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猫&公务员-李葳
  发于:2008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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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眨眨眼。

  时雨一瞬也不瞬地凝视著他,沙哑低语。“就算我害得你一个朋友也没有,就算我让你在这世界上只能依

靠我,就算你为了我而被全世界孤立,你也喜欢我吗?”

  “……阿雨……”仰起脸,缓缓向後靠在时雨的颈项上,纯一勾著他的脖子,灿灿微笑地说:“你说什么

儍话?我当然喜欢阿雨,也会一直喜欢阿雨下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我

也喜欢阿雨,绝对不会变。”

  眸底微微发热,泛出薄薄水渍。“谢谢你,纯一。”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可以没有愧疚感地,使用我所能办到的一切手段,排除掉地盘上的障碍物。

  再次地吻上纯一的唇瓣,时雨怜惜地挑动著纯一率直敏感的身躯,重新燃起中断的热火,渴望将高涨至胸

口的爱,以最直接的行动表达。透过联系身躯的行为,能更深地把两

人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不容许任何人分离他们。

  ◎   ◎   ◎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校园中反覆播放著悠扬的骊歌声,今天是“树乔高中”举行毕业典礼的日子。

  在大礼堂内,身著笔挺校服的苏时雨,代表全体毕业生所发表的致答词,赢得许多师长、同级生的感动泪

水,里面当然也包括了纯一的。

  纯一为了今天,特别穿上最称头的西装,慎重其事地带著况大哥的照片,希望能和天上的好友一起分享这

令人激动落泪的一刻。

  典礼结束後,站在礼堂门口等待时雨的纯一,看到养子被众多女学生包围得寸步难行,一会儿被要求拍照

、一会儿被要求签名,不由得笑了。

  “真是的,把我当成什么了?”

  好不容易挤到纯一的身边,时雨原本打理得整整齐齐、英姿飒爽的模样,被糟蹋成了落难王子。

  “好厉害,想不到你在学校这么受欢迎。我真是大开眼界了。”

  “佩服这种事要做什么?”翻翻白眼,时雨一边把被拉歪的衣服套好,一边说:“我庆幸的是,这是最後一

次穿制服,以後进了大学,就不用再穿这种绑死人的衣服啦!”

  “时雨,恭喜你毕业。”纯一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说:“高中三年,你非常的努力,能够以全学年

第一名的成绩毕业,我真的感到非常骄傲。谢谢你让我做一个骄傲的

父亲。”

  “那,有没有嘉奖的礼物呢?”挑眉,笑问。

  纯一点头。“好,你要什么,随你说。”

  凑到纯一的耳边,时雨理所当然地说:“二十四小时马拉松式的爱爱计划,如何?”

  “……时雨,有件事我考虑很久了,今天我非讲不可。”叹息。

  “喔?”

  “要我配合你年轻旺盛的欲望,恐怕我会早早上西天报到。拜托你,多少考虑一下我的年龄和体力吧?二十

四小时,你是想杀了我比较快吧?”二度叹息。

  “哼!谁教你平常不多锻链、锻链。好,以後我每天早上都叫你起来晨跑,增加“床上运动”的本钱。”

  “……我就猜你会这么说。”三度叹息。

  飞快地,趁别人没注意,时雨啄了啄他抱怨的唇,抬起头说:“等会儿你先回家吧,我还要去参加社团的

饯别派对。不要到处乱跑,乖乖地在家等我,毕业礼物我保证让你分

期付款。”

  “你是当真的?”

  “这种事谁会跟你开玩笑?你洗好小屁屁等著吧!”

  脸色微微发白,纯一看著时雨离去时活力充沛的背影,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把这计划分成一年摊还?不,考虑

到自己的岁数,也许摊成……三年份?唉,前途一片黯淡。

  抬起手表,差不多该是去赴另一个约会的时间了。

  ◎   ◎   ◎

  “学长,你说要谈的重要事是什么?”

  坐在中式餐厅的独立包厢中,纯一和阮正纲享用完丰盛的五菜一汤後,喝著甜汤的纯一,主动开口。

  “你想过未来的人生规划吗?纯一。”以汤匙在碗中搅动的阮正纲,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打算就这么一

直做个书记官吗?”

  “为什么学长忽然关心起我的人生规划了?”好笑的,纯一歪头不解。

  “也不是忽然,这个念头我已经想好几年了,只是一直在等机会跟你提……”

  停顿片刻,阮正纲放下汤匙,认真地凝视著纯一。

  “纯一,你要不要到我身边来帮忙?当然,不是义务的,而是我想聘用你做我的律师助理。再过个几年,我

的顾客基础更稳定之後,我打算独立,那时候我会把事务相关的部门

交给你掌管。薪资绝对比十三职等的书记官还要丰厚……考虑一下吧?”

  “学长……”纯一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提议。

  “不必急著给我回覆没关系,可是我真的很希望有你在我身边。一名好的助理对律师而言是很重要的,我

相信你的能力,也盼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我们可以共同开创事业。

  该怎么说呢?听起来似乎是个非常棒的邀约。以学长的能力,要独立创业不是梦,而且靠他的才华,要壮大

新的法律事务所也轻而易举。这是打著灯笼都找不到的好机会,不答

应就太笨了。

  可是纯一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学长仍没有交代清楚的……

  “比我经验老道、在律师事务所中有十足工作经验的人,应该不少。学长为什么会给我这个机会呢?”

  “我找自己的学弟帮忙,很奇怪吗?”

  “不,只是……”纯一也说不出正确的字眼,总之是有些令人挂心之处。

  “那,我给你另一个更好的理由吧!”

  以灼热的眼神,阮正纲牢平地看著纯一说:“上个礼拜我带你去的那间酒吧,其实是间相当有名的Gay Bar

。大部分的人都是去那儿喝酒、聊天,顺便寻觅对象的,而我也是其

中一员。纯一,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是个Gay,天生只爱男人,无法爱女人。”

  睁大眼,纯一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被时雨给说中了吗?!

  “这也是我说自己不打算结婚的真正原因。到现在为止,知道我的性向的,除了我母亲以外,你是第二个

人,甚至连我父亲也不知道。我母亲是在我中学时,意外撞见我和一

名男生在家中亲热才晓得的。她要我发誓,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而她也会当作不知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学长要告诉自己?纯一瞬间觉得心头有股重重的压力。

  “我一直为自己的性向感到痛苦。对外,必须装作自己是正常的,被迫和一些我并无意交往的女孩子在一

起。即使有了真心喜欢的对象,却又因为对方可能是“普通人”,而

不敢表白。为了发泄自己的欲望,只好到特定的场所,找寻一夜交欢的对象。虽然我真正渴望的,是固定的、

稳定的、以爱为基础的恋人。”

  这点纯一很能体会。无论是Gay或不是,其实哪个人不是在追寻著一份能真正包容自己、呵护自己,也呵护

对方的爱呢?

  “在我就读大学的时候,我终於遇到了我希望能和他长久交往、长相厮守的对象。他是个个性善良、温厚

的人,有著可爱的脸蛋、善体人意的心,更重要的是,他比我所认识

的任何人都要来得单纯、诚实……和他在一起不会有压力,就像是和春天在一起般,是那样地舒服。”

  纯一困惑地皱起眉头,感觉这个“模式”有点小熟悉耶……

  “不过,因为他似乎和我没有同样的倾向,不管我如何地暗示、用尽各种手段想让他发现我的心意,在他

的眼中,我就一直是个好学长而已。到毕业的时候,我决定放弃、死

心,我对这段单恋下了结论,那就是--我喜欢的他是个圈外人,他是不可能会对同性的我,产生同样的感情

。”

  莫非……纯一突兀地想起阿雨斩钉截铁地说过:像纯一这么迟钝的人……真的,是自己太迟钝了,所以没

发觉?这么说,学长所说到的“单恋”对象,该不会就是……

  “纯一!”蓦地,阮正纲握住了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我难道真的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吗?我那时候的放弃是

错的,我发现我一直没有办法断了对你的念头,我努力试过要断,可

是它就是断不了!”

  “学、学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纯一拚命想把手抽回。

  更用力地握紧,阮正纲呼吸急促、满面通红地起身,激动地抱住了他。“我爱你!纯一,我爱你好久好久了

,我比那该死的小鬼爱你更久,更有资格拥抱你才是!”

  “学长,你……在做什么?”

  阮正纲摇头,双手环著他的背,全身都紧贴著纯一。

  “你不要挣扎,我不会做什么。况且这里是公众场所,我“能”做什么呢?只要你随便一叫,就会有人来了

。可是,我拜托你,就这样,不要动,让我抱一下……我一直想要抱

抱你,不是烂醉如泥,或是睡著时的你,而是清醒的、会动的你。”

  “学长!”

  照这么说……纯一背脊一凉,过去自己毫无防备地睡在阮正纲身边,或是喝醉的时候,他都对自己“做过

了什么”?恶寒窜过心头,他终於明白自己过去是处於多么大的“危险

”当中了。

  没有把时雨的话当真,自己真是太儍了……但他真的很难相信,学长会对自己抱持著恋爱情感。

  我真的有那么迟钝吗?无论时雨或阮学长,我是真的一点儿都没发觉耶!

  不,眼前不是检讨自己迟不迟钝的时候。

  “学长,你放开我!”

  再次大力地反抗著,不属於时雨的味道、和时雨截然不同的身躯,在这个怀抱中所感受到的不是幸福,而

是恐惧与愤怒,无法理解与无法接受。

  纯一竖起眉,怒道:“请你放开!不然我就要叫人来了!”

  这句威胁总算让阮正纲松开手,他痛苦地望著纯一说:“我就不行吗?你宁可和小自己十五岁的、半点能力

都没有的、乳臭未乾的小孩子在一起,也不愿意接受我做你的恋人?

为什么,纯一?我可以给你的东西,远远超过他可以给你的!”

  这算什么?

  纯一仍因愤怒而颤抖著。

  这到底算什么?

  “是的。阮学长,时雨他也许没有你这种大人的成熟稳重,没有充分的经验、财力或是权力,但在时雨身

上也绝对不会出现你这种明哲保身的狡猾做法!你本来是放弃我的,现

在却又因为我和时雨在一起,就觉得自己有希望了?因为我可以接受男人,所以也可以接受你?你只选择安全的

桥,不肯冒险度危桥,想捡现成的便宜,这种狡猾不是太卑鄙了吗?”

  阮正纲脸色一僵。“我承认这点是我不好,可是身为一个有社会地位的男性,本来就会有许多顾忌。现在

你在那小鬼身上看不到,不代表未来就一定看不到。也许哪天会轮到

他因为“明哲保身”而舍弃你!”

  “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徐徐地、肯定地,纯一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喜欢女人,也不是喜欢全部的女人。同样的,喜欢男人,也不可能是全部的男人都行、都可以、哪个都

好。对我而言,那个能让我的心向著他,无论他做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的人,是时雨。”

  揪著自己的胸口,纯一闭上眼睛说:“就连现在,只要我闭上眼睛,就仿佛会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人

,他就在我的眼前……”

  “……真伤脑筋啊!要作爱的告白,也在本人的面前作嘛!”忽然,从包厢的门边,响起时雨的声音。“儍

纯一,这种甜言蜜语干么说给外人听呢?”

  “你……”阮正纲脸色大变。

  “时雨,你怎么会来这里的?”纯一更是以为自己在作梦。

  “当然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地盘”啊!我在你身上装了发报器,一路追踪到这里,当你和这家伙在包厢内吃

饭时,我就在外头盆栽旁偷偷拍摄这一切。”

  转头,时雨正式对敌人开炮!

  “大叔,你还真是个没什么意外性的人,你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所以呢,也谢谢你自己

贡献题材,让我可以取得和你对抗的力量。”举高手中的针孔型数位

摄影机以及迷你收音麦克风,时雨冷冽一笑。

  “什么题材?你在说什么?”

  “唉呀,还需要我再点名吗?当然就是知名大律师在包厢内,对自己的学弟进行性骚扰的真实录影带喽!还

有,你的告白,我也一五一十的都录下来了。往後它将会成为我的珍

藏品,以防某人不自量力地又想继续在纯一的身边“勾勾缠”。不想要让自己的社会地位、前景一片光明的事

业一败涂地的话,就别再让我看到你了。”

  哼地,阮正纲说:“就用那些东西也想吓唬我?我可以告你恐吓!”

  “我是威胁到你什么了?你的性命?你的财产?我可没听过有“恐吓社会地位不保”的罪名。”不以为意地笑

笑,时雨说:“要和大律师交手,不查一下法律的条文,我怎么敢过

来。”

  眯起一眼,阮正纲也不轻易退缩。“那,我也对你如法炮制。只要你和纯一的关系曝了光,你们也一样要

深陷泥沼,自身不保。特别是纯一,不但是个公务员,还得承担猥亵

未成年者的罪名。”

  “谁是未成年者?我和纯一发生关系的时候,是我满十八岁的那天。而且真要说谁猥亵谁,应该是我猥亵他

吧?怎么,你还有没有其他罪状?没有的话,我可要反击喽!”

  倒抽口气,阮正纲发现自己太小看这名少年了。

  “念在你是纯一学长的分上,阮大叔,我就坦白跟你说了吧!小孩子是很可怕的,因为我们什么都没有,所

以也不怕失去。可是你们就不同了,你不会为了想抢夺纯一,和我闹

到身败名裂、身家俱毁的地步吧?”两手一摊。“只要这录影带在我手上,我就可以占到上风。”

  “那也只是暂时的。”

  “暂时或永久,端看你怎么想。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我比你年轻,正常来说也比你活得久、撑得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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