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只有在矿产资源丰富的南晋才敢这么做,要换了物资匮乏的大周,那可没得火油给他们这么浪费。
周惟吼声不仅吸引了林锒铛的注意,还将魏寒霜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了。
“哇哦!原来新欢在这儿呢!”魏寒霜看着周惟笑了,接着他解下马背上的弓,捥弓搭箭,目标直指周惟。
“趴下!”林锒铛一惊,连忙朝周惟大喊道,可惜他离周惟太远根本来不及救他。
林锒铛连忙拿起弓搭上箭,弓弦未拉开便将箭射了出去,箭的力道有些弱了,与魏寒霜的箭失居然擦肩而过。
“碰!”幸运的是魏寒霜不是林锒铛,他的箭做不到百发百中,箭羽居然射偏了,直直射在周惟脸侧的女墙上。
周惟被吓得缩回了脑袋。
林锒铛这时跑过来,将周惟又要抬起的头给按了下去。
“不想死就给我躲好别露头”
周惟只得放弃挣扎,乖乖趴在城墙后。
“上火油!”林锒铛大呵一声音,就有士兵抬着几锅油往城墙上而来。
啧!魏寒霜觉得有些麻烦,这可是他算计了好久才得来一次杀林锒铛的机会,不能失败。
早在初夏时分,魏寒霜就动手偷偷的将这座城下渐渐挖空。
他知道一旦到冬日,南蛮将士兵不适应南晋的环境,林锒铛一定会将这座城夺回去。
那他就将计就计,将城做空,让这座城彻底变成林锒铛藏身地。
只要林锒铛一死,南晋的土地便是南蛮囊中物。
只要得到南晋这片富饶的土地,南蛮征战四方也便有了资本。
可惜魏寒霜千算万算,却未算到出现了一个周惟,能在那么混乱的时候快速反应过来修补城墙。
魏寒霜现在看周惟是那都不顺眼,恨不得当场就生吃了他。
“放!”一声令下带着火油的箭头直朝盾牌而去。
“弓箭手准备掩护”魏寒霜举剑下令。
从城下往上射弓箭,本就比较劣势,必须要进入守城弓箭手的射击范围内。
不过南蛮一方自然有他们的破解法。
只见一队盾兵挡在前,而弓箭手便藏在盾士身后,一但将军下令放箭了,盾牌之间就让开一条缝,供弓箭兵射击。
顿时守城的弓箭手被迫藏于女墙后。
虽然南蛮那边给守城士兵造成了一定威胁。
不过守城士兵也不是吃素的,待粘满火油的箭失搭在弓上,便又朝南蛮的先前部队猛攻了一波。
现在盾兵上的木制盾牌各个都燃起了裂火。
但他们却不敢将盾牌放下,一旦放下满天的箭失将会瞬间把他们淹没。
他们只能推着冲车更加快速朝刚修补的城墙而去。
周惟见他们越来越近了,连忙跑到内墙边上大喊道“别往高处堆了,在墙根底下堆土包,使墙面呈三角,三角是最稳固的……”
周惟话还未喊完,便听见破空声直朝他而来。
周惟下意识往后看去,只见一支利箭就着火光闪着寒芒,这次这支箭没有射偏,直直朝他而来。
周惟被惊的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见那支利箭离自己越来越近。
“当~”铁器之间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转眼间那支能要周惟命的利箭被挑飞了出去。
“公子!”这时阿七阿四上城墙过来找周惟了。
周惟还未回应,便感觉到衣领一紧,接着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直直砸向阿七他们。
周惟想骂一句娘,但刚开口冷风便直朝嘴里灌,冷风仿佛穿过了脑袋从耳朵里排出一般,冻得周惟脑袋都是麻木的。
还好阿七身手好,稳稳的接住了周惟。
“带你家公子回去”林锒铛说完便走了,这时他可没时间去保护周惟,战机总是稍纵即逝,他得将全身心投入在这场战局中。
阿七也不含糊,抱着周惟就往城下跑。
周惟现在太冷了,在城墙上吹了那么久的冷风,整个身都不像自己的一般。
被阿七抱着正好不用走了。
阿七重新找了一个客栈,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盆火炭。
火炭燃起来后,周惟恨不得把手伸进炭盆里。
实在太冷,周惟浑身因为接触雪水太多,身上都是润的,头发上还结了不少的冰,现在烤上炭盆了,头上的冰顺着发丝一点点往下滴。
“你们也烤烤”周惟看阿七阿四身上也有不少湿的地方,便对他们说道。
阿七阿四身上其实比周惟好一点,周惟是穿着单衣便被阿七挖了出来,整个人身上能御寒的东西就只有那件披风。
阿七阿四一直习惯穿着衣服睡觉,身上穿得到也厚实,即使被雪水打湿了不少,内里依然还是很保暖的。
阿七摇摇头,便出门去熬姜汤了,刚刚他抱着周惟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像抱着一块冰似的,冷得吓人,喝点姜汤可以暖暖身子。
不过周惟喝了姜汤还是病了,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了睡一天一夜。
等到第二日中午周惟是被饿醒的,胃里空空如也,嘴里都能感觉胃酸往上涌。
脸上也被烧得通红,周惟自己摸了摸额头,摸得一块湿脸巾,原本冰冷的脸巾都已经被自己的额头给捂热乎了。
周惟盲猜自己恐怕是烧了四十度了。
四十度啊!多么可怕的温度,在上一度自己就得烧成傻子了。
周惟喉咙发痒,他轻轻咳了咳却发不出一丝声。
他想喝水,可床离桌面太远了。
他床边守着睡着的阿四。
周惟推了推他,许久没进食,加上发着高烧,手上的力道跟猫挠似的。
阿四翻了个头继续趴着睡。
这该死的阿四睡得跟猪似的,一点也不靠谱,周惟现在特别想念阿七,只要他一醒,阿七定然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
没办法,阿四靠不上,周惟只能自食其力,身体一点点挪下床,花了全身的力气才踩在地面上。
周惟深吸一口气,打算再接再厉一口站起身。
“哎?公子你怎么下床了?”周惟还未起身阿四便醒了。
周惟又被阿四按回了床上。
……周惟发不出声,又浑身没力气挣不开阿四按着他的力道。
只好指向桌面上的茶壶,示意阿四给自己倒杯水。
“公子你还生着病,不能出去”阿四将周惟伸出去的手按了回去。
“……”周惟现在真想将阿四一巴掌扇死,气死他了。
这时阿七端着药碗进来了。
见周惟醒了,连忙将药放心给他倒了杯水。
周惟终于喝上水了,虽然这水是冷的,但也来之不易啊!
“公子这水冷了,我去换一壶”阿七感受的壶中水冰冷,怕周惟喝了受不住冻。
周惟摇摇头,将茶盏递给阿七,示意他在倒一杯。
等周惟终于缓和了喉咙中的干涸,便对阿七说道“扶我起来,我要去找林王,事关这座城的生死!”
阿七阿四对视了一眼,他们也不敢耽搁,没有一人怀疑周惟说的是假话,他们现在都是无条件信任着周惟。
阿七给周惟穿戴整齐,还给周惟披了件披风。
还是那件下摆微湿的披风,周惟也没多余的将就这件披一下吧!
阿七阿四左右扶着周惟。
“我又不是后宫娘娘不需要你们这么扶着”周惟将手抽回来。
临出门时,阿七将药端给周惟。
周惟拧着眉看了看药碗,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想喝药,但他想出门就必须将药喝了,于是周惟一咬牙便将整碗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喝完后他脚步晃了晃,努力压下吐出来的欲望,站在原地缓了一会。
林锒铛经过一天夜的奋战,现在终于消停了,他也准备回来睡一会。
就在他已经走入屋中时,家丁来报说一个自称姓周的公子要见他。
林锒铛脚步一顿,他脑海里自动想起了周惟的脸。
于是他脚步一转,便朝前厅而去。
在前厅他看见了站在哪里的周惟。
周惟一见到他便晃晃悠悠的朝他行礼。
“周公子无须多礼”林锒铛伸手去抬周惟行礼的手。
结果刚接触到周惟便被他手传来的滚烫触感给吓了一跳。
“周公子可是病了?”林锒铛皱眉看向周惟。
见他的披风居然是半湿的,便一把将周惟的披风扯下。
“你的披风半湿如何御寒?”说着林锒铛便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周惟披上。
果然林锒铛的披风可比周惟自己的好太多了,一披上里面尽是热乎乎的绒毛。
周惟也不客气,他也在好需要这披风。
“林王我睡梦中想起一件事,城中底下被挖空,底下定然已经形成了四通八达的通道,就算因为塌陷掩埋不少,但只要他们往内挖挖通道便能挖出来”周惟仔细的分析道。
第二十二章
林锒铛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已经派人去守那几处塌陷的地方了”
周惟一愣,转念想想林锒铛作为南晋战神,纵然地面塌陷那晚因为担心城中居民,没反应过来南蛮的阴谋,但只要给林锒铛一点时间,这些自然也是能考虑到的,自己这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作聪明了。
“不过本王还是多谢周公子的提醒,若没有周公子,这片城怕已被南蛮占领了”林锒铛真诚向周惟道谢。
周惟下意识想回林锒铛,却突然感觉脑袋像被一根针搅动了一般,身体一僵人便直直栽倒下去。
还是阿七因为一直关注周惟的身体,在他倒下去的时刻拉住了他,才没有让周惟摔了个敦实。
“快去找大夫”林锒铛连忙吩咐下人,自己则带头给周惟找了个房间。
这场病来得太过凶猛,原先周惟心里装着事儿,一直强撑着身体,知道林锒铛已经做好了安排,事一放下,周惟便倒了。
睡梦中的周惟一阵咳嗽,口中不停的往外呕出鲜血。
阿四慌得连夜又将大夫给绑到周惟床边。
大夫一摸周惟的额头,烫得他连忙将手缩回来。
“这位公子寒气入了心肺,身体自动出现排异反应,现在他体内冰火两重天,你们先给他外部将温,我给他开点驱寒的药”大夫拿出纸张在上面刷刷写下药名。
夜已太晚,药铺早已关门,阿四急得将药铺的门给踹断了,抓药的大夫听见动静,抓起扫帚就要去抓贼,结果被阿四一把提溜到药柜前,硬生生将药方给抓了出来。
阿七接过药就急匆匆的熬了一碗,周惟昏迷中药一直灌不进去。
阿四急得恨不得拿个漏斗插周惟嘴里。
最后还是阿七捏着周惟的嘴硬给他灌了进去。
周惟迷迷糊糊中将刚灌进嘴里的药全吐了出来。
阿七阿四俩个人顿时急了。
阿七将周惟交给阿四,嘱咐他千万别睡,就看着周惟,他自己去重新熬药。
然而这场病来势汹汹,周惟熬了几天都不见好,最后还是林锒铛拿出一根百年人参给周惟熬药这才将周惟病情压下来。
等周惟醒时已经过了五日了。
他揉揉钝疼的脑袋,刚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
阿四这次没睡一看到周惟醒了,便伸手去扶他。
周惟看着阿四浓浓的黑眼圈,知道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阿七阿四他们俩个应该急坏了。
于是对阿四道“”辛苦了,我现在没事你去休息一会吧!”
阿四摇摇头,一米八的汉子此时两只眼睛包着泪花,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阿七呢?”周惟伸手给阿四擦了擦泪花,见一直没看见阿七便问道。
“大周那边来书信了,阿七在外面应该很快就回来了”阿四自己将泪花擦掉,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掉眼泪太丢人了。
“公……公子!你醒了?”这时阿七回来了,手里还捏着竹桶,应该才从鸽子上解下来的。
“信上写了什么?”周惟撑起身体,让自己坐起来。
阿七将信拿出来,一展开他就傻眼了。
这信一看就是梁淮安那个傻缺写的,薄薄的一张纸,非得俩面都写上,让人看得费劲,墨渍还会有重叠。
“哎!给我吧!”周惟朝着阿七伸手。
墨渍太多,有的还被晕染了,周惟看得都是连蒙带猜才能知道信上写上内容。
大周与南蛮边境处,原本周惟预计梁淮安去堵上游的水得花半个月时间,在让其储存一个半月左右就能冲垮,堵住的河坝。
结果梁淮安这个憨憨,硬将半月的工程花了七天就完成了。
加之他堵的河道太宽,堵得松了点,这才一个月零几天堵住的河坝便被冲垮了。
南蛮地势偏低,河道一但泛滥便直冲南蛮而去。
一时间南蛮边境处那些村庄城池全被淹没。
这一下也将南蛮军队真实实力也暴露出来了。
南蛮将大部分军队调往南晋战场,留在大周边境那边的军队竟然只有四万左右。
梁淮安给周惟写这封信时,他们已经在等洪水退去后,在商讨反击南蛮了。
“去将林王请来,就说时机到了”周惟吩咐阿七。
阿七找到林锒铛时,他还在与魏寒霜对峙。
因为周惟快速的反应,原本塌陷的那片墙已经被补上了,甚至因为底下堆满了土包,冲车也拿它没办法,根本冲不动。
一时间战局竟然僵持下来了。