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负了他,才让他没有轮回的吗?”查晋心中一滞,在尤可还在的时候,他没有想到为尤可求一纸婚书,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名正言顺,反倒是等尤可消失之后,他才想起,所以查晋觉得这是他对尤可的愧疚。
查晋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说好的要保护他,我成为了大剑仙也没有保护好他,这是我欠他的。”
道尊忍不住安慰他,“是他身份特殊,本是一片青瓷,借了我的应身这一身份才有了实体,如今一切结束,他自然像一片青瓷一般消散于天地之间了。”
“他还会回来吗?”查晋不死心地问。
道尊还是强调了一遍,“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这意味着他们永远不可能相见了。
查晋闭上了眼,却藏不住自己心中的哀伤,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为我写婚书吧。”
道尊亲手为两人写下了婚书,盖上了自己的章,身为尤可师傅和父亲的道尊有资格为这件事做主,于是婚书成立。
查晋抱着婚书,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道尊发现,从此之后,查晋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再和任何人接触,即便是道尊去找他,他也只是回回话,脸上不会有波动。
他的生活似乎只剩下了吃饭,杀妖,睡觉。
这三件事他做的很好。
仙气墙被他守护得很好,这让三尊也有余力应对那五帝。
甚至几年过去了,查晋在不知何时突破了大剑仙,成为了剑尊,成为了他师傅那样的存在。
是了,拥有天道机缘的他本就有超越其他人的资质,成为了剑尊。
他成为了仙气墙上那一抹最特殊的存在。
人界隔了几千年又有了一位剑尊,查晋进阶之时便要求沿用自己师傅的名号,所以众人称呼为他剑尊。
人界有了第四尊,这是这第四尊生性冷漠,整日呆在仙气墙,一旦有敌人来袭,便下去厮杀。
众人都觉得他仿佛只学会了杀敌一样,他的眼里没有人性。
还有一点,这剑尊爱喝酒,酒葫芦不离手,休息时便会坐在墙头喝着酒。
落日余晖,所有都觉得那独自喝酒的身影格外孤独。
有人说,是剑尊一人养活了仙气墙的酒铺。
有人说,剑尊心中住着一个人,那人死了,剑尊的心就死了。
有人说,剑尊没有心,只是三尊取出的仙气墙的魂。
传说剑尊有一把绝世宝剑,可他却时常在用那一把断掉又强行修补好的小木剑。
查晋在仙气墙守了三千年,久到他快要忘记自己是谁,可他却忘不了尤可是谁。
那酒偶有滴下,滴到仙气墙的第517块青砖之上,后来这青砖便孕育成了生灵。
这青砖不会思考,只是一遍又一遍被那酒滴熏陶,他从那酒滴里明白了想。
因为一个“想”的念头,青砖萌生了,“是谁在想,为何在想,想了何用”的念头,随后像是潮水一般,青砖开始有了,“是我在想吗?我是谁?我为什么会思考”的想法。
于是青砖便开始观察着查晋,直到他可以将自己的念头传给查晋,“是你在想吗?”
查晋一愣,竟然迷糊到以为是尤可,连忙追问,“是你吗?尤可。”
“我不是尤可,我是一块青砖。”青砖详细地介绍了自己的来历。
查晋这才大失所望,他也知道青砖不会是尤可的转世,可他并不信,请道尊来演算一番,得出了青砖的来历,自此查晋不再有所幻想。
但青砖越来越感受到查晋的哀愁,他也逐渐生出了对这个世界的许多理解,他生出了视觉,听觉,触觉。
他听到了其他人对查晋的理解,关于查晋过去的事情。
于是他好奇地询问,查晋向他介绍了他与尤可发生的诸多事情。
他看着仙气墙人来人往,注视着人界和妖界的战斗。
那一日,查晋下了仙气墙,可却没有回来。
青砖看着妖界上倒地的查晋,他从来没有想到在别人口中那么厉害的人竟然会失败。
可查晋竟然为了守住人界,竟然再次起来,拼得个道陨身消也要将妖族拦在妖界。
或许,道陨身消对他来说是种解脱,他想和尤可一样。
斩万千自此成为了无主之剑,它将查晋的小木剑,尤可送的一应物品全部带走,找到了藏起的《山河图》,藏身于《山河图》中,不知今夕是何年。
于是那一日,青砖有了流泪的感觉,他凝聚出了魂体,却懵懂地感受到了查晋的去向,那是轮回道,查晋道陨身消,但他能入轮回。
可青砖觉得凭自己的能力无法救出查晋,于是他想试着寻找尤可。
查晋有提到过尤可本身只是一片青瓷,于是517寻遍了整个天地,只为了找到那一片青瓷。
而且还真被517找到了,或许是同类之间的感应,只是如今的尤可还没有修出意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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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ending
517只好等待着尤可出现,他也帮助尤可修成意识。
直到尤可恢复意识,看到517紧张地询问是否记得查晋的时候,尤可仿佛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随后517和尤可一起前往轮回道拯救查晋。
这一过程花费了百年时间。
“对了,别忘记了,与你一同来的还有那一块青砖。”写下这封信的尤可在最后是这样说道。
尤可终于明白为什么和517之间能有这样的关系了,原来他就是那块青砖。
尤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崩溃大哭。
身旁的查晋已经没有了身影,尤可仿佛置身在一片空白的世界里。
517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他也在接受着这庞大的信息量。
勉强恢复下来的尤可哽咽地说道,“我一直觉得为什么别人愤怒的时候那么声嘶力竭,明明可以好好坐下来谈的问题,为什么要那么崩溃,现在我才明白那只是事情没有落在我的头上。”
因为自己之前的这个布局,尤可想起了自己是谁,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努力让自己思考的尤可将那崩溃的情绪放在后面,他知道眼下必须要救出查晋。
尤可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轮回道。”
眼前的画面一变,所有场景如同过场一样疯狂地往后退去,接踵而来的是大片的黑暗,直到在黑暗之中点亮了一盏小灯,这小灯的火光越来越亮,可却只照亮了他们的眼前。
尤可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青铜黑板,黑板上是蝇头小字,最顶上是三个大字“轮回道。”
黑板旁是一锅正在沸腾的红水,正不停地有一个又一个的小人掉落在锅中。
而尤可也只是一个小人投影,庞大的517则是一个青砖投影。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尤可询问517,他猜测目前的情况,“我们之前经历的世界或许只是一道幻影,我们该怎么去找查晋?”
517早已想起一切,他也记起自己的谋划,如今尤可清醒,他也能和尤可分享这一切的信息,“六道轮回,轮回道是串联起这六道的通道,它既不是实体,也不是虚体,它只是某个放置灵魂的地方,那些不入轮回的灵魂,那些在入六道之前暂时停靠的灵魂,都在此聚集。轮回道是无主之道,受自然的规则所掌控,在你面前的便是六道规则的化身,在那块板上你能找到查晋的姓名,将他的姓名拿出来,他自然就脱离轮回道了。”
尤可在板上寻找查晋的名字,找到之后,将他的名字摘了出来,一道又一道的虚体接连出现,随后融合成为尤可梦中的查晋。
在轮回道之间的只是查晋破碎的人格,如今这些人格凝聚起了一个查晋的虚体,他看向尤可,眼神里满是沉重,“你受累了。”
尤可不忍,说道,“受累的该是你才对,你等了我三千年,又在轮回道之中受百年之苦。我现在才找到你。”
查晋不让伤感的情绪蔓延开去,“我现在是散落在轮回道的人格的凝聚体,还有另外六缕魂魄分散在六道,需要你去找到他们,让他们自愿融合为一体,这样我便会回来。”
尤可有些疑惑,“为何你的灵魂被打碎了?”
查晋长叹一口气,只说道,“原本我使用秘法不入轮回,可来到轮回道之时不知怎的那六缕魂魄的念头太过强大,竟然脱离我自身而到了六道之中去了,而没有那六缕魂魄的我也变成了人格碎片。”
尤可也好奇起来,“那六缕魂魄有什么念头?”
从查晋口中,尤可得知。
天神道的念头是“如果我们还能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对他。”
人间道的年头是“如果我们还能在一起,在有限的时间我一定让他快乐。”
修罗道的念头是“如果我们还能在一起,我一定要让尤可永远喜欢我。”
地狱道的念头是“如果我们还能在一起,我一定要把他留在我身边。”
饿鬼道的念头是“如果我们还能在一起,那我一定要和他永生永世在一起。”
畜生道的念头是“如果我们还能在一起,那么我一定要做所有未做过的事。”
尤可听此,愈加沉默。他明白查晋这些念头都从何而来,求而不得已经把他逼疯了。
“我该怎么离开这里?”尤可下定决心要去集齐这六缕魂魄,只是要离开轮回道。
查晋早就已经有了思绪,“我会送你去六界,你要让他们接受融合。”
尤可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到,便点头。
尤可迈入天神道的第一瞬间,他就感觉一股庞大的力量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在尤可意识的下一秒,远处一位白到发光,一头金色头发的男子就近到了尤可的身前。
尤可的心脏错开半截,眼前的男人美得不似人类。
只听这位长得酷似天神的男子说道,“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尤可立刻认出,这便是天神道的查晋,虽然长相陌生,但尤可觉得和他之间很是熟悉。
还未等尤可开口,天神查晋便说道,“我自愿和其他人融合。”
天神查晋将信物递给尤可,“等其他魂魄答应融合,便用信物召唤我,我自会到约定的地方。”
“好。”尤可接过信物,是天神查晋的一缕发丝,他原以为要和查晋费上一番口舌,却没想到查晋直接答应下来了。
这让尤可很是感动,他眼神画面一变,来到了人间道。
温暖而又刺眼的阳光照在尤可的身上,他整个人都被阳光沐浴着,这难得的舒适让尤可束缚得眯上了眼睛。
因为有天神道的经历,所以尤可在原地等了一会,他猜测六道之中的查晋或许有种联系可以知道尤可已经来找他们了。
果然,不一会,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从远处走来,他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走到尤可面前递给了他,尤可接下花束,准备开始说明来意。
人间查晋却将手指轻放在尤可嘴上,示意他先不要说,“我知道你的来意,只是这么美好的时光,我只想带给你快乐。”
尤可便也没再说,便随着查晋一起来到了一处游乐场,他们在这里就是一对普通的情侣,只想快乐地玩下去。
可时间还是来到了晚上,他们坐在长椅上休息。
尤可欲言又止,人间查晋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人间查晋失落地低下头,“我以为已经足够快乐到会让你留下来,可没想到,还是抵不过他。”
尤可一皱眉,反驳道,“他就是你,没有他地位比你高这种想法。”
自知再说下只会惹得尤可厌烦,可人间查晋还是说道,“可我就要消失了啊。”
“你们只是融合了,不是消失。”尤可握住了查晋的手,心中也有些烦乱,他也不清楚融合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查晋站起身,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无论如何,我不会比天神道那家伙查了,他能应下你,我也能应下你。”
人间查晋将自己的发丝绑到了尤可的小拇指上,“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约定。”
尤可点点头。
修罗道。
一进入修罗道,尤可就到了一处水池之中,这水池温热,水雾升腾,有一位长发及腰的男子正背对着尤可在这水池之中沐浴。
“是谁?”
尤可心中一紧,以为自己打扰了其他人的洗澡,便立刻往水池边上走去。
可那人迅速来到了尤可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双妖异的双瞳看着尤可时,他几乎要沉浸在蛊惑的眼神之中了。
阿修罗查晋,“我美吗?”
尤可点点头,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查晋的爱慕,“美。”
于是阿修罗查晋得寸进尺,“你永远留在这里好不好。”
尤可刚想回答好,却猛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随后尤可谈了一口气,说道,“查晋。”
阿修罗查晋立刻明白尤可的意思,立刻愤懑地说道,“那你就是想离开我。”
“查晋,只有融合后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尤可想到这六位独立开来,就有些头痛,“对我来说,不完整的查晋永远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查晋,你也不想我伤心吧。”
“我怎么可能会让你伤心呢。”阿修罗查晋最终屈服。
阿修罗拔下了自己的发丝,看到小拇指上缠着一缕发丝,便缠到了无名指上。
地狱道,查晋已布置好了一切,他早就在尤可的气息出现在天神道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