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瑞尼斯在他放下自己,双脚一落地的刹那,逮到机会旋即拔腿就跑。连可以使用法术离去的念头都来不及浮现,一心只想逃开这名以强悍的爱与狂野的欲,严重威胁自己理智的金发男子。
"你怎会这么难缠呢,多瑞?还是你想增添我追猎的乐趣?好吧,你就尽管地跑,如果跑不赢我,该接受何种惩罚,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广大的樱花林成了猎场,踏过了泥泞的破碎花瓣,踩过了沾着水珠的草地,肤白透雪的玉足,在上头狂奔着。像是矫健,轻盈的鹿儿,窜逃着猎人追逐的步履。身轻如燕地绕过一棵棵盘根错节的树身,黑色长发在风中甩动着--宛如他的背上伸展出一双黑色羽翼。
滴答、滴答,绵绵的细细雨丝静悄悄地坠下,打湿了多瑞的脸庞。
这是一幕既残忍又华丽的默剧。
禁不住风吹雨淋的花儿,纷纷飞舞在透明的空气帷幕中,荡啊荡地飘抵地面,被人践踏,成为春泥里新增养分的一部份。
而穿梭在樱瓣细雨间的猎物,绝望地想拉开与猎人的距离,耳边所听到的却是逐渐接近,像是随时要追赶到身后的脚步声。
飘飘衣袂被风吹胀、鼓起,白底蓝染的下摆起起落落。
静的雨,狂的风......
突兀的落幕,在眨眼间来临。
迅雷不及掩耳间,手腕被扣住,利落地一反折到后背压住,而连带着失去平衡的身子,就这么被推撞到前方的树干上。
"啊!"
以不容脱逃的力量压制住他的男人,在他身后、对着他的后颈,吹气地说:"逃亡结束了。不,应该说它很早以时就已经结束了,在身为歼魔师的你遇上阎罗的我之际,你就已经无处可逃了。"
多瑞尼斯抽气,瞠开圆圆瞳眸,扭着脖子想要看清身后男人的面孔,"你、你、你说什么?艾默你......难道......真的......记起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一手钳制着他,一手剥下他紊乱浴衣的上襟,艾默以唇厮磨着他光裸的肩头,边回答:"我也不清楚,那是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一切原本有如被一层纱所遮蔽的东西,可是转眼间它忽然有了意义,忽然清晰了起来......大概,它一直都在,只是我无法辩识出来而已。不过,真正的转折点,也是来得非常莫名奇妙。"
慢慢地把多瑞尼斯转过身来,面对自己,艾默一一亲吻着他的脸颊、他的眉、他的唇,说:"还记得吗?你质问密斯告诉了我什么的时候,我当时看着你们,纳闷你为何那么生气的同时,一些我们过去的浮光掠影跃过心头。从那时候起,我便点点滴滴的记起许多小事,曰积月累地把它们串在一块儿。"
抖着下唇,依然有些无法置信的多瑞,抬起双手,抚摸着他被细雨打得微湿的脸颊,"你、你真的全部都想起来了吗?"
"还有些不连贯的地方,但我想迟早它会回来的。最重要的是,我记得......你是我的,而且一直是我唯一的爱,我的多瑞尼斯。"蓝眸火热地注视着。
"艾默!"
激动地,他揽住了男人的肩膀,放声痛哭。
艾默知道他所尝的苦,因为自己也曾经受过同样的煎熬,漫长的等待岁月可以逼疯一个人,那是慢性屠杀的无期徒刑,永无止尽的折磨......心疼又怜爱地,艾默不断地将他眼眶流出的泪珠舔下,亲吻着那哽咽喑呜的小口。当哭声渐弱的时候,进占他柔软的、甜美的舌腔,深深地吮吻。
也许是太过高兴而完全不记得自己身在何方,多瑞积极地回吻着他,热烈地和他的舌缠交着。抚摸着艾默肩膀的小手,也像在催促他似地,不断地来回摩挲艾默的衣襟,跟着滑落下来......
受到挑拨的炽热情火,席卷了双方的理智。他们像初尝禁果、迫不及待的少年,以天为篷、以地为席,相拥在纷纷雨、纷纷花的樱树下。
艾默的唇辗转从多瑞的嘴上,游走到他在寒雨中挺立的乳尖,上下齿列咬住它磨蹭吮吸,赢得多瑞一波波情难自禁的艳声喘息。
接着艾默的手探往多瑞的后臀,犹如一匹识途老马轻松就寻找到瓷白双臀内,那娇小紧密的淫花,只不过是轻一碰触花瓣的四周,那儿就饥渴的蠢动起来,贴着指头作着吸附的动作,像要邀请它入内似的微微开启。
测着内部的弹性,指头来回压迫着它的深处,等到连结着欲望中心的火源被点燃后,另一根指头毫无困难并入湿糊糊、热烘烘的,像要把指头都融化了般的花蕊中抽插、抚爱着。
这样还不够......男人贪婪地渴求着多瑞,沿着布满自己吻痕与气味的胸膛而下,推开碍事的腰带,舌头先在那平坦绷滑的腹部绕圈,扯咬着,继而把下一个目标移向昂扬于腹下的玉露男茎。
"啊嗯......"
被吸入滚烫的口腔内,直接受到舌头抚爱的强烈刺激,使魔主仰高颈子,恍惚地摇乱了一头黑发。十指插入男人的发内,纠着、缠着,紫瞳涣散发热,殷舌舔着干唇。
男人的舌临摹着茎头的形状,由下而上的舔过每一凸露筋张的血管。男人的手指也没有放过夹击的机会,增加到第三指,积极的让穴口扩张开来,好为接纳男人自身的粗硬坚挺作好准备。
"我......受不了了......艾默......"
前与后同时受到男人戏弄,本就已经欲火高涨的魔王,浑身宛如受到无情烈火焚烧,体内的那把火焰渴望着男人的体液洗礼、浇熄。
"快......我想要......想要你......"
终于等到这句话,男人放开了魔王只差一步就要绝顶的欲望,拔出被体液与腔汁弄得湿答答的于指,站起身释出自已那怒张、嘶吼的粗长分身,两手移到他腰间说:"把你的腿,盘到我的腰上,多瑞。"
以背靠着樱花树干,在男人强健双臂的支撑下,多瑞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男人劲瘦薄削的腰部,双腿交叉悬于他身后......
"行了吗?我要去啰。"
点着头,多瑞搂着他的颈肩处,合上双眼说:"进来吧,我会把你的全部牢牢接住。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的,我的一切也是属于你的,艾默、艾默......"
"没错,你总算懂了,就连死神也不能要我们离分!"喑哑地宣言着,男人的欲望茅头上抵柔花,毫不迟疑地撑开,一口气贯穿。
"啊啊啊......"白皙的纤细身躯挂在男人的劲腰上,高高地向后弓起。
狂浪的节奏,在措手不及的插入痛楚尚未消失前,性急地展开。
徐缓而悠长的深入撞击,短促焦急的浅浅抽动,忽快忽慢地操弄着多瑞的意志,颠覆多瑞的感官,使他不住地发出细细的、抽搐的闷哼喘息。
雨逐渐地加大了。
无暇分心的多瑞,再也维持不住结界,任由湿滑的雨水浇淋着他们的身子。可无论雨水有多冰冷,也熄灭不了这把穿越千年的火焰。
另一方面,深怕自己会在过激的穿刺节奏中摔落下去的恐惧,以及不想和男人分离的渴念,他伸出尖长的十指,抠着艾默的背,咬着他坚实的右肩,用尽全身的力气绞紧体内的男根,施出浑身解数地缠绕着他、攀着他、吞着他。
"唔......噢......"正抱着雪白双臀,进行一轮猛攻的男人,抵着多瑞的唇畔,发出低沉的吼声,"多瑞、多瑞......"
"啊嗯......啊......艾默......再用力一点......把我......把我杀了......"
男人应和着他的请求,向上顶撞、抽出送入,不带一丝怜悯的抱紧怀中的人儿,往更激狂的地狱沉沦下去。
破碎的喜悦呻吟,在越来越剧烈的雨幕冲刷下,飘散在冰冷空气中。
这一场春雨,也预告了樱花季的终点。
* * * *
当多瑞尼斯再度醒来,自己躺在温暖的被褥中。
"艾默......?"
不见那抹熟悉的身影,让他有些紧张。推开被子,发现身上的衣物已经重新换过一套。而且清爽干净的身体,也没有黏腻的情事残渣,可想而知是艾默为他净过身。那么艾默的人呢?为什么不在自己的身边呢?
移动着仍有点乏力的四肢,多瑞拉拢浴衣的下摆,起身,踩着有些虚弱的步伐,走到拉门前,"原来你在这儿。"
正坐在露台边上的男子,立即回过头,"你还好吧?"
"为什么这么问?"多瑞微红着脸,跟着坐在他身旁。自己又不是生病了,只是......腰有点酸疼,四肢没什么力气而已。
"我担心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些,你昏过去之后,不管我替你更衣或是擦拭,你都动也不动地......"搂着多瑞尼斯的肩,艾默咬着他耳朵说:"你这耐力不够的缺点,从以前到现在怎么一点都没有进步呢?"
涨红脸,悻悻地把身子移开一寸说:"我是没有你那种超凡体力,但是我有我的爆发力,你别看扁人了。"
"呵呵,你所谓的‘爆发'是指在晕过去之前的那一刻,濒临小小死亡的那种‘爆发'吗?"挑挑眉,恶笑着,"那我确实得甘拜下风。我承认自己没你的厉害!"
挥拳槌了他肩膀一记,多瑞气嘟嘟地说:"你怎么会变得如此不正经!"
"只有在面对你的时候,我才会不正经。别的人想看我不正经的一面,还没机会见着呢。"浅浅地微笑说:"我的不正经,也不是一天或两天的事,过去在天上界时,一见到你,我满脑都是不正经的念头。你想知道是哪些念头吗?"
"不、必、了!"他没笨到自投罗网。
"胆小鬼。"宠溺地看着多瑞粉嫩红润的脸庞,艾默拉起他的手问:"多瑞,不开玩笑了。我还有些地方不很清楚,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我,是怎么回到你身边的呢?"
多瑞一怔,自己可以说吗?让艾默知道,自己是如何一丁点、一丁点地搜集他的碎片,并且在他的躯壳中灌入魂魄?会不会自己一说出口,就破坏了秘术咒语?不行,绝对不可以说出来,哪怕它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多瑞都不想冒险!
现在艾默还不算完整,谁知道还会有什么事发生!
"是我去向上神求情,要它把你还给我的。"多瑞半扯唇角,面不改色地回道。
艾默凝视着他的眸,半晌,露出些许嘲讽的笑,"你也学坏了呢,多瑞,你认为你的谎话能欺瞒得过我吗?也许我的记忆没有仝部恢复。但是我可很清楚上神不会打破规矩,将我的魂魄还给你的。无论你如何求情,也绝不可能。"
"你若不信我的话,便不要问我。"多瑞也很无奈地说。
"......多瑞,你该不是答应了上神什么交换条件?"艾默紧张地扣住他肩膀,"你没有为了我,做出什么愚蠢的承诺吧?"
摇摇头,"你放心吧,我没有做什么会让你伤心难过的事,你也不必多操心。我讲真的,你要相信我。"
可是很显然并未真的"放下心"来的男子,意欲追问的同时,一抹从天而降的黑色身影捕获了多瑞的目光,他举起手要艾默"等等再说",便起身走向院子里。从原来的小点点,扩大为清晰的形状--一只巨大的乌鸦潮他们飞来,它的背上还乘着一名黑发少年。
"吾王!"降落后,黑发少年从乌鸦背上跳下,"大事不好了。"
"密斯,你这样慌张,是在干什么?"
大口大口喘着气的少年,一边挥去额上的汗水,一边说:"魔、魔......天、天......不......不好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蹙起眉头。
少年瞥了一眼身后的金发天使,动手把魔主拉到一旁说:"大、大事不好了,吾主。天上界派了一堆家伙闯进了魔界!"
"什么?"多瑞脸色一变。这是自魔界与天界分隔以来,不曾发生过的事。
"更糟糕的是他们似乎针对着......艾默来的。"把声音缩到极限,少年愁容满面地说:"他们四处寻找着你和他的下落,我看苗头不对,赶紧离开魔界,跑来找您。现在,我也不知道魔界被他们搅乱成什幺德行了!您得快点回去阻止他们!"
"你说的是真的吗?"
"都什么时候了,小的向天借胆,也不敢欺骗您。"少年气得把手臂上的衣物卷开,露出一个烧灼伤痕,"您自己看看,这就是被那些天界人所伤的。"
多瑞一眼便看了,那千真万确是天界人特有的神力所烙出的伤痕。
当下,他发出命令说:"阿鸦,你留在人界守护艾默,绝不可以让任何人靠近我的结界。如有擅闯者一律格杀勿论。密斯,你带路,我们回魔界去。"
"是!"少年和大黑乌鸦齐声应道。
不知他们神情严肃地在交谈什么,隐约知道是魔界发生了什么大事的艾默,迅速地站起来,"你要回魔界,那我也跟你一起走。多瑞。"
摇了摇头,"不用,只是魔界发生点小麻烦,此刻状况未明,我回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马上就回来了。现在的你,还没有完全的恢复。无法应付许多突发状况,我怕我没有办法兼顾到你。艾默,请你听我这一次,留在人界让阿鸦守着你,拜托。"
要是多瑞猜得没错,上神想要找的人,应该不是自己,而是艾默......艾默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比起带着艾默回到魔界冒险,继续让他藏身人界,对艾默的安全才有最大保障。
"我不想再和你分开,多瑞!"上前,扣住他的手腕,艾默激动地说。
"一下子就好,我很快就会解决那些问题的。"
他又何尝想和他分开呢?尤其现在的艾默已经重拾过去的记忆,恢复大半了......多瑞心酸地忍住泪水,但这全是为了艾默着想。
"你要记住,绝不能离开我所下的结界,艾默。"再次叮咛之后,多瑞强行抽出了自己的手腕,对少年说:"我们走吧,密斯。"
一转服,再扑过去,也只能捉到一把空气的男人,对着虚空呐喊着:"多瑞!"
* * * *
回到魔界的多瑞,一踏上魔界大厅,触目所及皆是受到破坏的痕迹......椅倒、桌翻、墙塌、地崩。紫瞳燃起熊熊怒火,跨着大步走向自已的王座,伸手一挥,原本被捧坏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椅子,轻而易举地恢复它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原始外观。
他静静地坐进椅子内,一手搭放在椅把,一手搭在下颚上。缓缓地抬眼,锐利目光直射向黑发少年。
"密斯,说,你在玩什么把戏!"
"吾主?"讶异地张大眼。
啪啪地,凌空赏了佯装天真的黑发少年两巴掌。少年被**在地上。
多瑞指着四周狼籍说:"你竟敢藐视我和我的能力?以为弄出这些把戏,就能瞒过我的双眼吗?整个魔界的结界并没有松动的迹象,现在我也感觉不到魔界内有任何天界人的气息。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是谁存心弄坏,刻意误导我。而最有可能这么做的,就是特地跑到人界通风报信,把我叫回来的你!你立刻给我全盘招出,否则我会一根根拆散你的骨头!"
趴在地上的少年,以手背擦去唇角的血丝,苦笑地说:"您误会我了。一定是那些天界人离开了,所以才没有他们的气息!您说说,我把您骗回来做什么呢?有什么好处呢?明知你没见到敌人,一定会找我出气,我又怎会傻愣愣地跟着您回到魔界,讨打呢?"
密斯再爬起身,转为跪在地上说:"吾主,请您息怒。我这就去周遭巡逻,看看那些天界人,在我们魔界造成什么损伤没有。"
多端再弹了弹指,以一道隐风将密斯扫倒在地,撂高一眉,"用不着你去看,你给我老实地跪在那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