些經不起三言兩語挑逗就棄甲投降的軟腳蝦,或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投懷送抱的便宜貨只會削弱渡邊龍司想要使壞的興致。
  宮野堯不輕易服輸的好強個性,還有聰明機伶的頭腦,正好激起渡邊龍司莫大的鬥志想要跟他一較高下。除此之外,從他身上散發出不同于其它男人的脫俗清麗,還有一股不容侵犯的高傲強悍,也是吸引渡邊龍司想要對他使壞的理由。
  這間盥洗室雖然大到可以容納兩個人,但是想要越過渡邊龍司逃出去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急之際,第一個闖進宮野堯腦袋裡的解決之道,就是拿起化妝鏡前裝有乳液的玻璃瓶,用力往他頭上拼命敲打,直到七孔流血為上。
  然而,不管是在一般的服務業,或是在特別要求以客為尊的航空業裡,無論任何理由,攻擊乘客的行為是絕對不被允許的。宮野堯的想法永遠也只能存在他漂亮的腦袋瓜裡膨脹。
  「別、嗯哼……」
  別這樣、住手!宮野堯其實是打算這麼喊的,由於口腔和舌葉都被渡邊龍司強行闖入的兩根手指佔領,以至於溢出來的怒,除了貨真價實的呻吟外什麼也不是。那是宮野堯都覺得難為情的聲音,羞得讓人恨不得咬斷跟主人一樣下流的手指。
  「這聲音根本就是誘人犯罪吧?連舌頭都柔軟得很,我開始期待更深入瞭解你了。」
  維持著從後面擁抱的姿勢,渡邊龍司用沙啞的性感聲音,對著他敏感的耳朵哈氣似地說話。當他刻意強調「深入」這兩個字時,宮野堯立即感到腹間一陣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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