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别想拐我情夫! 李葳
  发于:2008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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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说到底,都是自己宠坏了这个男人!张仁善下定决心,这回绝不再纵容谷洋的“坏”,因此限时要他搬出自己家,好断绝两人这桩误打误撞的孽缘,本以为谷洋会爽快答应,岂料他竟展开“挽救爱情大作战”!面对他密集的“甜蜜小绝招”,自己招架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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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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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看得到的幸福,有时不过是轻薄的假象,大风一吹便跑了。
“大家都辛苦了!”
负责统筹的公关经理这句话,宣告了米兰新秀设计师的春季服装秀,在历经一小时半成功、圆满的演出后,正式落幕。后台数十位工作人员间泛起阵阵鼓掌声,作为给自己的鼓励。
众多西方面孔中,仅有一名拥有黑发、黑眼,戴著银边眼镜的东方男子。他跟著大伙儿轻拍著双手,享受这片刻盈满成就感的兴奋与欢欣。
“谢谢你了,仁。”一一向著工作人员道谢的公关经理,来到他的面前,扬起一手说:“虽然和你是第一次合作,但你表现得太棒了,远远超乎我所期望的。我现在能理解为什幺芮妮会向我指名,非要由你来负责她的部分不可了。你让我们见识到了亚洲美容师的超凡实力,希望未来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东方男子谦虚一笑,点著头,握住对方的手说:“这将会是我的荣幸。”
“好,那我们以后要常常保持联络,我会再给你电话的。”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后,男经理如飞舞于花丛间的蝴蝶般,朝其它工作人员寒暄去了。
单独留在化妆间内的张仁善,总算可以卸下笑容,流露出真实的表情。他先是大大地吐出一口疲倦的气息,接著摘下银边眼镜,轻揉著酸麻的眉心,优美薄唇如释重负地微微下垂。
能被向来眼高于顶的欧洲时尚圈认可自己的技术,固然有不虚此行的成就与满足感,可是仁善现在最高兴的是工作终于结束,自己可以回家了!
待在米兰不过一个礼拜,他已经归心似箭地怀念著宛如二十四小时都不打烊,永远吵杂喧闹的台北街头、不管到深夜几点都能找到小吃店的方便闹区,以及……因为彼此的工作都忙碌,将近一个月没有好好相聚的恋人。
已经同住将近两年的同性恋人,工作是国际航线的飞机副驾驶,这份工作造成他们两人聚少离多、常常处于两地相思的状态。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这一回待在异乡的人是我,而非谷洋。
人心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当自己待在台北,而谷洋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时,仁善一点儿也不觉得两人之间的“离别”,是件多幺大不了的事。顶多就是“噢,你要走了?”及“啊,你回来了啊?”,这样浅浅淡淡的感伤与惊喜。
想不到角色一对换,心境也截然不同了。
每天都想听到他的声音,每天都想看到他的人,每天都在想著“谷洋现在在做什幺?”、“谷洋有没有在想著我呢?”,分秒堆积的寂寞在他结束每天工作,累得像条狗,努力爬上旅馆冰冷的单人床之际,就会排山倒海地来袭。
或许身在异乡,四周充斥著的是洋文、金发碧眼的洋人,加速催化了内心的孤寂也不一定。
仁善有点后悔,若知道谷洋在国外时,都得忍受这种心境折磨,那幺当他返家时,自己该多点体贴、该多点热烈、该多点温柔地迎接他回家才是。
不可否认,相处久了,再火热的关系都会停滞,有时仁善会因为自己工作繁忙,就连欢迎他回家的亲吻、亲热,都不免偷工减料地虚应了事。谷洋不只一次抱怨过他有越来越“随便应付”的倾向,但他都没将它放在心上,草草地道歉打发。
回去后,我可得好好忏悔自己过去的态度,跟谷洋赔不是了。“忙”不是借口,有心、无心才是最重要的。
古人说“小别胜新婚”,真是一点儿也没错。
仁善恨不得能生双翅膀,现在就飞回到台湾,回到两人爱的小窝,竟夜与恋人缠绵、一解多日的相思苦。
俐落地收拾著自己的专业化妆箱与各式美发道具,仁善决定跷掉等会儿的庆功宴,直接回旅馆退房,到机场去等最快一班回台湾的飞机,候补机位。
“仁!”
就在仁善刚收拾好东西,替手提道具箱上锁的同时,公关经理又回到化妆间,用意大利人特有的夸张手势与表情说道:“谢天谢地,你还没走!我差点都忘了,有个人我非得介绍你认识一下不可!来,跟我来!”
“谢谢你的好意,卡诺先生,不过我想──”
“不见见他,你会后悔的!多少人想认识‘公爵’,都不得其门而入,难得是他主动提起想见你一面。不是这样,我还不敢随便向他引见你呢!”
“公爵?”为什幺一位公爵会对自己这种小美容师有兴趣?仁善最纳闷的是,意大利现在还有“公爵”这种贵族存在吗?
“哎,跟我来就是了,别耽误时间了。”
盛情难却地,仁善随著公关经理的脚步,两人来到展览会场的前方舞台。服装秀结束后,前来观赏的宾客陆续离开,空荡荡的会场里,唯独某处地方还聚著一小撮人群,被众人围在中心的是一名和仁善一样有著黑发黑眼的东方男子。仁善还在意外,想不到会有同样来自亚洲的人在会场时,耳边就听到公关经理热情地向那名男子喊著:“公爵,他来了!那位来自台湾的美容造型师!”
男子稍稍转头,一看即知出自名家之手打点过的俐落发型,搭配著俊挺抢眼的工整五官,相当具有熟男的魅力。与仁善四目相接后,年约四十出头的男子,性感丰唇漾出亲切的笑容,他暂离身边的人群,走向他们。
“这位就是你口中的那位了吗?卡诺。”
“没错。”公关经理拍拍仁善的肩膀。“他是来自台湾的仁。仁,你眼前的是让‘维多葛雅’起死回生的天才,公爵.维多葛雅。你不会没有听过吧?”
镜片后的双瞳倏地张大,仁善惊讶地不知该说什幺。
“卡诺,你说得太夸张了,什幺天才!”男子笑笑地,转用国语向仁善招呼说:“‘度克.维多葛雅’是我现在的名字,不过在我跟随再婚的母亲搬到意大利,改名换姓之前,我都是以道地的华人自居,也有个中文名字,叫做杜克勤。因为听说有位华人造型师参与这次的秀,这在米兰是很稀奇的事,所以我忍不住好奇地要卡诺帮我介绍一下,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太冒昧。”
“不、不会、不会!”惊讶过后是难以压抑住的兴奋,仁善白哲的双颊渲出薄红。“能见到你是我的荣幸,我个人非常喜欢‘维多葛雅’前年推出的‘纯净’系列,也向我的顾客们推荐这系列的保养品。每个人用过后,对它改善肤质的效果都赞不绝口呢!”
这绝非溢美之词。大部分的欧系品牌保养品,因为气候、环境的关系,多半不适合东方人细致的肌理肤质,尤其是位居亚热带的台湾,油性与中性肌肤比例远高于欧洲。因此,仁善宁愿选择较有口碑的本地品牌替客人做保养,也不会用价格昂贵又过度营养、饱含润滑油的舶来品。
可是“维多葛雅”的“纯净”系列,彻底改变了仁善脑海中对欧系品牌的刻板印象。舍弃奢华的外观,严选天然原料,只讲究效果,不为了刻意讨好消费者而在其中添加不必要香精料的“纯净”系列,是各国多家知名品牌纷纷推出的医疗等级保养品里头,最令仁善满意与爱用的。
这个意大利最老字号,向来以高不可攀、百年名家形象为豪的高级品牌,由于采取姿态过高的保守经营态势,一度在世界化潮流下有被遗忘的倾向,特别是在亚洲地区和其它争相竞逐于新兴市场的同等级欧系名牌相较,知名度远远不及,而这也影响了该品牌的营收、获利能力,露出衰微迹象。
然而,近五、六年来在新任执行长大刀阔斧的改革下,“维多葛雅”以惊人的气势起死回生。除了保养品的变革,化妆品方面则网罗日籍设计师,主导前卫大胆的“诧紫”系列,搭配自家的名牌皮革一起推出,上市之初同样引发讨论、抢购热潮。据称,那款炙手可热的紫蝴蝶包,现在想要购买的名媛淑女们,还得登记排队等上大半年才能买到手。
创造出这样奇迹的男人,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怎幺能教仁善不吃惊、意外?况且他早有耳闻“维多葛雅”的新执行长拥有华人血统,是一名能以东方品味搭配西方眼光的天才。
昵称为“公爵”的他,是因为本名“度克”的谐音与“公爵”近似,凡是时尚圈内熟悉“维多葛雅”品牌的人,没有不知道“公爵”这号人物的。先前仁善竟没联想到原来公关经理要为自己引见的会是他。
荣幸还不足以形容仁善此刻内心的激动,他虽然做不出什幺尖叫、晕倒的疯狂行径,但和那些见了心中偶像,忍不住要心花怒放的迷哥迷姊一样,他现在也克制不住暗暗颤抖的双手。
“即便这是你的客套话,我听了也很高兴。刚刚我在台下也拜见了你的大作,你使用珍珠光眼影在芮妮双颊上营造出的效果,真是神来一笔,更凸显了她健康小麦色的脸庞,让她的五官更加立体生动。我没说错的话,那应该是我们‘维多葛雅’刚上市不久的‘亮橘’系列,NO.226的眼影霜吧?”
“是的。”想不到堂堂执行长,在百忙之余对自家的彩妆依旧了若指掌,仁善佩服得五体投地,说:“这幺远的距离,您也能辨识出来,实在好眼力。”
温和笑笑,一眨眼。“千万别告诉他人喔!我不是‘看’出来的,是刚刚和芮妮聊天时,投机取巧地问过她了。这样算作弊吗?”
一楞,对这不知是“幽默”还是“顽皮”的答案,仁善一时无法做出响应。
“哈哈哈,抱歉、抱歉!”杜克勤对不知所措的仁善伸出援手说:“别在意,我这人的坏毛病就是容易忘形,忘记我们认识不久还不熟,就跟你开起玩笑了。你知道的,在米兰要遇到家乡来的人不容易,即使我们说不到五分钟的话,可是同样黄皮肤、黑眼睛又讲国语,我就没将你当陌生人看,反而觉得我们好象认识很久了。”
“不,是我慢半拍了。”仁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常有人骂我迟钝、反应慢,结果让您见笑了。”
杜克勤的黑瞳里闪烁过揶揄的色泽。“是女朋友吗?”
仁善脸一红。“不、不是的。”
男人识趣地挑挑眉,没再继续糗他,转移话题说:“那幺,仁,现在你的工作都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待在米兰的时间想做什幺呢?要四处观光,或是想到哪里血拼吗?你订几号的机票回台湾呢?”
“这……我……”仁善马上发觉他又自掘坟墓了。“我……是想等会儿到机场等候补机位。”
“这幺急呀?难得到米兰一趟,之前光忙著工作应该没多少时间观光,难道你不想好好地玩玩吗?是台湾有工作在等著你吗?”仁善不擅掩饰的诚实表情,使男人恍然大悟地说:“喔,是有‘人’在台湾等你吧!”
仁善这回不再否认,微笑著点点头。
“这样啊,那就不好意思再留住你了。本来我想再和你多认识认识呢!呃……那句话是什幺来著?有朋自远方来,不乐乎?”
“不亦乐乎。”仁善补充著,笑说:“杜先生是个大忙人,我怎好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今天能和您认识,我已经感到非常荣幸了。以后您若有机会到台湾,不嫌弃的话,到时候就由我作东,招待您四处逛逛吧!”
“真的吗?那我真的会不客气喔!最近刚好有计划要到亚洲各地绕绕,如果我到了台湾,你不会爽约吧?”真挚的双瞳,锁住年轻的造型师。
这令人招架不住的热情攻势,可能是受到长期居住在意大利的影响,仁善觉得杜克勤百分之百习得当地人的真传,短短三分钟就能从陌生人变知交。
“绝对不会。”仁善掏出名片,递给他说:“这是我的联络方式,我很期待能在台湾和您见面,杜先生。”
接过名片的同时,杜克勤出乎仁善意料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下一瞬间,他被揽入了对方的怀抱里。
“很高兴认识你,仁。我有预感,我们会很合得来,让我们成为好友吧!”
“……呃……是……”
短暂、象征友好的意外拥抱结束后,杜克勤一放开手,便有一名高挑的意大利女子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瞬间,温和笑容的男人换上严肃的面孔。
“有些事急需我去处理,很遗憾要先告辞。再见了,仁。”
“再见,杜先生。”
直到杜克勤消失在眼界里,仁善才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喘口气,并在心中对谷洋道歉──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出轨的,阿洋。事发突然,我才会冷不防地动了心,我发誓那只是一秒钟的意外,请原谅我吧!
仁善默念了一百遍的对不起,旋即将这件事抛诸脑后,赶著搭飞机回台湾了。

篇I、滚出去!(1)

印象中,曾有一名老师在他的成绩单评语栏上,写著“需注意性格偏差”这句话。这评语其实挺中肯、一针见血的。
谷洋承认,他是性格不好、脾气不好、缺乏耐性的人。凡事若不能顺著他的心意去进行,他就会大发雷霆,可是这只局限在被他列为“自己人”的范围内……倘若是他在心中归类为“无关紧要”的那类路人,他高兴就给对方一个笑脸,不爽就摆个臭脸给人看,绝不会让外人看到他“真正”的一面。
总之,他向来都是活得随心所欲,从不把他人的看法放在眼中的。
聪明人会自动离他远一点儿,但狡猾的他总是能找到供自己差遣使唤的“仆人”。一个班级或团体里,少不了有意志软弱、交不到朋友,以及畏缩内向的这种人。只要稍微给他们一点好脸色、甜头,佯装一点“大家是朋友”、“我们很麻吉”的味道,他们就会什幺都帮忙他做。跑腿啦、代笔啦,烦人的琐事都丢给他们就好。
这样子利用别人,会不会愧疚?当然不会!
在他眼中,大家只是互换利益、各取所需而已。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和他在一起,那些万年交不到朋友的家伙,就能狐假虎威地威风起来,多少也可藉由他的管道,分得些许女孩们的注意力等等。假如是对女孩没有兴趣的人,也会因为有谷洋这个“朋友”在,而在其它人面前多了点人气,逃过被众人排挤在外的命运。
所以说,朋友这种东西,何必讲什幺掏心掏肺、剖心剖腹?只要在他有需要的时候,能供他“使用”即可。至于用完了,是要丢掉或冷落在一边,全看他当下心情决定。
自己这种“前后判若两人”或叫“翻脸无情”的作风,不可能不制造出麻烦。
他不是没碰过一些事后看清他的真面目,却没胆子与他面对面呛声,浮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些坏话来出出气的人。他都随他们去说,反正他不曾标榜过他是天生的“大好人”,也没自认为是个后天努力修养的“大好人”,更不希罕做个吃亏当成是在吃补的“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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