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情Ⅲ》——拓人
拓人  发于:2008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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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大言不惭的厥词,桀要士哑口无言地不晓得该如何响应。
「要士,只要你说好,我保证没你的允许不会乱来的。」
心烦得几乎想蒙住头就此逃避一切,但桀要士晓得即使他这么做,也对眼前的问题于事无补。
「我头好痛。」
「那你就答应吧!」
尹冰晖冒着被痛揍一拳的危险,上前大胆地环住桀要士的肩头,轻声细语似地在他耳边劝说。
想到他之前曾说过只要点个头,把一切交给他,什么都不必烦恼的承诺,为诸多问题思考得快要不行的桀要士

实在很想就这么的点头,然后把所有令人头疼的事都拋给甘愿承受的尹冰晖。

 


只是,如果困扰自己的问题没获得根本解决,到头来要承担这份后果的依旧会是他自己。
妹妹确已完全摆脱当时的伤痛,也原谅尹冰晖可憎的所作所为,他反而犹豫着要不要接受他,那不过是自寻烦

恼罢了。
但即使是现在,在看到他那张似乎已将过往的一切恶行忘记的脸庞,不知怎地他就有种想生气的冲动。
在因公事忙得差点过家门而不入的这段时间他并没有特别留意,可是一旦空闲下来,就像现在,在见到尹冰晖

那张温柔体贴得过火的脸孔时,毛躁的情绪不由得笼罩他整个人。

 


究竟自己是为了什么而焦躁不已?他想破头也得不到合理的答案。
沉默好一会儿后,桀要士突然说:「还有一个星期不是吗?」
「咦?」
「我是说,离小菁出国差不多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到时候再决定也不迟。」桀要士幽缓说地道。
「耶!」
「干嘛?」
「一定要拖到最后一刻吗?」尹冰晖不死心地争取道,即使是一丁点的时间也好。「我想早一点跟你一起,就

算是一秒钟也好。」

事情......好复杂。
纵使距离两人将整件事摊牌已有一个多月以上的时间,他原本就呈现混乱状态的思绪仍旧有相当多解不开的结

,而这段日子以来忙乱的生活也让他抽不出时间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他不否认自己对身旁这个紧紧抱住他、一副就算天塌下来也绝不放手的小鬼有好感;以他二十七岁的「高龄」

来看和妹妹同年--也就是只有二十二岁的尹冰晖,确实有资格叫他做小鬼。

 


可是他这份感情是否真的足以承受尹冰晖强力灌注过来的热情,能时时刻刻和他见面却不计较曾发生过的问题

,他不敢妄下断言。

他早已过了作梦和犯错的年龄,不像眼前这家伙还能以学生的身份耍赖及享受诸多优惠。
一个独当一面的男人自然必须承担所有的责任,他可不能在允许他住进自己家里后又随意反悔。
「我早说过我无法马上作决定,也许一星期后我的想法会改变。」
如果到最后一刻自己还是抱持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他晓得自己的答复就是彻底的拒绝。
让一个外人堂而皇之地住进家中,就等于他必须心甘情愿地接纳他的一切;而到目前为止,桀要士尚无法完完

全全、毫无芥蒂地接受这个曾经利用妹妹、也害惨自己的尹冰晖。

 


「那先答应我也行啊!」
尹冰晖以为自己是乘胜追击,但桀要士下一句话登时将他打入懊恼的地狱。
「之后反悔也无所谓吗?」
「要士!」
不理会他的抗议姿态,桀要士继续说着不论对尹冰晖还是对自己都很重要的话:「如果我让你搬进来,就表示

我准备彻彻底底地接受你,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眼中本来还带些不满的尹冰晖在听见桀要士这席涵义深远的发言后,立即收起撒娇似的表情。
「当然!」
他怎会不晓得这件事代表的意义?
他不可能没想过自己住进桀宅的真正涵义,有这个机会他虽然兴奋,却不至于蠢得就此冲昏头。
尤其桀要士是个生性严谨的人,要他准许一个原本毫无关系的人离自己这么近,必须是要有完全的信任。
那是种近到连举手投足都会被看得一清二楚的距离,也等于是毫无遮掩地对他敞开心房。
尹冰晖早在桀莞菁提出这个建议时即有所觉悟。
他的年纪是比桀要士小,人生经历也有差距没错,但他有绝对的信心能包容他,一如他包容自己一般。
他虽然会利用桀要士年长者心态上的宽宏尽情耍赖撒娇,却也没忘了要成为能与他匹配、并且平等的成熟男人


只是一味的依赖是无法长长久久的,在欣喜能和心爱的人朝夕相处的同时,他也没忘记要设法维持住这脆弱的

幸福。
其实他很害怕。
他和桀要士之间几乎找不出足以维系两人感情的羁绊,也没任何理由桀要士一定会对他唯命是从;虽说他近来

的确有种感觉,桀要士是尽可能允许他所有的要求,除了搬家这事之外。

 


他不知道这是否代表他逐渐接受自己。
这个外表看似精明能干的男人,在理性上确实坚定、不易动摇,但在感性上有时就明显相当缺乏。
先前也曾有过类似的问题。
那时无论他怎么诱导,桀要士就是不肯坦承他对自己也有好感,硬是想改变话题。
这一次,他禁不住要担心,假使他又顽抗地固执己见的话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说出来肯定有人会认为他是在杞人忧天,并耻笑向来自信满满的他竟会如此畏畏缩缩。
然而,他无法不担忧。
眼下是因桀莞菁不计前嫌地与他站在同一阵线,他才有机会能一再接近桀要士,但这并不保证当她出国留学后

情形仍能照旧。
只要他永远是闭门谢客,他的恋情就会无望。
向来在情场上无往不利的他,老天彷佛要惩罚他过去的恣意妄为一样,让他生平头一次全心全意的恋爱路却是

荆棘满布。
「所以......」桀要士的声音将他从自嘲的苦涩中拉了回来。「我不希望在事后才悔不当初。」
「我绝不会让你后悔!」尹冰晖急切地说道。
就算用千言万语也无法诉尽他对桀要士的爱意,只是他也比谁都清楚这个冷冷注视着自己的沉稳男人不会轻易

相信他的告白。
纵使他说得再怎么舌粲莲花,再怎么用美丽的词藻装饰,桀要士就是对他的甜言蜜语不屑一顾。
话又说回来,要是他能言善辩的才能可以派上用场,他也用不着在这里苦恼自己的将来。
「那等到最后一刻又何妨?」桀要士沉稳地看着一脸焦躁的尹冰晖。
终于体悟到有些事情是急也急不来,尹冰晖带着挫败地轻轻叹息,不过抱住桀要士的手臂可不见放松。
不记得有多久两人没在床上翻云覆雨,都只是这样静静地拥抱,桀要士蓦地觉得有些心浮气躁。
当然,并不是非得做些什么才对,他急忙在心底澄清,只是想到那个宣称一看到他就会想把他压倒的青年,现

在居然能在床上坐怀不乱地只是紧紧抱住他,就让他有种怪异的感觉。

 


禁锢住自己的双手突然使了点力,让他的心脏在剎那间不自觉地漏跳一拍。
好象该说些什么才好。
密闭的空间、紧挨的两人,这种无法不去在意的状况让他全神贯注在和自己紧贴的体温上。
为了打破这似乎有些诡异的危险气氛,桀要士慌张地开口:「我怎么觉得......最近你好象很闲?」
他这话并没有讽刺意味,只是单纯觉得似乎只要一回家就会见到他,好象很不寻常。
「我正在放暑假。」
贴在他耳边的低沉嗓音呢喃似地响起。
「暑假?」桀要士忙不迭地往反方向挪开。
虽说他很清楚尹冰晖若没他的允许不会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但这种宛如可以侵入血液的酥麻感,和麻痹神经

的触电感,及上传到脑髓深处的酩酊感,都让他下意识地逃避。

 


不过他刚说......暑假?
他不是跟妹妹同年?应该是毕业准备继承尹式家族庞大的财团了吧?
「嗯,我已经考上研究所,准备攻读企管硕士。」
尹冰晖没再继续跟过去,可是那湿热的气息仍如南风似地拂过桀要士的脸颊。
「我还以为你会立刻进入尹氏企业上班,听书令尊殷切地期盼你早一天正式接管公司?」
「多当几年学生挺不错的,而且只拿大学毕业的文凭,再有实力也难敌一些风风雨雨。」
「什么意思?」
因双亲早逝,为了继承两人留下的产业,桀要士当时不得不放弃才刚考上的大学;但他的表现证明学历不等于

实力,将一间原本仅有数名员工的小公司发展成今天颇具规模的上市企业。

 


因此,以他自身的实例来看,他无法理解硬是将文凭学位摆在第一的态度究竟有何意义。
「我们公司的董事会,净是些把文凭放在第一位的老朽。」尹冰晖耸耸肩。
「这么说你也得出国留学,好拿个MBA的文凭回来做挡剑牌?」桀要士就事论事不经意地说着。
尹冰晖则用力地拥紧他然后低声道:「那是以后的事。」
「怎么了?」
注意到他一闪即逝的怪异,那简直像是落寞的寂寥,让桀要士不由得关怀地问道。
「没什么!」把脸支靠在桀要士的肩上,那温暖而有力的鼓动让尹冰晖留恋不已。
一想到桀要士无心的言论是自己将来必行的道路,他就觉得有些沮丧。
那是两年后的事没错。
但他又不能保证到那时自己已经完全得到桀要士的心,就算那时两人已相爱相许,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担倒他完

成学业归来后,桀要士的心还是放在他身上。

 


突然间,他有种疯狂的想法;如果能留级......不,总之就是不要交出硕士论文的话,他或许就能一直留在他

身边。
不过,这只是毫无意义的妄想。
尹冰晖暗暗地叹了口气,决定不要把和桀要士相处的难得时间拿去烦恼这种愚不可及的蠢问题。
也许是刚才他叹气的吐息搔养了桀要士的颈项吧,他清楚地感受到在自己双臂中的躯体缩了一下。
「唔!」
不管桀要士这声低喘里有没有含着快感的成份,总之近距离听到这个声音,尹冰晖是兴奋不能自己。
他已经忍耐得非常、相当、有够久了!
双手环抱着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眼前见到的也是他的身影,耳际拂过的是他挑逗意味十足的轻喘,鼻子里

则充满他特有的迷人麝香。

在这种处处是诱惑、目光所及全是活生色香的情况下,要禁欲好几个星期的尹冰晖不动心性是绝对的奢求。
终于忍无可忍,他更加用力地将桀要士压向自己,然后拼命压抑声音才没显露颤抖的焦急地问:「要士,我可

不可以--」
就在他话还没有说完之际,门外忽然响起杀风景的叫唤声。
「哥。」桀莞菁敲敲门,「我出去一下,还有些东西没买齐。」
「我开车载妳去......」
「不用了。」似乎有透视眼看穿门内的状况,桀莞菁的声音里含着掩饰不了的窃笑,「我自己去就好。」
「可是--」
忙着想起身的桀要士被拉了回去。
尹冰晖像是怕他会趁机溜开,刻不容缓地又紧紧抱住他。
「喂!」
他这声抗议已经压到最低的音量,但还是逃不过门外那对有着恶魔般听力的耳朵。
「我想现在尹冰晖一定让你忙得抽不了身。」这回桀莞菁的声音里有着明显控制不住的抖笑,看来她稍微掩饰

一下都嫌懒了。「不用麻烦你啦,哥,开车这种事我还做得到。」

 


「小菁!」
明明有门和墙的遮掩,一种彷若被妹妹看透的腼腆仍然如狂风般地占据了桀要士整个人。
他这个妹妹的本性原来就是偶尔喜欢来点恶作剧,但她前一阵子因感情憔悴的脆弱模样,几乎让他忘了自己曾

是他戏谑下的牺牲者。

虽然被调侃很失身为哥哥的颜面,但是她能毫不在意地使坏心眼,表示她已彻底从伤痛中复原。
原本还带着忧心的桀要士,这时才明白自己不必再担心即将起程前往美国寻找未来的宝贝妹妹。
但是,他似乎没有松一口气的时间。
强将他留住的尹冰晖,此刻正不容他忽视他存在似地拼命吸引着他的注意。
「要士......」
像是完全没被这一个小插曲所影响,尹冰晖那深深望进桀要士眼中的灿眸,和呢语版的轻唤均沁着勾诱。
「唔......」被那双不停追逐的黑眸缠上,桀要士顿觉自己宛若成了蜘蛛网上的猎物一般。
「我可以......吻你吗?」呢哝般的渴望寻求着许可。
先前连问都不问就偷袭他的那个家伙是谁啊?
本想开口责问他,可桀要士在对上那双被情欲氤氲的双眸时,别说问话,连呼吸都哽在喉头。
被那双布上一层雾气的美眸锁住,他震惊地察觉自己动弹不得。
他也......期盼这种事的发生吗?
在心底自问的困惑得不到答案,而那一双将他困入情欲中的瞳眸则是毫不放松地靠近。
「好吗?」尹冰晖又低声问道。
险些被那深邃的黑海给吸了进去,要不是他开口说话,桀要士发觉自己很可能就此迷失在他的凝视中。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差点因为另一个男人的深情凝视而无法自拔了?
※※※※※※※※※※※※※
正当杰要士因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情感而处于震惊的状态时,尹冰晖那情不自禁的唇已贴了上来,瞬间夺去他的

气息。
柔软、温热的触感迅速唤起血液里的热度,杰要士很快地发现自己已无可救药地融化在这份激情里。
「嗯......」
就像干柴碰上烈火,因工作繁忙而忽略基本生理需要的身体,仅在些微的刺激下即一发不可收拾。
本打算反抗的手现已迎合似地轻挂在尹冰晖的肩上,双唇间的关卡也在不知不觉间软化地启开。
而当尹冰晖的舌尖试探地触碰自己时,他的舌竟不顾主人颜面地上前和他交缠在一起。
「唔......嗯!」
蓦地惊觉自己的身体已被尹冰晖调教成这副敏感德行,羞愧的热气如同沸腾的水蒸气瞬间烧烫了他的理智。
简简单单就被对方打乱了自己的步调不说,更气人的是他在察觉事态之后仍沉迷于他所给予的感觉。
明亮的灯光在杰要士吃惊地张大双眸时刺痛了他的眼,也见证灯光下险些失控的一幕。
猛地想推开那和自己紧紧依偎的身躯,但缠绕住他的舌似乎发现他的意图,更是加重每一回吸吮的力道;而后

甚至想挑起他的欲望似的,原本固定在他下颚的手指竟爬了上来,探进他嘴里刺激他的感官。

 


「不......唔!」
才刚稍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而已,那原本环在桀要士腰上的手立即就伸上来固定在他脑后,连一丁点脱逃机

会都不给他似地,让他连想转头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视觉上,尹冰晖的身材虽和自己不相上下,但桀要士晓得自己的体格是稍稍略胜他一筹;因此他若是真心想抵

抗,虽说要轻而易举是不可能,不过只要用尽全力,相信他是奈何不了自己的。

 


意识到这一点,不肯承认自己有「放水」之嫌的桀要士不由得认真反抗起来,他不能放任欲望主宰自己。
只是一心想将他压倒在床上的尹冰晖是不可能轻易让他挣脱的,两人于焉展开一场激烈的攻防战。
「别......闹了!」
在下定决心后,桀要士毫不留情地痛揍尹冰晖一拳,好不容易死命地挣扎才将吻自己吻得痴狂的尹冰晖硬是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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