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被束缚了,没有逃亡的空间。每一次的结合痛苦就多一分,每一次的结合,自我就被粉碎蹂躏一次,
残存的自尊已经禁不起更多的攻击,试图闭上双眼,也无躲入黑暗的保护层,在理智与情感的夹缝中,没
有自己能逃的地方,连遗忘¨¨¨的权利都没有──
「唔──」
紊乱的喘息,为夜影抹上暧昧的色彩。
够了,在也受不了了,让他喘口气吧!不要再用这些永不熄止的欲望将他撕个粉身碎骨,他已经没有办法
再逃了!他已经清楚的知道,除非这个魔王肯松手,否则他是没有躲避的空间。所以,不要再¨¨¨
「你是我的,说出来,偃月。说你永远都是我的,我的。」沙哑的、指令的语气,像是咒语在他耳边不断
的说着,非要在他的灵魂深处刻下这句话似的,不停地不停地说着。
「为什么不肯说?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要承认?你以为不说出口,我就会放弃吗?别想得太天真了,偃月。
」他愤怒的手掐住了偃月纤细的颈项。「就算是死亡,也不能让你逃开我。同样的手法,我会让你再使用
第二次吗?我不会再上当了,要是你这个身体死了,我就捉住你的灵魂,将它封入其他的身体内,让你哪
里都逃不了,只能留在我身边。你听清楚,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问了千变万遍,可是答案却无法浮现。无法理解的人是他呀!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这个
魔王这样苦苦相逼?有什么地方值得他这样死缠不放?他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歼魔者,就算有点能力¨
¨¨但是魔王想要杀他也是轻而易举的。魔王不是合该冷漠无情吗?到手之后,玩弄过后,不是应该马上
就厌倦而舍弃,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活着?为什么不杀了他让他一死了之?困惑不解,应该生气的人是他
呀!为什么一脸愤怒的人却是这个家伙呢?
不管怎么做,谁会把心交给一个无恶不作冷血无情的魔王?宁可被杀,也胜过被囚禁在他的手中,连灵魂
都不得自由。
「顽固不是你的特权,偃月。你越是想走,我就越不放手。」
阎罗冷笑着,双眸里有丝失去理性的疯狂,他咬破自己的指尖,鲜红的血液泊泊流出,应是将指尖塞入偃
月的口中,让他饮下自己的生命。
「你!」偃月双眸大张,诧异之间喉咙已经不由自主地吞下那口咸涩暖热的液体。
「这是灌注我的魔力的血,现在你的体内有我的血、我的生命。不论你到了何处,什么地方,我都在你的
体内,随着你心脏跳动而流转着,你的每个细胞、细微的血管、甚至是你呼吸之间,都有我的存在。再逃
呀,你逃得了渗透到你的四肢五体内的我吗?」
那些话就像那些已被吞入体内的血液一样,带着恶意的毒性腐蚀着偃月的意志。他不能相信这个恶鬼竟然
疯狂至此,想用这种方法在他的灵魂里烙印,将他拉入无边的恶梦中。
他舔着溢流出偃月唇角的鲜血,「有了魔王的血保护,没有魔物可以伤得了你,你将会和我一起活到我俩
断气为止。」
「你──真的疯了。」
「呵呵,这句话对魔王来说是恭维吧。」苦笑着:「我让你离开我生命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是原来的
我了。既然如此,疯与不疯之间又有什么差别呢?如果疯狂可以让我得到你的话,我乐意疯他个千年万年
。」
「要疯你一个人去疯,别把我扯进去!」
「这怎么可以。你是我唯一孤注一掷的对象,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确定你就是『他』的时候,我就抱定
要放手一搏的决心,用我的生命来赌。」
「我同情那个被你爱上的家伙,可是别把我和他扯在一块儿!」
他轻轻抚摸着偃月的脸颊,疯狂的双眼竟还能显露一丝柔情,「你就是他,他就是你,我清楚的很,我唯
一的生命,那唯一值得我用生命去爱的人,就在我的眼前,哪怕是要我赌上这条命,我都不在乎,我会得
到你的人、你的心、你的全部。你无处可逃了,从我再一次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们已经紧紧地结合在一
起。」
爱?从这魔王口中吐出这样的字眼,真是荒谬得令人要发笑。他凭什么指称自己就是他认定的那个人。他
们不过是在战场上见过一面而已,凭这一点要让人相信他说的话?偃月不认为自己已经疯狂到这种地步,
他绝不承认会有这种事。
「你¨¨¨哪懂得什么叫爱?连心都没有的魔鬼,谁会相信。」没错,这个魔王只是想骗他坠入黑狱而已
,恶囚人心,想从中获取什么利益罢了。
「我爱你,偃月。」
「我永远也不会上你的当!」他低喃着,视线开始模糊。
「是吗?」阎罗双眼一闇,稠重而低调的嗓音说:「你想折磨我,就像我不放过你一样?」
「我才不信恶魔的谎言。」
「那么,我们来做个小小的试验好了。要我如何证明,你才会相信我的话是真心的?提出你的要求,不论
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证明给你看。」他攫住偃月的脑后,抬起他的脸说:「要我把心挖出来吗?还是
把世界毁在你眼前?随你说,我不会有半点迟疑,你说吧?我的爱人。」
头好昏,他说什么?──证明?他什么都愿意做吗?像这种恶魔,说不定有上千颗心可以供他骗人,偃月
苦涩地一笑。
「谁要看你那颗黑心,不如放我走。」
「放了你?我能得到什么?放了你,你就会爱我?死心蹋地?如果你承诺我放你了,你的灵魂留给我,永
远属于我,要我放人有何难?」
「灵魂?那种看不见的东西,要我怎么给你?明知道我办不到,编这种好听的谎言与借口,以为我会上你
的当吗?话说得好听,其实全是些空言。」
「所以你是不肯屈服于我了?」
「没错。带着你那些可笑的谎话滚回你的黑穴去吧!那对我是没有用的。」
阎罗气愤地掐住他的颈子,翻搅在胸中的苦痛淹没了所有的理智,「我怎么做都无法得到你,那么我就毁
掉你这个身体,让你那漂泊无依的灵魂脱离这个躯壳,永远困在我的世界中!」
「露出魔王的尾巴了吗?随你高兴吧!反正这样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我永远不会臣服于你,与其像现在
这样任你发泄,这肮脏的身体我不要也没关系。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还是我,绝对¨¨¨不会成为你的
东西!你死心吧!」
「可恶!」
他愤怒地收紧手,但是一见到呼吸困难而脸色由红转白的恋人,不由自主的又松开了手。他气愤地将他摔
回床铺,起身离开他,大手一挥将所有室内的装饰物全都砸了个粉碎,原本照亮室内的灯火也一瞬间熄灭
,陷入一片黑暗内。
月光,依然宁静地从窗口流泄进来。
费尽力气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心中的怒火,再次走到床边时,偃月已经因为过于疲惫与刚才所受的攻击而陷
入半昏迷的睡梦状态。即使在睡梦中,也像是要将自己驱逐出境一般,紧闭的双睑,任由长长的睫毛在他
苍白的脸上留下阴影。骄傲、固执与硬脾气,无一不与那人雷同。不管转换了什么样的面孔,但是世上不
会有第二个像他一样如此刚正不阿,纯洁的灵魂了。
他转生的灵魂,几乎只需一眼,他就能确认。毕竟,自己等待了如此之久¨¨¨
〔为什么忘了我?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就算你转世了,还是不接受我的情感?把我逼到疯狂,这就是你
乐于见到的吗?你要我疯狂,却不给我半点希望?你晓得我等得有多痛苦?只希望能再听到你唤我一声艾
默。长久以来的空虚是无情的你留给我的全部,现在你还要继续让我痛苦下去?多瑞尼斯,你的心中就容
不下小小的我吗?这是你给我的惩罚?惩罚我对我俩友情的背叛,爱上你是这么不可饶恕的罪?
难道不是你的无知引诱了我?用你纯洁的眼光将我导入这条不归路?现在你却连一点慈悲都不肯施舍给我
。
把我们过去的回忆只留给我一个人独享。
你这个可恨¨¨¨的人。
多瑞尼斯!回答我呀!〕
皎洁月光下,原本美丽骄傲的他,如今被折腾成什么样了。以指间缓缓划过那英气十足的眉宇,回忆中总
是上扬而傲气的彰显那双明眸,此刻却微微地皱起,给人不忍再苛责的楚楚可怜感,连睡梦中都如此痛苦
吗?也许此刻在梦中,也闪躲着不肯让人看到真心。
不知不觉地,阎罗亲吻着他蹙起的眉,轻柔而不敢吵醒他的,吻过那令人珍爱的鼻间与唇瓣。
等待不是毫无收获的,绝望地以为自己永远再也碰触不到他的时候,他有许多时间可以想¨¨¨想出一个
法子将他永远地束缚在自己身边,想一个让他再也不能逃出自己手掌心的办法。自己手中握有的筹码,就
是对于他的了解,那些过去的回忆对他或许是舍弃的垃圾,却是他珍贵的信息来源,知已知彼百战百胜,
如今这是场只准赢不准输的战役。
〔光是身体还不够,你的心也为我所有,你的双眼只能注视我,你的双唇只为对我诉说爱意而吐出言语,
你的脑海里只许有我的存在。〕
该是改变手法的时候了。强硬的刺激手法若是起不了作用,那么换个他无法抵抗的方式,从他的弱点下手
。
〔谁叫你曾经容许我进入你的内心世界,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早已看穿,你的弱点没有我不知道我不清楚
的,多瑞尼斯。你将会后悔,选择我当你的对手。〕
「以我的生命起誓,偃月,我要得到你的全部。」
「啧、啧,看样子主子可真是好好『疼』过他了。」
「不要乱说话,栗儿。」
「谁乱说话,你自己瞧瞧他身上……根本是『体无完肤』,光看这些吻痕这么精彩,就可以想像到主子这
些天是如何日日夜夜『疼爱』他了。不过是区区个人类,真搞不懂他哪一点特别到值得让主子如此另眼相
待,百玩不腻?」
「别说多余的事,小心让主子听到了。」
「安心啦,主子在大厅一时片刻不会进来。」栗儿舔舔舌,凑近去瞧那依然昏睡的人,「难道红儿姊姊都
不好奇吗?就连我们陪主子玩乐时,他也很少会激动的在咱们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大半的时候都是咱们哀
求他疼爱咱们的份,就连咱们欲生欲死的时候,主子的喜怒哀乐还是全然看不见。可是……你瞧,主子不
但在他身上留下这些吻痕与捉伤,还动怒砸毁这房间,到底他有什么特别-能让主子这样……你知道的嘛,
我好奇死了。」
「我只知道你要是再继续胡言乱语下去,手脚慢了点,等主子回来你的皮肉就有得好受了。」
「是、是。」栗儿手一指,唤使点小魔法,一下子就将地上的杂物给清理乾净了。她一边帮红儿重新摆好
屋内的装饰品,换上新的床罩,一边又开始嘴痒的说:「你说,等到主子腻了这个人类,会不曾像以前一
样,将他赐给咱们姊妹玩玩呀?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尝尝他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让主子对他如此迷恋
?」
「嘘,闭嘴。」
红儿突然掩住她的嘴,拉她跪下。「叩见吾主!」
阎罗森冷的目光在她们两身上一转,「弄好了就下去。」
栗儿这才知道自己差点触怒圣颜,哪得浑身直抖,连抬头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亏得有红儿拉住她,替她回
答:「是,小奴们告退。您要我们送来的餐点都放在桌上了,请主子慢用。」
眼中已然没有她们存在!阎罗步向床边的同时,门也悄悄地掩上。偃月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浑然未觉地静静
沉睡着,些微发烫的体热,让双颊染上一层不自然的酡缸,迥异于平日顽固的硬派模样,此刻的他有分脆
弱如同易碎玻璃的美,让人想要细心呵护,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取出退烧丹,他坐到床边扶起睡梦中的人儿。「张开嘴,吃药了,偃月。」
长长的睫毛眨动着,以爱困慵懒的音调回答:「嗯……」
「把药吃下去,这会让你舒服」些。」
睁开的双眼在认出他的同时,口气也转焉清醒僵硬。「你──不要管我!」
大手在偃月的下巴上增加力气,阎罗硬将丹药塞入他张开的口中,偃月反抗地想将药吐出来,可是下一瞬
间阎罗以嘴灌入一大口水,让他不得不咕噜一声把药吞下去。
偃月,不要忘了,你是我的。〕
「吓!」
他猛然睁开双眼,冷汗从额头滴落,剧烈的心跳几度深呼吸都没有办法恢复平静。又来了,连他的梦中世
界都不放过,不断搅乱他的心,颠覆他的世界──用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强取豪夺的手段,狂暴又不留情
的将他撕毁!就连离开那鬼城之后,还不断反反覆覆地出现在他的梦中。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够忘记那恶鬼;忘掉那段被他囚禁如同恶梦的日子;不再回想他对自己
身体所做的种种……真的会有那么一天,自己能把这一切都拋诸脑后,重新找回未曾遇见过「阎罗」的自
己吗?
不想再回去邪恶梦中,舍弃了睡意,偃月从床上起身,小心不惊动帐棚内的其他人,悄悄地走到外面
,希望散散步能让自己紊乱的思潮恢复一点清醒明朗。
外头星光耀眼,无垠的黑夜如同无边无际的黑幕,点缀其上的是闪烁的美丽星星,明月悠然俯瞰大地
,万物沓袅寂静。偃月不知不觉地走离了营区,漫步到好远的距离之外,
凝视着波光粼粼的小溪反射着月光碎片,潺潺无声的流动着。如果人的记忆也能如同逝水,从不回头、从
不烦忧,没有过去的情绪、思想、记忆,这该有多好?
想忘掉的事太多,却有忘不掉的痛苦。
掩住双耳,也无法阻止那如同魔音穿脑在耳边反覆如同咒语的说着──〔我要占据你的心、你的人、你的
眼、你的唇、你的全部都是属于我的。〕
像个无力保护自己的女人一样被他拥抱占有,在可耻的地方接受他男性的入侵,将自己的身体当成玩具一
样的发泄,这些可怕的回忆,让自己害怕真的如同他所誓言的一样,自己已经被他改变了,变成一个无力
控制自己身体的软弱生物,一个想起那恶鬼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发烫的变态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